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记录》林逸之

11、以爱之名02

　　“哇！我们瑶瑶终于会笑了，妈妈好开心！”看着比沈瑶还要小两岁的圆脸女孩捂住心口，表情欣慰地感叹道。
　　她丢下秦之，双手捧住沈瑶的脸，柔声说道：“美女就应该多笑笑，你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多好看，超养眼的。”说完，女孩儿露出了一颗尖尖的虎牙。

　　沈瑶与他对视了几秒，眉眼稍微带上了弧度。
　　“嗯。”女孩的声音又轻又柔，好像一片洁白的羽毛落到了绵软的雪地里。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这几天，沈瑶的情绪比起之前来好了很多，会主动和朋友们追着打闹了。不过……
　　依旧没有向人倾诉的欲.望。
　　秦卮手撑着下巴，看了看正与人聊天的沈瑶。
　　叩叩。
　　女孩的前桌用笔杆儿敲了敲她的桌面。秦卮收回视线，看向对方，用眼神表达了疑问。
　　胡彤彤，那个时常扎着麻花辫、脸上有雀斑的女孩，转过头来问道：“这周六周天你有时间吗？嗯，最主要是周天，31号。”
　　“大概是有时间的，怎么。”秦卮抬了抬眉毛，问道。
　　胡彤彤嘿嘿一笑，说：“这不是进了11月就不是秋天了嘛，而且正好31号是周天，可以一起出去玩。来不来？”
　　“这么有仪式感的吗？”
　　“那是”胡彤彤摇头晃脑地说道，“美其名曰：送秋。”
　　秦卮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她回答道：“好啊，不过我出去玩儿的话，妹妹在家里可能会无聊，她要跟我闹的。”
　　胡彤彤一哂，痛快地说：“那就带她一起呀！顺便……”坐在前桌的女同学，转过身凑近了秦卮，表情神神秘秘、暗藏八卦。
　　她压低了嗓子，悄悄地说：“邀请一下你的心动男嘉宾，看看他来不来。”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秦卮好笑地给了她一拳，说：“这恐怕不行，你省省心吧。”
　　“嗨呀，好可惜哦。”
　　约定好了之后，胡彤彤便转过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10月31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
　　秦卮和念雨起了个大早。小姑娘表情十分兴奋，对接下来的一天很是期待。
　　“唉。”穿着一身家居装的秦素，苦闷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有一天完整的休假，你们却要抛下我出去玩。好难过。”面容妍丽的女人装模作样地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
　　“算了吧，明明刚知道的时候很开心，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终于能自己安静一天了！”穿戴整齐的念雨插着腰，毫不留情地戳穿妈妈的谎言。
　　秦素摆了摆手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心情当然不一样。你们居然要这么早出门，连早饭都不给我做，我能不难过吗？”
　　“我就知道！”念雨小朋友表示自己很气愤。
　　秦卮收拾好要带的杂物，挎上挎包，然后对秦素说：“我昨天把菜做好放到冰箱里了，你待会拿出来热一下。我们应该会回来得晚一点，不要担心。”
　　母亲的表情很宽慰，不知道是因为有饭吃还是别的，她说：“知道了，去吧，玩得开心一些。”
　　“嗯，拜拜。”“妈妈拜拜！”

　　早上6:20左右，约好的小伙伴们已经陆续到达了集合地点。胡彤彤点了点人数，确定人都到齐之后，向着马路对面一指，豪情万丈：“出发！”
　　由于一行人并未提前吃早餐，所以今日出行的第1站，就是由胡彤彤推荐的一家早餐铺子。
　　本就不大的铺面，在十几个少年少女到达之后，就更显得拥挤起来。不过老板和老板娘对此倒是很开心，立刻前前后后地忙碌起来，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

　　沈瑶的父亲一夜未回，大概又是在哪个酒局醉倒了吧。沈母几乎一夜未睡，当沈瑶起床后，就看到她的母亲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脸阴沉。
　　“妈？”沈瑶喊了一声。
　　那神色憔悴的女人，好似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木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起身，沉默地走进了厨房。
　　沈瑶无助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刘老师今天9点到，你好好学。”沈母没什么精气神儿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哦，好。”女孩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变化。
　　9点，帅气的家教老师如约而至，沈瑶家中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丝轻快的气氛。女孩的母亲和善地把老师迎进屋内，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刘老师，瑶瑶今天就辛苦你了。”母亲转头看向一边的女孩，“认真学，不要给老师添麻烦。”
　　女孩懂事地点点头。
　　刘老师笑着，目光落到沈瑶的脸上，说：“瑶瑶很聪明，我教她不会觉得麻烦。”
　　男人的态度如春日阳光般温暖，而女孩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僵硬地握紧了拳头。

　　……

　　“本来我也找了瑶瑶的，可惜她今天还要补习，来不了。”胡彤彤遗憾地说道。
　　“是么。”秦卮咬了一口山楂糕，表情若有所思。
　　一旁的周小甜凑上来说：“有什么可惜的，瑶瑶的家教可帅了，我也想要一个帅气的男老师教我。”女孩的杏眼眨了眨，眼里写满了羡慕。
　　本来一边的念雨还在专注地吃棉花糖，听到这句话，突然高声来了一句：“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摇起了头。
　　一时间，少年少女们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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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瑶瑶真聪明。”刘老师坐在沈瑶旁边，看着女孩的解题步骤，温柔地说道。他看到女孩儿正在书写的笔尖突然停顿了一下，立刻关切地探出头，问：
　　“哪里不会？老师教你。”
　　沈瑶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说：“没有，刚刚只是思路卡了……谢谢老师。”
　　“那就好。”刘老师应了声，但是并没有退回原来的位置。相反，倒是自然而然地，把他的手搭在了沈瑶的肩膀上。
　　女孩儿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轻微地撇过头，让自己的齐肩短发垂下来挡在脸侧，以此隔绝对方的视线。绅士的男老师发出一声浅笑，用空余的另一只手，主动把女孩儿的头发别到耳后。
　　在此期间，男人温热的指肚，不经意地触碰到了沈瑶的耳廓。

　　……

　　仙州市靠海连山，自然景色很是不错。虽然并非是旅游城市，但总有人乐意在节假日到这里来玩。
　　吃饱喝足，一行少年人又确定了下一个目的地。
　　“垂仙亭——正好最近他们那儿在做文创周边，做了好多新企划，可以去看看。午饭也直接在那吃了，省事。”胡彤彤大手一挥，为少年少女们又一次指引了方向。
　　“好诶！不过那边有点远吧。”
　　“那有什么，打车不就好了，我们这么多人分摊一下很便宜的，或者坐公交也行，就是时间稍微长了一点儿。”胡彤彤甩了甩自己的两条麻花辫儿。
　　少年人们互相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乘坐公交车，顺便欣赏一下城郊的秋日景色。
　　达成一致后，十几位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乘上了同一辆车。车内的其他乘客看了他们一眼，似乎受到了感染，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
　　垂仙亭在山上。说是个“亭”，其实还连着一片寺庙和神龛。在此基础上，仙州市还在旁边修了文化馆和一座公园。倒是让那儿成为了一个能踏青、采风的好地方。
　　念雨兴致勃勃地扒着车窗边缘，一路看窗外的景色。记忆中她也来过垂仙亭两次，只是后来秦素工作变忙，她就再没能跟着出过这么远的门。
　　“想什么呢？”秦卮轻轻拽着念雨的小辫儿。
　　念雨转过头说：“要是妈妈不那么忙就好了，这样她就能跟我们一块出来玩。”小女孩的眼眸清澈无比，声音中带有一点落寞。
　　秦卮笑了笑，神色柔和地拍了拍她的头顶。
　　“嗯。”

　　“哇呼！终于到了！”胡彤彤第一个跳出车门，对着公园门口大叫。
　　一旁走过的短发女孩乔安，没好气地踹了她一脚，笑骂：“像个正常人好吗？”
　　胡彤彤脚下一个踉跄，当即追着乔安怒打：“我哪里不正常，老娘最正常了好吗！你给我站住！”
　　“哎嗨~打不着，好生气~”
　　还没进到公园里，两个活力十足的女孩就先闹了起来。
　　吃过午饭后，一行人上到了垂仙亭。垂仙亭并非只有一座亭子，而是几处亭台连在了一起，合称为垂仙亭。中心的亭前长有一棵十几米高的古树，树上的叶子早已变成金黄，只是暂时没有落完。
　　秦卮站在这棵树下，抬头向上望。树上的枝条缠绕着祈福用的红绳和红飘带，树枝上还挂着许多写上心愿的木片。风一吹，这些木片就会相互撞击，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据说，等到木片上的字迹被风吹雨打给消磨干净之后，许愿人的心愿也就能够实现。
　　无聊的行为。
　　秦卮垂下头，准备去看看别的地方。

　　“那个，”有个少年忽然站到了她旁边，“秦卮。”
　　少年人戴着一副近视镜，长得清清秀秀，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他是隔壁班的班长，是在胡彤彤去找姐妹时，顺便一块邀请来的。
　　不过现在这么看，或许不是单纯的“顺便”。
　　秦卮不动声色地瞟向了其他人的方向，发现那些人非常巧地都与自己隔了十几米远。
　　她看向少年，问：“什么事？”
　　少年的脸颊忽然红了些许，他呼吸了一下，重新抬起头与秦卮对上视线，语气认真地说：

　　“我喜欢你。”

　　“喜欢了很久。”

　　“请问我有没有可能……成为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