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凶光 (GL)》带我去荷兰

218、第 218 章

　　Chapter 218：牧场里的事

　　爱情会使人疯狂，也会让人失控，更会让人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得到，只是真正能够守护一辈子的爱情，又有多少？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侣，当他们陷入热恋时，是满腔的狂热。但是，又有几对可以真正维持、一直走到最后？

　　男女之间的恋爱关系尚且都没有办法保证能够长长久久，更何况是兄弟之间那冲破禁忌的爱？
　　蒋儒雅爱的对象是自己的亲弟弟，对方是如此的偏执，内心里还藏着一只蠢蠢欲动的恶魔，不到必要时刻，是不会跳出牢笼的。但是，只要触动到内里的某种机关，恶魔就会被释放出来，甚至是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这样失控的余文雅，又有谁能够控制？他偏激的性格不是一日之间爆发的，而是一朝一夕，从小就培养成的。
　　真正造成他人格上的缺陷，还得追朔到早年，母亲和父亲分开时的那段场景。

　　凌肃霜知道要套出他的话，是困难的，所以如果不费一番心思，眼前的人永远都不会对自己开口。

　　“余先生，你听过形婚吗？”
　　凌肃霜问道，问题的跳跃不止是震住了余文雅，也让听见此次对话的所有人都感到疑惑。
　　凌肃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问这个做什么？”余文雅警惕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从他语气听来，他显然明白形婚的意思。
　　凌肃霜半躺在椅子上，呼出了一口气：“张玉林张小姐不喜欢男人，而且已经有了对象，别说对你亲哥哥看不上眼，就算是天上掉下来一个温柔多金的白马王子，她也不会喜欢。你亲哥哥蒋先生也一样，他和张玉林互相没有看对眼，只不过是想利用她而已，目的就是掩人耳目，可以继续和你在一起。”

　　余文雅听到她这番话，果然马上就被她套了进去，登时问道：“你说什么？他没有爱上张玉林？他找到张玉林，其实只是想和她形婚？”
　　凌肃霜其实没敢肯定，毕竟她不是当事人，可是从目前查出来的种种细微痕迹来看，蒋儒雅对张玉林其实没有多上心，不然也不会在追求的过程中，还把亲弟弟往酒店带，而且看他们在酒店监视器里的举动，那是绝对的亲呢。

　　余文雅没见她回答，急于求证的他继续追问：“你说话呀，为什么你说我哥哥他没有喜欢张玉林？”
　　凌肃霜看着他急躁的神色，知道他如果没有得到答案，是绝对不会罢休的。趁着这个时候，她必须把他所有的作案过程给套出来。

　　于是，凌肃霜嘴角勾起，眼神直直望向余文雅，轻飘飘说道：“我们做个交换吧，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我们查到的都给你说清楚，怎样？”
　　余文雅眼神一变，琢磨着凌肃霜话里的意思，也琢磨着她是不是在骗自己、套自己的话。

　　一时间，神色有些不定。

　　凌肃霜也不给他继续想清楚的机会，马上就从身上取出了一枚物事，站起身，来到了余文雅的跟前，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对方的左手，把那枚物事放到了他的手掌心里。
　　余文雅摸了摸那枚物事，心里一动，连忙低头看去，竟然是一枚白金戒指。
　　凌肃霜退回到自己的座位，指了指那枚戒指：“我们从他办公室里找到的，戒指里刻着你的名字，还有几个小字，你自己看吧。”

　　余文雅没等她说完，早就拿起戒指，放在灯光下，仔细的瞧了过去，这一看他眼里的泪水再也不能停歇，直接涔涔流下，万般情绪涌上来，从前的事也争先恐后的冲到了他的脑袋里，所有的苦痛和亲哥哥给过的柔情一起奔涌而至，撞得他脑袋里晕乎乎的，又是懊悔又是伤心，很复杂，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文文，我爱你，一生一世。”
　　文文就是余文雅的小名，蒋儒雅从没忘记，还把他的小名刻在了戒指上。戒指上所刻的话很直白，那是来自蒋儒雅炽热的爱。

　　凌肃霜静默地等待，让他坐在那平复自己的情绪，一扭头就看向了身旁的胡昌，见他神色有些复杂，便凑过去对他低声说：“世界上有很多种爱，以后你就知道了。”
　　“老大，你。。你什么意思？”
　　凌肃霜不再和他解释，让他自己去思索琢磨。反正，以后自己要退居幕后，重案组的一切将会交由属下去打理，到时候他会看到形形色色的案子，也会从中看到各种各样的爱。

　　一直等到余文雅平复了心绪，恢复了原有的模样时，凌肃霜才淡淡问道：“怎样？这下相信我了吗？”
　　余文雅默不作声，但是看向凌肃霜的眼神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敌意，那双带着微红的眼睛里兀自挂着泪水，一不小心，就又从眼里流了下来。

　　凌肃霜捉住此时的关键时刻，趁着他心里还流淌着的柔软，直接切入了话题：“余先生，我想知道你和蒋先生是怎么分开的？然后，你们俩之间又是怎么开始的？”

　　余文雅心里藏着小女人的心思，在知道亲哥哥对自己的心意后，即刻恢复了满腔的爱恋，逢人就想要把自己的心事剖开，轻而易举的就把所有的经过娓娓道来。

　　“爸妈离婚时，我们还只4岁。我爸要了我，我妈选择了哥哥，我们从此分开，没有再见过面。我对哥哥的印象没有很深，但是我有他小时候的照片，所以我只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我不知道哥哥后来的生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而我自己过得。。过得很不好。”

　　怎么不好？
　　凌肃霜没有问出口，只是安静的等待。

　　余文雅低垂着脑袋，伸出手擦了擦自己脸上那不知不觉间又流下来的泪水，哽咽道：“我爸说我妈妈不是好女人，在外面有了男人，不断地跟我说妈妈的不好。我信以为真，从此就讨厌妈妈，可是到最后我才知道真正坏的是我爸。他在我11岁的时候，第一次侵犯了我。他让我别说出去，不然会杀死我。而且。。而且他还让我不要去学校了，就跟他一起牧羊、放羊，说我们两个从此生活在一起，没有外人来打扰我们，牧场就是我们两个的。”

　　对于这种家庭乱.伦、长辈欺负小辈的事，凌肃霜已经见怪不怪。余文雅遇到的事，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只是万万没想到到最后会演变成今天这种轰动全市、震惊市民的碎尸扒皮这么恶劣的案子。

　　就在此时，审问室的门被人敲响，凌肃霜皱眉，不知道是谁那么不识趣，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搅。
　　胡昌见状，连忙站起身子，走到门口，打开门时，见是罗警官，便低声询问：“罗警官，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罗警官往审问室里看了一眼，目光放在了余文雅的身上一阵子，然后才低声在胡昌耳边说了几句。
　　胡昌听后，神色一变，待重新关上门后，才走到凌肃霜身侧，低头在她耳边，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再次低声说了一遍。

　　凌肃霜神色依旧淡淡的，仿佛刚才的话就好似耳边风，可是眼睛却扫了余文雅一眼，丝毫不动声色。
　　胡昌见老大只是点了点头，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望着余文雅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已经不能确定余文雅当年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这些事情，有时候没有是非对错，处于灰色地带，可是法网无边，法律是没人情好讲的。余文雅身上又多负了一条人命，全都属于一级谋杀，死刑无疑。

　　凌肃霜听他说牧羊的事情，想起了那个失去女儿的可怜梁院长，轻声问道：“余先生，梁院长是不是去过你们的牧场？”
　　余文雅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嗯，他来过我们的牧场，我记得他，不过只来了一次。那年，我12岁，他过来帮羊群看病。当时，有数十只绵羊集体感染了病，类似疯牛病的一种。梁医生很细心，也很专业，挽救了许多没有染病的羊群，我爸很感激他，可我看见他时，是把他当作了救星。”

　　余文雅当时处在水深火热里，没法上学，还要面对那变态又索求无度的爸爸，但是他没有找到机会，没有办法要求梁医生救自己。有一次，他差一点成功了，可是被他爸及时反应过来，从此就再也没了机会，管控他管控得更严。

　　错失了一次机会，那就再也没机会了。这样的噩梦伴随着余文雅长大，一直到他18岁时，忍无可忍之下，做出了一件连他自己都没想过的事情。

　　“我没有办法再忍下去。我已经成年了，许多事情也懂得处理了，就等着时机的到来。我在牧场的时间很长，学到了不少东西，包括羊群买卖。我爸手里的业务正在一点一点转给我，他以为我接受了他，所以对我算是放心。以前，我就只是负责牧羊、放羊，砍柴、剪羊毛什么的，可后来我学到了如何和人交际，学到了手段，也学到了讨价还价，学到了挣钱。我不是小孩子了，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没头没脑想找人求助。这个男人害了我的一生，如果不跟他讨回来，我是不会甘心的。所以，就在有天晚上，他再次爬上我的床时，我早已准备了刀子，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刺死他。”

　　他想到了当时的情景，父亲死在他的床上。当时，自己的手和身下的床单，都被血迹污染，这样血淋淋的一片让他不由自主喃喃念了一句：“嗯，我就这样刺死了他，血可多了。”

　　当余文雅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时，脸上神色平静无比，就像杀人只是一件再也普通不过的事情，无情又冷漠。

　　而凌肃霜刚刚收到的消息就是，秦队长和简队长的属下在牧羊场里挖掘到了一具骨骸，一看便知死者死了好多年，而且死因很令人怀疑。
　　这名死者无疑就是牧场里的主人，也就是余文雅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