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这恋爱的酸臭味 ...
-
慕听躺在床上，试图将脑海中纷乱庞杂的记忆碎片一一归位。
父亲的慈爱、外祖的疼惜、长姐的呵护……还有遇到越度恒以后，对于对方近乎盲目的痴迷。
无数的记忆碎片带着强烈的情感色彩，温暖、任性、恋慕……总总情绪一股脑地涌上来，冲击着她这个外来者的意识。
不知道整理了多久，在最初惊奇的劲头过去后，慕听渐渐有些麻木了，拼积木似的拼拼凑凑，连续的情绪波动和大量信息的涌入，让她的头脑变得昏沉。
眼皮格外沉重，不住地往下耷拉。
慕听皱着眉头，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未果，她还是没能抵抗住身体的抗议，意识陷入了模糊。
慕听睡着了。
但是这一场睡梦很奇怪，她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睡觉。
压在身下的被子被她的手指攥紧又松开，她陷入一个清醒梦中。
梦境光怪陆离，场景却格外清晰。
在梦中，慕听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地成长。
画面流转，她看到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卡拉米被白须的老头抱在怀里，拍着襁褓哄睡；再大一点后，小娃娃开始摇摇晃晃地学步，身材颀长温润如玉的美男子站立一旁，有些紧张地张开双臂护在小孩身侧，生怕她摔着。
两三岁时，扎着小揪揪的女娃娃穿得像个小墩儿，缠着老头子要听他讲故事故事，老人只好把她抱在怀里，指着手里的闲谈耐心讲解。
等到了五六岁，小孩成长为一个混世小魔王，爬树摸鱼样样敢干，活泼好动得直让爹爹和外祖叹气，不明白怎么一家子读书人生出个小魔头。
小魔头才不管他们的唉声叹气，掏了鸟蛋转头送给站在一旁温柔笑着的美丽女子，然后靠在她的怀里嘀嘀咕咕，撒着娇地喊姐姐。
姐姐慕铮便温柔地把小魔头搂进怀里，用绢帕轻轻拭去对方的汗水，软声细语地问她累不累。
这些小说世界中不曾展现出来的画面鲜活而生动，远比《状元霸天和他的美娇娘》这本书里一笔带过的关于女配慕听身世的文字记忆更有冲击力。
渐渐地，慕听似乎与梦中的小孩通感了。
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突然能感受到慕声怀抱的温暖，闻到外祖父手中书卷散发出的墨香，甚至触碰到慕铮巾帕柔软的质地并嗅到对方身上的淡香。
有那么一刹那，慕听恍惚觉得那个被珍视、宠爱、呵护着的小女孩成为了她自己。
陌生的感觉渗入心底，慕听忽而有些不自在。
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早已习惯独立，还没被人这么疼爱过呢。
沉甸甸的暖意压在心口，躺在床上的女子不自觉地蜷缩起了身体，唇瓣牵起笑意。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慕听是被额头传来的一抹轻柔的触感唤醒的。这触感温热，带着一缕清淡好闻的花香，似乎和梦中闻到的味道重合了。
正触碰她的人似乎怕把她弄醒，手里的动作很轻柔。
睫毛颤了颤，慕听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想要一探究竟。
睁开眼时，看着头顶古色古香的帷幔，慕听还有些恍惚，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书了。
等稍微有些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凑在颈边，格外温柔美丽的女子面庞。
对方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靓丽，被用簪子挽成了个简单的发髻。
慕听看到美人有些挪不开眼，仔仔细细地把对方打量了一通。
美人肤色白皙，眉眼柔和，薄粉的唇瓣微微抿着，看起来格外动人。
她见慕听醒来以后，黑润的眼眸闪过笑意，手中捏着的巾帕轻轻拂过慕听的额角，帮她擦掉睡梦中沁出的细密汗珠。
“怎么了，怎么用这么可怜的表情看我。”慕铮点了点慕听的眉心，轻笑着。
慕听刚醒，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此时此刻被对方温柔地照拂着，脑海里残留的梦境与现实交织，看着眼前这张与记忆中的姐姐一模一样的温柔面孔，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呼唤了一声：“姐姐。”
慕铮听到这声巴巴的呼唤，唇角勾起柔和的笑意。她收起帕子，认真地替慕听整理了一下颊边汗湿的碎发，应道：“在呢。”
慕铮看慕听还一副神思不定的模样，怜爱地摸摸她面颊：“杏儿那丫头慌里慌张地跑来和我说你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一个劲儿地喊着爹爹、外祖，还有姐姐……”
她说着，侧过身体，从旁边的小几上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慕听唇边。
慕听早就睡得口渴，连忙低头喝水。
慕铮看着她小口啜饮的模样，弯了弯眼睛，才继续温声道：“爹爹还在府衙当值，一时抽不开身，外祖在书院主持月试，暂时没法赶回来。不过他们都惦记着你呢，让我先来看看，说是等他们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
慕听就着慕铮的手喝了几口温水。
干涩的喉咙被茶水浸润过后舒服了不少，有些迷迷瞪瞪的神智也终于清明了许多。
此时，她听到姐姐的话，脸上没忍住顿时露出一丝窘迫的神情。
原主的性格骄纵，生个病不全家出动就要觉得大家不爱自己了，能生闷气许多天呢。
因此慕铮才这么郑重其事地给她解释情况，让慕听不要埋怨爹爹和外祖。
然而，她现在不是那个慕听。
一个内在年纪二十来岁的，来自于现代的灵魂，一想到自己睡个觉居然惊动了全家，甚至还要让长辈专门来看望，这实在让早就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干的慕听有些不好意思。
下意识地想要摇头说“不用我没事”，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被慕听咽了回去。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还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一脸关切模样的姐姐，慕听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独自扛起一切的大二学生慕听了。
她现在被阎王爷给了新生，是慕家的二小姐，如今刚满十五岁，还是个可以被父亲、外祖和姐姐娇宠着的年纪。
此番受了惊吓，做了噩梦，闹腾着要家人前来关心探望，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想到这里，心中的窘迫转化为了些许理直气壮和雀跃。
对啊，她现在可不是孤儿。
而是有外祖亲爹爹疼姐姐姐爱的钮祜禄·慕听了！
喜意涌上心头，让慕听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她良好地接受了现状，喜滋滋地伸出双手，抓住了慕铮贴在自己鬓边的手，然后放在自己脸颊边蹭了蹭。
姐姐不愧是姐姐，香香软软的，手指柔韧修长，触感温暖，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慕铮被慕听突如其来的孩子气的动作逗得忍不住又笑了笑。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声音里含着无奈的笑意：“难得看你这么乖巧。”
慕听不服气：“我可是一直很乖巧。”
她才刚来，还没来得及不乖巧呢。
“是是是，我们家宝儿最乖巧了。”慕铮好笑，又抚了抚她侧脸，询问“是不是做噩梦了？瞧你这一头的汗。”
噩梦？
慕听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
她回想起了梦境里的内容。
前半段的内容实际上非常温暖，充斥着美好的回忆，明媚到慕听差点沉溺其中。
然而，梦境的后半段，却变得有些黯然失色。
不知是不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些慕听曾在原著里读到的，有关于这个家庭未来的剧情，竟也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梦中。
当慕听看到梦里的自己偷了外祖的房契地契抵押书院的时候都惊呆了，连忙想去扑抢。
结果当然是不尽如人意的，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听”当掉了书院，并且因为恐惧不敢告诉家里人。
直到后面东窗事发，外祖父陈景得知书院被夺走后，猛地吐血，原本精神矍铄的老头一下子就病倒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而父亲慕声也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想要给师父讨个公道，却搭上了自己，最终被凶神恶煞的衙役打断了腿骨，关押进阴暗潮湿的牢房。
外祖病倒，父亲入狱。
原本温馨美满的家庭一夜之间败落，慕家被抄家流放，丫鬟仆从不得不离开。
陪在两位小姐身边的丫鬟被迫转卖，临走前哭得眼睛红肿。姐姐慕铮在流放途中差点被强，狠下心毁了面容，然后褪去罗裙换上甲胄，脸上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梦境中的这些画面太过真实，仿佛就发生在慕听的眼前。
这些惨烈的场景，给予慕听剧烈的冲击感。
先前只是看书，虽然慕听对书里这些角色的结局感到不平，替他们义愤填膺地唾骂作者，但这终究只是纸片人，令慕听没太多真实感。
然而现在，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却给她更为恐怖的错觉，仿佛那根本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而是借由梦境，将一场即将发生的祸事对她进行预演。
回想起梦里发生的那些事，慕听猛地摇了摇头，努力把狰狞的画面从脑袋里甩掉，心脏却有些不受控制地狂跳，后背也窜起一股寒意。
“还魇着么？”慕铮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没有做噩梦。”慕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还对慕铮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就是可能没睡好，有点着凉了。”
慕铮显然不信，伸手摸摸慕听的耳垂：“我还不知道你，如果没做噩梦，怎么会拼命喊我们？”
她将慕听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肩背：“在姐姐面前还需要逞强吗？定是梦魇着了，姐姐给你拍拍。”
搂着自己的怀抱温软，散发着沁人的香。
慕听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耳垂瞬间红了，面颊也开始发烫。
好在她的脑袋在慕听怀里，慕听看不到她的羞涩。
被姐姐一语道破了噩梦，慕听也懒得再辩解，只傻笑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慕铮也没有深究，转身对候在门外的丫鬟说了几句话：“把我带的糕点拿来。”
“好嘞～”一个穿着粉裙的丫鬟笑眯眯地应到，
不一会儿，她便端来一个精致的食盒。
慕铮打开食盒的盖子，里面是几样做得十分小巧好看的点心。
“尝尝，我新做的。”慕铮用筷子夹起一块点心，凑到慕听唇边，“我知道你对爹爹把你拘在家里有怨言，但是怎么能绝食不吃饭呢？爹爹嘴上不说，但是私底下都心疼坏了。”
哦豁，原主为了让家人成全自己和霸天哥哥的爱情，竟然除了偷溜出去之外，还绝食么？
慕听惊呆了，咂摸了一下，觉得这小妮子还真是勇气可嘉。
只是，像这种只亲人痛，有心人快的行为，以后还是不做为好。
有什么比伤害自己伤害家人更愚笨的行为么？
若不是没法再死一次去阎罗殿，慕听还真想拉着原主的手，对她再耳提面命地告诫几番。
也不知道这个慕听投胎没，希望以后过得懂事点。
胡思乱想一通，也没耽误慕听一口将姐姐送到嘴边的糕点吞下肚。
哇偶，还真挺好吃的。
还以为古代的食物很可能没啥滋味的慕听眼神一亮，拿了筷子，又飞快地夹了个枣泥山药糕送入口中。
该说不说，姐姐不仅为人温柔，手艺也好得没话说。
这块山药糕软糯细腻，恰到好处地抚慰了慕听因为梦境而有些紧绷的神经。
没忍住吃了一块又一块，慕听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慕铮看着妹妹终于听进去话的模样，有些欣慰地笑笑，就坐在床边，一边看着慕听吃糕点，一边从衣兜里摸出来个香囊绣着。
香囊上绣着的是一幅春柳垂溪图，看起来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慕铮低着头，纤长的手指捏着银针，在香囊上娴熟地穿梭。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女子温柔的轮廓，格外沉静美好。
慕听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姐姐绣花，忍不住有些发呆。
气氛静谧，门外的丫头们往里探看了下，又收回脑袋，捂着嘴偷笑二小姐这难得的乖觉，继续闲话。
不过，这份静谧没多久便被打破。
在慕听几乎是风卷残云地把慕铮带来的好几盘糕点全塞肚子里后，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名小厮压低了声音来禀报：“大小姐，二小姐，柳家的姑爷来了。”
慕铮闻言飞速抬起头，结果正好撞上慕听看她的视线。
与慕听对视一眼，脸上泛起一丝窘意，她放下手中的香囊，轻声对慕听说：“你且慢慢吃，我出去看看他。”
便宜姐夫来了么！
慕听想到这个在书里的结局也不是很好的姐夫，三两口将嘴里的点心咽下，也跳下床：“我也去！”
“嗯？你不是不喜欢他么？”慕铮有些讶然。
不知道为什么，慕听似乎对柳岚有偏见，每次对方来都要讥讽挖苦几句，为了双方好，慕铮也就不强求慕听去见对方了。
慕听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有些无奈，装傻：“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懂事了，要再好好考察他一下。”
“好，但你不要总是说伤人的话。”慕铮踌躇了一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是姐姐心上人，你不要让姐姐为难，好不好？”
“嗯嗯嗯。”慕听连忙点头。
于是姐妹二人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慕铮等慕听换了身能见客的罗裙，然后才拉着她一起向前厅走去。
跨过前厅的门槛，慕听看到一个正负手而立的，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
听到脚步声后，他转过身来。
于是慕听看清了这个原著中只是一笔带过的，姐姐慕铮的未婚夫。
书里只写这人名为柳岚，多的描述没有。
如今，慕听看到他的真人后，才发现对方果然人如其名，气质如柳树般温润含蓄。
柳岚的年纪大约二十左右，面容清俊，嘴角挂着温和的弧度。
见到慕铮和慕听进来后，他眼中立刻氤氲了笑意。
柳岚上前几步，对着慕铮拱手一礼，姿态从容，风度翩翩。
“阿铮。”他声音清朗温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慕铮，“方才我路过玲珑阁，看到这支钗子样式雅致，觉得很衬你。”
按理说，慕铮和柳岚尚未成婚，这般私下赠送礼物是于礼不合的。
但慕家情况特殊。
一方面是人口简单，下人是经过陈景和慕声精心挑选过的，口风极严。
一方面是柳岚与慕铮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若非柳岚的祖父前两年去世，柳岚需要守孝的话，他们早就完婚了。
如今重新拟定的婚期就在半年后，慕声对这个未来女婿又十分满意，便也默许了他们之间这种有分寸的往来。
慕铮红着脸收了礼物，柳岚耳垂也有点红，轻咳一声，又将关切的目光投向慕听：“听阿铮说，宝儿午睡时惊梦了？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他语气真诚，口吻似兄长关怀。
慕听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模样的男子，又想起原著里，原主对他有关于“文弱书生”、“全靠家世”的刻薄评价，不禁有些汗颜。
都怪越度恒的挑拨，让原主被他蒙蔽，对于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的姐夫不敬，偏偏去追捧他那种金玉其外的渣滓。
没有像原主平日里那样甩脸色或者出言讥讽，慕听轻叹一声，对着柳岚露出一个规矩的笑容：“谢谢姐夫关心，我没事啦。”
这一声“姐夫”喊得自然无比，不仅柳岚愣住了，连旁边的慕铮都因为诧异而睁大了眼睛。
柳岚回过神来，有些高兴。
没谁不希望被心上人的家人认同的，此时得了慕听这句称呼，让他比得了孤本都开心。
不由摇头失笑，柳岚调侃道：“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往日你不是最瞧不上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么？”
慕听偏过脑袋，讪讪一笑：“年纪小么，不懂事。”
仗着自己现在年纪不大，慕听凭借此为借口，试图与往日的一些社死表现划清界限。
柳岚看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从腰间解下一把簇新的水墨折扇递给她：“不知道你今日愿意见我，没带礼物是我的失礼，这是我刚在街上买的，瞧着风雅，也挺适合你们小姑娘拿着玩。”
没想到出来一趟见客还能得到礼物，慕听眼前一亮，毫不客气地接过来。
她“刷拉”一下展开扇子。
扇面是绸锦，上面绘着几竿墨竹，还用飘逸的行书题了两句小诗，确实很不错。
她美滋滋地摇了两下，然后撑着脸颊，坐在一旁，看着慕铮和未来姐夫低声交谈。
两人的声音都不高，但对视间，粉色泡泡似乎都要冒出来了。
看着看着，慕听的心情微凝。
原著剧情里，柳岚在慕铮退亲之后，被父母软禁在家里不许他去见慕铮。然而柳岚痴情一片，铁了心要去找慕铮，结果翻墙的时候失手摔折了腿，以至于失去了科考的机会。
当时她看到这一章的时候只觉得两人是苦命鸳鸯，现在却觉得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要这么苦。
难不成就为了给所谓的男主的美好生活做铺垫，其他配角的死活和幸福就应该成为他的踏脚石么？
想也别想。
既然她来了，那越度恒就等着倒霉吧。
……
毕竟还没成婚，能见面已是难得，柳岚不好久留，很快就起身告辞。
慕铮把他送到厅堂门口，两人站在廊下又低声说了几句话。
慕听没凑过去，只趴在桌上，歪着头看。
看见柳岚左右看了看，在小厮的掩护下，飞快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香囊，偷偷塞给慕铮。
慕铮下意识地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发现慕听正“专心致志”地研究桌子上的茶水后，这才红着脸悄悄收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对柳岚笑了笑。
柳岚耳根也是红的，对慕铮拱手作揖，眼看着神情还是成熟稳重的，但是转身离开时的步伐都比来时更欢快了些。
慕铮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往四周瞥，慕听赶紧埋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诶，不愧是小情侣，这恋爱的酸臭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这恋爱的酸臭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