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记录》林逸之

12、以爱之名03

　　秦卮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慢慢歪下头。那男生的脸在这三四秒的时间内，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他抿着嘴唇，再次鼓起了勇气，说：
　　“如如、如果给你造成困扰的话，非常抱歉。”
　　……
　　噗，怂得好快。
　　秋风渐起，吹动秦卮高束的长发。女孩明媚地笑起来，看得对面的男生呆愣了一瞬。
　　秦卮玩味地笑道：“不好意思呀，我对同龄人没兴趣。”

　　“如果你再年长几岁的话，说不定可以。”

　　说完，秦卮撇下黯然神伤的隔壁班长，走到了叽叽喳喳的女生中间。

　　男生站在原地调整了几秒，脸上红晕未散，但是倒也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他走到亭子里，立刻就被其他伙伴围了起来。有个男生搭上他的肩膀，悄声问：“什么结果？”
　　隔壁班长笑了起来，说：“没有结果。”
　　“Yes！”这男生神情振奋地握了下拳，“那我有机会！”
　　班长斜了他一眼，冷笑：“呵呵，不，你没有，不要做梦。”

　　在垂仙亭拍了有几十张照片，众人玩够了，时间也到了下午三点半，于是便结伴坐着公交车回到市区里。回到城区之后，一些人还有别的安排，于是便提前离开，剩下的几人在商业区逛了逛，解决了一下晚饭，然后又选择了去看电影，来为今天的出行画下一个句号。
　　经过商议，一行少年人外加一个小朋友，最后选择了一部新上映的奇幻电影。原本胡彤彤还有点担心念雨会坐不住，但看到小女孩儿居然也看得聚精会神，便放下了心来。
　　晚上8:40，少年人的聚会终于散场，愉快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念雨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另一只手牢牢抓住秦卮的手指。
　　“那再见啦～”胡彤彤向秦卮道了个别，然后与另外两个同路的女生坐上了同一辆车。
　　待其他人全部走后，路边只剩下了秦卮和念雨两个人。秦卮低头问道：“累吗？要不要坐车回去？”
　　小女孩乖巧地摇摇头，说：“不累，走回去就行，反正离家也不远。”
　　看着念雨水汪汪的大眼睛，秦卮不由得笑了：“好。既然这样，那顺便去超市买点菜吧。你想吃什么？”
　　“嗯……”念雨锁着眉头，仔细地考虑起来。

　　“唉，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钱花花？”五个青年围住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语气不甚和善。
　　少年僵着身体向后退了两步，声音发紧：“不好意思，太穷了，我没有钱。”
　　“哎哟喂，”领头子的人向着少年逼近两步，一只手指向了他的衣领，说：“我没看错的话这衣服牌子其实挺好的，怎么也得是个小康家庭，不像是穷人呐。你说你没钱？”
　　“没有！”少年的声音变得大了一些，但听着十分无助。
　　对面的青年发出一声嗤笑。
　　“你要是没钱，那我们哥几个岂不是要上街讨饭了？”

　　难道不是吗。秦卮内心笑了一句。
　　念雨走在秦卮的另一侧，有些害怕地抓紧秦卮的手。秦卮察觉到了，便拉着女孩向自己靠了靠。
　　见到讨要不成，那五名青年便开始了言语威胁。
　　“劝你不要不识抬举，前几天的新闻看到了没？这条路上发生了什么，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领头人揪着少年的衣服，恶狠狠地说。
　　少年也似有回忆，脸上变得更加慌张起来。
　　避免他们再说出点什么东西，秦卮抽出手来，把手掌盖到念雨的耳朵上。念雨也十分配合，直接抱住秦卮，并且闭上了眼。
　　不知少年是真的没钱，还是缺了一根儿筋，始终油盐不进。领头人也失去了耐性，直接对着少年拳打脚踢，将对方的钱包和手表抢走。
　　他一边点数着钱包里的财物，一边把视线落到了带着妹妹路过的秦卮身上。他大老远地就发现了，这两人、或者说这个女生，即便看到这边路上发生了什么事，甚至都走到跟前来了，也不想着稍微避让一下，居然就想这么大大咧咧地从旁走过。
　　领头的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小妹妹胆子挺大呀，不如跟哥哥交个朋友？”说着，男人追到了秦卮的身后，他旁边的小弟们也跟了过来，故伎重施地围住秦卮周边。
　　被堵住路的秦卮只好停下，抬着眸子把几个人扫视了一遍。
　　女生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她面前的几个人，却因为女孩满不在意的态度，腾地一下激起了心中的怒气。
　　“啧，活腻了可以快点去死。”秦卮表情不耐。
　　“嚯！娘们说话小心点，今天你豹哥脾气可不好。”领头人一声暴喝，看样子是要动起手。
　　秦卮的双眼有一瞬间放空，满脑子想着“无聊”两个字。她把手上提着的菜递给念雨，叮嘱道：“抱好哦，不要把菜摔坏了。”
　　念雨面色紧张地接过，将其抱在怀里，对秦卮郑重地点点头。
　　“哈……”秦卮直起身，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最近怎么总发生坏事，有点奇怪。”
　　女孩的声音太小，领头人听不清楚，便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在谩骂自己，于是情绪十分激动。
　　“操，嘟嘟囔囔的，我看你是得吃点苦头！一起上！”
　　在众人的呼嚎声中，女孩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嘴角。

　　9:20PM，秦卮一手拎着菜，一手抱着念雨，敲开了自家房门。房门很快开启，露出里面秦素那张略有责怪的表情。
　　“怎么这么晚。”她语气略重。
　　秦卮轻巧地闪进屋内，小声说：“不都说了会晚一点嘛。嘘，念雨睡着了。”女孩把念雨安静的睡脸亮给母亲看，示意她声音小一些。秦素话语一噎，没再说话，只是无奈地摇着头把门关上，而后从秦卮手上接过蔬菜，将其整理进冰箱。
　　“哎呀不对，你把她叫起来洗漱之后再睡。”秦素压着嗓子提醒。
　　“知道。”秦卮应了声，开门进入念雨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
　　念雨落到床上的瞬间，一双眼睛呼地一下睁开来，一点都不像是困了睡着的样子，相反，还很是兴奋。秦卮赶紧对念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免得小女孩突然发出声音，把还在气闷中的母亲吸引来。念雨笑嘻嘻地双手捂住嘴，双眼闪亮地对姐姐点头。

　　又是新的一天，从今天开始，仙州岛就进入了冬季，再过不多久，便会降下第一场雪。秦卮换上冬季的校服外套，牵上念雨的手，离开家门。
　　“哈——”念雨对着空气哈了一口，看到面前若隐若现的水汽，神情雀跃。“冬天！耶！再过不久我就10岁了！”小女孩边走边跳，恨不得撒开秦卮自己乱跑。
　　“还有半年呢，没这么快。”秦卮好笑地拉住念雨，说道。
　　“快了快了，冬天到了，春天就不会远！”

　　……

　　嗡——
　　[我喜欢你，瑶瑶。]
　　[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特别喜欢。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我们在一起吧。]
　　[我会给你想要的幸福，相信我。]
　　沈瑶低头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几条信息，浑身僵硬，心脏乱跳。
　　在她后方不远处，秦卮看着坐位上一动不动的沈瑶，眸光略暗。
　　这一周，沈瑶的状态并没有更好，反而变得更加糟糕。之前她还能在同学的逗弄下露出点笑脸，现在，却直接把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她的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稍有不对劲就会露出惊恐的眼神。
　　班主任找沈瑶谈过心，什么用都没有。无奈之下，班主任说想和她的父母聊聊，却又被沈瑶极力阻拦。那一次课间，沈瑶在老师办公室内大哭。但是哭过之后，女孩的状态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反而因为有外界关注，心理压力变得更大了。
　　“——神圣图腾你们有人看吗？我太喜欢里面的帅气老师了！”
　　“啊啊我知道！他与女主的禁忌之恋简直牛逼！”
　　“哎哟哟，你们喜欢这一款呐~”
　　……？
　　秦卮看到沈瑶的身体，在这几个女生的谈话中颤抖了一下。

　　放学回到家，把一切都收拾好的秦卮躺到床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她拿出手机，翻开和林言的对话框。
　　[秦卮：我觉得有个情况得报告一下。]
　　对方正在输入...
　　[林言：什么？]
　　[秦卮：沈瑶，我的同班同学。她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有可能会生成异象。]
　　[秦卮：当然，我不能确定这一定会发生。]

　　林言的指节敲打在桌面上，思虑一番，然后回复道。
　　[林言：好，我知道了。我会重点关注一下。]
　　[林言：你知道她的居民ID或家庭住址吗？我这边好做一下信息确认。]

　　把沈瑶住址发给林言后，秦卮便关闭了聊天框。这时，一条新闻推送弹了出来，上面写道：
　　#五名男子闹市裸.奔##边跑边喊我是人渣#11月3日下午，五名男子结伴前往商业街区，脱掉身上衣物后，从慧远书局门前直奔时代广场，期间一路高喊“我是人渣”……
　　秦卮显然对这个新闻毫无兴趣，随手将其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