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恶魔01-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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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卮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林言不由得扶住额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咋了呀林哥？”赵正理带着一屁股脚印（方童踹的）溜到林言旁边，看到对方的神色好奇地问道。
林言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可能是觉得这哥们不靠谱，于是只随口回了句“没什么”，说完，便无视了赵正理，转头处理起别的文件。
赵正理：？不是？
不过赵正理也习惯了，嗔了林言一句之后满不在乎地拍拍屁股，溜达回自己的座位。
……
雨。
自从出现了一个疑似能控雨的异能者之后，技术部紧急开发了一款监测装置，理论上能够监测到降雨时产生的异常能量扰动。不过从上次事发之后，那个异能者没有再出现，所以这个监测装置还没有进行针对性监测试验。
虽然如此，异象部还是给部员们每人配发了一个，算是为了测试和预防两个目的。
八月中，炎热夏季中一个难得的雨夜。被林言放在书桌上的监测装置正在正常工作，没有发出任何警报。细碎的字符在液晶屏上平稳地跳动，显示出其周围能量场的平和与稳定。
咔嚓——
一道亮蓝色的闪电划过天空，两秒后，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
“……啊。”正在联机打游戏的林言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晃，直接被BOSS控住之后一套连招带走。他颇感无语地看了看显示屏上猩红的“重伤”二字，放下了手柄。
“哇——林哥！林哥你怎么死了呀林哥！”赵正理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屏幕上挂着“松鼠”这一ID的头像也就随着对方说话一闪一亮。
林言沉默了两秒，说：“太累了，玩不动。”不是因为菜，不是。
“啊呜呜呜，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忘了你是个老年人——”
林言：我？？
“你小心我哪一天心情不好，在方童面前说点诋毁你的话，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林言低沉着嗓音阴恻恻地说道。
“——？！”赵正理的声音立刻提高了两个八度，“哥！您是我亲哥！我求您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说话间，赵正理的手上也没有停过，操控着游戏角色噼里啪啦地放技能，居然把BOSS磨到了丝血。
“松鼠”落地翻滚了一圈，躲开BOSS的冲锋，然后朝林言的游戏角色扔了个血瓶。
“快快快，我没蓝了！”赵正理大呼小叫着，拉着BOSS满场乱跑。
啪地一声，血瓶在游戏角色身上炸开，给林言补了四分之一的血量，足够支撑他从地上爬起来。待站起身后，林言用他法师系角色瞄准狂暴的BOSS，放了一个最基础的火焰术。
“嘎噢——”
在火焰的轰燃中，长相狰狞的BOSS发出最后一声咆哮，颓然地摔到地面。
铮~游戏播放起任务完成的胜利音乐。
由于给出必杀一击的玩家是林言，系统结算时给林言分了更多的经验，直接让他连升两级。不过就剩下这点血，赵正理随便回头戳一下都能直接干掉，没必要把他拉起来。
“诶嘿嘿，林哥威武！”
林言：……
“好了，我真累了，你也早点睡。”
“猴！林哥再见！”
关掉游戏机，昏暗的房间重新归于寂静。窗外的雨声好像过了两秒才挤进这处空间。良久后，林言才发出些许呼吸声。他默默地收好手柄，简单洗漱过后回到卧室，安静地躺到床上。伴着雨声，林言难得没有失眠，很快陷入熟睡。
可真好啊——
深夜，雨声未停，雨势却已小了很多。
睡梦中的男人忽然蹙起了眉，眼球不安地转动。空气渐渐变得潮湿黏腻，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存在渗透到这间黑暗的卧室内。通过窗帘缝隙，可以看到屋外的雨扑打在玻璃上，水流顺着玻璃窗滑下，缓缓汇聚成一张扭曲、诡异的人脸。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监测装置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但林言却听不到了。他被一场噩梦困进了意识深处，在梦里，他还是个孩子，一个拥有家的、无忧无虑的孩子。
他看到他的父亲林无锋下班后买了一屉包子回家，乐呵呵地端到饭桌上。年幼的林言一时难掩兴奋，急冲冲地跑过去伸手就要抓。
“哎！”林无锋拍了一下儿子的手，“去，洗手。”
小男孩瘪着嘴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不情不愿地跑进卫生间。等到他洗完手后出来，林无锋却又不许他提前吃。
“爸爸，你耍赖！”
林言被林无锋用手抵着额头挡在饭桌边，小男孩伸长了手却连桌布都够不着。看到儿子的窘境，林无锋笑得更开心了。
“等妈妈回来之后一块吃。”
小男孩挣扎了几秒钟，认清自己确实没法提前吃包子之后，哼了一声，悻悻然离去。大概半个小时后，杨雪梅，也就是林言的母亲也回到家中。林无锋此时已经准备好其他菜，等妻子到家之后就能直接开饭。
“老婆大人辛苦了。”林无锋笑眯眯地凑到杨雪梅身边，帮她把外套脱下来。
杨雪梅瞟了他一眼，好笑地骂了句“德行”。林无锋浑不在意，甚至脸上的甜蜜感更甚。
“来，小言，快来吃饭。”杨雪梅洗过手，赶紧把儿子招呼到饭桌上。
“好~来啦！”
一家三口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闲聊天，不知不觉间，年幼的小男孩成长为身姿挺拔的少年，再一转眼，又变成了温润如玉的青年。他放下碗筷，看着面前三十出头的父亲和四十多岁的母亲，柔声说道：“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嗯？”父母两人齐齐停下来，认真又好奇地看向他们的儿子。
二十岁的林言忽然露出羞涩的表情，他噙着一点微笑，考虑了两秒，然后说：“我……我有女朋友了，她叫白悠，是我的大学同学。”
“真的呀？”“什么时候带回家让我们看看。”
林言笑了笑，看起来有点腼腆。
他说：“她应该快到了。”
语毕，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清脆、且富有韵律感。
“我去开门。”林言离开席位，把等候在门外的女孩子迎进屋内。
那女孩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简简单单地扎起，几缕发丝垂在鬓边，平添了几分俏皮感。白悠的眼神纯净而又赤诚，晶亮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紧张。
“叔叔阿姨好，我叫白悠。”
“哎，好！”“快过来坐！”
林言的父母热情地邀请白悠坐下，然后张罗起给她多添一副碗筷。
“我去吧。”林言主动揽下这个活，安抚过白悠后转身走进厨房。客厅里传来三人的谈话声，听起来双方聊得不错。只是林言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声音逐渐变得虚无飘渺起来，就像是平白与他拉开了距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言终于找到一副新的碗筷，端着它向自己家“客厅”走去。原本应该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忽然变得无限漫长，而周遭景物也笼罩上一层暗淡的灰雾。那些涌动的不详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人影在活动着。
是林无锋吗？
是杨雪梅吗？
是白悠吗？
林言像是没察觉到周边的诡异变化，只是按照自己既定的路线走着。他穿过一条扭曲的通道，身上的居家服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套秋季的驼色风衣。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明晰。
他听到了什么声音。那道声音他好像很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一道浓重的灰雾扑到林言的脸上，男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抬手将其挥散。在灰雾散去时，他终于看清了他前方出现的事物——
一个女孩。
一个身穿高中校服的长发女孩。
她背对着林言，似乎是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于是转过身来。在她转身面对林言的那一瞬间，女孩身上原本干净的校服突然布满猩红的血污，一双金棕的眼睛亮得不似人类。在她看到林言的面容之后，脸上露出了异常狂放的笑容。
与此同时，她周遭的雾气呼地散开，露出三具形态各异的尸体。
林无锋的胸口被数道细长的矛刺贯穿，半个身体悬空；杨雪梅的身体像被什么重物猛烈撞击过，破布一样扭曲地瘫软在地面；而白悠，她的身上则穿满了发光的锁链，像是受苦的圣女一般高挂于空中。
他们死了。
都死了。
是被面前的这个女孩杀死的。
她，
秦卮——
一头从未被驯服的野兽。
女孩笑着向林言张开双臂，发出蛊惑一般的声音：
“杀了我，林言。”
男人下意识握紧手指，忽然感受到手上传来某种硬质的触感。他低头看去，发现手中握持的碗筷被替换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亮如明镜，映照出林言惊惶的眼神。
他忽然灵光一闪，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重新抬头看向前方满身血污的秦卮。
“杀了我。”女孩的声音如此真实，自然而然就能给林言带来致命的压迫感。
但——
“杀了我。”女孩步步紧逼。
“……不。”林言紧锁着眉头向后退去。
“杀了我！”
女孩的面容突然变得恐怖狰狞，她竟是径直冲向了林言手中的刀刃。
“不是这样的，别靠近我！”
林言把刀子藏到身后，另一只手臂挡在前方，企图阻止梦中秦卮的自杀行为。
他们死了，是的。
但他们的死亡和秦卮没有半点关系。
林言想不起更多的东西，只是本能地觉得情况不对。
耳边传来野兽般可怖的嘶吼声，男人拼劲全力抵抗着一道可怕的力量。林言的双眼突然陷入黑暗，紧接着便是一阵强烈的窒息感。
窗外响起一道炸雷，轰隆一声把梦魇中的林言惊醒。
他猛然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吸取着氧气。他身下的床单早已被冷汗浸透，而他本人此时正浑身发冷，发出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恶魔01-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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