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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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余晖洒遍了城市。
街道上疾速驶过的车辆反射出点点金色的光斑有如潺潺河川中穿梭而过的小鱼。
城市中的人或说或笑或漠然处之，每天规律的重复着上班下班，机械、拥堵且单调，而沈季桀也是这庞大队伍中的一员。
——其实以上文段只是为了满足我一直没有淡淡文艺到的情怀。
此刻沈季桀正坐在蹭来的警车里听小赵在旁边罗里罗嗦一个人夸夸其谈。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摆出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问：“小赵，你不累吗？”
小赵大幅度摇头，没心没肺地回答：“谢谢沈队关心，我不累。麻烦你送我回去，你才累呢。”
沈季桀哽了一下，又问：“你的嘴不累吗？”
小赵沉默着思索一会儿，就在沈季桀以为他因尴尬而生气的时候，他抬头作恍然大悟状：“哦，嫌我啰嗦是吧。咳……我管不住嘛，老毛病了。那什么，你要是嫌我多话直接说一声就行。”
“……”直肠子，沈季桀在心里默默叹息着重新看向前方。
眼角余光扫到后视镜，沈季桀忽然皱起了眉头，连语调都骤然严肃起来：“你看看后面那辆马自达是不是跟着我们。”
小赵一怔，慌忙回头。
警车后面不远处果然有一辆黑色的马自达轿车。
“你怎么知道是跟着我们的？”小赵眯起眼睛努力辨认车牌号。
“这车跟了我们三条街了。我调头看它跟不跟。”沈季桀飞快换挡，动作极大地一打方向盘，压着双黄线调头逆行，那辆别克果真也像没学过交规一样跟着调头。
“操！”小赵拍座椅大骂，“他娘的哪里来的孙子！”
沈季桀放缓了车速，尽量贴近马自达：“……我总觉得不对，他不怕我们发现他，难道不是跟踪？小赵你看清楚后面车里的人，一分钟之后我提速。”
“是！”
一分钟后，沈季桀一脚踏下油门，车子嗖一声飞了出去。小赵被突如其来的提速颠得撞了头，按着脑袋哼唧：“沈队，你这样是会翻车的。而且现在是逆行！”
沈季桀不理他这一茬，只是抬抬下巴吩咐道：“安全带。现在回警局。”
小赵知道情况特殊，乖乖坐下来系好安全带。
下一秒沈季桀就改变了行车方式，堂而皇之地在大马路上玩起了漂移，警车一路蛇形且速度极快，小赵只能紧紧扒住车门免得被甩飞出去，车窗里呼呼灌进凉风，小赵的嘴都快被吹豁了：“沈队！这辆车可以开那么快吗可以吗？您其实是把波音747的发动机装过来了吧！您的车技是怎么学的？！舒马赫是您徒弟吧！或者这车是007改造过的？！”
沈季桀方向盘一打滑险些擦上路边的防护栏，这都什么情况了小赵怎么还这么能扯。他紧锁眉头低吼：“闭嘴！”
马自达的司机技术可能没有沈季桀好，但显然车的性能比较好，两辆车的距离咬得很紧，沈季桀咬牙把马力开到最大，快得小赵连车窗外的景物都看不清了，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操，飞起来了。”
直到沈季桀把车开回警局，马自达才离开。
沈季桀甩上车门直冲办公室。剩下的几个队员看队长这么气势汹汹地闯回来，一时间面面相觑，有人打趣：“沈队怎么了？有豺狼虎豹追着你跑啊？”
沈季桀起先默然不语，而后目光凛冽地环视办公室：“差不多，有人跟踪我。”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沈队，这件事还是报给上级吧。”
当小赵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车上俩人的模样时，有位队员一拍额头骂了娘：“其中一个不是那天站楼下那个吗？我说她暗恋沈队的那个女人。短头发，脸有点圆，耳环特别大。”
小赵大事不妙一般瞪大眼睛，直勾勾看向自己队长。
沈季桀猛一拳砸到墙上，语气笃定：“那就是跟了我不只一天了。”
如果跟了他两三天的话，对方就会掌握到很多信息，比如说他的作息时间和家庭住址云云。那么现在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那辆马自达总不会是闲着没事干跑来练车技吧。
沈季桀抱着脑袋使劲思考：跟踪，搜集信息，作息，住处……住处！
他抓起车钥匙扭头就往停车场跑。
队员们对视一眼，也陆续跟了出去。
如果对方知道他住哪里，林清就危险了！
匆匆赶回家的沈季桀基本上是开锁和踹门同时进行的，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来晚了。客厅里一片狼藉，有明显缠斗过的痕迹，幸好没有什么血迹——不过，已经足够糟糕。
紧追进来的队员们看着队长阴沉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人知道我住在哪里。”沈季桀缓缓说，每个字都像要咬碎在齿间，“……林清被抓走了。”
有人还记得那个漂亮得看不出年纪的男人，也记得上次听说林清受伤之后沈季桀上蹿下跳的表现。
“那沈队你？”
“回去。”沈季桀喘口气，“先回去。”
谁都没有见到过沈季桀这样的表情，脸色沉得像雷雨欲来的夜晚。小赵看着沈季桀几乎把方向盘攥碎的手，不忍地挪开了眼神。
没人知道林清对于沈季桀来说有多重要，大家只道是好兄弟被人绑走了沈季桀愤怒非常罢了。可是沈季桀自己清楚，他闯回家看不到林清的时候，愧疚和惊恐瞬间像潮水一样堵在了他的胸口，甚至让他无法呼吸。
——又被伤害了。
——林清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被伤害。先是被父亲射伤，再被自己扔下，如今又被人绑架。
这个认知让沈季桀痛苦不已。
自己果然不该回来纠缠吗？他沈季桀前一阵子还自以为很幸福，现在才发现自己总是在带来麻烦。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一辈子不回来见林清！他可以忍十几年为什么忍不下一辈子！沈季桀气恼得恨不得撕碎自己。
“沈队……”小赵难得轻声细气，“放松一点。看样子你的朋友暂时没有危险。”
“……”
“呃，你的状态很不好，这样是救不出你朋友的。”
“……”
见沈季桀沉默不语，小赵忽然想起了什么：“沈队，恕我冒昧，你原先说你有家室了，为什么会跟朋友住在一起？你们到底是……？”
别的队员都坐在另一辆车上，现在这辆警车里只有沈季桀和小赵。随着问题的问出，车厢里回荡的嘈杂引擎声也开始掩盖不了沈季桀逐渐粗重的呼吸——空气沉重得难以形容。
恰逢红灯，沈季桀踩下刹车，松开方向盘捏捏自己的鼻梁。
小赵赶紧摇头说：“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随便问的。”
没想到沈季桀却回答了：“……我爱他。”
小赵惊诧地抬眼。
那声音里是无限强行忍耐下的痛苦，小赵不能相信那样压抑颤抖的话语是他们一向雷厉风行的队长说出来的。
沈季桀抬起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我爱他啊。”
爱得已经盲目了，爱得深入骨髓久久不灭，爱得一旦离开就像灵魂被剥离了□□。曾经的背离，如今的内疚，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爱”字。
一个男人能放下自己所谓的面子在别人面前用哭泣一样的声音不断重复着“我爱他”，小赵想：这也就是最爱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小赵低声道，“即便我平时啰啰嗦嗦的，但是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
“谢谢。”沈季桀松开刹车重新启动车子的时候已经看不太出刚才情绪波动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峻。
小赵暗暗咂舌，不愧是队长，情绪调整真快：“所以你必须得救他出来？”
“嗯。”沈季桀淡淡地说，“我总让他受伤，但是这次……绝对不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补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