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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 秘密暴露 ...


  •   莱拉将黑色封皮小本物归原主时,丽贝卡显得有点儿紧张。“噢!原来掉在校医室了。谢谢你莱拉。”她眼神不停往莱拉和安德鲁的脸上看,手里的记事本攥得快要卷边。“对了安德鲁,你没事吧?”

      安德鲁因为缩耳咒而进了校医院的消息,一眨眼就在格兰芬多一年级生里传了个遍。再过一日,就连其它学院的同学也有所耳闻。所以当下个礼拜上课时,总有人拿这个打趣他。杰登也是其中之一。

      “我觉得你明年应该加入决斗俱乐部,安德鲁。怎么可以输给莱拉呢?”魔咒课开始前,趁库珀教授还没出现,隔着过道、跟约书亚·扬同桌的杰登朝这边挤眉弄眼。

      “我告诉过你了,我们不是在偷偷决斗。况且,明年没时间去决斗俱乐部,因为我要跟你一起去魁地奇选拔。”安德鲁突然抛出重磅消息。

      “什么?真的吗!你没说过——你要打什么位置?”杰登急哄哄地问,手都撑到他们那边的课桌上,注意力完完全全被转移了。

      “你想好啦?”莱拉也惊奇道。她之前还没听安德鲁提过已经下定决心去魁地奇选拔呢。

      “没错。我是觉得玩一下巫师运动也挺不错的。至于位置——放松吧杰登,我大概不会跟你抢击球手的。”安德鲁眯眼笑着。

      “开玩笑,要是让你抢到我的位置……”杰登猛地放小声量,眼睛瞟到讲台处,“我把我的光轮输给你……”

      库珀教授放下书本,朝这边扔来冷冰冰的一瞥,随即轻轻地清清嗓子,开始今日关于修复咒的教学。“修复咒,一条——”他扫视整个教室,没在哪个学生身上多停留一眼,“日常咒语。”

      然后他开始在讲台上,背手拿着魔杖踱步。“很难理解,魔咒课的教程把这条咒语放到现在,因为在我看来,你们早该学会它。我不怀疑一年级里有人已经掌握了——是的,我指的人在上节课另外两所学院里。基于昨天上课的情况,更符合实际的做法是,降低对你们一年级生的期望……我不指望这里已经有人会用修复咒,可最起码,每个人都将咒语的定义看过一遍了,对么——只有十四个单词……有谁告诉我吗?”

      赫奇帕奇的格蕾丝·霍尔举起手,背出修复咒定义。库珀垂眼听着,最后仅仅给她加了一分。

      趁库珀转身在黑板上用魔杖写字,杰登见缝插针地小声道:“说真的,你去参加选拔,我不太意外。但你们谁都想不到吧——据说丽贝卡也想去……”

      “丽贝卡?”莱拉往前探,越过安德鲁的身体,“她真的这么说?”怎么最近哪里都能看到丽贝卡的身影。问题是,她的室友好像并不特别擅长魁地奇啊。

      “千真万确。因为我问过她,她说赢了魁地奇比赛加分最多——梅林啊,听听这是什么理由。”杰登神态夸张地摇着头,似乎觉得这样的动力是对魁地奇的一种侮辱。

      “赢比赛能加多少分?”莱拉忽然好奇。可话音未落,安德鲁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的鞋子。她抬眼看到安德鲁绷着脸直视前方,而杰登立即缩下头假装盯着《标准咒语,一级》。

      莱拉亦马上噤声,可已经迟了。她重新坐直,看到库珀教授直直盯着他们,正缓步走下讲桌。

      “似乎有人很想获得加分,可令人费解的是,却做着完全相反的举动。”库珀来到他们两张课桌中间,仍旧轻声细语,却吸引住教室里所有注意力。

      莱拉把头扭正,不再直视库珀教授。他到底是怎么听清他们的悄悄话的?难不成他的听力跟安德鲁一样好?

      库珀却对着莱拉突然提问。“这位——这位小姐,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赢回即将要扣除的分数。也许你在上课时左顾右盼,并不关心教授说了什么,是因为早就对修复咒的一切了然于胸,我说得对么?请你告诉所有人,修复咒的限制有几条、分别是什么。”

      库珀教授似乎不记得她的姓名。不过更令莱拉暗中恼火的是,她只大致看过修复咒那一章,她回答不出这个问题。谁能想到要事先背诵这些呢?“我忘记了。”她生硬地说,垂眼看着桌子边缘。

      令人难堪的沉默的两秒钟过去。库珀轻飘飘的声音传来:“真遗憾。”

      他端着魔杖,仿佛端着一根教鞭,稍微提高声音:“也许,连书本都没看过的人更应该用心听讲,毕竟这些简单的定义我只会讲一遍。希望期末考试时,不会有人对我说‘我忘记怎么施咒了’,然后在心里祈祷我能给她一个及格。都明白么?”

      教授正在回到讲桌。莱拉突然出声:“我能用出来。”

      这下,不止是库珀,前排几个同学也一起回头。

      她瞬间感觉自己可能有些冲动,但同时是真的想出这口气。“我现在就能施展修复咒,教授,用不着到期末。”

      莱拉猛地站起身,伸出手“刺啦”一声,撕下她那本《标准咒语,一级》关于修复咒的那一页,然后在所有人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前,迅速举起魔杖、杖尖朝下说——

      “恢复如初。”

      书页拼接、弥合,完好无损。库珀眯起他那双灰黑色瞳仁的眼,抬起紧绷的下巴看着整个过程,再盯着迎上他眼神的莱拉。

      “好。”他那几乎看不到唇的嘴上居然对她露出了一点笑容,让人分不清是好意还是恶意。他重新走到莱拉的课桌跟前,用与讲课时别无二致的语气说:“既然你的修复咒用得得心应手,想必,你对这条咒语的理解已经超越一般人。”

      “我——”库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仍在直视他的莱拉,“愿意花时间看看你的非凡见解。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机会……你应该珍惜。下节课交给我一篇修复咒的论文,其中包括——”他微微一顿,随即流畅又清晰地说完一串,“比书本上更详细的咒语定义、范围和限制,还有咒语起源、魔杖手势和音节拆分等等内容。”

      “别紧张。这是,”他向后瞥了一眼偷偷交流的其他同学,随即重新看着莱拉,“个人作业。为了给你足够的发挥余地,论文长度不少于——二十英寸。相信你也认为,这算不上有难度吧。”

      莱拉一只手握紧魔杖,感觉到安德鲁在扯她的袖子。这时她后知后觉,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所有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不远处的前方,格蕾丝和露比还拼命地摇头眨眼,不知道在示意什么。

      库珀没再理会慢慢坐下的莱拉,快步走回讲桌。“差点忘了,”他背对着所有人说,“扰乱课堂秩序,格兰芬多一人扣五分,一共——扣十五。”

      一人五分,十五分?库珀这是把坐在她和杰登中间的安德鲁也计算在内了?可刚才安德鲁明明没有出过一句声!

      要不是看到安德鲁朝她轻轻摇了摇头,莱拉真想再次站起来。余下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无辜的羊皮纸上,用羽毛笔尖戳出一排排饱含怒火的洞。亏她前几天还对库珀在代上变形课时对她讲的话释怀,还为库珀的偏见找了一个能客观看待的角度。可结果呢?

      一种不可见的低压一直笼罩着课堂,等熬到下课,同学们忙不迭涌出教室。莱拉抿着嘴,刚跨过门就忍不住脱口而出:“他凭什么扣安德鲁的分?说话的只有我跟你。摆明针对格兰芬多!”

      杰登也一脸愤慨。“没错!他不光扣分,还罚你写这——”他双臂比出一个夸张的长度,“——么长的论文,简直不可理喻。而且,你明明刚上课就用出修复咒,他连一句好话都没说过,更别提加分了,这合理吗?”

      “安德鲁,这大半年里他给你加过分吗?”莱拉愤愤地问。

      安德鲁摇着头,拍拍莱拉的肩膀。“对库珀教授,你们还期待什么呢?”他叹道。

      走廊前方聚集了一团赫奇帕奇,他们频频回过头望这边。莱拉还以为自己又像那节变形课之后一样、又一次成为同学们耻笑的对象,直到格蕾丝和露比放慢脚步,挥手招呼三个被扣分的格兰芬多过去。

      “你们没发现吗,”格蕾丝神色友善,“库珀教授好像不喜欢我们这两个学院。我问过另外两个学院的同学,他们说,库珀对他们上课时很正常,加分毫不吝啬。”

      “这就怪了。”莱拉毫不意外地讽刺道。

      “大概还是更偏爱斯莱特林。”露比扁扁嘴,“除了格蕾丝,他没给别的赫奇帕奇加过分,格兰芬多更是一分没有,真让人费解。”

      “你的叔叔知道吗?”约书亚插话,“格林教授和库珀教授是同事,你有没有问过他,库珀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露比摇摇头,甩着她两条长麻花辫。“我叔叔跟库珀教授不熟。他们去年九月才认识,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我可不关心他有什么故事,”莱拉抱着手臂,心情仍未平复,“他对我们两个学院的不公,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确定的事。”

      “不过莱拉,你刚刚可真厉害!”露比向前蹦了一步,拉起她的手,双眼明亮。“竟然敢当面对上他,用修复咒来反抗!”

      “对啊,换作是我,被他这么说之后,连话都讲不出来呢。”约书亚附和。

      还有几个莱拉眼熟的、或者不熟的赫奇帕奇同学也都开口了。

      “你刚刚撕书那一下可真帅气!”一个看起来比其他人小一圈、也矮一圈的女孩竖起拇指。

      “看到库珀的脸色了吗?”一个棕黑色头发的瘦高男孩搭着朋友的肩膀嬉笑着。

      “我想问好一会了,”被搭着肩膀的、有点壮的男生迫不及待说,“你肯定早就学会修复咒,这是个巧合吗?”

      “你先告诉我,修复咒难吗?”头上绑着蝴蝶结的女生插话,“直到下课我还没成功过。”

      “还被罚写二十英寸的论文,真要命啊……”就连巴顿·布朗也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一言一语中,莱拉有些哭笑不得。来自赫奇帕奇的奇妙热情平息了她的怒火。库珀的态度终于引起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共鸣,他们在三楼的走廊上一致地声讨他的行径。直到莱拉无意中摸了摸口袋,突然惊觉自己的魔杖不在身上。

      “我的魔杖!一定是忘记拿了。我得回魔咒课教室一趟。”她朝安德鲁丢下一句,匆匆原路返回,心里期望教室门还未落锁:她可不想去找教授说魔杖落下了。没多久,莱拉赶到教室的走廊,欣喜地发现门还开着。可里面传来人声。

      她平复呼吸,在门边停下,一下子就认出丽贝卡的声音。“……妈妈说,那些试验品的质量十分出色,能抵挡附在魔法物品上咒语的时间比预计要长。所以,教授,说不定妈妈能促成这个订单呢。她打算先去说服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还有一个什么……侦查收缴办公室。”

      “伪劣防御咒及防护用品侦查收缴办公室。”库珀沙哑缥缈的声音传来,“这个部门倒是不需要太费心,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撤销了呢……不过,帮我感谢约翰逊夫人。还有,如果约翰逊夫人能说服更多的部门,比方说——傲罗办公室之类的,就再好不过了。”

      “傲罗办公室?没问题,教授,我会写信告诉妈妈的。”丽贝卡殷勤道。

      莱拉不是有意听墙角,她走开两步,可此刻走廊上空无一人,教室里的声音几乎清晰得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

      “谢谢你,约翰逊小姐。还请帮忙捎上一句,萨拉兹会信守承诺的。”

      “好的,教授。那么……我去写信了?”

      “等等。”库珀似乎叫住了丽贝卡,“刚刚课上,修复咒的限制,还记得吗?”

      “呃,大概……记得。修复咒只能用于没有生命的物体,对强大的诅咒造成的破坏不能起效,对强大的、复杂的魔法物品难有作用,还、还有……”

      “还有一点回去好好看书,明白吗。不过,既然前面几条都记住了——加十分。”

      正远离教室门的莱拉抓紧了袍袖边角,她心里突然涌入一股难言的、不可置信的怒火。很快,丽贝卡的脚步声传来,莱拉连忙再后退几步,显得刚从走廊拐角处出现的样子。

      丽贝卡哼着小调,步履轻快,手上捧着那个黑色封皮的小记事本,边走边用羽毛笔记着什么。“噢!”她突然看到莱拉的身影,啪地合上小本,手垂到袍子后,“莱拉!你在这儿。”

      尽管心里带着疑窦和不解的怒气,莱拉尽量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我的魔杖落在教室了。刚想起来。”她略显僵硬地说。

      丽贝卡带着疑虑看了眼莱拉,主动说:“我留下来问教授两个问题,刚刚课上没太听明白。”

      “是吗?”莱拉不想多言,她直接越过丽贝卡往教室内冲去,直奔自己那张课桌。在她抓起魔杖,正要转身跑出门时,库珀喊住她:“你等等。”

      不得已,门边的莱拉停住脚步,梗着脖子转过来。库珀走到她前面,用那双看不出情感的灰黑色眼睛俯视着她。“你在干什么?”

      莱拉面无表情地举起魔杖。“我来拿我的魔杖。”

      库珀的嘴角扯动出一个冷笑。“希望下节课,别说你忘记带作业了。”

      他当着莱拉面关上教室门,而丽贝卡早已不见踪影。莱拉攥着自己的魔杖,在公共休息室扯扯安德鲁的胳膊,把憋了一路的话一股脑吐出来。

      “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教授的!”她忿忿道,“他最后的加分,真的只是因为丽贝卡说出修复咒的限制中的三条吗?”

      “显然,丽贝卡只是一个学生。除了加分,库珀大概没有更合适的方式。”安德鲁皱着眉说。

      “你听过‘萨拉兹’吗?”看到他摇头,莱拉继续道,“库珀绝对跟这个名字有关系。他想把某种产品通过丽贝卡的妈妈销往魔法部,然后承诺给她报酬。我想,这算不算是——”她迟疑了一下,止住话头。

      “行贿?”安德鲁倒是直截了当,“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我不知道。为了钱?为了搭上魔法部的关系?”

      安德鲁摇摇头,两个人都显得有点凝重。“你想要把这些告诉某个教授吗?或是校长?”他轻声问。

      莱拉脸上露出一点茫然。“不,”最终她说,“我们没有证据。而且,我不想当个告密的人。”何况,她也不想宿舍关系再恶化下去。

      “我明白。”安德鲁理解地说。他们一致决定保守住这个秘密。可经过这次不经意的偷听,莱拉倒是明白了点什么:库珀或许是真的不喜欢格兰芬多,但对那些能为他带来某种好处的学生,又是很不同的,即使那人来自他不喜欢的地方。她确实不该对教授的公正性抱有期望——她早该看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

      至于丽贝卡的记事本,莱拉也终于反应过来上面记的是什么。丽贝卡果然很看重分数,重视到每天都要总结自己获取了多少分。这令莱拉难以理解:难道约翰逊夫人给她女儿布置了个一学年要拿一百分的任务吗?

      可没过几分钟,莱拉就无心关注丽贝卡的记分本。星期三就有一节魔咒课,也就是说,她只有今天晚上和星期二一整日可以写完库珀布置的作业。莱拉无论如何也不想到时交不出论文——只要她无法如期完成任务,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等来的只会是库珀再一次的为难、甚至羞辱。所以她不得不投入到对修复咒的研究中,整晚都泡在图书馆。

      幸运的是,她还有个不离不弃的朋友。安德鲁连作业都没写完,花费一整晚查阅书籍,帮了莱拉不少忙。“给你,这本《魔咒的诞生》。”他递给莱拉一本像是一个世纪前的书,书尘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莱拉小心地翻开看起来很脆弱的、包着一层保护书皮的封面,急忙查看起目录。“……咒语是什么……最早的咒语……失传咒语……手势对施咒的作用……咒语为什么这么念……太好了!这本书的内容肯定有用!”她激动地摇了两下安德鲁的肩膀,又迅速投入到魔法知识的海洋,直到被平斯夫人打断。

      “赶紧离开,你们两个。”平斯夫人的声音突然吓了他们一跳,“这本书——属于禁书区,你们怎么拿到的?偷书小贼!”她怒气冲冲地用左手拿着的毛掸子拍长桌,一副要朝莱拉冲过来的模样。

      “平斯夫人!我之前给你看了纸条,你不记得了吗?”安德鲁慌忙站起来,掏出口袋里的禁书区通行纸条递过去,那是他下午用几句好话从亚当斯教授处得来的。

      平斯夫人飞快地扫视着安德鲁和纸条,语气依然十分不善:“我让你借书,你却拿给别人看!这本书不能外借,知道吗——赶紧离开,要关门了。”她脚步敏捷地走过来收走莱拉面前的《魔咒的诞生》,驱赶着两人直到他们手忙脚乱收拾完东西。

      一出图书馆,莱拉和安德鲁就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夜游行动重启,他们顺利地在宵禁后重回图书馆。直到深夜、好几个小时后,焦头烂额的莱拉从堆得高高的书堆后抬起头,发现安德鲁早就在桌子上安稳睡着了。

      “安德鲁,安德鲁,”她轻轻推醒他,“太晚了,我们快回去吧。”

      “唔。怎么样了?”安德鲁迷迷糊糊地撑起上半身。

      “还在研究施法手势。不过明天再继续吧,已经快半夜两点了。”莱拉熄灭掉桌上的小灯。

      从扫帚间的小门出来,他们小心地熄灭魔杖。深夜的月光穿过拱窗,如同一道道格纹白绢铺陈在走廊地板上。这个时间大概不会再有教授或者费尔奇还在城堡里活动了,就连画像们也都陷入沉睡。莱拉脚步很轻地领着路,也许是月光和寂静同时存在,一切迹象让人安心,他们谁都没有施幻身咒。

      可就在莱拉慢慢拉开一扇风景画后面的活板门时,她的手臂突然被安德鲁抓住了。

      “嘘。”安德鲁极轻极轻地发出一个音节,食指放在唇上。半黑半暗中,莱拉也能看到他的眼睛变得很明亮,已经毫无睡意。他很快松开莱拉的手臂,又拍了两下,低声说:“幻身隐形。”

      莱拉会意,跟着施展了幻身咒。安德鲁又拉着她的袖子,往走廊另一边无声地走。直到一个拐角,他们停住了。

      “怎么?”莱拉忍不住用气声问。

      “我听到声音。”安德鲁在她耳边说,“走廊另一头。在下楼梯了。”

      莱拉侧耳细听。“……教授?”

      感觉安德鲁在她很近的地方摇着头。“不像。它在摸黑前进。”

      莱拉想起自从万圣节后就渐渐不再受人关注的闹鬼传说。“你听过那个传闻吗?三楼的隐形鬼魂!”

      “走。”安德鲁拉起她的手腕,跟上前去。莱拉心里兴奋起来,她紧握着魔杖,用脚尖触碰台阶。可她越走越快,或许因为有幻身咒,甚至顾不上下楼时发出的响动——莱拉一心想快点跟上那个声音。

      两团模糊的影子到达一楼,他们即将拐入一条被月亮照得通明的长廊。莱拉听到那个脚步声慌张地奔跑起来,它发现他们了吗!

      一种即将揭秘的激动心情驱使莱拉一个箭步冲过拐角,她的双眼紧盯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可她看到的差点让她直接惊呼出声。

      一个男孩。他边跑边往身上披着什么——似乎是一件斗篷。混乱的跑动中,他还惊慌地回头望了一眼看不见任何人的走廊。

      借着能把人照出清晰影子的月光,只需一眼,莱拉就将那人脸上惊恐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那是菲奥雷·诺顿斯!

      仅此一眼,他消失在那件斗篷下。“他有隐形衣!”莱拉反抓着安德鲁的手腕,压抑着音量,想马上追上去。

      “那是谁?”安德鲁只看到一个消失很快的后脑勺。

      莱拉刚张开口。

      “人影显形。”一个低沉的女声,如同真正的鬼魂一样悚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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