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得正》尼斯湖水怪

22、第 22 章

　　华俞柑下了手术，将最后一步简单的缝合交给助理之后，从手术室出来。
　　摘下口罩和手术帽丢进医疗垃圾桶，从九楼的走廊穿过时，他一眼就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与此同时，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两人一同搭上扶梯后，他见那男人舒展地谈笑着，侧头指着她的伤臂说着什么，紧接着女人浅笑晏然。
　　华俞柑还穿着手术服，他倚在楼道边上，居高临下，目光追随着女人走出门诊大厅。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杨毓此时正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接起电话，“喂。”
　　“在哪里？”男人语气平淡无波。
　　“你的医院门口。”杨毓避开进出的车辆与人流，站到人行道树荫下。
　　“找我？”
　　“嗯。”
　　“原地等我。”
　　华俞柑挂了电话，回办公室换完衣服之后，就去取车。
　　医院门口的出入栏杆缓缓升起，他按了下喇叭，女人回头望过来。
　　杨毓上车后，华俞柑便单手执转方向盘，往盛奚路开。
　　“我们去哪里？”
　　这条路与家是相反方向。
　　“吃饭。”
　　杨毓偏头看他，男人侧颜冷峭，轮廓棱角清晰，她点头，不语。
　　一刻钟后，车子抵达餐厅。
　　迎宾小姐用甜美的嗓音询问：“两位吗？”
　　“嗯。”
　　“好的，两位里边请。”
　　坐下后，一位娇小的女服务员很快就拿来了菜单，杨毓点了什锦盅和温拌豆腐羹。
　　华俞柑又点了三道菜，之后便起身去洗手。
　　服务员还站在桌旁记菜名。
　　“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杨毓闻言抬眼，服务员看了眼她手上的石膏，语意明显地笑道：“我们家的招牌淮杞煨骨汤可是出了名的，就说今天，你们要是再晚来一点就告罄了。”
　　杨毓愣了愣。
　　服务员捧着菜单走后不久，华俞柑就回来了。
　　落座之后，女人的视线一直定格在他身上，男人眉眼纡徐平淡地看向她，问：“怎么了？”
　　“俞乐…”
　　方才经服务员一提，前几天小姑娘说的话顿然浮荡在耳边。
　　她眼眸微敛，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俞乐的舞台照你看过了吗？”
　　“嗯。”
　　“她说月底过来我这儿。”
　　华俞柑轻压下颌，开口道：“让她注意回去别太晚。”
　　杨毓嗯了声。
　　少顷，几个服务员持盘而来，菜品齐齐上桌。
　　吃饭时，与周围几桌肆意畅谈的气氛不同，这儿矜淡而凝缓，两人皆是沉密寡言地进食。
　　什锦盅的玉米榄仁和虾粒搭配，咸淡适中，杨毓舀了一勺，细细咀嚼。
　　淮杞煨骨汤摆放在桌子中央，正散发着鲜烫的热气，她执起木勺，钝拙的左手始终比不上惯用的右手，微微不稳，汤就往瓦罐里洒落了几滴。
　　这一秒，男人的手即时覆上来，她适时地松开勺柄，看着他稳落地将骨汤盛进她的碗里。
　　杨毓慢咽着，思绪有一点飘散。
　　从一月份确定关系以来，加上今天，似乎拢总只和眼前这个男人吃过三次饭，她想，唯一没有改变的，应该是每回都有样式不同的汤。
　　半碗下肚，她抬起头，说：“这个月二十四号，你能不能空出一天的时间来？”
　　华俞柑目光投过来。
　　“外祖父过七十大寿。”杨毓搅了下骨汤，轻语道：“他很想见你。”
　　男人神色端然。
　　犹记得小酒馆那晚的吻后，他本该说出口的决绝的话没了后文，或许当时是认为对一个喝了酒的人讲一件严肃的事并不理智，所以他最后还是应允了。
　　而今日，原本只打算在医院食堂草草了事的他却荒诞地带她来了这里。
　　他自觉不像他的行径，如果要解释，理由可以是：既然她是来医院找他，那他不能熟视无睹。
　　眼下，像是手术中再次出现一个节点，作为主刀医生，只有按照原定计划稳定地进行下去才是万全之策。
　　“看排班。”华俞柑语气松淡，说完抬眸，却见对面的女人顺下了眉眼，他唇角不由得轻微收紧，复又加了句：“尽量。”
　　杨毓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吃完饭，男人把她送到小区楼下后，就驱车回了华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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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毓进家门后，杨母见她回来，说：“怎么这么晚？饭菜都给你留着。”说完，她准备把几盘凉了的拿去厨房加热。
　　“妈，我吃过了。”
　　“也不提前说一声，和谁？”
　　“华医生。”
　　“看来我早上没白念叨。”杨母的眼神递过来，开始谆谆教导：“男女之间多见面多相处，感情才会升温得快，作为女人，要会主动、会撒娇、会耍小脾气才能绑住男人的心。”
　　杨毓不做声。
　　“反思一下自己，像个汉子一样只会喝酒摔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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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六，华俞乐泡在图书馆，百无聊赖地翻着中外电影史，室友正坐在一旁，班级群里突然叮咚几条消息响起，华俞乐懒得打开手机看，她用手肘推了推，“阿秦。”
　　阿秦白了她一眼，点开群聊，下一秒便一掌拍在小姑娘身上，“俞乐！快看群公告！”
　　“学校考虑到大二表演系同学急于将专业理论转变为切身实践的求知求真心理，特与某影视公司合作展开微电影的拍摄制作，角色详情在附件，学生自行筛选并到指定地点进行试戏，另外，学校会对于参与拍摄的同学给予期末一定的加分免考奖励，望周知。”
　　“！”华俞乐看得目瞪口呆，“学校这次怎么突然大发善心？！”
　　“我们去就行了，管他为什么呢！”阿秦打开群里的附件细细看，“选角截止日期是明天18：00，让我康康金主是…”
　　“百响！”华俞乐腾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呲啦声，图书馆里所有人望过来。
　　她抱歉地坐回去，然后立马收拾书包拉着阿秦走出图书馆，路上，小姑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公司名。
　　“别看了，你都快盯出一个洞来了…”阿秦无语道。
　　“真是百响，是我祝祝的公司~”
　　“你没看错，是你家祝景的老巢。”阿秦反过身倒着走，对华俞乐说，“要是你进了，就真是与你房间里贴满一墙壁的偶像灵魂共振了。”
　　“那我此生无憾了。”
　　“你就这点命？”阿秦嫌弃道，“之前不是还立志当大明星包养我？”
　　“嘿嘿~”
　　“谁和你嘿嘿？”
　　华俞乐收起笑，“我们什么时候去？试戏的地点还挺偏的。”
　　“明天吧，今天人肯定很多。”
　　“ok，明天让我哥来接咱俩。”
　　“你哥明天不用坐诊吗？医生都很忙的吧。”阿秦问。
　　“貌美如花的妹妹将要有所作为了，他会不来吗？”华俞乐嘴上过完瘾，身体却是诚实的，立马开始在微信聊天框里认真地敲字，“亲爱的哥哥，您在忙吗？妹妹有个不情之请…”
　　阿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