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凶光 (GL)》带我去荷兰

66、第 66 章

　　Chapter 66：顶罪

　　在这间密封的审问室里，凌肃霜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丝毫不放过程建辉的任何表情，无论他怎么闪躲，都逃不过凌大队长的眼神的追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过了良久，程建辉才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选择逃避。

　　凌肃霜冷笑了一声：“你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是你已经做了一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事，现在被人捉到了，就选择让你的父亲替你顶罪？”
　　“我没有！我根本没有叫他去顶罪，而且他。。他。。。”当他说到这儿时，就没再继续说下去，眼神比起之前闪烁得更厉害。

　　这样的神情反而让凌肃霜更加有兴趣知道事情真相。

　　“你知道这可是谋杀案，触犯了一级谋杀刑事罪，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你很容易就会亲手把自己的爸爸送上死刑场。”凌肃霜这么说也不算吓唬人，因为只要有人认罪了，那么警方就可以结案了，有权力不再继续追查下去。

　　程建辉低着头，心里挣扎得很厉害。他一方面不想自己做的事被人发现，一方面又不想老父替自己顶罪，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承认自己很自私。虽然父亲对自己的爱是无私的，可是自己却无法以同样的方式来回报父亲，因此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做出抉择。

　　凌肃霜见他不说话，抬头看了杨警官一眼，见对方也正自看着自己时，便对他说道：“既然程先生无法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们只好把他暂时先关起来，等到他父亲回来了，再把他放出来吧。”

　　其实，这是唯一能做的事，他们不可能一直在审问室里僵持下去，所以唯有等到程伟明从城镇回来了，才另行定夺。
　　不过，凌肃霜还有另一番计划，她认为程建辉是个怕事的人，说把他关起来更多的是想吓唬他，看看他会不会因为害怕被关而选择把事情全盘托出。

　　果然不出所料，在凌肃霜说了那句话后，程建辉马上就有反应了，他连忙叫道：“你们别关我，我说就是了！”
　　“嗯，说吧。”凌肃霜语气冰凉，同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想要了解他究竟曾经做过了什么，居然让一个纯朴的货车司机甘愿为他顶罪，宁愿把自己的下半生都锁在牢笼里。

　　程建辉看了凌肃霜一眼，又看了看杨警官一眼，并没有直接进入话题，反而不断地给自己进行了辩护：“我没有杀人，那个叫薇薇的女孩不是我杀的，还有另一个女孩也不是我杀的。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能随便捉我。”

　　凌肃霜皱眉，从裤兜里取出了一个物证袋，她把物证袋里的物事拿了出来，摊开在程建辉的面前：“这东西你看过吗？”
　　程建辉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不是脱落的漆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二名女死者名叫郑佳怡，我们在她的卧尸现场附近找到了这片漆，然后又找到了手推车的车轮印，所以这片漆是从手推车上掉落下来的。后来，我们在你家门口也发现到了脱落的海蓝色的漆，所以你觉得这件物事会和你没有关系吗？”
　　凌肃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直把程建辉说得更加摸不着头脑。

　　“漆？我怎么知道我家门外会有这种脱落下来的漆？我们家确实有一个手推车，但是那是红褐色的，并不是你说的海蓝色的漆。况且，那手推车是我父亲用来下货的，常年都被搁在货车里，所以我根本就没见过海蓝色的手推车。”

　　当程建辉说到这儿时，凌肃霜正在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见他不似在说谎，心里就生出了更多的疑团。
　　这家伙看似没有说谎，只是他的父亲程老先生又为什么这么坚持替他顶罪？难道程老先生无意中发现到了程建辉做的事，知道一定会触犯刑事条纹，所以才这么坚决承认人是他杀的？

　　这程建辉究竟做了什么事？

　　当她想到这儿时，脑袋不知如何就浮出孙小凤的面孔，一个大胆的想法即刻冲上了她的脑海里。
　　于是，她换了另一个方式，把话题绕到了程建辉的私人生活上。

　　“程先生，我听说你已经离婚了？”
　　程建辉听了后，登时瞪大了双眼，他不理解凌肃霜是怎么知道的。

　　离婚的事，他做得很隐秘。除了父母，并没有别人知道自己离婚，主要是因为他觉得离婚这件事很让自己丢面子，所以都尽量对外保守秘密。
　　既然自己没对人说起过，那么凌肃霜又怎么会知道？而且，她还说是听人说的，这是不是说明渔村里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自己离婚了？

　　如果真是如此，孙小凤一定也知道了。自己当初还跟她说妻子背叛他，所以会找机会和现任妻子离婚，并且能从女方家得到一笔钱，反正就是把自己说得有多惨就有多惨，以此来博取对方的同情。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离婚的事似乎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是不是因为这样，孙小凤才一直到现在还迟迟不肯答应自己？
　　而自己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不是也已经被人知晓了？
　　当他想到这儿时，不由得全身冒汗，脑袋里更是浮出了自己以前常常谨记的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程先生？”
　　凌肃霜见他一直都不开口说话，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程建辉听见了她的叫唤，如梦初醒。隔了一会儿，才点头：“是，我已经离婚了。”
　　“那你为什么选择离婚？”
　　“警官，我离婚的事情和你无关吧？”程建辉此刻觉得凌肃霜已经侵犯了自己的隐私权，忍不住怼了她一句。

　　“我确实没兴趣知道你的私事，只是这问题关乎两起命案，所以无论你喜欢不喜欢，都得老实交代清楚。”凌肃霜淡淡说道。
　　“警官，我要是不说呢？”

　　眼见程建辉居然耍起赖，这让杨警官很是气愤：“很简单，你要是不说，就先把你和其他囚犯一起关起来吧，到时候他们会对你做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了。”
　　这句话很凑效，立马就让程建辉收起了赖皮的脾气，他咽了一口，才说：“我受不了我前妻的脾气。她是富家千金，常常对我颐指气使、呼来喝去，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决定和她离婚。”

　　“我不信。”凌肃霜听了后，摇了摇头。
　　“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没什么好说了。”程建辉见自己的谎言并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可，再次拒绝配合。

　　“杨警官，把他关起来吧，我不想再和他说了。”凌肃霜说完了后，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慌乱的程建辉叫住了：“等等，我说，我说！”
　　“说吧。”凌肃霜并没有回过头，反而加快了脚步，往门口走去。

　　“是我自己不好，出轨了！”程建辉情急之下，只好把自己做的错事说了出来。
　　凌肃霜嘴角一勾，回过头来：“然后呢？”

　　“然后，我不止一次出轨，我妻子不断原谅我，而我就不断地欺负她。后来，她忍无可忍，就要和我签字离婚，我就告诉她，要离婚可以，先给我一笔钱。对方不愿意，我就不签字。可是，没想到，我妻子把我的老丈人搬出来了，居然要把我拉上法院，我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答应签字。离婚了后，我搬出来，回到了渔村里，现在就一直住在父母的家。”

　　“嗯。”凌肃霜点了点头。
　　程建辉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孙小凤没答应他也是应该的。

　　想到孙小凤，那个大胆的想法再次从凌肃霜的脑海里冒出来。当她想继续询问时，审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跟着便见到邱警官把程伟明也带过来了。
　　凌肃霜见是邱警官到了后，便暂时先把刚刚的想法压下去。

　　她问道：“找到了吗？”
　　“找到了，手推车就搁在派出所外。”邱警官说道。

　　就在此时，程伟明突然挣脱了邱警官，只见他即刻奔到了儿子的面前，然后扭过头来看着凌肃霜，满眼都是怒气：“我不是说过人是我杀的吗？你干嘛把我儿子也捉过来了？”
　　“爸！他们指控我们杀人，可我没有啊，你为什么又承认了？”程建辉见到父亲了后，心理的防线即刻崩塌。而就在他说这些话时，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你闭嘴！”程伟明厉声说道，表情转为严肃。
　　程建辉见父亲这一次比起以前很不一样，马上闭嘴，不敢再多说。

　　“警官，你们要捉就捉我吧，人是我杀的，和我儿子无关，那两个女孩都是我杀死的。”程伟明依旧坚持是自己杀人，但是他越这么做，凌肃霜等人越不相信。
　　“伟明，我们有测谎仪，如果被我们发现你撒谎，反而对你儿子更加不利。”邱警官如此提醒着，他不想无端端就把一个无辜的人送到死刑台。

　　“那你们要怎么做才肯放过我们父子俩？”程伟明问道，语气里居然带着哀求。

　　凌肃霜见他如此，知道他爱子心切，便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们，你究竟看见什么了？为什么你坚持要替你儿子顶罪？”

　　“我。。我。。。。”程伟明看了儿子一眼，一咬牙：“我在姜薇薇被谋杀的几天后，看见建辉在一天晚上回来家里时手上沾满了鲜血，衣服也都有鲜血。后来，我走到屋外，看见一个海蓝色的手推车被搁在门口。那辆手推车有鲜血，同时还有浓烈的盐酸味。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才自行把手推车给扔了，但是对于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我就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建辉和我妻子。”

　　程建辉听后，连忙叫道：“爸爸！我真的没有看见过那辆手推车，它不是我带回来的！我确实手上有血，可是，和那辆手推车绝对没有半点关系，更加没有杀害那两个女孩！”

　　对于两父子的说法，凌肃霜陷入了更深的一层思考里，她觉得事情很是蹊跷。

　　程建辉说没看见过手推车，但是程伟明又坚持说看见到了，甚至把它亲手扔掉。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到底谁说的话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