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记录》林逸之

14、以爱之名05

　　基于沈姑娘在没用的地方过于倔强，秦卮到底没能从她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秦卮有些气闷地坐在电脑桌前，用力敲打键盘。
　　[秦卮：我感觉那个家教有问题，沈瑶很怕他。]
　　[林言：了解，我会盯着他的。]

　　又一周，校园生活并无不同。只不过从现在这时起，就要进入期末阶段了。
　　“一想到两个月后考试，我就坐立难安。”一名同学神色惶惶地说道。
　　旁边的哥们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笑骂：“可得了吧！次次这么说，次次考第一！”
　　“哎哎，别瞎说啊，期中考试我是第二。”
　　“我屮，你再装——”
　　说话的男生扑到第一个同学身上，笑着跟他闹了起来。
　　那边闹哄哄的，沈瑶却像既没看见又没听见一样，视线看向自己桌上的课本，眼神却黯淡无光，没有焦点。

　　门外，客厅里，又是一次吵架。
　　父亲又喝了酒，母亲看到他那样子就觉得烦，两人之间互相不对付，立刻掀起了又一场骂战。不过这次，父母好像不再满足于嘴上吵架，渐渐开始有了又打又砸的声音。沈瑶蜷缩在床边的角落，背靠墙，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身体。
　　她双手抱着手机，屏幕上的亮光映得女孩脸色惨白。
　　[瑶瑶，我真的好喜欢你，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
　　[照片里的你真漂亮，怎么看都看不够。]
　　……
　　[这些照片就是我的宝藏，我要一辈子珍藏起来。]
　　……
　　[我好爱你，我会永远爱着你。]
　　……
　　对方给沈瑶发来二十几张内容雷同的照片，毫无意外，其中的主角正是沈瑶自己。照片中女孩衣着不整、身体裸.露，表情带着屈辱与不堪。这些都是对方在给沈瑶“辅导功课”时拍下的，因此，照片中的背景就是沈瑶的卧室。
　　最开始，对方还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家教；后来，相互之间熟悉了，无意中出现了正常范围内的肢体接触。到这里为止，二人还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但在这之后，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家教的行为突然在某一天变成了赤.裸的侵.犯，迷茫的女孩未能及时保护自己，以至于逐步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沈瑶机械地翻着照片和对方发来的信息，一遍一遍地看着。即使在被褥的包裹中，女孩也觉得周边温度冷得刺骨。她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屋外父母又砸了什么，然后母亲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沈瑶已经无法思考该怎么让她的父母停下了。她大哭着，哑着嗓子，发出无声的恸哭。
　　窗外，闪电划过天际，劈裂夜晚的宁静。

　　“……”秦卮向屋外看了一眼。这个时节下雨不算奇怪，但是下这么大还带闪电，就有点儿不正常了。
　　客厅里传来念雨和秦素的对话声，听起来也对此感到惊异。

　　“滴——滴——滴——”

　　“检测到未知异象，已将异象坐标上传到数据库，请及时处理。”

　　细小的电子合成音从房间的某处角落传来。秦卮从床上起身，打开桌上放有辅助仪的小盒。自从异象部把它拿回家之后，秦卮就将其丢在一边，没再搭理。没想到它一直在正常工作，待机时间还挺长的。
　　女孩拿起辅助仪，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信息，静默了两秒。这个新异象就在小区附近，秦卮直觉它会与沈瑶有关。

　　“滴——”
　　“已完成任务分配，负责人员：林言、秦卮。请及时前往处理，祝好运。”

　　“？”秦卮听着辅助仪中新冒出来的话，歪了下头。不过那边并没有让秦卮的疑惑持续太久，林言直接通过辅助仪向秦卮发起了通话。
　　秦卮：……不太懂，要按这个？
　　通讯顺利接通，林言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秦卮，我是林言，能听到吗？”
　　女孩儿眨了眨眼回答道：“能，挺清楚的。”
　　“好。我看到异象在你家附近，就直接做了人员分配。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进行调换。”
　　“不会啊。”秦卮想了想说，“这应该算我第1次正式任务吧？”
　　“嗯，没错……那这样的话，我们先会合？”
　　“好。”

　　切断通讯后，秦卮前后翻看了会儿辅助仪，将其戴在手上，然后又从小盒子里拿出其中配套的蓝牙耳机，一并佩戴好。准备就绪后，女孩穿上外套离开房间，向客厅里的二人说道：“我出去一趟。”
　　秦素一愣，指着窗外的雨水，表情有点错愕：“这么大的雨？”
　　“嗯。”秦卮点头，没有解释的打算。
　　“那好吧，早点回来哦。”秦素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叮嘱了一句。

　　秦卮跟着辅助仪的指引，来到沈瑶家的楼栋下，心道果然。验证了猜测后，秦卮回到与林言约定好的会合地点，等待对方前来。大概过了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秦卮所在的路边，林言打着伞从车上走下来。
　　“走吧。”
　　异象的坐标是根据中心能量最强大的位置进行确定的，能量最强的地方，被称作“异象焦点”。距离焦点方圆十米内，异象入口的解析效果最佳，距离越远效果越差。所以，并不是站在能检测到异象的地方，就能够原地开启传送门。
　　二人来到坐标附近较为隐蔽的角落，打开前往异象的入口。

　　再次睁眼时，秦卮看到的是与现实世界一般无二的街景。只不过，头顶的天空过于灰暗，乌云厚重地积压下来，以一种诡异不详的姿态缓慢地滚动，让看到的人感到窒息。空气带着种黏腻的湿度，呼吸时能感受到明显的不痛快。与之前的异象有些相似的是，路上绝大部分行人同样面容模糊，只能大概分清眼耳口鼻等器官。
　　林言向周边看了看，到路旁的树下放置好定位仪，然后回到秦卮身边，露出手腕上的辅助仪示意道：“按下这个按钮，可以抹除我们在异象世界的存在感、使干涉无效。简单点说就是，变成幽灵，更方便穿墙和获取情报。”
　　“哦——挺强的。”秦卮感叹了一句，顺从地按下按钮。一股能量波动笼罩住秦卮的身体，一秒过后，女孩感受到了些许变化。她还“站”在地面上，但感受不到自己身体应有的重量。秦卮踩了踩地面，然后稍微用力地踏了下去。
　　在接触到地面时，秦卮感知到了一股非常微弱的阻力，然后她的半只脚就直接陷到了路面下。这点力量怕是连支笔都拿不起来。秦卮有些惊奇地收回脚，想到。
　　“好了，接下来我们需要找到核心，并且尽可能多地了解对方的故事，这样有利于我们的破解。”等秦卮做完试探后，林言才开口说道。
　　秦卮收回视线，看向林言，说：“这是我和沈瑶上学时会经过的路。”
　　林言的目光一凝，神情严肃。
　　果然，没等多久，背着书包的沈瑶便出现在了街道上。

　　“核心已出现，请注意。”

　　随着沈瑶的现身，辅助仪发出一声嗡鸣，然后发出了电子提示音。
　　秦卮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林言。后者对她点头，说：“辅助仪可以通过能量强度的大小检测出是否为核心。”
　　“哇哦，好方便。”野了好几年的少女表示再次被惊到。

　　既然已经确定了核心的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二人跟上沈瑶，沉默地陪着她回到了家里。家中，沈母正在准备晚饭，身为女儿的沈瑶便放下了书包去帮母亲的忙。从做好晚饭到女孩回到房间内去写作业的三个小时，看起来都很正常。
　　只不过……
　　秦卮凑到沈瑶的课桌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书写的笔迹，一脸无聊。终于，她有点受够了，穿过墙壁找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言，问：“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吗？”女孩瞪着眼睛，似乎迫不及待想找点事干。
　　林言耸了下肩，说：“是啊。以往想要找到核心就要花费比这更长的时间。”他笑了笑，继续说：“耐心点吧，异象与现实的时间流速是不同的，不用这么着急。”
　　秦卮盯着林言看了几秒，最终放弃了挣扎。女孩发出一个不甘又不耐的声音后，重新钻回沈瑶的卧室。又过了十几秒，秦卮从沈瑶的卧室走出来，闪身进入沈母所在的书房。林言看着秦卮眉头紧锁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事情终于出现了变化。
　　沈瑶的父亲回到了家中。一家三口坐到了饭桌上吃晚饭，期间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只不过聊着聊着，气氛变得不对劲起来。沈母埋怨丈夫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加班加了许多，工资却没高多少，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而沈父则对这一话题感到十分不耐烦。
　　紧接着，沈父的态度便让沈母也跟着恼怒起来，进而谈到日常开销和各类鸡毛蒜皮，两人便在饭桌上吵了起来。沈瑶努力地两头劝着，但是没什么用。
　　一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而从这时开始，秦卮和林言两人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内，看到了沈家夫妻无数次的骂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