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梳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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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不敢自己研习天心神功，但是反复思量，心中又百般地放不下，所以后来师祖周游江湖，找到了江师伯和我爹，从他们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起亲自教他们学习天心神功，却自始至终没有提起过剑阁半个字，更没有教过他们剑阁的任何武功，甚至连告诉给两个徒弟的名字，都是化名，化名就是山丰。”
说到这里，黄珊菊已经有所预感，低声惊呼。
萧疏接着说：“直至十九年前的三月，师伯祖回云锦山为太师父过生辰，不意在路上撞破了那时也已经学成出山的方铭钟，发现他与权宦勾结，多行不义，还知道了方铭钟为了谋夺妻子的家产，不惜害死他妻子的兄长。师伯祖一怒之下，便将方铭钟生擒，要将他交给太师父处置。太师父那时候还没有回山，两人争执之下，师伯祖才发觉方铭钟这些年来，竟然是早已经发现他偷偷收徒的事情，甚至还偷走过天心神功一二三册，抄录学习，那时候方铭钟只知道天心神功是武学神功，却不知道贸然习之会有什么后果。他私自练习，几乎走火入魔断送性命，最后却机缘巧合地活了下来，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在没有废除昔日所学的情况下能够继续修习天心神功。”
萧疏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道：“也是造化弄人。”
“那时候的方铭钟还不是游锋师伯祖的对手，师伯祖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关在后院中，等待太师父归来，而太师父正是在自己生日那一天的傍晚回来的，来时还带了成钧师祖的信，说是因为我娘的事情，暂缓归来。太师父便与师伯祖感慨了许多，也正因此，游锋师伯祖陪着太师父喝酒，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方铭钟的事情。”
“所以后来那场大火……”
黄珊菊眼中露出了痛心的之色，终于忍不住问。
叶长生露出难过神情，道：“方铭钟因为天生穴位异于常人而得以修习天心神功，被游锋师祖点了穴道后不久自己挣脱了，然后他在山中的存酒中下了大量的软筋散，等到太师父昏迷，就出来要杀了游锋师祖。不料最后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还是被太师父听到了，在方铭钟对游锋师祖动手之际，太师父出手阻止了他，却也在一掌之后，便即被方铭钟气死了。”
杨君竹的手用力握紧，声音冷得像是凝在冰里一样：“世上竟有如此……”
黄珊菊连忙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冯青青则是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向她身边的楚况靠近，楚况也立刻察觉到了冯青青的害怕，同样也靠近了她。
萧疏：“再后来，方铭钟便将剑阁一把火烧了，另找了两具尸体伪装成自己和游锋师伯祖，然后将游锋师伯祖囚禁在蓉城郊外一处宅邸的地牢中，足有十九年之久，目的也是为了逼问师伯祖，让他默出天心神功第四卷，直到师伯祖装疯之后，方铭钟才不再来找他。”
叶长生：“这十九年间，我爹和江师伯，也曾费尽千辛万苦去寻找师祖，却毫无收获。师祖有一位挚友，是青青的爹冯辉冯庄主的授业恩师秦业成，当年师祖曾经将一份抄录好的四卷天心神功交与秦前辈保存，师祖失踪后不久，秦老前辈便因病逝世了，秦前辈临终前大概是猜测到了师祖遭遇不测，也许在心中觉得这件事情和天心神功脱不了关系，这才遣散了白云门。”
叶长生和萧疏来红梅山庄之前，冯辉与木静萍从未将这些事情说给过冯青青知道，就连那天秦伊雪上门，冯青青也才隐约窥见当年往事，此刻想到他们一家与天心神功竟是有此渊源，心中忍不住感慨万分。
叶长生继续说：“我爹和江师伯对于师祖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江师伯为了找到师祖，于是决心在武林中闯出一番名头，是以后来成为了武林盟主，而我爹则不愿意让天心神功现世，两人产生诸多分歧，最后分道扬镳。方铭钟为了第四卷天心神功，将主意打到了江师伯身上。他手下应该有许多效忠于他、又武功高强的恶人，来协助他完成那些阴谋。”
“以我们现在所知的，”萧疏接过话来：“他的手下应该有会易容的一男一女，一个叫做霍庭轶的粗鲁汉子，一个长相很英俊的瘦高个，加上十九年前他就与权宦勾结，这些年来，沿着这个思路走下去，不知道在朝中积累了什么样的势力，积攒了多少钱财，至少白石山连沙帮纪连涛带去的那铁索和□□，应该就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萧疏说到这里，连南化易都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师弟，这些你送信回京城了吗？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萧疏点了点头，答道：“我已经将这些事情想办法送信给爹了，他会知道该怎样不动声色地解决问题。他应当是收到我的信息以后同样觉得那人太危险了，所以才将慧觉禅师和张平大哥都派来这里。”
南化易这才放心，说：“那么英雄大会就是一场彼此的试探了，从今以后，大家务必处处小心。”
“嗯，正是这样。”萧疏神情郑重：“方铭钟要害江师伯，既是为了夺取天心神功，也是为了掩埋旧事，江师伯成为武林盟主的时候已经突破了天心神功第九重境界，没有天心神功第四卷的方铭钟做不到这一点，不会是江师伯的对手，江师伯锲而不舍地追寻师祖的踪迹，对于方铭钟来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方铭钟先是假扮成了游锋师伯祖的模样，欺骗了骆铮和林仁安，然后再引导这两人试探江师伯，他们应当在背后谋划布局了许久，最后才抓住机会，做成了碧水山庄和青城的连环惨案，那个在婚宴上跳出来指责江师伯欺师灭祖的人，应当也是方铭钟安排的。”
萧疏这么一说，从前到后，连同前日江彤在英雄大会上所说的一切，所有的地方就清清楚楚地串联了起来。
萧疏说完，等了一会，叶长生就问：“大家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众人思索片刻，黄珊菊率先开口，说：“我没有问题，你们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已经证实为真的事情吗？”
叶长生：“两个多月前在蓉城，我和萧疏因为洛凝姑娘跟踪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而发现了囚禁我师祖的地牢，方铭钟欺师灭祖的种种，全都由师祖亲口所说。师祖在同我们交代之后不久，唉，就去世了。我们带着师祖的尸身离开地牢，杀了关押他的方铭钟的手下，那也正是洛凝的仇人，然后我们烧了那座宅邸。英雄大会之前，方铭钟也许还来不及把蓉城之事和我们关联上，但是如今必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方铭钟已经推测出我们知道了一切，那么接下来我们面临的，可能就是这一群疯狗不计代价的想要杀了我们了。”
“的确如此，事实证明他们确实够乖觉，英雄大会上，就连那对狗男女都没有亲自现身。”即使之前已经听过一次往事，江彤刚才仍旧难以克制情绪，这时候才有所缓和，说：“我在彭里湖的时候，他们还来过，这两个人的腔调体态，我这辈子绝不会忘。”
萧疏：“所以我们思来想去，都觉得必须要把这些事情告知给大家，原先不说，是担心大家在英雄大会上遇到什么情况，暴露出来，反而为恶人所针对，如今看来，是到了必须要向大家通个气的时候了，无论是在江州的这段时间，还是回京城的路上，大家务必小心谨慎。”
众人心中一想，也就明白了，眼下这种情况，敌人尚在暗处，并且很有可能已经对他们动了杀心，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唯有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谨慎而已。
而今天听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众人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觉人心之诡谲，实在难测，心中情不自禁地，纷纷为一众前辈们默默感叹，而剑阁弟子们，心中又都格外难过。
众人沉默片刻后，杨君竹先发问：“公子，游锋师伯祖的尸身，你们如今安排在何处？”
萧疏伤感道：“我和长生已经托由玲珑阁阁主，将师伯祖尸身辗转带回云锦山上埋葬了。待我们诛杀仇人之后，就一起回剑阁祭拜师伯祖。”
叶长生也难掩悲意，杨君竹点了点头，黄珊菊轻声叹气，飞雪低头不语，江彤静静地盯着烛台，瞳孔中倒映出两团光火。其他的人，也是一片沉默。
萧疏勉强笑道：“我们与那恶人都有血海深仇，来日必定要为太师父、师伯祖和江师伯讨还公道，来，大家一起，先敬往生者，再共饮一杯，来日勠力同心，诛除那恶人。”
萧疏心细如发，早已经在屏风后备好香案，此刻燃起，剑阁弟子纷纷叩首，将酒倾在地上，焚香祝祷，告慰亡魂，以发悲思。
祭拜之后，众人再回到案前，同仇敌忾，举杯共饮，方才种种悲思，皆被誓要斩杀仇敌的激荡心情所取代。
饮酒之后，大家又仔细商量了半晌对策，众人都是心情激动，不能自已，最后一桌子菜都已经快放凉了，也顾不上，谁饿了就胡乱扒两口，然后继续商议。
就这么说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大家都说得差不多了，萧疏便叫人来撤下了饭菜，换了一桌上来，笑道：“只顾着说了，大家吃点吧。今夜同聚，也实属难得。”
众人确实都饿了，就开始吃饭，讨论对策已毕，席上有黄珊菊、萧疏、飞雪、冯青青这些善于活跃气氛的人在，更因为方才的交心，彼此之间更增亲近，你问一句我答一句，气氛渐渐热络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梳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