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珍妮不是小妹妹

40、第二十六章（下）。

　　曾润秋当然没有真的打开门离开。反倒是将已经握住门把处的手移向下方的反锁旋钮，转动两圈，把房门锁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在曾牧极其讶异的目光中折返回他的身边，双手将他的衣领一松，在他（……此处省略）知觉最为敏感的地方，精准地落下了第一个吻。
　　“现在，对了吗？”曾润秋没有马上继续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抬起头，对着曾牧嫣然一笑，纤细的指尖同时在她刚刚吻过的地方轻轻滑过，“你刚才说的……是不是这样？”
　　曾牧愣了愣。显然还来不及从快速反转的剧情中回过神来。身体倒是忠诚得很，（……此处省略）。
　　（……此处略）
　　他微微低头，热切地追逐着她舌尖那一抹令他深深沉醉的温热与丝滑。
　　“小秋，小秋，小秋……”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X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反反复复只喊着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从她出现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悄悄地在他心底萌芽，如今早已根深叶茂，并注定要贯穿他的整个生命。

　　情到浓处。自然是水到渠成地要更进一步。
　　可当曾牧开始尝试着去解开润秋的衣服时，立即就感觉到情况不妙。
　　为了方便夜里小张进出房间帮忙照顾曾牧，润秋昨晚并没有换下外穿的衣服。而她身上穿的恰好又是较为繁复的款式，单是形状各异的金属小纽扣就有细长的一整排。
　　美色当前，哪有退缩的道理，当然是硬着头皮也要上。
　　可曾牧脊髓损伤的位置不低。上肢功能能保留住大部分已是万幸，就算是右手还能动，想要连续完成这样的精细动作也是相当费时费力。这才堪堪解开两颗纽扣，手指就开始止不住地打颤，连最简单的开合都渐渐不受控制。
　　他有些心急。额头上细小的汗珠很快沁满了密密的一层，一双残腿也趁乱不安分地抖动了起来。
　　曾润秋倒是不慌不忙。
　　她微微侧转身，取过两旁的枕头在曾牧身后垫高，扶着他稳稳地靠坐上去。
　　然后身体后撤，双腿蜷起，面朝着他在床上跪坐下来，膝盖与他下肢的残端正好相对。紧接着弯腰俯身，将脸颊紧紧地贴在了他还在兀自抽动的左腿上。
　　“小秋，不要……”曾牧担心自己痉挛起来完全不受控制的双腿会伤着她，急忙出声阻止。
　　可话音未落，又见她小脸一转，深深地吻上了他左腿残肢上蜿蜒丑陋的疤痕。
　　“小秋……”曾牧欲言又止，内心极其矛盾挣扎。
　　他不愿自己狰狞的伤口玷污了她的美丽。可他又无法否认，她此刻的温柔爱抚，对他来说是种极大的视觉刺激。
　　他的女孩并不嫌弃他的不完美。她甚至愿意深情地亲吻他的残缺。
　　她爱他的一切。他是多么幸福，又多么感激。

　　兴许是被润秋的柔情所感化，痉挛很快平复了下来，没有知觉的双腿重新归于死寂。
　　曾润秋像只顽皮的小猫一般，手脚并用爬向曾牧身边，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左脸。
　　“阿牧，你想我吗？”她的声音轻得像空气。
　　可偏又重得能够轻易地在他的心里激起巨大的涟漪。
　　“想，想，我，好想，你，小秋……”曾牧伸手紧紧地揽住润秋，目光痴痴地望着，“你，突然，说，要走，我害怕，极了……我说话，又慢，又没有，力气，起来，我，没有，办法，留住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小秋，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小秋，不要走，求你，不要走……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细看之下，男孩的眼里竟已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你倒是楚楚可怜起来了。先离开的人好像不是我。’心里腹诽的话，曾润秋嘴上没舍得对曾牧说。
　　却也没打算就这么让他轻易吃定了自己：“好好好，我不走，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不过……身体没力气的话，说明你今天状态还是不太好，要不，就算了吧，我们改天再……”
　　什么？她说什么？改天？曾牧一度怀疑自己连耳朵也出了问题。
　　心爱的女孩衣领半开，香雪微露，娇滴滴地依偎在他怀里。他也早已持枪上膛，多等一秒钟都是煎熬，她却说要算了？
　　“不，不，不要！不要，改天！”曾牧急得满脸通红，左手慌慌张张地从润秋的腰部抽离，重新搭上了她衣服上还没来得及解开的第三颗纽扣。
　　“需要我帮忙吗？”见曾牧如她所料地急了眼，曾润秋也没忍心再继续逗他。
　　“要，要，帮帮我，小秋……”曾牧语带哀求。
　　礼物当然是要自己拆才更有诚意。可这点自知之明曾牧还是有的，等他那不中用的手指把这一整排扣子都解开，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几盘。
　　“那叫声姐姐来听听。叫我姐姐，我就帮你……”曾润秋俏皮地朝曾牧勾了勾手指，一脸的笑意盈盈。
　　这一勾，直接把曾牧的魂魄都勾了去。别说叫声姐姐，就是女王陛下他也照叫不误：“姐姐，姐姐……我爱你，姐姐……”
　　他不仅叫了，而且叫得极其情真意切。直叫得润秋的一颗心瞬间就酥成了渣（……此处省略）。

　　春风一度。良辰美景无限好。
　　他的爱，就像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离开她的这些年，他有多么压抑克制，此刻就有多么喷薄放肆。
　　（省略）浓烈且滚烫的，是眼泪与救赎的味道。

　　（……此处省略）。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更好的……”他喃喃低语着，终于元气耗尽，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深深浅浅，在空气中慢慢蒸发，慢慢融化。
　　她的心也化了。
　　“是你给的，就是最好的。”她轻声耳语着，柔软的唇瓣轻触他的耳垂。

　　阿牧，三年的时间，够不够证明我对你的爱不是一时冲动。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想让你知道。
　　无论我的这一生，要遇见多少人，要路过多少风景。我想要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