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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贴脸 ...

  •   “休息好不喘了?”南契当真就在原地站着等他平复。齐徵用警惕的眼神看他,闻之不语。“行吧,沉默是金。知道我谁吗?”说着他单手叉腰,右手卷起拇指对自己,趾高气昂的很。南契出门在外,今天穿的是深紫色的外袍,除了头上同色系的纱织宽式抹额和左耳的紫鎏金流苏耳饰以外,没有多余的装饰,其余头发光顺束起,从耳鬓编了一股小辫牵过,扎住了后面的其余头发,长发微卷,额发至眉。戴的是牛皮臂缚,上面印着一只雄狮,下面用黑绳系着,神态英厉,高傲的语气带起他的锋眉入鬓。齐徵一下就瞧见了他右手戴了颗灰色的珠子,只是离得太远看不太清。“人。”齐徵回了一句。南契:“…”好一个一字千金。看着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做的打扮,怎生语气这样不好。一身净袍,上面有封悯绣的黄白相间的忍冬花,白靴,披发,从两鬓扯过两绺头发用小银扣在后脑扣住,两旁戴着个银制的羽翼饰物,前面额发略长,俊美中带着高冷,清俊。只是那下袍已被雪水弄脏,才显的有那么点人间烟火气。“你做什么?”看着那人又不打招呼地向他走来,齐徵一直往后退一直退,到最后屁股和脚后跟都抵在树上了,退无可退。当看到他在自己脚边蹲下时,他不由得睁大双目,两只手捏紧了衣袍。而南契只是拍了拍他脏了的下摆,上面有枯草屑被拍落。当南契再度抬头时,突然闻到一股奇香,然后头脑发晕,刚要站起来时就向后倒去。在他倒下去的瞬间,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老子征战沙场都没被谁搞过!没想到今天倒栽在这个小南蛮子手里了!大意了,草率了啊!奈何在脑中想法和嘶吼不能表达于口前,他就彻底晕了过去。鸾城春福楼“哎呀少爷,你就进去吧!别让人家郡主等急了,啊!”袁术是汪映席的侍从。“推我作甚?少爷我有腿,起开。”说完他就站在门口又第七次整了整衣襟。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啊,毕竟他从小就没了娘,没人告诉他应该怎样风度的、单独的同姑娘吃饭。正襟危坐的齐厄兰被大动作地推门而入的汪映席吓个正着。好歹是郡主,自然是只在心中感叹还好这门结实。忽乎可以就不好说了,直接叫出了声:“呀!郡主不要怕!我保护你!”说着拿起压纸板对着门口那俩人。袁术闻声一惊,几乎同时喊出口:“啊…谁啊?大呼小叫干什么!”他才不会承认刚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唬住了。当见到对方时汪映席和齐厄兰同时愣住了,当然,后者是因为“久别重逢,”前者则是因为“这位姑娘好生眼熟”。恍的他突然想起来,“你…是叫‘厄难’?”他斟酌着开口,心里想着,这下就好办了,“熟人好作案”。“什么难不难,公子你是有口音吗?我们家郡主叫厄兰,山兰的兰!”忽乎牢记郡主说兰花有很多种,已然忘了刚刚这人的入门方式,只觉得这人就是汪少爷吗?俊惨了!“忽乎!”齐厄兰不是训斥,只是在一旁不说话觉得有失“远迎”。见自家郡主叫住自己,忽乎就退在一旁护她的一方“地盘”。哪曾想,她正品味着千层酥酪,跟她一起吼的那人竟在一旁捂嘴偷笑!忽乎可委屈了,有啥好笑的嘛?没见过人吃东西迈?虽然郡主好像是说过她没吃相,可这个人算老几!郡主可以说、可以笑,他凭哪样?要气死了,“郡主,你看他!”忽乎本就长得娇小,这么一委屈更加惹人疼惜。但其实,她比齐厄兰还大一岁呢。“好了,忽乎。你跟袁公子去吃会东西吧,或者帮我去看看我在书虫阁预定的那批书到了没有,去吧。”善解人意。袁术用眼神询问主子,汪映席首肯。“走吧。”语言轻佻,背着手儿跳到忽乎身边,歪下头看她,“忽乎?”似在嘲笑她的名字,然后快速逃离她的视线。忽乎一听,谁准他叫这个名字的?还那么讨嫌:“你!”然后他瞥了一眼汪映席,见其没有要护短的模样就对着齐厄兰说了声“忽乎告退”,跟着追出去了。小孩都走了,就剩下今天的主人谈“正事”了。两人各怀心事,汪映席率先开了口:“对不住,刚刚吓到她了吧?”“没有,是忽乎胆子小。汪公子请坐。”她微微欠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显得知书达理。“嗯…”然后汪映席就毫不客气的坐下了。齐厄兰也不怪,端庄地跪坐席上…出了春福楼,袁术就在下面等着这小丫头片子来“收拾”他。结果却等来个一瘸一拐的傻忽乎,口气倒不服:“你跑啊,我这不就追上你了?”其实,袁术根本就没想过跑,都怪腿太长。傻忽乎就是急于求成,下楼时三步并作两步,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脚,这才一步步蹦跶着下来。袁术也不语,看到她眉头紧皱和别扭的走姿,就问:“怎么了?脚崴到了?”忽乎可不领情,见他一副担忧模样,正出口:“惺…”就被打横抱起走了,在大街上。 “…惺作态!”她怕摔,忙勒紧他脖子,又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这样有所不妥,就不服气的嘟哝了一句。袁术兀自抱着她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家医馆,请郎中看看了看,开了药。这时袁术突然开了口:“对不起啊,害你伤到脚了。”本来忽乎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听到这句道歉竟然有点脸热。“对…对啊,所以…”不行,小三公子说过,不能服软!“所以?”他想着反正都是自己害人家姑娘这样的,好男人就该为此负责 ,就继续维持着蹲下的姿势与她平视。“所以你去城东头左边那条街的尽头的那个老婆婆那里去给我买一份糖炒栗子!要现炒的热乎的!”果然,一说到吃,这小丫头就满眼放光,全然忘了疼痛 。与此同时,堂堂北固王此刻正被绑在河边的一棵大树上。“噗哇。南契被冰水一下子给刺激醒了。“醒了?就别装睡。”齐徵去河边把自己捣置好,回头看这位被一小撮迷香给迷晕了近两个时辰的六尺家伙,十头牛都该醒了,他却睡得跟个猪一样。眼看这样让他睡下去多半会出意外,不得不取来河里的冰水泼上一泼,效果果然显著。南契闻之不语,似是刚被梦魇困住了,眼神空洞,嘴张开大口喘气,胸腔起伏剧烈。齐徵看他像做了什么吃人的噩梦一样,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还好…应该不大好 。”他其实想问你做了什么梦,刚才怎么都叫不醒,且眉头一直紧皱,眼珠也一直转不停,就好像是在…。像刚发现眼前有个人一样,抬起了湿发中隐藏的犀利的眼眸。一对视齐徵心中就像一只小鹿被涉猎了一样 ,不是不想跑,是没有了跑的反应,莫名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南契瞪了他片刻 ,负气似的偏过头去 。他还被绑着,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 才见了一面、看起来与自己相差五六岁的“白面小生”给算计了,想他四分之一世英名 ,竟落得如此下场。“白面小生”也不服气 ,“你瞪我做什么 ?”说着他还是底气不足的补充了句 :“我又不知道你会做噩梦,而且量那么少…再说了,梦都是反的… ”听到一半儿,南契又孩子气般把头转到另一边不看他,并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齐徵这就来气了,嘿,小爷我都婉歉了,况且是你先看小爷出丑的,你还蹬鼻子上眼,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是吧,还不拿正眼瞧他 。于是他一手掀开衣摆,腿跨前一步,一手扳过他的脸。南契也不恼,没反抗,他只是想看这小南蛮子接下来会做什么,同时手里一刻也不停歇 ......紫色的眼眸里清晰地印着浅灰 ,齐徵看得摄了魂,几近贴鼻。一股热流自小腹燃起,但面上静若湖面。冻出毛病了吧,齐徵如此想。南契突然凑前,齐徵没有防备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像是计谋得逞,他嘲笑一声。齐徵脸色冷清 ,是波澜不惊 ,但他自己知道 ,越是困窘羞涩的时候 ,他反而看起来更像平常人一样 ,脸上不绯反冷白。“怎么,这就怕了?”他终于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谁怕了 !”笑话,他可是堂堂齐爷。说完抢步又回到原位,把脸凑的更近,像在端详一件什么绝色精品。南契隐隐动摇,却还表现的镇若自己。突然,他的唇贴了一下他的脸颊 ,只是转瞬即逝 。齐徵平时看到封恻被这样这样都会恼怒然后满脸涨红 ,其使作者就像他现在一样得瑟。南契脑中闪过一道灵线,这是…被调戏了?偏偏那人还单纯的很,“哈哈…怕了吧?我大哥哥也怕这个 。”虽然动作过后心里不知怎么有点说不出来的…慌,但每次当他路过他封恻的房间时,亦如此模样。嗯,肯定不会出错了。这样看来 ,那位“嫂嫂”定不会是个寻常的“女人”,竟会让一个大男人感到羞涩 。南契心道。这时他看到那小南蛮子满脸的惊讶,因为自己轻松地给自己松了绑。“你…”看到徐徐向自己走来的高然大物,他慌了,急往一旁退,恰巧一旁的石头没“长”好地方,绊倒了他 ,一旁的“同伙”也刺破了他的手掌。看到那紫眼睛离他越来越近,以为马上就会一掌将自己劈晕。却不想一只宽大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并顺势一带 ,一只白靴孤零零地立在一旁…本想抱着他走的南契在一路上被带歪了十几次后 ,终于忍无可忍,把他放了下来。齐徵正疑惑着,就看到南契背对着自己并将自己的双手拉到他的肩上,半蹲下来 ,勾起他的膝盖窝二话不说就开走 。“再乱动,就摔你下去,不废也得残。 ”要不是身上这人一直左摇右摆、蹬腿扭腰,也不至临近暮色,还在这林中瞎晃悠 。没有准备就跨上坐骑 ,惯性让齐徵身子向后仰 ,但他在这之前就立马环住了南契的脖子。健步如飞、稳如老狗让其一动也不敢动。又走了一段儿,天已入夜,寒风凛凛,天空一贫如洗 ,今日是十五,圆月现。但是两人身上都是暖暖的 。因为负重,南契身上出了一层密汗 。齐徵觉得还不够,环着的手不老实,在南契第三次警告下 ,终于委委屈屈地将自己的冰手从南契的脖颈里拿出来。但还是把他的脖子勒得死死的 。最后昏昏欲睡的喃喃自语:“暖和……”南契周身都像被点燃了一样,要不是良心过不去 ,早把这小南蛮子扔下去,丢在这里喂雪狼了 。背上趴着个大暖炉 ,南契连累也忘了。不知行了多久,在前面的空地上依稀看见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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