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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讨要清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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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暮色越来越浓,慕铮遣人来叫他们去饭厅吃饭了。
三人一路往饭厅去,沿途慕听看见府中各处点起了灯笼,柔和的光晕很漂亮,将精致的府邸映衬得美轮美奂。
到了饭厅,慕铮已经把晚膳摆好,慕听凑上去看了一眼古代的饭菜。
中午的时候她光顾着和越度恒对喷了,没能顾得上吃酒楼的饭菜,现在认真一看,菜式精致,香气四溢,颇有食欲。
——看来古代的饭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嘛!
慕听暗暗想着,挨着姐姐慕铮坐下,对面是父亲慕声和外祖父陈景。
等两位长辈接连动筷之后,慕听这才学着姐姐的样子开吃,为了谨慎些,基本上是慕铮夹什么,慕听也夹什么。
学人的模样看得慕铮噗嗤一声笑出来。
“做甚怪模怪样地做学人精?”慕铮好笑,给慕听夹了几筷子她爱吃的菜。
“嘿嘿。”慕听含糊一笑,蒙混过关。
一顿饭下来,氛围无比融洽。
家里人口简单,几人便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慕声和陈景时不时给慕铮和慕听夹菜,间或参杂着询问慕铮婚事准备,以及下午柳岚来访的事情,偶尔对慕听问嘘寒问暖,生怕她下午受了惊,晚上再吃不好。
慕听听着耳边和乐融融的关切话语,再看着碗里堆得冒尖的菜肴,眼神亮晶晶的。
她吃得两颊鼓鼓,心里那点因梦境而生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慕铮看着慕听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模样,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又给她舀了一勺嫩滑的蟹黄豆腐:“多吃些,压压惊。”
看着两个女儿融洽的模样,慕声格外欣慰,。
又想起什么,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轻松,打趣似的对慕铮说道:“说起来,宝儿今日倒是懂事了,傍晚我回来,她说不把匕首送给越家那小子了。”
“哦?”慕铮正夹了一块鱼肉给慕听剔着鱼刺。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惊讶地抬眼看向慕听,眼中满是惊讶,“宝儿,真的么?”
她知道慕听对越度恒有多么执拗,也清楚记得妹妹为了那把匕首磨了父亲多久,甚至前几日还因为父亲不松口而闹了小脾气,饭都没好好吃呢。
慕听被三双眼睛齐齐盯着,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咽下口中的食物,肯定地点点头:“嗯,不想送了。”
慕铮脸上瞬间绽开笑容,格外高兴。
她放下筷子,伸手捏了捏慕听的脸颊,语气满是欣慰:“我们宝儿真是长大懂事了!”
慕铮是过来人,见过品性温良端庄的君子,对越度恒的轻佻虚浮一直不是很喜欢,但是妹妹恋慕对方,她也不好说什么,怕惹得她更加叛逆,和自己离了心。
如今见妹妹似乎开了窍,终于发现他的不好了,她自然是最高兴的。
陈景没说什么,但眉毛舒展了些,眼底闪过些许满意的神色,对着慕声微微点头,自顾自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看起来也格外欣慰。
慕声看着两个女儿,又看看岳父,忍俊不禁地摇摇头,给几人分别夹了几筷子菜。
晚膳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饭后,慕声去书房处理公务,慕铮要回房间绣嫁衣,陈景回书院批阅月考卷子。
慕听没事干,思来想去,带着杏儿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主送给越度恒的东西可不少,刚好趁着空闲的时间理个清单好把东西要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杏儿。”她唤道,“你来帮我仔细回想一下,我以前都送给越度恒些什么东西了?我送的太多忘光了,就记得银票摆件似乎送了不少。”
虽然有了原主的记忆,但是慕听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恋爱脑。送出去的东西完全不放在心上,翻遍了记忆也只有大概模糊的印象。
杏儿闻言愣了一下,脸上带着困惑:“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她印象里,小姐每次送东西给越公子都是欢天喜地的,一副此生不悔的模样,大方到令人咋舌,以至于慕听乍一问让杏儿一头雾水。
“你快帮我想想。”慕听拉着她的手腕,“我得要回来,不能便宜他了。”
“呀?小姐!你可算想通了!”杏儿高兴得瞪大了眼睛。
她也看不惯越度恒,但不敢讲,没想到小姐出去一趟自己就想明白了。
“嗯。”慕听对每个人对自己决定放弃越度恒都感到惊讶有些无奈,但这些都是往日表现造成的负面印象,也只能一点点消除了。
她说:“快仔细想,都说出来,我拿纸笔记下。”
杏儿生怕她反悔,连忙取来纸笔砚墨,一边磨墨一边努力回忆起来:“奴婢记得最早是些零碎银钱,小姐您那时月例不多,但每次见了越公子,总会塞给他一些,零零总总得有几百两了吧。。”
“好,碎银五百两。”慕听也不坑人,取了个中间数。
杏儿点点头,又继续说:“后来老爷送了您一块羊脂玉佩,您没戴几天,就说越公子练武比较辛苦,挂个玉佩能静心,就送过去了。”
“……”慕听。
谁家羊脂玉佩能用来静心,越度恒当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为了骗小姑娘的钱财,什么理由都说得出来。
她咬牙切齿地又写下:羊脂玉佩一枚。
“还有呢?”慕听询问。
“还有就是老太爷送您的一盏珊瑚摆件。”杏儿支着下巴回想,“听说值二百多两……”
那珊瑚摆件成色上佳,造型奇巧,当时慕听可喜欢了,结果杏儿转天收拾东西就看见摆件没了,想也知道是自家小姐偷偷送给了越度恒。
随着杏儿的叙述,慕听的眉头越皱越紧,提着笔在铺开的宣纸上一项项地进行记录。
——还好大学选修课的时候她出于兴趣爱好选了毛笔,学得也还不错,再结合慕听的回忆和肢体记忆,现在也能写得一模一样。
“还有前年冬天,您看越公子穿得单薄,特地去暖衣铺子给他定做了狐裘送给他,对了,那狐裘本是要给老爷做冬衣的。”
“去年越公子说想寻一把好弓,您雇人去北边给他带了颇有名气的梧桐弓,耗费的是老太爷的人情。”
“这些年家里铺子和庄子分来的银票,您也大半都塞给越公子了,说是资助他求学……”
杏儿越说声音越小,小心地觑着慕听越来越黑的脸色。
慕听越写脸色越难看,握着笔的手越来越用力,下笔的力道几乎要透纸背。
她低头看着纸上长不见底的清单,只觉得一股火气“噌”地直冲头顶。她知道原主恋爱脑,知道对方为爱倒贴,但没想到能倒贴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哪里是资助,这已经是诈骗了,越度恒竟然想哄骗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掏空自己家的家底去养一个无底洞。
“停!”慕听猛地放下笔。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住冲到嘴边的粗口,但是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败家娘们儿,这得多少钱啊!”她在心里暗暗恼火。
她这具身体才十五岁而已。
然而,这清单上的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都快够普通庄户人家舒舒服服过上许多年了。
原主竟然还听信越度恒的话语,心疼他日子过得不好,眼睛都不眨地全送给了那个只会说甜言蜜语,画超级大饼的渣男。
当养猪呢?
不对,养猪都比送渣男好,至少逢年过节还有肉吃。
杏儿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小姐?”
她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说。
“来,继续。”慕听倒也不是真的在发火,只是为原主不值。
不谙世事锦衣玉食,第一次春心萌动就被人渣哄骗得倾家荡产,也太惨了。
杏儿应了一声继续报清单。
等整个清单写好后,慕听盯着密密麻麻的字眼,下定决心。
这些东西能要回来的,必须一样不落地要回来。就算有折损的和用旧的,也得折成银钱让越度恒赔偿不可。
“还有吗?”她把清单检查了一遍,询问杏儿。
“应当是没有了。”杏儿摇摇头,
“好,我现在就去找爹爹。”慕听唰地站起身,抓起清单就往外跑。
看着自家小姐风风火火冲出房门的模样,杏儿愣了一下,没忍住发呆。
怎么感觉小姐更有生机活力了?好像比以前只知道跟着越度恒跑的时候更灵醒许多。
微妙的念头一闪而过,杏儿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然后飞快地跟上去:“小姐,等等我!”
慕听捏着清单飞快穿过夜色中的庭院。
情急之下,她甚至没察觉到,自己在记忆生疏的情况下,竟然不需要辨认方向,就准确无误地寻找到了慕声书房所在的方位。
夜色已深,下人点燃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暖融融的烛光。
慕听叩门,得到一声通允之后推门而入。
门内,慕声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执笔书写什么,此时正微蹙着眉头,面色显得有些凝肃,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听到脚步声后,他抬起头,露出意外的神色。慕声还以为是来添墨的下人,没想到来的是慕听。
脸上的凝重瞬间消退,变为慈爱温和的笑容,慕声道:“宝儿,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么?”他放下笔,朝慕听招招手。
自从慕听结识越度恒以后,几乎再也没有踏入他的书房了。
甚至可以说,整个慕府都少见她的踪影,成天便是在外面追着越度恒跑。然后便是每次在用膳的时候,说起想要给越度恒买些什么东西,让他们掏钱。
想着这些,慕声的笑意忍不住淡了些,怀疑慕听是反悔了傍晚说的话,来找他要匕首了。
压根不知道慕声在担心什么,慕听走到书案前,将手中写满了字的清单递过去。
“爹爹,您看看这个。”慕听说。
慕声愣了愣。
嗯?竟然不是想要匕首,他心中松了一口气,接过清单低头看去。
清单着实太长,慕声用了一段时间才全部看完。
对着这么多东西,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抬手习惯性地摸了摸慕听的头顶,笑着说:“好,宝儿想买什么都买,爹爹明日就让人去置办。”
他还以为这是慕听想要的购物清单。
虽然觉得东西稍微或许特别多了一点,但是想到慕听今天难得懂事,没要匕首的事情,他觉得也该给小女儿一点奖赏。
慕听一听,顿时囧在了原地。
脚趾头差点在鞋子里抠出三室一厅,慕听瞠目结舌。
好家伙,爹爹的溺爱程度真是没边了!
她盯着长长一条清单看了好几眼。
就算是误会成采购清单,这么多东西,也能说买就买了?
看来原主那骄纵的性子真不能全怪她自己啊,有这样有求必应,堪称毫无底线宠溺的亲爹,谁不想横着走。
慕听啼笑皆非,连忙摇头解释:“爹爹,我不是想买这些东西,这是我之前送给越度恒的东西的清单。”
她指了指那密密麻麻的字迹。
“嗯?”慕声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凝滞。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清单,目光对着扫些熟悉的物品名称琢磨了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上面写的许多东西确实非常熟悉,全都是自家库房里曾经的物件,还有是他和岳父、长女送给小女儿的礼物。
胸腔起伏了一下,慕声脸上浮起愠怒。
他知道慕听对越度恒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却没想到她竟然已经为这么一个无用的男人掏空了家底!
深觉头痛,慕声很想呵斥慕听几句,但看着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眼角眉梢与亡妻有着九成的相似,就又心软了。
叹息一声,他收敛神情,看着慕听:“宝儿,你这是何意?”
总不能特地写了自己馈赠给越度恒的物品清单,拿来惹他生气的吧?
慕听迎着他变得锐利起来的目光,眨了眨眼睛,认真说道:“爹爹,我想请您帮我找几个得力的下人护院,替我拿着单子去找越度恒,把这些东西都要回来。”
少女的声音清晰,带着一丝不苟的决心。
“讨回来?”慕声彻底愣住了。
还正值壮年,耳清目明的慕声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他没听错吧,他家宝儿说希望自己帮她去找越度恒讨要送出去的礼物,不对,是债务么?
这真是他那个为了越度恒能跟全家闹翻,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捧出来,送给对方的小女儿说出来的话?
难以置信的情绪此惊喜更甚,让慕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只是一丝不苟地盯着慕听。
烛光之下,少女的脸庞还带着稚气,但是此时此刻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是他许久未在其中见过的清醒和认真。
好半晌,慕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心中涌动惊喜,他几乎是立刻就想点头答应慕听的话语。毕竟他早就希望女儿从越度恒的泥潭里脱出身来,寻找到真正正直温润的良人。
然而,话到嘴边,慕声却看着女儿过于明亮、甚至带着点豁出去般神情的眼睛时,猛地把话语咽了回去。
不对,这太反常了。
傍晚时分,说是不送给越度恒礼物了,还可以可以解释为慕听一时的闹脾气,或者终于想通了一些。
但这直接上门讨要赠礼,这几乎是彻底和对方撕破脸,再无转圜余地了。
他们家宝儿对越度恒用情有多深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决绝到这种地步?
唯一的解释就是,越度恒做了什么彻底伤透了宝儿心的事情,才让她如此反常。
慕声的心中微沉,刚涌起的喜悦被担忧和怒火取代。
他放下清单,目光认真地目光落在慕听的面庞上,忧心忡忡道:“宝儿,你老实告诉爹爹,越度恒那厮是不是欺负你了?”
虽然傍晚时分,岳父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慕听说了没有,但是慕声现在却有点不信,担心慕听是故意隐瞒了委屈。
慕听看着父亲眼中毫不作伪的担忧焦灼,只觉得心中微微发涩。
不论外祖还是父亲,才发现她的异常情况后,第一反应都是担心她是不是被欺负了,有这样爱护女儿的长辈,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心中知道不说出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慕声绝对不会放心,慕听垂下眼睫,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一个好办法。
说干就干,她思索着自己曾经看的宅斗剧里女主智斗绿茶的表现,依葫芦画瓢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又把肩膀也垮下来几分,仿佛整个人都瞬间笼罩上了一层伤心失落的氛围,慕听的声音低了下去:“爹爹……呜……”
干嚎得有点假,慕听连忙把头低得更深了。
慕声却不疑有他,看着慕听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他就知道!
而在慕声的注视下,慕听悄悄吸了一口气,趁着自己低头的姿势,右手悄么声地在自己后腰的嫩肉上用力掐了一把。
她这下可是下了死手,剧烈的痛感瞬间袭来,慕听差点“嗷”一声,连忙憋住了声音,片刻后眼眶一热,泪水迅速积聚。
等慕听再抬起头时,眼圈已经红了,浓密纤长的睫毛变得湿润,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看起来一副要落不落的样子。
再配合着她模仿宅斗剧女主刻意做出的委屈、难过却又强忍着的表情,看起来当真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爹爹。”慕听哽咽着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声线还有技巧地抖了一下,“度恒哥哥今日约我去酒楼,却带着一个姑娘说那是他的心上人。他说让我以后不要再纠缠他了,只拿我当妹妹……”
说着,慕听用力眨了一下睫毛,一颗泪水便恰到好处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留下一道湿痕。
少女这副伤心落泪的模样直让当爹的心疼。
“什么?!”慕声闻言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他知道越度恒大概率对自己的女儿无意,但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接受着他们的资助,还能做出如此狠心绝情的行为。
慕声脸色瞬间铁青:“岂有此理,他越度恒不过一介武生,靠着我们慕家的资助才有备考的条件,过得衣食无忧。竟敢如此欺辱我的女儿,简直不把我慕家放在眼里。”
圣人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慕声对此颇为认同,言行举止有度,这么多年来始终对于自己的老师感激涕零,事必躬亲。
没想到越度恒却是如此小人。
慕听一边在心里为自己喊了“度恒哥哥”干呕,一边在偷偷比了个耶。
成功点燃爹爹的怒火了!
她趁热打铁,继续抽抽噎噎地说话,眼泪掉得更凶:“虽然我很爱他,但是我也是有骨气的,他既然让我不要纠缠,那我也不稀罕他了。”
“我要把我给他的东西都要回来,省得便宜他了,我想着也恶心,”慕听一边委屈地啜泣着,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显得既委屈又倔强。
慕声看着女儿泪眼婆娑,却又强撑着说出这般硬气话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原来如此,那么一切都有了解释。
原来女儿下午梦魇、依赖家人、不要匕首,全都是被越度恒那个白眼狼伤透了心。
慕声感觉心中又怒又痛。
怒的是越度恒竟如此践踏他家宝儿的真心,痛的是自己女儿此刻该有多么伤心难堪。
他宁愿女儿还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围着越度恒转,至少快乐无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似懂事清醒了,却是以被人伤透了心作为代价。
深吸一口气,慕声压下立刻要去找越度恒算账的怒火,拿帕子给慕听擦了擦眼泪,动作轻柔:“宝儿,你跟爹爹说真心话,你真的不想再喜欢那越度恒了?若是他回头来找你……”
慕声担心慕听只是一时气话,到时候真的讨要回了东西,断情绝意之后,又会后悔。
他不希望看到女儿难过。
后悔什么后悔,她巴不得越度恒赶紧一刀两断!
慕听连忙摇头,脸上露出倔强的模样:“不喜欢了,他都带着别的姑娘来羞辱我了,我总不可能还要死皮赖脸地扒着他,我才不要。”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哇靠,这小妮子的肉也太嫩了吧,怎么掐一下后劲这么大,到现在还在疼?
源源不断流眼泪,几乎控制不住的慕听暗自疑惑,在心里腹诽。
慕声仔细看着女儿的表情,见她不像是一时冲动闹脾气,心中百感交集。
无奈又心疼,他最后长叹一声。
慕声轻轻拍了拍慕听的后背,声音放缓:“宝儿,爹爹很高兴你能够想通,世间男子何其多,为负心薄幸之人伤心并不值得。”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冷肃:“至于你的东西,自然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嗯嗯嗯!”慕听连忙点头。
慕声帮慕听把泪水揩掉,再次拿起清单,目光扫过,唇边带着冷笑:“爹爹一定帮你把这些东西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绝不让我家宝儿受委屈!”
欧耶!干巴爹!
太酷啦老爹!
达成目标,慕听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
红着鼻尖的少女笑得甜蜜蜜:“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目标达成,慕听不打算再打扰慕声办公,心情大好地转身就准备溜回房间。
被掐的地方实在太痛,她得回去看看青了没有。
然而,慕听刚迈出一步,脚还没跨过门槛,身后却又传开了慕声的声音。
这次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点威严:“等等。”
慕听疑惑地转头:“爹爹,还有事吗?”
只见慕声已经坐回了书案后,身体微微后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依旧温和,却多了不赞同。
“清单的事情谈完了,接下来爹爹想和你算算,你今天在禁足期间偷偷跑出家门,还让你院子里的丫鬟糊弄我的事情。”
慕听:“……”
糟了。
光顾着想办法讨债和演戏,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慕听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