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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放心 ...

  •   眼见谢昀彻没有反应,他立刻将谢昀彻打横抱起,回头命令道:“所有人听令,靖卫司所有人全部出动,全都去给我挖!杨承适和叶长生,都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去!等等!留两个人,一个去找最近的郎中,一个去太恒观请冲虚道人来,快!”

      众人立即听令行事,不敢有分毫怠慢,谢旸征抱着谢昀彻,匆匆冲回平日忙于事务时,自己在靖卫司内的留宿之处,他将谢昀彻放在床上,伸手探了探谢昀彻的脉象,万幸的是,他此次情绪激荡,却并未激起体内真气乱窜,因而暂时没有性命之虞,只是那脉象浮浮沉沉,虚弱之极,显然是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受到重创所致。

      谢旸征不敢以真气内力为谢昀彻疗伤,只是有些焦急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再次掐了掐他的人中,而过不多时,他看到谢昀彻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缓缓睁开眼睛,然而还未等他能够松口气,就看到谢昀彻一双眼睛中空茫一片,毫无半点光彩。

      谢旸征一颗心悬了起来,隐约间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与此同时,只听谢昀彻问道:长生?你在么?”

      谢旸征不确定地问道:“二哥?”
      谢昀彻颤抖着声音问:“长生呢?天已经黑了吗?长生他……他怎么样了?”

      谢旸征颤抖着将手放在谢昀彻眼前,果不其然,对方毫无所觉。

      谢旸征一颗心如坠冰窟,心念电转,隐约意识到了那个叫叶长生的人对谢昀彻的重要之处,而谢昀彻此刻为了那少年吐血晕厥,醒来后竟然至于双目失明,此刻他躺在床上,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眼下未得到那少年信息,倘若再刺激他,恐怕真的引起体内真气动荡,一命呜呼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谢旸征立刻回答道:“人活着,就是受了伤,回来先撑着看了你一眼,担心你来着,但是流的血太多了,包扎好撑不住困得太厉害,已经睡了,明早你再去看他,先躺着睡会,别乱想,你旧伤要犯了,他担心的很。”

      这番话简直是毫无破绽,亲眼见到叶长生回来,也不过就是如此情形了,谢昀彻听他如此说,便有些微微放下了心,又问:“他是伤到了哪里?你先带我去看看。”

      谢旸征立刻道:“你先躺下静养,你的旧伤要紧。”
      谢昀彻摇了摇头,说:“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他,我是不是看不见了?”
      谢旸征心中咯噔一声,心想这件事情怎么办?

      谢昀彻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说:“没事,之后再想办法,你先带我去看看长生,我很不放心,我总要知道他回来了才行,杨三哥呢?杨三哥也没事吧?你带我去长生那里,让我知道人没事就行。”

      谢旸征急得脸上都出了汗,先说:“杨三也没事,你先躺着……”

      “我躺不了,”谢昀彻道:“我心里着急,你带我去吧,求你了,旸征,弟弟,征儿,哥谢谢你了。”

      谢旸征几乎快疯了,心想怎么办?这该怎么办?要么先打晕他,谢昀彻现在状态太不正常了,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么?可……可那是足足可以炸了一条街的硫火包啊!

      谢旸征心里乱得很,但是又不敢迟疑,当下缓缓扶起谢昀彻,心却跳得犹如擂鼓一般,只得慢慢将他扶出去,心想完了。

      而刚出门,一个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身形很高瘦的俊美少年,一身的灰尘泥土,从廊外径直飞奔了进来,紧接着,一脸灰黑的杨承适也出现了。

      谢旸征:“!”

      他简直难以置信,而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只觉眼前一花,那少年人已经出现在近前,直接从他手中接过了谢昀彻的手,一脸担忧地轻声问:“萧疏……昀儿,你眼睛怎么了?”

      谢旸征看到谢昀彻忽然松了一口气,刹那间绽放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即便他的双目中没有神采,此刻这一笑,也足以令人心中震撼了,那是真心松了口气的笑容,但是显然也没放心多久,只见他又立刻担忧地问:“宝贝,你伤着哪了?我弟说你伤的很重。”

      谢旸征看见叶长生捧起谢昀彻的脸,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他的眼睛,一边轻声说:“我没伤着,我一点都没伤着,我和杨三哥见到情况不对就往出跑,碰上来找我们的人,就赶紧把他们都带出来了,没人有事,别怕,别怕,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你眼睛怎么了?”

      谢旸征眼看着谢昀彻在叶长生身上摸了一遍,似乎是感觉到对方身上没有受伤的地方,他又摸了摸叶长生的脸,这才放心,然后将身体所有的重量放在叶长生身上,直接埋进了叶长生怀中,听到叶长生再次询问他眼睛的事情,委屈的瓮声瓮气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好像看不见了,刚才我吓晕了,醒来就看不见了,你刚刚回来?那是旸征刚才在骗我。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杨三哥也没事,太好了。”

      叶长生满脸凝重焦灼神色,直接将谢昀彻打横抱起,说:“走,我们先去看郎中。”
      谢旸征立刻道:“郎中马上就到,先让他躺着休息休息,这边。”

      叶长生于是在谢旸征的带领之下再次将谢昀彻放回了床上,谢昀彻失而复得,显然是顾不上自己的眼睛了,也不管人前人后,只是一味地要攥着叶长生的手,一刻都不肯放开,叶长生也顾不上其他人,脱了外衣以后洗了手,然后就只是一脸珍重心疼地看着谢昀彻,一手一直握着他的手,一手不时轻轻摩挲谢昀彻的头发脸颊。

      谢旸征看到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心中再无怀疑,又担心谢昀彻的眼睛,长叹一声,一时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想法。

      然而要务在身,他还是得先问杨承适花市街的情况,杨承适得到机会,立刻道:“靖王,刚才多亏了这位叶兄弟,若不是他最后震倒了地下的巨石,隔断了一多半的硫火包,为我们争取了跑出来的时间,恐怕我们已经都折在那里了,其间惊险之处,不消细说。只是除了被我们打伤无法逃离的贼人——他们恐怕已经死在那场爆炸中,其余的数人,应该是顺着他们的地道跑了,现在我已经命令大伙全城搜索追查,我自作主张,让兄弟们给城门防卫传令封门,现在来请您示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旸征答道:“做得好,就说有通缉犯在逃,今日先封了城就是,我现在立刻去秉奏父皇,你跟我走一趟。”

      杨承适拱手,又道:“叶兄弟,你也把你听到的话简要和王爷说一声?”

      叶长生闻言答道:“我刚才听到了一段对话,我离开草原已经快八、九个月了,许多话都听不懂,只是记得他们好像说起了几个人名,一个是塔拉格,还有一个是阿古格勒。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说,为了白鹿川死去的亡魂,还有一句,说的是现在无法向少狼王复命,他失去了这个优势,以后怎么和阿古格勒抗衡?哦,对了,还有一句,是问名册现在在某个人的手上吗?那个名字没听清,应该是他们这伙人中的某一个人。我尽力了,其他的实在弄不明白了,也没有时间,王敬大哥为我们在酒坊前吸引敌人的注意,我们偷偷从邻院混进去,还是很快便被他们察觉了。”

      谢昀彻却轻轻笑了一声,说:“你听到的都是关键,一句来历,一句背后主使,一句他们干了什么,外带一个北戎兄弟争王,关系不睦,差不多了。”

      谢旸征心头一动,他知道自己谢昀彻自小跟在父皇身边,于政务上的能力是父皇亲自一手带起来的,连大哥谢昭行都没有这种殊荣,当下追问道:“你说他们说的名册是什么?”

      谢昀彻答道:“说不好,可能会很敏感,他们或者是拿着这个名册,威胁名册上的人,或者是想拿着这个名册,做个反间计,都有可能。今天的事情,你等父皇下了朝会再同他说,人手不够,你先直接去借城防营的,你把这件事情能说的和窦羽说了,他知道其中利害,事急从权,也属于他们职责范围之内,你可以调动。对外的名义,让窦羽想想,看看能不能说是今天全城演练,让百姓都回家去,别出门了。”

      谢昀彻一边说,谢旸征一边点头,最后道:“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先这么着,那我再派人去花市街看看,有没有什么那伙人逃到哪去的线索,你眼睛现在怎么样?郎中怎么还不来?”

      正在这时,一名文官引着郎中一路小跑进来了,叶长生连忙请那郎中过来看谢昀彻的眼睛,而那文官则是捧着一本卷宗,满脸凝重,语速极快地先对杨承适道:“杨三,你认识的那个小朋友哭着来找你,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让他在外面等你。”

      杨承适立刻炸了:“黄主簿,怎么回事?”

      黄主簿也顾不上这个,又立刻对靖王道:“殿下,下官翻阅卷宗,查到了乐安酒坊常用的那几家给他们提供谷米的商铺,其中一家徐记稻谷主人的儿子,名下还有一家制作编炮的小作坊……”

      黄主簿说话的功夫,杨承适俨然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谢旸征一脸毛躁,忙得三心二用,一时之间就没太明白黄主簿所言何意。

      这边郎中已经在给谢昀彻看眼睛,叶长生也顾不得其他,只是急着问郎中萧疏怎么了。而正在这时,另一位侍卫追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跑了进来,侍卫在身后大喊道:“里头不能进去,喂!”

      少年直冲进来,见到杨承适便一头扑进他怀里,哭着说:“三哥,你快去救救我姐姐!”
      一时间忙忙乱乱,谢旸征脑袋都快炸了,当即大吼一声:“都闭嘴!”

      一群人顿时全都不说话了,少年一声抽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谢旸征一眼望去,怔了一怔,因为他惊讶地发现,眼前这少年竟然足有五分长得像……像谢昀彻。
      杨承适此刻脸上的红已经要透过一脸灰黑显出来了,他尴尬地几乎是手足无措。

      叶长生也看见了那少年的模样,不由得也呆了呆,惊讶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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