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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有人追来了,杀了他!”

      “嘭!”

      “嗙!”

      ……

      等待的疼痛没有袭来,阿碗眼上的黑布被扯下来,嘴里的布条被轻柔的抽出,借着月光他看见了前不久还在念叨的人,一袭黑衣如墨,面色凝重,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泪水像关不住的野兽,奔腾而出。“四爷!”

      陈渔舟将他身后的绳子解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心疼又焦急,“可有受伤,可有哪里不舒服?”

      阿碗瑶瑶头,扑进陈渔舟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脖颈,“四爷,你再晚点就见不到我了,他们说要先把我杀死,然后伪装成坠崖。”

      陈渔舟心底一寒,紧紧将人搂住,“没事了,别怕,他们都死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失而复得的后怕让他不想阿碗再离开自己半步,骑着马将人抱回清凉寺。

      “四爷,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阿碗躲在陈四爷的披风里,靠着温热宽广的胸膛,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安心。

      “他们是护国公府派来的人。”陈渔舟将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护国公府?”阿碗双眉微蹙,“我并不认识。”

      陈渔舟眼神晦暗,闪过一丝冷意与不屑,“护国公府是齐氏的娘家。”

      “原来如此。”阿碗沉了沉眸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窝在陈渔舟怀中一动不动。

      螳臂焉能当车?蝼蚁又岂能撼动大树?

      阿碗幽幽叹了口气,“四爷给我封休书吧,好歹让我留条小命。”

      陈渔舟眸光一暗,环着阿碗的手臂收紧,“抱歉,这次是我的疏忽,以为齐氏经过上次的事会有所收敛,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阿碗并未想到陈四爷会道歉,心下有些悸动,“四爷,夫人身后是护国公府。我身份卑微,不必为了我和护国公府结下梁子。”

      “护国公的手伸得太长,今日是你,明日可能就是璨璨。”陈渔舟语气寒凉,像冬日的冰凌,让人不敢反驳。

      “还请四爷莫要因为今日之事与护国公府生龋齿,以免被外人诟病。”阿碗将自己埋的更深,脸紧贴着温热的胸口。

      陈渔舟心弦荡漾,会心一笑,下巴抵在毛茸茸的发顶上,手上力度不减,胡乱搓揉,趁机摘花偷桃。

      “阿碗是不愿被人说红颜祸水吧,其实我早就想知道,阿碗究竟是不是妖精变得,若不是,怎能让我日夜倾倒,思之如狂?”

      阿碗闻言羞恼成怒,伸手在身后之人的腰窝捏了一把。

      “撕!下这么重的手,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陈渔舟心中的阴霾被阿碗的小动作彻底驱散,难得见到心肝的小脾气,一个难以启齿的念头,从下面慢慢升起。

      “我就是山精花妖所变,靠吸人阳气为生,四爷怕不怕?”阿碗继续掐他身上的软肉。

      “怕!所以要让你吸个够,以免你祸害别人。”陈渔舟心猿意马,被不轻不重的撩拨着,不禁放慢速度,一手牵着马绳,另一只手将人托起按向自己。

      “撕!”

      马蹄声渐止。

      阿碗被陈四爷一路抱回清凉寺的客房,脸红似火烧,挣脱不开只得用衣袖盖着脸。

      看着河豚般鼓着腮帮的美人儿,陈渔舟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人用了夜宵,更衣洗漱,才哄着睡下了。

      佛家境地,楚河汉界,分的清清楚楚。

      此时齐氏的客房如寒冬的冰窖,冷的人喘不过气。

      “夫人,国公爷刚传话来说虽没能杀了那贱人,但去的人没留下一个活口,到时我们一口咬定一不知情,没有证据,四爷爷也奈何不得。”阿桂跪在齐氏脚下,头垂的极低。

      “废物,都是废物,不是说都是高手吗?不是说从没失过手吗?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贱人,居然告诉我去的人都死了。 ”齐氏歇斯底里,眼神阴狠。

      “是…是四爷带着人去将那贱人救了!”阿桂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砖里。

      “呵呵!”齐氏仰天冷笑,自嘲道,“我嫁他快要两载,除了逢年过节,想见他一面都难,他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宁可去宠一个教坊里出来的贱人,也不肯进我院子看我一眼。”

      “夫人,都是那贱人的错,定是他在四爷面前编排你,才让四爷和您离了心。”阿桂额头已布满汗珠。

      “你今晚去寻我母亲,与父亲通好气,就说是盗匪见陈府主人外出,潜入准备谋财,正好被那贱人撞见,抓他是为了杀人灭口。”齐氏站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窗棂望向陈渔舟住的男宾的院子,眼中满是恨意。

      “是!”

      清明这日,清凉寺香烟袅袅,世家夫人小姐身着素服,齐聚诵经堂听主持闻灯法师唱诵经文。

      陈老夫人与韩老夫人接待女眷在靠前的位置,她们正前方是谢丞相夫人与孙媳,左前方是定北侯府女眷。右前方是护国公府的家眷,正是齐氏的娘家。

      齐氏母亲郑氏与陈老夫人寒暄后各自在蒲垫上跪坐,郑氏转身前恨铁不成钢的剜了自家女儿一眼,齐氏委屈得红了眼眶,郑氏深深叹了口气。

      诵经结束,世家夫人小姐纷纷前往主殿上香为先人祈福,随后行至后山与各家男宾汇合,爬至山顶,将心愿写在开了光的红布上,挂在山顶的许愿树上。

      阿碗起床洗漱后用了些素斋,想起陈渔舟临走前说若觉得无聊可带着侍卫去后山走走,他在前殿上完香便会去后山。

      在房内踱了会步,纠结片刻,担心出去会与陈府众人碰面,尤其是齐氏。

      看着窗外的日头渐渐高了,阿碗对后山的美景的兴致愈来愈浓烈,他把心一横迈步走出房门。

      后山比他想象中大了许多,不是一座山,而是两座连在一起,远远望去连绵起伏一高一矮,像是拉着手的两兄弟。

      本还担心会与陈府众人相遇,如今看来大可不必,郁郁葱葱的竹林人迹罕至,一眼望不到边。

      踏着软嫩的青草,阿碗心情愉悦得在竹林里漫步,时而停下摘一片竹叶放至唇边吹奏清脆的旋律,时而捏一朵小花驻足赏玩。

      潺潺溪水从身边湍湍流过,阿碗玩心大起,脱去鞋袜蹚进小溪中,步步生莲,踩出一朵朵水花。

      不远处行着几个人,为首之人步伐稳重优雅,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衣袂飘飘,与飞扬的墨发相得益彰,愈发衬的他温润淡雅,惊为天人。

      “谢兄外放已有三年,这次回来便在京中留任了吧?”身侧身着红色华服男子笑道。

      未等白衣公子应答,另一紫衣男子收起折扇,在手心里点了点,“非也非也,徐兄有所不知,谢兄外放并非为了升职留任京中。”

      红衣男子思虑片刻,豁然开朗:“是为了你那十五年前失散的幼弟?”

      谢晚鸣眉心紧蹙,精致的侧脸变得冷毅,微薄的唇紧紧抿着,不置可否。

      “谢兄徐兄,这后山景色宜人,听闻前面有一眼暖泉,即使冬日也暖意融融,咱们快些去观赏,莫要让人得了先。”紫衣公子见谢晚鸣面色不愉,岔开话题。

      红衣男子悻悻点头,藏起心中不甘和愤怒,他正是户部尚书次子徐松。

      徐松父亲徐秉成任户部尚书,系睿王一派,大哥徐枫在工部任职,深受睿王信任,徐松自然不敢拖父亲与大哥后腿,频频跟在谢晚鸣身边向其示好,只为能与谢丞相搭上关系。

      紫衣公子方书杰乃是定北侯嫡孙,与谢晚鸣一同长大,情谊自是比徐松深厚得多。

      定北侯早年平定西北叛乱,又有从龙之功,春秋鼎盛时交出兵权解甲归田,并要求儿孙不得从戎,从他给孙子起的名字便可看出他坚定的决心。

      “谢兄方兄,家兄近来得了一幅画,据说是吴道子真迹,七日后家兄在府上举办赏画宴,还望二位仁兄前来捧场。”徐松俯首作揖。

      “好说好说,届时一定参加。”方书杰还礼。

      徐松把话带到后不愿再讨没趣,与二人道别后带着侍从离去。

      方书杰饶有兴致的看着徐松的身影渐行渐远,“这徐二真够死缠烂打锲而不舍,户部尚书府在普照寺烧香,他却翻了几座山跑到这里与你偶遇。”

      谢晚鸣视线淡淡的看了眼远处的红影,“谢家祖训谢家子弟不参与党争。”

      方书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三年就一点消息也没有?”

      “阿霖在徽州附近失踪,我找遍了徽州境内所有县城村落,皆一无所获。”谢晚鸣一拳锤在竹节上,发泄心中自责与愤懑。

      “谢兄莫要灰心,正所谓念念不绝必有回响,谢小公子一定会平安归来。”方书杰拍了拍谢晚鸣的肩膀。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走到小溪边,被另一个白衣身影吸引。

      青年白皙的脸庞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眉眼精致仿若被精心雕琢,衣摆迤逦水面,绽开一片月华。

      清风拂过,荡起层层波纹,如梦如幻。

      “阿霖~”谢晚鸣轻声低喃,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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