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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就这么到大学毕业,他们之间的裂缝修补不能,貌合神离,只能装作看不见,抱残守缺日复一日。迟蔚一天比一天冷漠,段丛也一天比一天颓废,于是,第三次出轨出现了,是段丛新就职公司的同事。
      这次段丛甚至没有刻意隐瞒,更甚者,他将人带到了家中。迟蔚回来时,那女生尖叫一声扯起衣服,甩了段丛一巴掌,夺门而出。
      段丛木然地看着迟蔚,迟蔚也凝视着他。良久,迟蔚说:“阿丛,你在干什么啊……”
      这一声叹息重重地叹在段丛心上,他坐起来去抓迟蔚。
      “别碰我。”
      他这才注意到,迟蔚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条狗,一个低等生物,一个脏东西,久违的恐慌袭上心头。
      “微微,我……”
      “我们离婚吧。”
      从年少心动到秋毫见捐,段丛尝到了自己一手酿成的苦果。从此之后迟蔚就失去了踪迹,唯留下一纸离婚协议。
      他去迟蔚公司,得知迟蔚早就离了职;他24小时不间断拨打迟蔚手机,不通;他不知道迟蔚还会去哪儿,迟蔚平时爱去哪儿、可能去哪儿他一无所知,他甚至连迟蔚父母的居所都不清楚——毕业结婚时,迟蔚就为了他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他拨通了孟新月的电话。
      “哟,这不是段先生吗?找我什么事?”
      “微微……”段丛稳住自己的呼吸,控制好音量,“微微在你那儿吗?”
      “在啊,给你瞧瞧?”
      孟新月毕业后开了家酒吧,生意很红火,她打开视频通话,手机上显示出迟蔚的身影,正言笑晏晏地和其他男人聊天。
      段丛五指紧握成拳,极力平复道:“能让她接一下电话吗?”
      那头“哈哈”笑了两声:“我倒是建议你,有打电话的时间把离婚协议签了。”
      段丛闭了闭眼,最后按耐住自己沉重的呼吸:“我签,你让她回来吧。”
      那头果断挂了电话。
      段丛意识到,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天黑时,迟蔚回来了,她没说话,拿起桌上段丛签好的纸就走,段丛问她,又更像是自问:“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吗?”
      他不明白,自他出轨至今,迟蔚从头到尾没有表现过愤怒嫉恨。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像别的女生那样打他骂他,反而无动于衷?为什么在他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她却可以那么平静?
      段丛心中念头分来绕去,喃喃地问:“迟蔚,你真的爱过我吗?”
      迟蔚站在玄关的阴影处,说:“事到如今你还要问这种问题?”
      段丛鼻子一酸,猝然落泪,他胡乱抹去,模糊中瞥见迟蔚脖子上的吻痕。那一秒他强装的镇定和情绪的大厦彻底坍塌:“我问你爱过我没有?!”
      “没有意义,段丛。”
      看着迟蔚慢慢打开门,少时光景浮上心头,段丛胸中痛极。
      就这样了?就这么放迟蔚离开?十几年的情爱一朝幻灭,就这么仓皇落幕了?椿萱俱葬,友朋冷落,现在他唯一的支柱也要离他而去?不,他绝不允许。
      段丛“哐当”一声拍关上门,双目赤红:“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们是夫妻,我们还能有孩子,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这个身份永远都不会变!”
      他婚内强/奸了迟蔚。
      天空黑云压城,阴霾密布,雨痕爬满了窗户,蜿蜿蜒蜒地往下淌。段丛从噩梦中惊醒,一摸身旁,没人,他猛然坐起,四下环顾。室内没有开灯,迟蔚坐在飘窗上,丝绸睡袍松垮地披在身上,裸露着大片肌肤,但她不在意。她吸着细长的女士烟,烟雾燎燎升起,氤氲了她半张脸。
      段丛从没见过迟蔚这副模样,散漫、失意和风尘。
      纠葛十几年,他变了,迟蔚也变了,分钗破镜近在眼前。不,不可以。他把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嘴唇翕动:“你放弃吧,我说什么都不会和你离婚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迟蔚笑了,她灭了烟,烟头微弱的红光被掐灭在瓷砖上,烟灰飘散。
      “段丛,我认识你十五年,对你了如指掌,你却不见得了解我。是时候重新认识我了,阿丛。”迟蔚转过脸,“我可以是妻子,可以是母亲,但我也可以不是,我是迟蔚,我不会为任何人生育,也不会被任何人束缚。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可惜,你没把握住。”
      段丛心头一窒,突然天空闪过一道闪电,窗户倒影出他丑陋的模样。随后一声惊雷炸响,彻底粉碎了他的理智。他满眼疯狂:“那你也别想走出这道门半步,即便我失去了你的心,我也能留下你的躯壳,我不在乎。”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门不出,班不上,寸步不离地守着迟蔚,像得了皮肤饥渴症,无时无刻不去抱她、搂她、吻她,和她肌肤相亲,诉说爱语。终于,在他的有意为之下,迟蔚出现了孕吐反应。他马不停蹄地带迟蔚去医院检查,果然是怀孕了。他欣喜若狂,迟蔚眼底却一片淡漠,仿佛是他人之事,与己无关。段丛的笑容干涸在嘴边,化成无尽的苦意流进心扉。
      没关系,只要迟蔚还在他身边就行。
      然而这样的自我安慰也转瞬迎来了破灭。
      孟新月站在他家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段丛,多日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会玩花样了,违法犯罪的事也做。”孟新月指挥着保镖控制住段丛,对迟蔚说,“走吧。”
      “你们要干什么?!不准走!微微,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哪儿也不能去!”段丛竭力伸长手,嘶吼着重复着,额头青筋凸起,眼睁睁地看着迟蔚即将离去,心中惶恐不已,最后抖着嗓子,“微微,别走,求你……我求你……”
      “阿丛,到此为止吧,别让自己变得更难堪。”
      汽车启动,扬长而去。
      对门邻居听到嘈杂声,出来看,正瞧见这家男主人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刚想上前询问,就见他留下两行清泪,继而痛哭起来。
      外头瓢泼大雨,却盖不住那男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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