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珍妮不是小妹妹

10、第八章。

　　与曾捷发生过不愉快之后，大风大雨都不曾缺勤的曾润秋破天荒地请了一天的假。
　　倒也不是为了跟谁赌气。只是勉强了自己太久，觉得有点累了，想要稍事休息而已。
　　经过了这一天的放空，曾润秋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之所以会因为曾捷只把她当陪护看待而觉得特别委屈，其实是因为曾牧从来没有把她当陪护看待。
　　他向来尊重她，在意她的想法，从不把她对他的好当成理所当然，而是常常报以感激的目光，说着感谢的话。
　　他对她的态度总是软软的，从不居高临下。他完完全全是把她当成一个姐姐来爱戴，为了维护她，他甚至差点和他一向最敬重的哥哥翻脸。
　　她遇见的小牧，是最温暖最善良最可爱的小牧，是全世界最好的小牧啊。
　　至于曾捷，还是原谅他吧。他只是太紧张自己身体特殊的弟弟，才会口不择言，不小心伤害了她。
　　被喜欢的人从不怕犯错。因为犯的错都会轻易被原谅，甚至连借口都是有人主动帮他想好的。
　　可她不想再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了。
　　无论成功或失败，总该给自己的付出一个交代。
　　于是她做了个勇敢的决定。下个周六，曾捷生日的那天，她要向他表白。
　　而曾润秋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曾牧也在为了她不敢说出口的爱情，默默着急，默默努力。

　　在向哥哥开口之前，曾牧犹豫了很久。
　　是先问问哥哥，觉得润秋这个女孩好不好，对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呢，还是直接一点告诉他，哥哥，润秋姐姐已经喜欢了你很久。
　　该怎么说，才能帮到她，而不是弄巧成拙。
　　“小牧，你在想什么？累了？”突然停下了手中进食的动作，一副若有所思，又欲言又止的表情的曾牧，很快引起了正共进午餐的曾捷的注意。
　　“不是的，我只是想问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
　　会不会喜欢……润秋姐姐这样的？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小牧，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事来了。”曾捷失笑。他印象中的弟弟，性格总是淡淡的，不喜欢过问太多与他无关的事情。
　　“我……我就随口问问。哥哥平时学习这么忙，假期又要回来照顾我，我怕你抽不出时间来谈恋爱。”
　　“原本我也是打算找个机会告诉你的，既然你刚好问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其实，我已经在学校谈了个女朋友。”曾捷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碗筷，“是我们研究生班的同学，年纪和我一样大，很优秀很上进的一个女孩子。我们谈了有一段时间了，感情还比较稳定，什么时候带回来给你看看？”
　　“什么？哥哥已经有女朋友了？那润秋姐姐怎么办？！”曾牧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和润秋有什么关系？”曾捷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告诉小牧自己交了女朋友的事之后，他会表现得这么激动，还跟润秋扯上了关系。
　　“这……我……”曾牧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虽然他很想说，哥哥，润秋姐姐也喜欢你，而且喜欢了你很久，可能比谁都久……
　　可是哥哥说，他已经和女朋友交往一段时间了，而且感情稳定。他既没有立场去否定和动摇他们的感情，也没有信心能帮润秋争取到这个机会。
　　所以，还是暂时不要说出来，给润秋留下这份体面，会比较好吧。
　　“哦，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谈了恋爱，回家的时间少了，会增加润秋的工作量吧？”曾捷思索片刻，似乎自行找到了个合理的解释，“放心吧，不会的，你是我亲弟弟，就算找了女朋友，孰轻孰重，我还是清楚的，你哥我不是那种有了爱情就抛弃亲情的人。”
　　“倒是你，最近和你润秋姐姐感情好像越来越深厚了，张口闭口都是她。你该不会……”曾捷意味深长地看了曾牧一眼，直看得他心虚不已，尴尬地移开了目光，“你该不会，是有了姐姐，就不要哥哥了吧？”
　　“当然不会。”见哥哥并没有将自己对润秋的感情往那方面想，曾牧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目光却仍旧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
　　生怕对那人满腔的爱意，一不小心就流露出更多。

　　姐姐，对不起。我是真的想帮你，也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是当我听说哥哥有了女朋友，除了为你心疼和遗憾之外，我居然还感觉到隐隐的欣喜。
　　姐姐，对不起。我不打算马上告诉你这个消息。因为我怕你知道以后，会掉头就走。可我没有腿，我追不上你。
　　姐姐，让我自私一次好不好？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慢慢取悦你，让我慢慢争取你，好不好？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控制对你的爱，好像并没有比控制我这副没用的身体更容易。
　　姐姐，对不起。但我真的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