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 恶作剧咒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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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学期的课业比圣诞假前繁重不少。在冰雪开始悄悄消融的日子，莱拉和安德鲁最后仍然未实现到城堡外夜游的愿望。他们忙着写完几乎每个教师都布置了的论文，其余时间在角落里练习计划学习的魔法。杰弗瑞一开始还抱怨没人跟他玩巫师棋，后来，听闻他的一份魔咒课作业评出一个“D”（即糟糕）后，他弟弟甚至都不怎么能在休息室看到他的身影了。
等到一个没那么冷的周末、春风吹拂场地时，莱拉他们久违地抽空去球场，看几个院队为准备第二轮比赛作的训练。
不再玩棋牌游戏的杰登倒也没闲着。他领着保罗和埃里克，在格兰芬多院队使用球场时，偷偷从扫帚间拿出三把扫帚，在场外有模有样地学着队员们训练。莱拉觉得杰登下一年大有可能入选格兰芬多队——他训练时，动作和速度跟几个高年级球员没差多少，反正比保罗和埃里克两个看起来随便玩玩的强得多。
“嘿，你们不来试一试吗？”杰登飞到看台上方，对正在看书的莱拉和安德鲁喊道。
莱拉抬起头。斜后方不远处的丽贝卡也看过来，大声问扫帚上的橙发男孩：“你跟着他们练习干什么？还没进球队呢。”
“梅林啊，还有半年就是我要参加的选拔了。难道要暑假开始才练习吗？”杰登瞪着眼睛。
丽贝卡摇摇头，低声说：“肯定忘了自己好几样作业还没做吧……”
莱拉好笑地又向后看了一眼。丽贝卡埋头在一个黑色封面的小记事本上专心致志地划拉着什么。
有些奇怪。莱拉没有参与安德鲁和杰登的对话——丽贝卡总不会是在看台上写论文吧，她是那种第一时间完成作业的人。不过，莱拉没想着去打探。
她重新转过头，一眼看到远处扑在看台边用望远镜盯着哈利的珊德拉，然后听到旁边安德鲁结束谈话、杰登飞走的声音。“怎么，你不跟他们去飞一飞吗？”
“不着急，”安德鲁入神地盯着《魔咒成就》的书页，“先把这一章看完……”
莱拉很是佩服他能对着枯燥的理论书这么久，因为最近她都在看一些《是人是兽？纽特·斯卡曼德的真面目》、《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和《斯内普：恶徒还是圣人》之类的书。虽然这些书里的内容屡屡令人咋舌，满满充斥着丽塔式的恶意猜测，但只要莱拉把它们当成消遣读物，就能从阅读过程中获得一种“不太高尚的轻松”。当然啦，书里写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去向邓布利多画像求证的。
“没想到你也会读丽塔·斯基特的书。”星期二上完天文课时，杰登指着莱拉书包里露出的封面大惊小怪道，“我还以为，你跟安德鲁一样，就会看些没别的人愿意看的、费脑的东西。”
“刻板印象，”莱拉把星图叠起来，顺便把《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往里塞了塞，“安德鲁也会翻巫师周刊呢。你没见过吗？”
杰登眼神惊恐地摇摇头，随即看到安德鲁忍俊不禁的面容。“总之，最好别让人看到你在读斯基特的书。”意识到被耍的杰登没计较，注意力很快回来，热心地提醒莱拉。
“别说你不知道——好吧，”他举起双手，自动自觉解释，“图书馆里借不到她的书，你是在别的地方搞过来的，对吧？据说是因为麦格教授把所有她写的书从学校里清了出去，一本不剩。”
莱拉想起书里的内容，颇为理解地点头：“难怪。我用猫头鹰邮寄买的。应该没人检查学生的包裹吧。”
学生们挤成一团准备通过天文塔的楼梯，莱拉走在安德鲁的后面，感觉到杰登仍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紧接着，肩膀后方传来他的声音：“莱拉，你看完后能不能把书借给我？我父母不让我看这本。你懂的，因为他们觉得对‘小孩子’影响不好——求求你了，我真的挺想看……”
“可以啊。不过，”莱拉半侧着头耸耸肩说，跟着人群走下楼梯，“我才看到一半左右。要是你很着急，为什么不问问珊德拉？我记得她也有一本。”
“噢，珊德拉。”杰登咬着牙发出苦恼的声音，“你没发现吗，她最近除了去找哈利，就是跟凯莉·威尔逊混在一起。”
“拉文克劳的威尔逊？”莱拉有点疑惑，越过楼梯栏杆朝下望一眼，压低嗓子，“珊德拉不是一直和丽贝卡在一块吗？”
“她们几个最近在一起玩，谁知道是怎么熟悉起来的。我猜，你也听说过威尔逊吧，”杰登也压低声音，“我敢打赌，她的偶像绝对是丽塔·斯基特。现在呢？再加上珊德拉，她们两个比一个活的斯基特出现在霍格沃茨还可怕。”
莱拉丢给他一个不以为意的眼神。“别吓唬人。”
“以梅林的后脑勺发誓。你没见过她们在黑魔法防御课时传纸条的劲头，就在金波尔教授眼皮底下。那上面写的都是各种四处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让我想想，什么西维娅全家是从南美洲搬回来的……塞勒斯去魔法史教室后又加了二十三分……对了！甚至还知道莫尔教授与纳里教授是老相识，还有我们院长和某个教授应该是同学之类的。总之，她们几个简直像个谍报中心。我也被珊德拉盘问过一次，差点被扒得一干二净——你也知道，我跟其他学院的男孩都挺熟嘛。反正，我可不想主动送上门，找她借书。”
聊天时，他们故意落后，变成最后走出天文塔的入口的几个人。听起来珊德拉和凯莉她们似乎成了一拍即合的朋友，不过——“你怎么知道纸条上写什么？”莱拉怀疑地眯起眼，忍不住回头盯着杰登。
橙发男孩干咳几声。这时安德鲁回头，几个大步搭上室友的肩膀，对莱拉说：“比起珊德拉她们，杰登的消息灵通程度不遑多让，是不是？”
杰登的脸涨红了，他甩开安德鲁的手臂，辩解道：“我跟她们不一样！我才不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是爱跟其他人聊天，才知道这些……没有我，你们哪里清楚最近发生了什么啊……”
三个人打打闹闹地返回格兰芬多塔楼。莱拉总算清楚珊德拉和丽贝卡最近没怎么待在宿舍的原因了。如此看，丽贝卡和珊德拉的友谊倒是足够牢固：珊德拉和拉文克劳的凯莉、索菲娅打得火热时，丽贝卡依然不离左右，甚至她（莱拉想起最近见过好几次的黑色封皮小记事本）也许还乐在其中呢。
莱拉确实没怎么注意她的室友们。事实上，她们几乎处于一种互不干扰的微妙平衡中——主要是指珊德拉，她们不太说话，但也不再冷战。反而曼蒂偶尔会让莱拉感到奇怪：曼蒂反常态地没有经常待在宿舍，总是快熄灯时才回去，表现得比平时更沉默。这个区别是很难察觉的，毕竟曼蒂本来就寡言少语、独来独往。莱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与安德鲁、与课堂作业和各种新魔法相处的忙碌间隙中留意到这点，因为自从对宿舍关系不抱期待后，她就很少将精力分给与室友相处了。
不出两日，莱拉就有幸亲眼见识到杰登口中的“谍报中心”。周末她带着艾西刚带回来的在丽痕书店新买的《如何捉弄讨厌鬼——恶作剧咒语介绍》，和安德鲁一起到三楼附近找空教室，就撞见在走廊角落围成一团的珊德拉四人。她们中间的地面上散落着乱糟糟的报纸和反盖过来的杂志，凯莉手上还卷着一份《唱唱反调》，对突然出现在拐角的不速之客，所有人停下话题，四双眼睛一齐盯了过来。
莱拉反应很快，她囫囵地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一边说出一句“走错啦”一边立马扯着安德鲁逃离现场。“溜得真快啊，莱拉。”好不容易找到间没什么杂物的空教室后，安德鲁打趣道。
莱拉呼出一口气，顺手关上门。“别提了，都怪杰登，他说得我都有点怵……”她缩了缩肩膀，把胳膊底下夹着的书摊开，“别忘啦，我们说好来试试咒语的。”
《如何捉弄讨厌鬼——恶作剧咒语介绍》把书里的魔咒分为两类，一种是能对朋友使用的、无伤大雅的玩笑魔咒，另一种则属于“对你恨不得把鞋子塞进他鼻孔的人使用，不过这条咒语似乎还未被发明出来，总之此书没有收录”。
莱拉和安德鲁要尝试的当然是第一种。看这本书时，莱拉一直皱着脸，看到一半她忍不住把书扔给安德鲁，边翻边说：“你看！吐鼻涕虫咒、脚趾甲生长咒、流脓咒……还有后面的膝盖倒转咒！巫师们！他们的恶作剧效果要不就很恶心，要不就这么血腥野蛮！”
尽管当时非常嫌弃，不过后来，莱拉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和安德鲁讨论一番后，选出几个他们一致认为“还算安全”的咒语互相实验。此时，莱拉自告奋勇让安德鲁先对她施咒。
“先是锁腿咒，对吗？”安德鲁面带犹豫，举起魔杖虚划着咒语的手势，而莱拉朝他勇猛地点点头。
“腿立僵停死！”话音落下，莱拉的双腿瞬时不受控制地、啪的一声紧紧粘在一起。一惊过后，她反而欢呼出声：“奏效了！”
“你感觉怎么样？”安德鲁兴奋地问。莱拉尝试用力分开双腿，可腿上好像有一种无形的束缚，无论使多大劲都分不开。
“真神奇。我们在课堂上没学过用在人身上的咒语吧。快！”莱拉摩拳擦掌催促着，“解开它，让我试试！”
“可是，”安德鲁指着锁腿咒的书页，“上面没说反咒是什么。”
“什么！”莱拉大惊失色，并着腿蹦了两步，让安德鲁往前翻翻。没等安德鲁找到，她灵光一闪，想起序言里的话。“我知道了！咒立停！”
还好，锁腿咒应声解开，莱拉松一口气。“我记得序言里提过，咒立停可以让一些普通咒语解除。那么不用担心咒语的效果了。来，安德鲁，我们多试几个。”
他们还尝试了隐匿咒，成功将书上的一整页变得空白；互相尝试了打嗝咒，一边打着嗝一边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才说出解咒词；后来，两个小巫师从一开始客气的交换着施咒，演变成看谁先用出咒语的竞速游戏。最后，莱拉一个软腿咒打在安德鲁身上，后者不甘示弱，趁她放声大笑时给她来了一个舞步咒。
莱拉两条腿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仿佛在跳踢踏舞。“好哇，安德鲁！”她又气又笑地朝瘫软在地板上的安德鲁喊道，“噢——我控制不住，它们动得太快了——这到底是什么舞步哈哈哈！停不下来——我不行了，咒立停！”
她的腿终于重新受支配。莱拉扶着腰，感到在仍算寒冷的空教室里几乎要出汗。“狡猾的安德，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咒语的？”她喘着气说，不怀好意地盯着地板上撑起上半身咧着嘴的安德鲁，“我也有个偷偷学的——耳朵皱皱！”
安德鲁惊呼一声，忙用双手捂住耳朵。他的两只耳朵已经皴皱，直到完全缩成一团。“嘶！”他吃痛地抽了一声，“我听不到了！”
莱拉连忙跑过去，用魔杖指着他说“咒立停”。安德鲁身上的软腿咒好像成功解除，他得以重新站直，可是耳朵还是皱巴巴的。“怎么回事？”莱拉惊讶道，继续给他念咒，“咒立停。咒立停！”
“我的腿还是软的。”安德鲁皱起脸，挪动着步子说，“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专门的反咒？”
莱拉赶紧冲到《恶作剧咒语介绍》前面快速翻动，找到皱耳咒那一页。“……哦，天呐，我怎么没看清楚——皱耳咒是个诅咒，不是个恶咒……我没找到反咒！怎么办，安德鲁？”她瞪大眼睛回过头。
安德鲁脸色痛苦，指指自己的耳朵摇摇头。“我听不太清。你找到了吗？”
莱拉果断地抄起书，过去让站得摇摇欲坠的安德鲁搭上她的肩膀，在他耳边大声说：“我们得去校医院！”
一路上他们费了很大的劲。因为安德鲁身上的软腿咒似乎有后遗症，再加上皱耳咒带来的痛苦，莱拉连拖带扛地才把她的伙伴带到校医院，在楼梯上还受到不少瞩目。“你好？有人在吗？”莱拉气喘吁吁，在第一次光顾的校医院门口探头喊道。
十二张洁白的床排列两边，被一些堆起来的移动帘子分隔开，下午并不强烈的光线从高高的哥特式窗户外透进来，医院里似乎空无一人。直到莱拉听到里面的一扇小门后面传来动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率先从门里出来。
“丽贝卡？”
抱着一盒子瓶瓶罐罐的丽贝卡抬眼望来，也吃了一惊。“莱拉，你们——噢安德鲁，你怎么了？”她回头呼唤身后那位头戴白色长巾、年纪不算小的女士，“庞弗雷夫人，你快来看看。”
护士长赶到莱拉他们面前。“梅林啊，这耳朵……腿又怎么回事？”她和莱拉一人一边把苦着脸的安德鲁扶到就近的一张床上，然后摸了摸他的那团耳朵。
“我知道了，缩耳咒是吧。”看起来马上就有了办法的庞弗雷夫人起身，向后退去，把在床后张望的丽贝卡撞了一个趔趄。丽贝卡忙护住怀里叮当作响的瓶子。
“噢，抱歉——约翰逊小姐，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现在你先回去吧。”庞弗雷夫人匆匆忙忙地朝丽贝卡点点头，越过她向里屋走去。丽贝卡只好抱着她的瓶子离去，临走还回头张望好几眼。
庞弗雷夫人很快回来，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拿个装有绿色液体的小瓶。她把小瓶递给安德鲁，不停催促：“活力滋补剂，快喝。没错，没错，全部喝光……是不是两个咒语都打在他身上了？嗯？”她回过头盯着莱拉。
莱拉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庞弗雷夫人再次面向安德鲁，举起魔杖，施展着从未见过的咒语手势。安德鲁的耳朵慢慢张开，直到终于恢复原状。
“还有问题吗？听得清楚吗？还痛不痛？”护士长搓了搓安德鲁发红的耳朵。安德鲁揉揉耳廓，长舒一口气。“不是很痛，只不过蜷成一团很难受。现在能听清楚了。”
“一个恶咒加一个诅咒……要是个正常的缩耳咒，你的耳朵会有一抽一抽的剧烈疼痛，”庞弗雷夫人念叨着，收走他手里的空瓶，“好些年没治过这个咒语了。你该庆幸那些学了诅咒的小鬼头没有多少恶意，否则要多受点罪咯。”
莱拉朝安德鲁吐吐舌头。庞弗雷夫人让他们多待几分钟，没什么事就能离开。“对不起，安德，”莱拉挪到床边，心里愧疚，“我没仔细看这个咒语，害得你进校医院。”
“别放在心上，庞弗雷夫人一下就治好了，不是吗？看！我的腿好像也恢复力气了。”安德鲁在床边晃荡着双腿，朝莱拉挥挥手让她坐到旁边。
莱拉不由得掏出那本《恶作剧咒语介绍》。“我记得缩耳咒是‘可对朋友使用’的范围啊，没想到是一个诅咒。”她指着目录说。
“看来巫师的恶作剧跟麻瓜的不同。我记得，这里面还有个掏肠咒，”安德鲁肩膀抖了抖，“听上去就够恶心了。”
“这些咒语还是别用在我们自己身上，”莱拉一脸嫌弃的表情，“不过，要是有谁惹我，倒是可以给他丢一个书里的恶咒。可惜，至今为止，还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场合呢。”
“没错，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恶作剧的朋友。”安德鲁说。
他们的眼神碰上，同时大笑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笑声引得庞弗雷夫人出来，“没什么事，就别待在这里了，快回去吧。”
莱拉向庞弗雷夫人道谢，正要朝门口走去，突然被安德鲁拉住手臂。
“这不是你的东西吧。”他指着刚刚治疗的那张床的床脚说。
“什么？”莱拉望过去，一个黑色封皮的小本反着扣在地上。“不是我的——等等，”她突然觉得眼熟，走过去，“好像是丽贝卡的。一定是刚刚不小心掉了。”
她弯腰捡起记事本，眼睛扫到摊开的那一页：
“22 T 5
22 MH 1
23 A 2
24 Pro.Co 5
25 0！
26 H 1
28 1
……”
“这是什么？”莱拉皱眉看这一堆意义不明的字母和数字。这似乎跟她想象中的“流言笔记”不太一样。
“怎么啦？”安德鲁凑过来。莱拉犹豫了一下，把记事本递给他。
安德鲁只扫一眼，不是显得特别关心。“谁知道呢，一些数字而已。不过，晚餐时间到——顺手把这个带下楼还给丽贝卡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028 恶作剧咒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