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负得正》尼斯湖水怪

21、第 21 章

　　人是会变的，只要碰到那个能改变你的人。
　　喝了多年的酒，杨毓第一次觉得酒精是好东西，能够让人倚仗着说一些奇怪的话。
　　遇到华俞柑之前，她从不信有关男女爱情笼统虚幻的言论，也从来不会因为一件事或是一个人摒弃可有可无的随意。
　　她向来是淡然处之的性格，不会争取强求任何，而今晚，她却不像她自己了。
　　该懂的都懂，也有迹可循。
　　男人离开东界村的最后一句“我走了”、聊天框里的冷漠、小酒馆门前被她堵住的话。
　　看来，刘敏敏的一番话，他采纳得很快，而她却反其道而行。
　　杨毓心想——
　　她并不是妄想改变结果，只是想延续一点过程，无伤大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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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敏敏和水泥和好了，不过24小时。
　　这日，三人一起去吃烧烤。
　　看着对面，一人负责投喂一人只管张口，成对的情侣戒闪闪发光，杨毓无言。
　　水泥想到昨晚，问杨毓：“你和那个华医生什么情况？昨天他来接你了吗？”
　　“嗯。”
　　“你干嘛不自己打电话？”水泥问。
　　刘敏敏当时不省人事，没了解情况，于是好奇问：“你们在说什么？”
　　水泥讲述了一遍昨晚发生的。
　　刘敏敏听完后，眼神复杂地看向杨毓。
　　水泥感觉氛围不对，疑惑道：“你们也吵架了？”
　　后者没说话，眉目浅曼，刘敏敏见状，及时把一块烤肉塞进男朋友嘴里，“多吃点，你以为华医生是你，会和女人吵架！”
　　水泥一噎。
　　三人吃完饭，就去逛商城。
　　晚上人群熙熙攘攘，一楼的儿童乐园更是喧噪不堪，全是小孩子们放声追闹的声音。
　　刘敏敏待不下去，三人不再逗留，准备离开。
　　在这时，一颗粉色的海洋球滚到杨毓的脚边，她看到一个小男孩儿正往这边跑来。
　　杨毓弯腰去捡，还没完全站起身，突然有人在身后推搡，撞到她的右手臂，刺痛感猛然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旁有人搀扶了她一把。
　　“谢谢。”
　　杨毓抬眼，注意到这个陌生男人。
　　他戴着一副细边眼镜，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整个人看起来正直明朗。
　　骚动声越来越响，两位家长因为各自的小孩争抢玩具而起了口角，粗鲁的辱骂交替，围观的人开始聚拢，杨毓看到刘敏敏和水泥正挤开人群朝她过来，艰难无比。
　　戴眼镜的男人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抱歉”，然后率先拉过她的肩，用身体挡住她受伤的一侧，阻开拥挤的人潮，将她带到宽敞的地方。
　　杨毓再次道谢。
　　男人只是笑了笑，“你没事就好，有空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骨头。”说完，他就离开了。
　　刘敏敏和水泥好不容易才被人群冲到她这儿，两人一个劲儿问她有没有伤到手，杨毓只说没事。
　　打骂声仍在持续，小孩哇哇大哭，几名保安快步赶来劝架并疏散群众。
　　刘敏敏直怨来的不是时候，最后，和水泥一起把杨毓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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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俞乐知道杨毓骨折又已经是好几天后了，起因是之前某一天她给杨毓的朋友圈点完赞，刚想打电话，结果社团的人又催她排练，事情一忙她就忘了。
　　今天，辛苦一个多月的舞台剧总算完美落幕，她想起杨毓，兴奋地把舞台照分享给她，然后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看到她颈上缠绕的固定带，小姑娘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她惊愕道：“嫂子，你怎么了？”
　　杨毓避重就轻，只淡笑着说：“稍微伤到了。”
　　“医生怎么说？严重吗？多久才能拆石膏啊？”
　　“下周去复查。”杨毓说，“能不能拆要看情况。”
　　华俞乐听了愁眉苦脸的，提议道：“嫂子，你让我哥多照顾照顾你呀~伤了骨头要多补充钙片维生素、多喝骨头汤才好得快。”
　　“嗯。”
　　“嫂子，你每天休假在家很无聊吧？”华俞乐都替杨毓感到闷，“等月底上交完作业，我来陪你玩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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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杨毓准备出门，杨母从抽屉里翻出病历卡递给她，说：“去华医，总归是三甲医院可靠些。”
　　“复查只是小事。”
　　“摘枇杷你不照样能翻出个跟斗？”
　　“……”
　　“让你顺便去见见华先生，不好？”杨母乜了她一眼，也是奇了怪了，“你谈个恋爱怎么也提不上劲儿？人家小年轻都是泡蜜罐里恨不得黏在对方身上，你一点儿样子都不像。”
　　杨毓一声不吭。
　　自小酒馆那晚分开后，她不是不想见那个男人，只是不知道用怎样的姿态面对他。
　　没想到，她也有纠结的时候。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司机笑眯眯地收到转账，杨毓最后还是在华医门口下了车。
　　去见他吧，至少要和他说外祖父办寿的事，她心想，于是抬脚迈入医院。
　　自助窗口挂完号，杨毓先去了二楼骨科门诊，签到后，发现还有12位患者排在她前面等号。
　　杨毓转而乘电梯去五楼，第一次见她的护士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华医生正在做手术。您哪位？是华医生的家属吗？”
　　杨毓停顿了下，抿唇道：“不是。”
　　于是那护士没再理她，低头顾自忙。
　　“打扰。”
　　杨毓又回到了二楼，与她一样坐在候诊厅的人们有的在玩手机，有的斜着头昏然欲睡。
　　等了一小时，LED屏开始闪动她的名字，杨毓才进了诊室。
　　头发稀疏的主任医师看了眼她的手，问了句打石膏的具体日期后，就让杨毓先去拍X光。
　　九楼，放射科。
　　又是等待。
　　来来往往的病患中，似乎唯独她面色如水，不见焦躁。
　　过了会儿，叫到她的号，杨毓站起来进放射室。
　　整个过程中，有一位操作医生始终盯着她，他穿着防护衣，戴着口罩，根本辨别不了相貌。
　　杨毓只当视而不见。
　　出来后，她坐在取片处等结果。
　　此时已临近中午休息时间，部分窗口已经关闭，后面的号需要等下午才能取片。
　　杨毓的号正好卡下午。
　　她没法，正欲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杨毓。”
　　杨毓转身，望着从放射室出来的男人脱下医用口罩，露出熟悉的样貌，然后几步走到她面前，笑道：“好久不见。”
　　是那个在商城碰到的男人。
　　这一秒，他大方地朝她伸出手，介绍自己：“我是赵浚。”
　　“杨毓。”
　　“我知道。”他笑道，在操作间，她的基本信息一览无余，包括年龄和婚姻状况。
　　杨毓微微点头。
　　“片子上显示复位维持得很好，不用担心。”
　　“谢谢。”
　　“吃中饭了吗？”赵浚问道，隔着薄薄的镜片，他的眼神透着认真。
　　“还没。”
　　杨毓停顿了会儿，而后又补充一句：“正准备回家。”
　　“正巧我去食堂，送你下楼。”
　　杨毓没再推托。
　　两人一道下扶梯，然后在一楼分别，离开前，男人叫住杨毓。
　　他犹豫了一秒，旋即笑意朗朗地对她说：“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不会再拒绝我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