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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好南风的方公子昨夜才从倚碧院的温柔乡里出来,美人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饶是见惯形形色色美人儿,却也被面前的美人惊得呆在原地。

      这一定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子,美的不可方物,不容亵渎。

      “二位公子请留步,我家公子先到这里,二位可移步别处观赏。”

      谢晚鸣回过神便看见一个面容不善的侍卫挡在身前,正好阻挡住他的视线。

      “打扰小公子是我等不是,敢问小公子府上是何人,我二人也好当面致歉。”方书杰笑容和善,嘴角扬起的角度仿佛他的话恰到好处。

      侍卫皱眉眼神不善得打量着衣着光鲜油嘴滑舌的男子,犹豫是否应答。

      阿碗听到动静,见侍卫与岸边站着两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对峙着,急忙跑上岸。

      谢晚鸣看见慌忙跑过来的人,随着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心仿佛被一只大锤重重捶打,剧烈的震荡不已。

      “阿霖,是你吗?”谢晚霖抬手臂越过侍卫,伸向阿碗。

      “大胆!”

      伴随着一声暴喝,侍卫蕴含内力的手掌向谢晚霖横扫而来,搅动周边气流,如凛冽的寒风,擦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

      若不是被身后的方书杰电光火石间拉着退了一步,谢晚鸣怕是要在他翡玉般的侧脸上留下几日内也难以消散的痕迹。

      方书杰见对方身体前倾,微微躬身,如一只伺机捕食的猎豹,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面色一凛,手中折扇先一步直冲对方面门。

      侍卫侧身堪堪躲过,折扇几乎贴着鼻尖而过,顺势飞起一脚踢向方书杰胸口,方书杰收回折扇置于胸口用力一敲,侍卫吃痛只得收回。

      方书杰虽弃武从文,但出生武将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祖父耳提面命,一身武艺自是不凡。

      二人过招数十回合,你来我往不分伯仲。

      谢晚鸣趁机朝已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阿碗快步走去,“阿霖,还记得哥哥吗?”

      阿碗思绪及视线还在不远处胶着对战的两人身上,未搞清楚侍卫与人干架的原因,胳膊肘不外拐的他默默的给自家侍卫加油助威。

      “阿霖~”谢晚鸣又唤了一声。

      阿碗这才顺着声音瞧见了面前的人,白衣公子眉眼清秀如皎皎明月,周身散发着儒雅的气度,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十分复杂,似有千言万语。

      “公子似乎认错了人,我并非你所说之人,亦不认识他。”阿碗礼貌的朝他笑笑。

      谢晚鸣未放弃,继续上前一步,“十五年前,去徽州省亲的途中遭遇动乱,不慎将你遗失,那时你刚过两岁生辰,你出生在谷雨之日,名中取一霖字。”

      阿碗听得莫名其妙,只疑惑的看着他。

      “你右腰上有一块谈红色心形胎记,我说的是与不是?”谢晚鸣不知不觉已走到阿碗咫尺之遥。

      阿碗下意识摸了下右腰,心中惊诧不已,幼时却是有那样一块胎记,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胎记的颜色越来越淡,如今几乎与皮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看出。

      “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谢晚鸣说着便要掀起阿碗的外衫,阿碗大惊失色急忙向后躲闪。

      倏地只觉腰上一紧,阿碗闻到了熟悉的松香气息,心瞬间安定下来,把自己放心的交给身后之人。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他看清了竹叶上的纹路,暖洋洋的阳光透进竹林,笼罩了一层金色薄纱。

      阿碗恍惚之间已然落地,耳边是温热的呼吸,柔柔的打在脸上,有些痒,阿碗忍不住想笑。

      侧眼看见线条硬朗的下巴,目光所及之处是淡红色的唇,视线停留许久,流连忘返。

      红唇轻启。

      “谢大人,三年不见,竟在徽地沾染了山匪气息,光天化日之下行不轨之事。”陈渔舟醇厚的嗓音带着凛人的寒气,不禁让周边气压沉了几分。

      那边缠斗的方书杰与侍卫各自向后跃起,落至谢陈二人身边。

      “原来是陈大人。”谢晚鸣淡淡开了口,视线却始终落在陈渔舟怀里的阿碗身上,但见二人姿势,眸色晦暗不明。

      “下官见过陈大人!”方书杰拱手行礼,“原来小公子是大人府上的,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陈渔舟挑眉,仿佛看傻子般看着他,“有何误会需要轻薄他人?你当本官眼盲?”

      方书杰虽有贼心,却无贼胆,侧眼看向谢晚鸣,咬牙切齿小声道,“是啊,有什么误会?”

      谢晚鸣却未施舍方书杰一个眼神,“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渔舟低头看了看阿碗,和他云里雾里蒙圈的视线对上,“有没有受委屈?”

      阿碗轻轻摇头,“他可能认错人了~”

      陈渔舟犹豫片刻,冷毅的下巴冲着谢晚鸣微微颔首,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一炷香时间!”

      众人行知不远处一座凉亭内,侍卫先至一步准备好茶壶茶盏。

      陈渔舟端坐主位,一袭滚绣银丝纹边黑锦,目光如炬,不怒自威,修长的手指绕着茶盏边缘随意画着圈。

      谢晚鸣坐在他对面,白衣胜雪,气定神闲,与方才的失态已有天壤之别。

      方书杰在凉亭外没精打采耷拉着脑袋数地上的蚂蚁,这下麻烦大了,吏部侍郎陈渔舟何许人也,凭一己之力端掉五大家族的酷吏。

      回家等着被老头子打断腿吧!呜呼哀哉!

      阿碗则站在凉亭外另一边若有所思,垂头数草地上的小白花花瓣,心中想的是方才白衣公子所说之言。

      思及此处,记忆深处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快的如一道闪电。

      阿碗依稀看见一个身着粉红衣衫的妇人正拿着一个糖人笑着哄一个婴孩,旁边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手中拿着一卷书。“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谢晚鸣端起茶盏,微抿一口,语气淡淡,“陈大人,敢问大人与阿碗是何关系?”

      陈渔舟丝毫不掩饰面上冷意,寒冰似的眸子微眯,讥讽地弯起唇,“与谢大人无关。”

      谢晚鸣并无在意,深深的看了眼亭外的阿碗,手中的茶盏轻轻落在石台上,“想必谢大人知晓下官幼弟与十五年前在徽州一带被遗失的事情。”

      陈渔舟眸子暗了暗,“自然知晓。”

      “这三年下官寻遍徽州各个角落,始终一无所获,极有可能幼弟被人从徽州带至其他地方。”谢晚鸣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七分满。

      “那谢大人应该扩大搜索范围,而不是浪费是在与自己无关的人身上。”陈渔舟冷涩冰寒的声音,让凉亭瞬间降了温度。

      “小公子虽与与下官幼弟眉眼极为相似,但让下官能够确定小公子正是幼弟,是因为小公子与下官母亲有七分像,母亲思念幼弟以至疯魔,下官断然不会妄言。”

      陈渔舟凝眉不语,陷入沉思。

      “下官有一请求,还请大人允许下官将小公子带回府中与母亲相见,是与不是,一见便知。” 谢晚鸣起身作揖行礼。

      陈渔舟眉眼间尽是凛冽的寒意,抬眼和亭外的人视线相对时寒意骤散,阿碗睁大眼睛似是询问何时结束。

      陈渔舟回以温柔的目光示意很快。

      “谢大人平日都是凭感觉做事吗?本官从来只相信证据,若要让本官相信,请谢大人拿出证据再说吧。”

      陈渔舟说完不理会亭中之人,径直走出,揽着阿碗的腰一跃而起,轻盈的踏着竹尖,很快消失不见。

      谢晚鸣紧紧盯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眉心紧蹙,幽幽叹了口气。

      “我的谢兄哦,您好好地招惹那酷吏作甚,你有丞相府撑腰,自是不怕,我小门小户的,到时被他拿捏穿了小鞋,丢了官职事小,连累侯府事大啊~” 方书杰急得满头大汗。

      “不会!”

      “啊?什么不会?”方书杰有点懵。

      “你官职和他差了六级,不会与他有交集。”

      谢晚鸣实话讲的一本正经,让本就惊魂未定的方书杰瞬间受了内伤,差点呕出一口老血,一脸哀怨看着谢晚鸣,“谢兄,你不厚道!”

      谢晚鸣始终朝着阿碗离开的方向挺拔的立着,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眉间锁着淡淡的忧愁,眼波微敛,终于转向身边之人。

      “今日之事多谢方兄。”语气冷淡疏离。

      方书杰对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早已司空见惯,见好友难得的道歉心中很是熨帖,大度的摆摆手,“好说!不过话说那小公子真是你幼弟?”

      谢晚鸣抬眸,深邃的目光望向远处,忆起陈渔舟临走前说的话,“只差证据。”

      陈渔舟抱着阿碗很快来到一处暖泉。

      汤泉吐艳镜光开,白水飞虹带雨来。汤泉泉水清澈白雾袅袅,四周水草丰盈,仿若如仙境一般。

      “此处名洗髓泉,因终日沐浴佛光,据说能洗涤人心中贪嗔痴,叫人一心向佛,想不想试试?”陈渔舟将人放下。

      阿碗此时还赤着足,扶着陈四爷将一只玉足放在水中荡了荡,微波细流,暖意自脚底而上,很快蔓延致全身。

      陈四爷盯着那白玉眸子暗了暗,方才这美景岂不是被那两人看了去,心中一时间欲壑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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