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念雨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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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卮笑眯眯地带着林言看完异象内的剧情，最后发表了一个点评式的结语。
“重点抓得不错，就是稍微有点不自然。”女孩说着，周遭的景象化作一团迷雾，似乎是要重头再来。
秦卮笑得十分开心，而林言的表情则很复杂。以他对秦卮的了解，根本无法确定这些“过去的故事”在秦卮心中留下了什么样的刻痕，并且对这种“由核心本人带领着探索异象”的情况也是毫无应对头绪。
他只知道异象又一次发生了畸变。
上一次是异象内部的核心自主觉醒了深层意识；这一次是现实中意识清醒的核心，被直接卷入到瞬间形成的异象之内，并且还多附带了一个并不相关的人。
这是否意味着异象与现实中的“距离”正在逐步缩短？林言不敢确定。
不过这都是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如何离开这个诡异的时空裂隙。
修补缺憾？他看不出秦卮有什么遗憾的情绪。
强行突破？更别想了，完全打不过。
怎么办？
正当林言陷入思虑中时，他听到了秦卮发出的笑声。抬眼瞧去，林言看到那女孩漫步于层叠的迷雾之中，就好像是在花园里散步一样怡然自得。
“原来是这个意思……”女孩低声自语道，“一般人陷入到自己的异象中，难免会被内心的负面情绪攫住，以至于发生难以控制的异化。”
“可惜啊——”
她转过身，笑意盈盈地注视着林言的双眸，口中的话语却不知是说给谁听。
“想要把我困死在异象里，算盘打错了。”
清脆的语音落下，还在缓慢涌动着的迷雾忽然停滞下来。既然这是秦卮的异象，那么她自然也掌握着绝对的控制权。
呼——
这片空间忽然以女孩为中心刮起一道猛烈的旋风，将周遭迷雾一并吹散。异象霎时间变成了完全的“空白”。天空与地面，以及远方的地平线，全部变成了纯白的颜色。秦卮和林言两人就像是画在白纸上的图像，突兀地站在“纸片”上的最中心——甚至连影子都没有。
在林言感到讶然的下一秒，二人头顶的空白忽然裂开一条缝隙，纯黑的夜空出现在二人的视线当中。
有雨坠落下来。
咚。
它落到一道屏障上面。
紧接着，哗啦一声，“纯白”被撕成碎片，夜晚的倾盆大雨毫无阻碍地拍打到散发着微光的圆形屏障之上。他们回到了现实中，回到了那片废城区的巷子里。
林言沉默地看着笼罩在微光中的秦卮，眉头微皱。秦卮也并未说话，只是露出一张十分灿烂的笑脸。
……
战斗部成员在废城区及其周边里外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那个陌生异能者，想来是已经跑了。不过幸好，今晚只是有惊无险，但接下来，异象部和反馈厅一定会加大力度搜寻这个神秘人。
念雨被平安送回家里，负责送她回家的队员直到秦卮也回到家中才离开。那位队员告诉秦卮，异象部之后会将秦卮的家人加入到重点关注列表中，以免之后再次发生意外。
念雨淋了一场冷雨，但平时身体很好，再加上及时洗了热水澡，除了心理上有点受到惊吓之外没有其他不自在的地方。此时的她裹着小毛毯子窝在沙发里，眼巴巴等着秦卮给自己煮姜汤。
热乎乎的姜汤送到小女孩手上，念雨尝了一口，面容一度扭曲。她到底还是不喜欢姜的苦辣味。但看到秦卮咕咚咕咚喝得如同糖水一般，念雨也就捏着鼻子一口气全灌了干净。
“Rue……”小姑娘撇着嘴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秦卮笑了笑，把她手上的碗拿走。念雨吸了吸鼻子，眼眸晶亮地看着自己的姐姐。秦卮瞥了她一眼，看到对方露出“嘿嘿”的傻笑。
……？
“你干什么？”秦卮感到奇怪。
念雨却没停下傻笑，反而乐得更开心。她裹了裹毯子，语气笃定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秦卮：……
“是哦，不过这还是个秘密，不能随便乱传。不然的话——”秦卮踱到念雨面前，双眼唰地一亮，作出一副“猫猫凶狠.jpg”的表情。
小女孩却是一点也没吓到，只是惊叹于对方眼睛颜色的变化：“哇呜！还有别的吗！”
emmm——
“有哦。”
之后十分钟秦卮就像变戏法一样地哄念雨开心。夜渐深，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念雨打起连环呵欠，很自觉地洗漱过后去睡觉。秦素还没有回家，估计又是例行加班。
整个屋子安静下来，只留下钟表秒针咔哒咔哒走过的响声。
秦卮横躺在沙发上，视线固定在天花板的几何图案纹路中。她只开了一盏夜灯，一般人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中根本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但是这对于秦卮来说并没有任何妨碍。她能看到房间内目之所及的一切事物，也能在注意力集中时，隔着窗户听到楼下有人经过时传来的脚步声。
深夜，秦素终于到家了。
女人用钥匙轻轻拧开房门，悄声进入屋内，开灯。
“妈。”
女孩的呼唤声让秦素吓了一跳，她惊疑不定地转过身，看到从沙发上坐起的秦卮。
“嗯？这么晚怎么还不睡？”秦素一边放下挎包，一边问。
秦卮看了她一会，不知想了什么，然后才发出声音：“我有事想跟你说。”说着，女孩站起身，去给秦素倒来一杯热水，并且给她摆好了宵夜。
见到女儿一副表情平静的认真样子，秦素不由抬了抬双眉。
“……什么事啊？”等到秦卮在她对面坐下，秦素才出声问道。
秦卮并没有立刻回复，又认真考虑了两秒才对着秦素说：“妈。”
“嗯？”
“你辞职吧。”
秦素：……
“啊？”秦素一时惊讶到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过了两秒她反应过来，又回问了一句：“为什么？”
秦素脸上带着慈蔼的微笑，静静等着秦卮给出理由。
“因为不想看你太累。钱挣得再多，把自己累垮了又有什么用，不如换个轻松点的工作。”秦卮平静地说着。
秦素面上的微笑渐渐收拢，她垂下视线，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女人发出细微的叹息。
“我要养你们呀。”
“我想给你们最好的。想让你们过得舒服，那就需要钱。很多、很多钱。所以我必须……”
女人接下来的话被秦卮打断。她握上秦素的手，语气轻缓但却不容置疑地说道：“不用。”
“别为了我们把自己逼得那么狠。如果是因为钱，那我告诉你，我现在也有工作，至少这部分钱不用你继续拼命。甚至你不工作都能养得起我们一家三口。”
听着秦卮的话，秦素的眼睛霍然瞪大，她惊讶地看着女儿，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怎么、你在做什么？”秦卮用力握了握秦素的手，把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秦素认真地看着女儿，忽然觉得面前的她有些陌生。
也是，再过五个月秦卮就要十八岁了。
一眨眼十年过去。而在这匆匆流逝的十年，秦素几乎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陪一下自己亲爱的女儿。
她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向前奔，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深不见底的泥坑里。
但是现在想想，她身后不停追逐自己的泥坑真的存在吗？
未必。
在一阵沉默中，秦素听到了女儿的话。
“你相信我。”
她重新抬起视线，看到秦卮那双映着灯光的双眼。良久后，秦素点了点头。
“好。”
“我会……考虑换工作的。”
得到满意答复的秦卮，终于在秦素的视线中露出今夜第一个笑容。
……
林言正在写关于秦卮异象的报告，只是写着写着，他忽然看着文档中自己打下的几行文字，陷入沉思。这一次的异象，直接把身处现实中的核心本体——也就是秦卮本人卷入其中，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变化。
或许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自己的异象里，然后发生无法控制的变异。
只是幸好，这一次是他和秦卮一起被卷进去；又是另一份幸好，秦卮完全没受到异象的影响。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没有强烈执念的人也会产生异象？这不符合常理。
林言听到了秦卮在解除异象时所说的话。
“可惜啊——想要把我困死在异象里，算盘打错了。”
他可以引导异象的形成吗？如果可以，那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那个伪装成自己的神秘人，他想除掉秦卮。如果那个人之前与秦卮并没有任何交集，那么他真正的目标……
会不会是我？
……
他是谁？
为什么针对我？
我有什么特殊之处？
——他能伪装成其他人。
——他有控雨的能力。
——那些女子都是在雨夜中失踪。
——包括白悠。
所以，
会不会是他，
在那一天，
杀害了白悠？
林言只觉得额角出现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男人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企图以此缓解突如其来的头痛。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念雨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