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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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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开封府衙。
白福正在后院和几个内院的丫头说着笑,陡然看到白玉堂黑着脸,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
直至白玉堂咣的一声回了屋,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家爷回来了!
围在身边的小丫头们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满是同情的看着白福,随即挪着小碎步,各自散了。
白福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有点愁眉苦脸,但又自知躲不过去,只得哀叹一声,硬着头皮的去了。
蹭着鞋底,轻手轻脚的挨到房门跟前,白福抬手轻轻拍了拍门。
门内没有声响,连吸气儿的声音也听不见。
白福屏住呼吸,将头贴近大门,心里默数着:三——二——
没等到一,里面传出白玉堂略带压抑的声音:“进来。”
白福一口气顷刻泄了个透底——一般来说,倘若他叫门超过三个数白玉堂没理,那就说明没他什么事儿,可以正大光明的偷懒摸鱼。
如今……
哎!白福在心中重重的叹息,拖着沉重的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白玉堂背对着房门坐着。
茶台上有一只翻开的杯子,里面却没有装水。
白福打从进门的那一刻气,便咧开一个下人应有的笑脸来。
他十分有眼力见的看到桌上空着的杯子,还以为茶壶是空的,连忙小跑过去提起茶壶。
这一提不要紧,里面居然有水,还满满当当的。
白福挠了挠头,小声问白玉堂:“爷,是嫌水不新鲜么?”奇怪,这不是他早晨新换的吗?
难道他家爷作妖的花样又升级了?
白玉堂没看他,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白福立马会意:这是让他把茶壶放下,不喝水的意思。
“那,爷,您有什么别的吩咐?”放下茶壶,白福舔着脸凑到白玉堂跟前。
白玉堂依旧没有动窝,又在桌面之上点了两下。
这一次,白福略有点疑惑和不确定。
他家五爷这是……让他坐下说话的意思?
和主子平起平坐,白福那是万万不敢的,于是又往前凑了凑,将身子弓的更低一些:“爷?”
“坐下吧。”白玉堂声调平平,说话时并没有往日的那股说一不二的劲头。
白福跟随他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了解,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气无力的五爷。
“五爷……出什么事了?”白福有些惶恐,虽然是听话坐下了,屁股却不敢完全放在椅子上,只将将挨了一个小边儿。
“白福,你且说说……”白玉堂眼神忧郁,平视前方,“我对那猫,平日怎样?”
哦?原来是在跟展爷闹脾气!
白福心中秒懂,不动声色的把小耳朵往他那边凑凑,嘴上道:“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咱们五爷对展爷的好,那是世人皆知!”
“是么……”
白玉堂仿佛轻笑了一声,可惜表情变化太快,白福没能看清。
“那你觉得他对我如何?”白玉堂看着他,进一步灵魂发问。
“这、这……”那一瞬间,白福汗都渗出来了,他使劲儿去看白玉堂脸,想看看有没有正确答案的暗示,可惜看了半天,连个屁都没看出来。
抬手抹了把汗,白福吞吞口水,只好自己答题。
“小人觉得,展爷对您也挺好。”
“嗯。”白玉堂语意不明的应了一声,也不知是在肯定白福,还是不满意他的回答。
白福手心都开始冒汗了,连忙在自己裤子上抹抹:“展爷对您向来是做的比说的多。有时候别看展爷不说什么,但他心里边儿是有您的。就比如说上次,应县水灾,又染上瘟疫,圣上降旨本是让您去随行赈灾,展爷知道后,冒着顶撞圣上的风险去把差事揽在自己头上——那还不是担心您么?”
那事儿啊,白玉堂印象深刻。
那回展昭连招呼都没跟他打就擅自做主把差事揽到自己身上,事后问他,更是解释都不解释一句。
死拧的要命!
为此白玉堂还跟他大吵了一架。
正如他担心自己一样,自己难道就不会担心他么?
再说不过小小瘟疫,自己一介习武之人,哪里就至于了?
所以当时的白玉堂是真的很气。
不过气着气着,待那股劲儿过去,他又气不起来了。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之久,能寻到个情投意合的实属不易。
倘若将时间浪费在彼此争吵闹脾气上,实在不值。
那次正是白玉堂想通了这一点,连夜启程追到应县,黑灯瞎火的与熟睡中的展大人一通表相思,两人这才打破了僵局,重归于好。
那次白玉堂能想通,这一次他怎么就又想不通了呢?
细想之下,这次的展昭也不对劲。
密旨……不能带自己……小树林……字条……会面……
电光石火间,白玉堂仿佛参透了什么。
“白福,去备马。”
“好嘞~”
尽管不知道他家五爷这没头没尾的又是搞的哪一出,但白福还是本能的应下。
才刚小跑着出了房间,不足片刻,他又跑了回来。
“爷,还有件事,方才忘了跟您说。”
白玉堂:“讲。”
“今儿个一早,您刚出门,有封信送到了。”白福一边往前走,一边自怀中摸出一封信来呈上,“是颜查散颜大人,好像是有什么急事想找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