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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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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蜿蜒的小路上徐徐而行,过了一段颠簸的路,逐渐变得平坦下来。
“说说吧,你都得到了什么线索?”展昭也不多废话,上来就直奔主题。
少女两手抠在座椅的边缘,悠然的晃悠着两只脚丫子,一脸没正型的看着展昭:“展大人好没趣,和女子同游难道不该诗词歌赋,山高水远,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些严肃的问题?你和你们家那位……也是这样不解风情的?”
她不提还好,一提白玉堂,展昭便又想到方才瞥见的那一道身影。
那是白玉堂么?
展昭希望是自己眼花。
他倒不怕自己与这臭丫头会面的消息被他看到,更不怕他戳穿自己的谎言,只独独不希望他知道自己此次行程,更不愿他心头一热,跟着自己一道来。
他为了不被白玉堂跟着,已然对他说了谎,倘若他还是因此跟了过来,那这谎岂不是白撒了?
正想到这儿,面前的少女忽的递过来一方木匣子。
“我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面了,至于要怎么办,那就要看展大人的厉害啦!”
展昭面前的这位少女姓闻,单名一个蝉字。是他闯荡江湖之前,第一任恩师世交的孙女。
此女生性顽劣,从小又疏于管教,仅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展昭原本是对她敬而远之的,奈何恩师久病,临终前只把他叫到床前,要他护着这顽女。
哪知未及展昭应答,闻蝉先是一百八十个不同意,非说自己有手有脚有能个儿,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保护。
那时候的展昭也是心气傲的很,人家姑娘都不乐意,自己凭什么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自讨没趣?
然而恩师却说什么放心不下,到最后掐着展昭的手臂,硬是逼着他发誓,在危难关头,不论什么事,都要保她一回。
直至展昭点头应允,才放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撒手人寰。
如今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倘若不是这丫头拿着自己的手信来找到自己,他几乎都要把这件事给忘了。
一别多年,再见到闻蝉,她居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只是这顽劣的性子,非但没有改观,反而比起从前再加个“更”字。
展昭着实有点与她相处不来,便也尽可能不去与她攀谈相交,所幸有一说一,既是有约在先,会保她一回,她也如实拿着自己的手信来了,那便规规矩矩的把这件事办完。
事情办好,他们两清,他也再不欠她什么了。
*
木匣子的式样有些古朴,上面的花纹绝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用的东西,且表面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有些地方磨的都要包浆了。
展昭摩挲着木匣,忍不住抬眼看了闻蝉一眼。
闻蝉正背靠着座椅看窗外的风景,对此一无所觉。
匣子打开,里面乱七八糟的塞着好几个揉皱的纸团。
展昭耐着性子将那几个纸团一一展开,发现都是一些互通的传信,有些甚至是看不懂的暗语,估计是当事双方彼此研制出的一种通暗信的讯号,就是防止被人截胡了看穿的。
在这些纸团的最下方,还有一张纸,相比起那些纸团,这张纸明显待遇好了许多,不仅放的规规矩矩,甚至折叠的十分平整。就连展昭拿起这张纸,都感觉比其他那些要神圣一些,动作也更小心谨慎了些。
纸张摊开,上面是一座建筑的结构图。展昭对着这张图看了许久,总觉得哪里那么眼熟。
“那是冲霄楼。”闻蝉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了过来,见展昭对着这张图皱眉,好心的为他解释,“赵珏你知道吧?当今的小叔叔。”
襄阳王赵珏,先帝的幼弟,当今圣上的皇叔。早年加封襄阳王,一直在自己的领地吃香喝辣。
这冲霄楼当初建的时候,展昭也略有耳闻,听说他大兴土木,广征流民为他劳作,属实是替当今解决了流民的这一大难题。
那么襄阳王的图纸,又怎么会到了闻蝉这丫头的手里?
他眼神询问,闻蝉倒也不藏着掖着。
“我偷的。”
“所以?”展昭没明白,“你给我的这些所谓的‘线索’,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想……”闻蝉看着他的眼睛,手指在那张图纸上轻轻一弹,“让你帮我杀了这个姓赵的。”
展昭眼皮儿一颤,觉得这小丫头怕是得了失心疯。
“理由呢?”他问。
“这个姓赵的,他不是什么好人!”一提起襄阳王赵珏,闻蝉就像是被点开某个穴道,一改先前的顽劣散漫,换上个凶恶愤恨的表情,“你以为他建冲霄楼广征流民是在帮那些流民吗?呵,你是不知道,那些流民根本就是因为他而变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他表面上为了那些流民,实际上却在这座破楼建好之际,将那些曾为此流血流汗的人全部残杀!”
“这个狗王爷、狗官,他难道不该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