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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希望小学 ...

  •   清晨起床后钟洄病恹恹地靠在黎穗子肩头:“我腿都跑虚了。”
      “我看看。”她捧着钟洄的脸,脸色蜡黄没有什么血色,楚楚可怜的,“厕所都认得你了,后几次的时候你都能不等我直接往厕所跑了。”
      钟洄噘着嘴拍了她一下抱怨道:“谁让你每次都那么慢,不让你脱衣服非得要脱,耽误时间。”
      “我每次回来都当你是最后一次,可你这肚子每次都叫我失望,最后就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陪人如厕的机器,我的腿也跑虚了。”
      “你不能虚,你还要带我去看那个从昨天就吊着我的惊喜呢。”
      “明天再去,我们休养一天。”黎穗子心疼地揉揉她的肚子。
      “不行,今天就去,我吃上药就没事了。”
      赵姨披着一件棉衣进来,看样子是刚起床便来到了两人的屋里:“怎么回事啊,我听着你们头明跑了好几趟厕所啊?”
      钟洄听到声音便赶紧从黎穗子的怀里起来了,她麻利地下床穿上鞋笑着回道:“赵姨,就是有点水土不服,没什么大碍,您放心。”
      “这里的水是不太好,我做点粥,一会儿多吃点,小脸黄的啊。”
      “我们跟您一起去做。”
      赵姨制止住想帮忙的两人·“不用不用,你们两个脸色都不太好,都好好歇着啊。”
      争执到最后两个人也没帮上忙,只能在餐桌上的时候多吃一点以感谢老人家的怜惜。
      吃过饭两人接过赵大哥递过来的车钥匙。
      “电动车昨晚充了电,只不过今天是周末学校里没人……你们要非得今天去,那我就带着你们去呗。”
      黎穗子接过钥匙:“赵大哥,不麻烦了,钟洄第一次来,我带着她随便转转,你忙你的就行。”
      赵大哥便没再坚持,给两人拿了两件军大衣御寒,护送着两人出了门口。
      钟洄坐在车后座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广阔天地里的新鲜空气,冰凉而又纯净,她心情大好大声地冲着无人的田埂小路喊了一声,又对着坐在前座开车的黎穗子说:“姐姐,我要坐在前面!”
      “坐前面?”
      钟洄从车斗里站起身来,抱着黎穗子的肩膀兴奋地说:“姐姐,快停车,我要坐前面。”
      黎穗子只能停车,钟洄跳下车勾着她的脖子亲了一下,便又拿着被子跳上了前座,盖在两人的腿上,欢快地像个孩子。
      “这么高兴啊。”
      “对啊。”钟洄又在黎穗子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在城市里憋太久了,来到乡下,才觉得天广地阔,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是甜丝丝的,视野开阔到我都能在这田埂路上看到村民烟囱上升起的袅袅炊烟,就是真的好冷啊,呵气成冰一点儿也不夸张。”
      “我们以后老了来乡下养老?”
      钟洄回头从车斗里把暖袖拿过来揣在手里,又伸手把黎穗子高束的头发散开了,两个人的头发就在寒冷的风中飘扬着。
      “你一会儿说想去海边养老,一会说要回老家,现在又说来乡下养老,到底要去哪儿?你不会等老了,七八十岁连路都走不动了,还要我跟着你每天搬家玩吧。”
      “这可不怪我贪得无厌,我们去过的这些地方都很适合养老……咳咳咳……”
      黎穗子说话间呛了一口寒风,她停下车剧烈地咳嗽着,钟洄一边给她捶着后背一边说:“不是这些地方适合养老,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
      黎穗子因咳嗽而涨红的一张脸在钟洄看来格外可爱,捧着她的脸笑眯眯地说:“因为有我啊。”
      “自恋狂。”黎穗子粲然一笑,转过头又拧动了车把。
      钟洄用手撑着脸偏头看着一望无际的灰色原野,又空旷又壮阔,可她的视线还是落在身边的人脸上。
      黎穗子的鼻头冻得红红的,忽闪的带着雾气睫毛像是截住呼出的热气,慢慢地结成了冰,发丝凌乱地飘在脸上身侧。
      “你好美啊,跟画儿一样。”
      黎穗子转头看了正在花痴她的钟洄一眼,又笑着转回头看着前方的小路,清冽的空气一波波地钻进她的鼻腔里,她好像是在光秃秃的原野上看到了成片的结着冰的松树,而钟洄就好像站在松枝下面,伸手一掸,冰晶正好落在她的头上,清凉纯净如同此刻的空气一般。
      “你好香啊,跟刚遇见你时一样。”
      钟洄闻言慢慢地凑近黎穗子,虽然路程颠簸,两个人的身子也在跟着车身晃动,可她还是准确地吻上了黎穗子的唇。
      黎穗子看到她凑过来了,本以为她要亲自己的脸,可在两唇相碰时她愣住了,一只手捞住因这大胆的姿势差点掉下去的钟洄,一只脚快速地踩了刹车。
      钟洄搂着她的脖子慢慢地亲吻着,而黎穗子的全部注意力则在快掉下去的钟洄身上,腿踩在三轮车的挡风处撑着她的身体,为了保险两只手还护在她的腰上,等钟洄离开她的嘴唇时,她低着头有些愠怒:“万一我开沟里怎么办?”
      “那我就在沟里吻你。”
      钟洄又仰头吻上了黎穗子,还是如刚才一般,温温柔柔,轻轻慢慢,不掺杂任何情欲,只是一簇结了冰的松枝,在天寒地冻中遇到了一罐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情不自禁地就想靠过去而已。
      “可不许再过来亲我了啊。”
      钟洄双手揣在暖袖里缩着脖子靠在黎穗子的肩头:“刚才明明是你诱惑我。”
      她咬咬嘴唇,抿嘴笑着没有回应。
      钟洄就静静地靠在她的肩头,一路颠簸,一路寒风,可似有暖阳,皆是坦途。
      到了要去的地方后,黎穗子双手捂着钟洄的眼睛慢慢向前走。
      “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黎穗子带着她一步一步地往目的地走,看着那几个大字慢慢地清晰起来,难掩心中的雀跃,便轻轻地移开自己的手,那几个大字就慢慢地走到了钟洄的眼里:“水回小学?”
      钟洄轻轻地开口,她看着那几个已经褪了色的大字愣在原地,又抬头看着眼前青瓦红墙的一排排校舍,叠起的三层小楼在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却因为校舍墙上的励志标语给人以满眼的希望。
      “你捐的?”
      “是,总要让这些走不出去的孩子看到一些希望,也让我当时怎么等也等不回来的人有个家。”
      “可我不知道。”钟洄眼里又有了些许泪花。
      黎穗子从身后握住她的手:“你知道。”
      “你以为我去支教了?”钟洄依旧是背对着她。
      “嗯,我想你一定走了最想走的一条路,可不知道你会去哪里?”
      钟洄转身抱住她:“你怎么从来提过,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我?”
      “不是,我隔段时间就会来看看,到那时肯定会带你来,我不说是因为,我爱你或者你爱我这件事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
      黎穗子用那件宽大的军大衣把她裹在怀里,开始跟她念叨那些往事。
      “这件事也是机缘巧合,当时剧组勘景时辗转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满意。正发愁呢,被一个从坎湾村走出来的制作人推荐到了这里,我一眼就相中了。后续拍戏的时候又都是用的村里的演员,像你知道的赵姨和赵叔,在《丑家伙》里扮演村长一家,还有不知道的一些村民都在里面出演过,接触多了也就了解得多了,他们跟我说小地方又穷又破,孩子们上学就得去二十几里外的镇上,都是山路,也没有公交车,小孩子怎么去上学都成了问题……”
      黎穗子叹了口气,她又想到了当初了解到这些时的心情,久居繁华都市慢慢地就忘了还有人身居陋室。
      “这个地方的人光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受教育更像是一种奢望,可只有教育才能让他们走出去,让他们的后代不再是奢望,哪怕走出去一个,这件事就值了,你当初想去支教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钟洄听着她说的这些无地自容:“你是想到了就去做了,我只是想了但没有去做。”
      “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海丰。”
      钟洄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离开你我一点儿勇气都没有了,要不是当时分手后你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要坚持下去,我可能连大学都考不上。虽然当时觉得我们这辈子大概率就会错过了,可毕业的时候我还是想回海丰,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你又把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抹杀掉了,好像你走到今天全是我的功劳一样。”
      “就是你的功劳。”
      钟洄握着她的手进入了学校,学校的设施依旧很简陋,几乎没什么娱乐设施,尘土飞扬,跟村里其他地方无异。
      可一走进教学楼就又是另一种感觉,简朴的楼道贴满了师生合影、学生苦读的照片,还陈设着优秀学生的作业,书香气让人忘记了这是身处山坳,如同置身于一个儿童图书馆,像是身处天堂。
      钟洄在走廊里认真地看着每张照片,每个标语,每本作业,情不自禁地拿手微湿的眼睛:“真好啊。”
      “这样的学校还有六所,以后有时间带你去看,我能力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黎穗子说完有点失落,她真正开始做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能力如此有限,想做的很多,可最后做成的却很少,努力这么多年也才落成了六所希望小学而已。
      “你还一直在资助海丰市的福利院和特殊学校,我在那些学校的公众号上看到过你的名字,别为难自己,你不是巨贾富商,能做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已经帮助了很多人了。”
      她带着钟洄走到窗台旁,打开一扇窗户让冷风灌了进来,又伸手搂住了钟洄:“这件事越做越觉得不够,总觉得做得不够好,考虑的不够周全,这些事情就压在我心上,说出来于事无补,不说就难受。”
      “姐姐,人的精力和能力斗是有限的,你不能总用这么严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会被累垮的。”
      “我知道。”她伸手摸了摸钟洄的脸,被风吹得冰凉,就又把窗户关上了,“我是觉得没有人说话,好事坏事都没有人分享,太寂寞了。”
      “以后我们一起做,一起想,我不会再让你寂寞的。”
      钟洄与她十指交握,寂寞也好,孤独也罢,两个人只要在一起,这些问题便都迎刃而解。
      “只是我什么都没做,你却用我的名字来命名小学,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做了啊。”黎穗子拉着钟洄走到教室门口,隔着玻璃往里面看,“这些桌椅板凳教学设备都是以你的名义捐赠的,所以回去以后还要好好跟你算算这笔账,这算是我给你垫付,要还的啊。”
      钟洄本以为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学校已经够感动的了,没想到还在用自己的名义做捐赠,脸深深地埋到了她的衣服里,眼泪很快便浸湿了衣服前襟。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是在做傻事?我当初那么伤害你,你还这样对我,你是不是傻啊?”
      黎穗子拍拍她的脑袋,用一种轻松的略带调侃的语调说:“我才不傻,事实证明,我的直觉还是非常准确的,你能偷偷摸摸地给我贡献票房,我就不能反过来将你一军啊,而且你是做好了跟我永不重逢的准备,我可没有,我一直想的是等重逢的时候,你要是怎么都不答应我,我就用这些东西绑架你,让你愧疚,让你不得不跟我在一起。”
      钟洄听完捏捏她的脸,又哭又笑地说:“你是真的吗?不会是一场梦吧?可梦里你也没有这么好啊?你不是假的吧?”
      “你要是再哭,我就是假的啦,我可不想带着一张大皴脸在这儿转悠!”黎穗子从兜里掏出张纸巾给她把眼泪擦干。
      钟洄撇撇嘴,她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下不断上涌的情绪:“我皴了脸也很漂亮。”
      她又粲然一笑,勾住钟洄的肩膀带着她继续在教学楼里转悠,一边逛一边打趣钟洄:“就只有眼睛长的不错,其他地方,也就那样吧。”
      “也就那样?”钟洄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便嘲讽回去,“我可记得某人总是嫉妒我,不是说哎呀你的嘴型怎么这么好看啊,就是说你的鼻子怎么完美啊,又圆又可爱,要不就是羡慕我的身材,羡慕我的发量,反正只要是长在我身上的器官,你通通都想偷走安到自己身上。”
      “我个子比你高!”黎穗子哑然,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外形优势。
      “我比你会穿高跟鞋!”钟洄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我声音比你大。”
      “这个我确实比不了哈哈哈哈哈哈”钟洄光笑还不够,还要继续嘲讽她,“你应该说你奇奇怪怪的技能比我多,比如很会做鬼脸,会动耳朵,会吹口哨,能用脚趾竖大拇哥,能一次性磕一把瓜子,能单手翻跟头……”
      黎穗子不满地打断她:“别说了,怎么到你那儿就是漂亮啊,好看啊,完美啊,到我这儿就成了杂技团,奇奇怪怪的。”
      钟洄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上来:“你做个鬼脸我就不说了。”
      “不做。”
      “做一个?”
      钟洄摇晃着她的胳膊,黎穗子白眼一翻趁她不注意快速地做了一个鬼脸。
      “不算,我没看到,你耍赖!”
      可无论钟洄再怎么要求,她也不做了,两个人一路打闹着转完了那栋教学楼,出教学楼的时候黎穗子指着一片荒废的空地。
      “本来一开始想在那儿弄一个篮球场和橡胶跑道的,可校长就是赵大哥说,这里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锻炼,还不如盖成图书馆,我觉得倒是可行。”
      “是可行的啊,这里的孩子出门便是操场,劳作啊,追逐啊,玩闹啊,有的是地方,但看书的地方就不一定有了。如果真建成了,我可以去联系书籍捐赠的事情,或者也可以跟校领导商议开展这种学校间的互助计划。”
      黎穗子看着出谋划策的钟洄开心地笑了:“我说在哪里都一样吧,你跟我一样,是行动派,这不已经帮我解决了书籍的问题,还给我提了个醒,我能动员的资源毕竟是少数,社会才是我们需要动员的最大资源。”
      “突然觉得我们要携手做一番大事业了。”
      钟洄兴奋地挽着她的胳膊来到那片空地上,站在空地中央张开双臂,微眯双眼仰着头:“姐姐,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图书馆。”
      “我也看到了,是希望。”黎穗子与她并肩站着,也闭上了眼。
      “真好啊。”钟洄感叹道。
      “真好啊。”黎穗子万般情绪交杂在一起,也跟着感叹了一句。
      “姐姐,你带水儿来过吗?”
      “来过,这些年我几乎带着她跑遍了所有的地方。”
      钟洄睁开眼,往她身边走了一步,欣慰地说:“怪不得,水儿这么多落落大方的,还一身的侠气,言传身教是最好的教育方式……姐姐,你真厉害啊,明明才十余年,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黎穗子低头浅笑了一下,张口道:“抱抱我吧。”
      钟洄伸手抱住了她,轻抚着她的头发,一根夹在黑发里的白发飘了出来,她揪住那根头发心疼地说:“很累吧。”
      “看到了啊,揪下来吧。”
      “不揪。”钟洄把那根白发放回去,抱着她极其温柔地说:“很漂亮,非常漂亮。”
      “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你所有的一切。”
      黎穗子又浅浅地笑了,她靠在钟洄的身上长舒一口气:“真舒服啊。”
      “真好啊。”
      钟洄偏头在她下颌边落下轻轻一吻,笑着说:“带我去看看那条狗吧……背我过去。”
      “刚舒服了没一会儿,你可真会治人。”黎穗子笑着摇头,在她面前蹲下。
      “我又不重。”钟洄跳到了黎穗子的背上,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我还要坐在前面。”
      “不行,你老是扰乱我,我已经没有驾照了,你还想让我失去骑电动车的权力吗?”
      “你定力太差,我锻炼锻炼你。”
      黎穗子本已经走到了车前座上,听了她这句话便折到了车后座:“锻炼我?”
      钟洄笑嘻嘻地揉着她的脸,立马改口:“不是,是为了给你挡风遮雨。”
      “这还差不多。”
      两人来到了村东头的河堤上,结了冰的河道,光秃秃的一排树木,荒凉又开阔,看上去并不像一个能葬狗的地方。
      黎穗子拉着她走到一颗秃树旁坐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的一片空地:“就埋在这地方了,我每次都得从河堤头数着树木颗数找过来,要是以后这边的树一砍,我就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了。”
      “怎么连个小坟包都没有?”
      “有的,被人给平了。”
      这里没有人会专门给狗竖个坟包,林子里的一条狗的坟墓就被当成了一个孩子堆土玩的恶作剧,两铁锹就给平了。
      黎穗子摸着手下的那片土地,好像这样就能够再摸摸那只狗的脊背。
      “其实有没有都无所谓,有也活不过来了,我记得它就够了,现在应该已经腐烂成肥料了,生在这片土地上,腐烂在这片土地上,也挺好。”
      “那你也别再为那晚醉酒没见到它最后一面自责遗憾了。”钟洄挽着黎穗子的胳膊靠在她肩头。
      “嗯,不遗憾了,只不过我没想到这次来能这么平静释然地坐在这里。”
      钟洄也把手放在了地上,摸着那片冰凉的土地,跟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生灵对话:“它知道了,会很高兴的。”
      黎穗子歪头和她的头靠在一起,伸开腿好像要延伸到结了冰的河面上,可还觉得不够舒服,最后便拥着钟洄躺到了地上,头枕在枯枝上,即便是看着土灰色的天空心情也无比顺畅。
      她拉着钟洄的手在唇上轻吻一下:“钟洄,谢谢你,让我再次感觉到自己是个完整的人。”
      钟洄侧头靠在她的肩上,抽泣出声,这些天太不容易了,自从相遇后,一件事叠着一件事。
      她的身体状况又因为戒酒变得非常差,晕倒和呕吐成了家常便饭,精神从未真正放松下来,而这一刻,她终于肯放过自己了。
      黎穗子躺在地上拥着她短短地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她偏过头看着钟洄说:“我闻到炊烟的味道了。”
      “该吃晚饭了。”
      黎穗子从地上拉起钟洄,身上的尘土、枯叶随着起身的动作飞扬在空中,她们牵着手走在回家的田埂路上,悠扬的歌声围绕在两人的身边。
      “斜阳伴晚烟,我像归鸟倦,晚霞伴我过稻田,重回觅爱恋,爱情路比阡陌乱,情路太多弯转,两心早相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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