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芥末冰淇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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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最终还是把报告写完，提交到数据库中。做完这一切，他暂且把其他事情放到一边，回想起关于秦卮的事情。
秦卮，她应该是在九岁那年觉醒为了异能者。觉醒时间这么早，她的天赋能力不可谓不恐怖。只是那时的秦卮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出现的变化，只是下意识地对他人造成了影响。
尤其是梁秋园。
至于梁秋园的结局……
虽然稍微想一想就能猜到，但林言并不想去深入探究。
追究这些早已尘埃落定、无法更改、也得不出定论的事完全没意义，不如多向前看。
不过他又想起那女孩对自己做过的保证，只觉得好不容易和缓下来的额角又开始抽痛起来。
我该相信你吗？
我能相信你吗？
一时间，男人在黑暗中闭上了双眼。
……
七月，天气逐渐有了燥热起来的苗头。自从半个月前，神秘人现身、并制造过一场骚乱后，异象部方面再没有找到他的相关踪迹。林言也早已把自己的猜测整理成报告提交上去。领导层对此很重视，至少，林言的报告提供了一条突破路线。
根据现有的情报，可以获知神秘人疑似拥有控雨或控水的能力、可以伪装成他人面貌、可以依靠雨或水制造出傀儡分/身，至于秦卮的异象是否与神秘人有关，这无法确定，只能说有这一种可能性。
时间一晃一个多月，人们恢复了正常的日常生活——各方面意义上的正常，既没有阴雨连绵的鬼天气，也没有年轻女子神秘失踪，仙州市民们不由得感叹起能够迎来炎热的夏天竟然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只是有一些人却在忧虑，这样平静的日常生活之下，会不会酝酿着什么新的危险的东西。
反正，异象部的成员们已经在接触一种新的变化了。
从秦卮本人被卷入进异象之后，其他的异象核心也都出现了相同的情况，并且时常会有无辜路人也被卷入其中。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异象对现实的影响效果正在逐步扩大。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异象与异能者的存在就会不得不公开展现到大众面前了。不过这都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
就目前为止，异象的新变化还在可控范围内，那些因为异象被卷入到异空间内的普通人，也得到了很好的安顿与照顾。除去极少数人之外，其他人都被做了一定程度的记忆改动。也因此，秦卮的“精神暗示”能力可谓是立了一个大功。
当然，这样的变化是全球范围内的。
“哇哦。”秦卮翻着总部官网的新闻资料，发出感叹的声音。“感觉全世界都不太平起来了呢。”女孩这样说着，她身旁的男人抿了抿嘴唇。
林言这段时间一边配合着异象部的调查行动，一边也继续和秦卮搭档，解决了几次事件。在此期间，不管他本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之间的关系总归拉近了一些，不像先前那样透着股尴尬的气息——主要是指林言这边，秦卮则是一点点异常变化都没有。
嗯……行事作风倒是看起来“和善”了不少。总之是好事。
如今临近八月份，秦卮的高二生活就快要结束了。从下个学期开始，她就要成为一个忙碌的高考备战生。话虽如此，秦卮这女孩却是看着一点都没有紧张情绪，成日优哉游哉，像是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除了——
“我喜欢你。”正翻着手机的女孩忽然头也不抬地冒出一句话。
林言：……
“谢谢，我们不合适。”该说是习惯了，还是彻底无奈了呢，现在的林言已经能够非常自如地应对面前女孩的告白，并且不带有一丁点情绪波动。
……大概？
男人沉默地看到女孩露出一副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不要捉弄我了。”
秦卮眉眼一抬，脸上笑得明媚张扬，看起来不置可否的样子，没正面回应。午后的阳光透过不甚繁茂的枝叶，斑斑点点地落到女孩身上，让林言一时觉得有些刺眼。
秦卮迎来了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
“哇——我觉得我完了！”邵访儿一出考场就拽着秦卮的胳膊吱哇乱叫，好在已经考完了最后一科，少女此时过分炸裂的情绪也影响不到什么。秦卮抬手捋了捋邵访儿头顶被抓得支棱起来的呆毛，捋平之后又拍了拍，露出一张柔和的安慰表情。
邵访儿可怜巴巴地盯着秦卮，等着对方说点什么，结果只听到了一句十分平淡的“高三再见”。
邵访儿：？
望着已经甩身离去的女孩背影，邵访儿忽然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不、啊？这就完啦？”
“你倒是安慰我一句啊？”
秦卮十分潇洒地挥了挥手，说：“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
邵访儿：你特么。
圆圆脸的小女孩目光一凛，突然脚下发力扑到前方的女孩身上，然后张牙舞爪地捶打起来。
……
八月初，暑假。几个玩得好的小伙伴们都有各自的假期安排。胡彤彤、乔安她们几个结伴去旅游了，沈瑶则是继续做假期兼职、顺便复习一下，至于秦卮，那自然是服从异象部的各项安排。
从异象中脱离出来时，现实时间是下午两点钟，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秦卮迎着扑面而来的热风，不由脱口说了句：“嚯，好热。”
林言感受了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仅仅只是回归现实的几秒钟，他就觉得自己身上冒出了一层热汗。于是，他停顿了一会儿，问：“嗯……吃冰淇淋吗？我请你。”
秦卮眨了眨眼。
“好啊。”
“吃什么口味的？”
“芥末味。”
“？”
男人一时间觉得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什么？”
“芥末味。”秦卮的表情非常笃定，“最近看到一家冰淇淋店的广告牌，说新出了芥末口味，想去试试。”
听起来就不是能吃的样子。林言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不太理解现在的甜品店搞出来的花活儿。“行，那就去……你说的店。”男人的语气稍微有些迟疑，似乎是在考虑那店里会不会有面向大众的正常口味。
……
林言看着秦卮手拿青绿色的冰淇淋蛋筒，神色如常地吃了一口又一口，终于没忍住问了句：“好吃吗？”
女孩停了脚，抬眼看了下对方手里的冰淇淋。林言的冰淇淋也是青绿色——是正常情况下的抹茶味。不过他没怎么吃，可能是不合口。秦卮眨了眨眼，随手把自己的冰淇淋递出去，说：“要不你尝尝？”
女孩的动作太自然，林言也就下意识凑过去。只是直到近前，男人对着散发芥末味的冰淇淋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最终抿了抿嘴，重新扳直自己的上半身。
“不了，下不去口。”
秦卮稍微眯了下眼睛，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
下不去口，是指对芥末冰淇淋，还是指别的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不过女孩并未太在意，她只是又说了一句话。
“林言，我喜欢你。”
女孩的表情带着一点捉弄似的狡黠表情，但更多的却是认真和真诚。林言直视着秦卮那双熠熠生光的金棕色眼睛，良久，呼出一口气。
“我们……”不合适？
这句话已经说过了很多遍，却从未给出过一个确切的理由。
“年龄不合适。”
年龄倒真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料听到这句话，秦卮脸上的笑容更盛。她说：“我知道，但是没关系，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有的人会爱上年长者，有的人会爱上年幼者，有的人会爱上有夫之妇、有妇之夫，这些爱都没有错，因为情感是不受人控制的。”
“爱就是爱，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有分别的……”
“是人的品性、道德和行为。”
女孩的话语像是渗透着一股魔力。
“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但总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我只是喜欢你而已，这份喜欢并不会对我造成影响，也不会给你带来损失，这不是很好吗？”
秦卮像是化身为诱人坠落的灵魅，来源于她的声音和语句，仿佛变成丝丝缕缕的细线，轻柔地缠在林言身上。
只要有稍稍一瞬的犹豫，就会被其拽向不可预知的深渊。
然而林言的目光不曾有任何迟疑。他沉静地望着秦卮，轻声说道：“但你的喜欢会让我产生罪恶感。”
“……”
“哦。”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卮身上凝聚起来的不详气息瞬间散去，重新变回一个人畜无害的活泼少女（超没心没肺的那种）。
林言：……
林言：啧。
男人觉得女孩的情绪转变有点快，一时间没跟上，无语了几秒钟。
“况且我也不是什么第三者——我只是对一个比自己大六岁的单身汉说了几次‘我喜欢你’而已。”
那是“几次”吗？林言忍不住腹诽，但是表面只是微微摇了下头，没接话。
两人沉默地结伴前行，过了十几秒，林言忽然叹了口气。秦卮转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有心事了？”
男人顿了顿，眼中划过一缕复杂的情绪：“不，我只是在考虑一些事。”
“哦？什么事。”
林言眉头微皱，看向秦卮的眼神中带着一点探究的意味。男人墨黑的眼仁里映着少女的身影，瞳孔深处传达出某些无法理解的思绪。
“我在想，你跟我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他搞不懂，或者不敢懂。
他觉得自己和秦卮之间连着一条脆弱的丝线。无论是跨过这条线，还是扯断这条线，都会迎来无法掌控的未知。
所以，他只好、也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现状。
看到林言的表情，秦卮脸上绽开一个无声的微笑，像是一只满心算计的狡猾狐狸。
女孩的喉腔中发出微弱的气音，她笑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
“那当然是——”
“逗你玩呀。”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芥末冰淇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