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凶光 (GL)》带我去荷兰

217、第 217 章

　　Chapter 217：畸恋

　　牧场所遇仍旧历历在目，凌乔二人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那边安静得很，除了虫鸣之声外，再无其它。曾经，那儿养了成千成万只绵羊，但是自从牧场主人死后，羊群就被变卖了，留下了那空空旷旷的牧场，和一间双层楼的木屋。

　　木屋虽然久无人住，却牢固得很，余文雅重新回来牧场时，选择住在木屋里，顺便把自己的“战利品”也带了回来。
　　可是，他没回来多久，也还没尽情享受，却被尾随而来的警方给逮住了，被硬生生带回到公安局里。

　　凌肃霜站在审问室外，和乔谨思并肩站在一起，而审问室内空无一人。

　　只见凌肃霜低头看着自己的腕表，皱眉：“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胡昌是带人去卸妆还是重新化妆呢？”
　　乔谨思听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别这样，他那妆特别厚，没有一时半刻是卸不了的，别着急。”

　　凌肃霜暗暗翻了个白眼。她自己几乎没画过妆，从小都素颜到现在，所以哪能知道卸妆其实很花时间，见他们那么久都没出来，难免会抱怨。
　　至于乔谨思，她虽然会在某些场合画上淡妆，但一年到头也是窝在局子里，再不然就是去看现场，胭脂什么的也不怎么去碰，可还是多少了解这个卸妆的过程，因此比起凌肃霜，她倒是很有耐心。

　　凌肃霜很无奈，她走到了边上的一张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对乔谨思招招手：“过来。”
　　乔谨思跟着走了过去，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等候的同时，不自禁回忆起今晚所看到的一切。

　　“他哪弄来这么多人体模型，还把它们当成芭比娃娃，给它们换衣什么的。”乔谨思想到那一排白色无脸的女性人体模型时，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也忍不住想到某些恐怖片里出现过的画面，比如娃娃、人体模型等等在半夜忽然活过来，把主人给杀了的这种场面。

　　“不是换衣，是换皮。”凌肃霜纠正地说道，实在是不明白凶手这么做究竟为了满足什么样的恶趣味，也不明白这变态杀人犯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凌肃霜顿了一顿，想起余下好几个什么都没穿的人体模型时，身体免不了微微一颤：“他这是还要杀更多人呢，给他的宝贝模型换皮。如果不是找到他，也不知道该有多少年轻女性会被他杀害。”

　　她们记得，那间卧室里除了摆放着人体模型外，还有一张大床，床单是玫红色，就连卧室里的灯光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而且墙上还有一面大镜子，旁边也有梳妆台，台上还摆放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凌肃霜都未必叫得出名字的那种。如果没有人体模型，卧室看起来气氛很是旖旎，还带点情.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女交欢的圣地。

　　“不过，这家伙还挺会做菜的。”乔谨思想起他们找到他时，他正在厨房里做菜烹饪，那味道闻起来就特别香，自己都未必能做到他那种水准，忍不住说道。
　　凌肃霜扭头看着她，眼里透着笑：“怎么了？这当口还想着吃？”
　　乔谨思白了她一眼，随即抿了抿唇：“才不是，我只是在想他这一手厨艺从哪学来的。”

　　凌肃霜一笑：“一会儿问他不就知道了。不过，我觉得牧场里如果没有女主人，做饭的事应该都会落到他的头上，所以能烧得一手好菜，也不稀奇。”
　　凌肃霜这番话有它的意义存在。她猜测余文雅在早年的时候，母亲就离他而去，一直以来都是和父亲相依为命，所以如果父亲专门牧羊，那么家务活就得落到儿子的身上了。

　　只是，这父亲后来也死了，因此余文雅别无他法，又不太擅长做生意，所以才选择把羊群都卖掉。

　　两个人谈了许久，才听见远处响起了脚步声，乔谨思抬头一看，登时就看见了一个和蒋儒雅长得特别相识的人正在缓步朝她们走过来，只是双手被铐上了手铐，因此行走的时候，不免带点拘束。

　　但是，他相貌好看，身材比起蒋儒雅更为结实，一看便知是女人喜欢的类型。

　　胡昌跟在他的身后，凌肃霜往他身上瞧了过去，见他一副脸黑黑的模样，衣服下摆又湿了一大片，应该是在卸妆的过程中，弄得一身是水，那样子看起来真是特别尴尬，忍不住就勾起了嘴角。

　　胡昌打开了审问室的大门，轻轻推了推男人，沉声说：“进去吧！”
　　岂知，那男人突然转过头来，一双眼睛望着胡昌，眼神里居然透着暧昧之意，细声细语说道：“警官，我喜欢你的制服。”
　　接着，他上下再次打量胡昌，笑的时候，居然像是个小女生那样，娇羞又妩媚：“我是制服控。”

　　胡昌登时感到一阵恶寒。别说自己是个大男人，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因此在面对这个男人时，很想给他一拳捶过去，但是这里是公安局，他不能使用暴力，只好忍气吞声，只是看着他的眼神里却是恶狠狠的。

　　结果，这样的反应不仅没让人生气，反而惹来了对方的乐趣，他笑得更欢畅了：“哎哟，你别生气嘛，哥哥以后出来了，就和你一起玩玩，好不好呀？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胡昌比他要小很多，因此这人在胡昌面前，称自己为哥哥。

　　男人本来无心要和胡昌开玩笑，因为他的一颗心都给了亲哥哥，可是刚才在卫生间的时候，胡昌一脸嫌弃的给他擦脸，距离又近，稚嫩的脸颊因为急躁而透出了丁点晕红，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怎么，勾得男人神魂颠倒，因此就起了戏弄和勾引之心。

　　他们在卫生间这么久倒不是因为胡昌不懂得卸妆，而是男人不停的逗弄，因此才耽搁了。

　　后来，他们终于出来了，男人在面对凌乔二人时，看都不看一眼，但是面对胡昌，倒是上了心，才三番几次说出那些话来逗逗他。
　　胡昌皱眉，把他推进审问室内，凌肃霜也跟了进去，乔谨思则往另一个方向走，和陈法医会合，两个人就站在室外，透着玻璃镜，观看着里面的动静。

　　胡昌把人带到了一张椅子上，顺便把他的右手给铐在了椅子的扶手旁，防止他逃跑，然后自己才坐到凌肃霜的旁边，打开笔记本，准备笔录。
　　男人对胡昌抛了一个媚眼，然后才转而注视着凌肃霜，原本暧昧的眼神此时换回冷漠和漫不经心，对凌肃霜是十足的无理和鄙视。

　　凌肃霜自然知道这人对女人是很憎恨的，尤其是现在审问他的又是女人，因此知道审问的过程，应该也不会顺利。

　　果然，在凌肃霜还没开口前，男人就先开口了：“如果是你来问话，我就不奉陪了。”尖声尖气的，像是无理取闹的女人。
　　凌肃霜不接话，眼睛往他双手看过去，见那儿果然有一道新的伤疤，一看便知是被动物咬的。所以，当初去医院治疗的人，确实是他。
　　再加上，这人和蒋儒雅是双胞胎兄弟，因此持了蒋儒雅的身份证去挂号，谁都不会对他起疑。

　　凌肃霜朝着胡昌望了一眼，示意让他先开口。

　　胡昌会意，便提起钢笔，看着男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脸上即刻挂起大大的笑容，眼神暧昧又热切，对他单眨眼：“你想我叫什么？”
　　胡昌皱眉：“正经点！”

　　男人见他如此，笑得开心：“我姓余，叫文雅。”
　　“今年几岁？”胡昌继续问。
　　“38岁。警官，你呢？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胡昌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怒气。

　　凌肃霜在一旁看着，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仍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其实，余文雅长得好看，一双眼睛大大的，眼睫毛又长又弯曲，眼眶深邃，鼻子高高，嘴巴小巧，而且还红润，化妆成女人自有一股韵味，放在人堆里绝对会引起注意，回头率也一定很高。

　　“余先生，蒋先生是你什么人？”凌肃霜知道要引他开口，就先得从蒋儒雅这个人物切进去，毕竟他和蒋儒雅有过一段铭心刻骨的畸恋。
　　果然，余文雅的注意力被带了过来，他看着凌肃霜，语气转换成了冷淡：“蒋先生和我什么关系，不关你的事。”

　　“我找过蒋先生，见过他不止一次，可是每回他的话里都只有张玉林小姐，对你可是守口如瓶，如果不是因为你杀了他，我们直到今天都不可能会捉到你。余先生，你亲哥哥很爱你啊，一直到张玉林死了，他都不曾在我们面前提起过你。他特别保护你，可你为什么忍心杀死他？”

　　余文雅眯了眯眼：“他爱我？怎么可能？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凌肃霜嘴角勾起：“余先生，你是他的亲弟弟，你和他有过很多次亲密关系，如果不爱你，会一次又一次的和你在一起做那些事吗？而且，我们找到了一段酒店监视器，拍到了你和他一起上酒店的过程，我在想，去酒店也是你的主意，对不对？那家酒店可是豪华顶级酒店，如果把你当一般人，怎么可能会为你花钱，更加不可能让你暴露在外，也不会有求必应，还为你亲手设计了花圃。”

　　只听她顿了一顿，又继续说：“余先生，一直到你把他杀了，他都没有挣扎过，也没有反抗过，人在遇到危险的本能就是反抗，可是他没有。而且，我们也没在他胃里找到任何安眠药、麻醉剂，你杀他的时候，他全程都是清醒的，可他心甘情愿死在你手里，这份爱我自认从没遇见过。”

　　这番话听得余文雅怔怔的。

　　当时，他被愤怒冲昏了脑袋，也被失望蒙蔽了双眼，因此错失了蒋先生临死前那对带着爱意的眼神。
　　但是，这样的爱，注定会是一个悲剧，只是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的结果。

　　如果他们的爱一帆风顺，余文雅或许就不会对张玉林下手，也不会接二连三的为了女人的皮肤，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杀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