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魔眼与大嗑学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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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酷拉皮卡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显露在脸上，他沿着魔眼搜集列车的过道朝迎宾车厢所在的位置走去。
这个世界上曾经生活着一个名为窟卢塔的族群，而酷拉皮卡正是这一族的末裔。窟卢塔族人最独特之处就在于他们的双眼，每当情绪激动时他们瞳孔的颜色会变得炽红如火，在某些猎奇艺术品收藏界里，这种颜色被列入世界七大美色之一。
拜他们的双眸所赐，窟卢塔族人在漫长的岁月里遭受了数不尽的迫害，而这一族的血脉最终被捕猎者掐断，仅存酷拉皮卡一人。酷拉皮卡此生最大的愿望正是寻回那些散落在各地的窟卢塔族瞳孔标本。逝去的族人无法复生，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告慰同胞的亡灵。
这趟魔眼搜集列车上正藏着一对窟卢塔族的眸子，酷拉皮卡并不清楚车厢宝库的所在位置，他能做的只是跟着莱妮丝一道等待拍卖会的举行。如果能用金钱买下族人的眼睛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便只好强夺。
讽刺的是这辆列车上的人几乎都是“魔术师”，他们只追求蕴含着强大魔力的眸子。对于“世界七大美色”这样的劣质品，他们恐怕不屑一顾。像莱妮丝这样的贵族如果愿意开口，主办方甚至会欣然献上窟卢塔之眼以示友好。
再等等、再等等，酷拉皮卡如此告诫自己。
他调整好呼吸，慢慢走向迎宾车厢。车灯在他的头顶上投下昏暗的光，他觉得自己同胞的亡灵也正飘荡在车厢顶上，注视着族群里最后一个复仇者。
酷拉皮卡走近迎宾车厢，却听见里面有人在打电话。他出于礼貌选择退到一旁，等对方打完电话再走进去接待。
……
芥川龙之介起初无法相信在这个到处都有神秘学物品的车厢里居然装了公共电话。这架电话是老式的投币机，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枚一百元的硬币丢了进去，随后拨打了记忆中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着，很快就接通了。
话筒两端的人都没有说话，沉默持续了半分钟，芥川先开口了。
“是广津先生吗？”
“芥川君！”
那一头传来惊喜与宽慰交加的声音，这声音来自港口Mafia唯一的女性高层干部·尾崎红叶。
“尾崎小姐。”芥川握着话筒，虽然接电话的人不是广津，但能联系到港口Mafia的成员就是个好兆头。
“先别急着说你自己的事，首领不希望让人知道你现在的下落，他说你可以自由决定自己的去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芥川龙之介心中微惊：森鸥外说的是句双关语，按照他的意思，芥川龙之介既可以不经请示自由行动，也可以不负责任地退出组织一走了之。这大概就是森鸥外独有的做派，当巨轮下沉的时候，他不介意让船员们四散逃生。
“情况很糟糕么。”
“这个问题嘛……见仁见智啦。”
尾崎红叶说着瞥了一眼餐桌，爱丽丝——或者说牟礼魔利——正好叼着牙刷从厨房经过。刚才尾崎红叶在煎锅里化黄油的时候，闻到香味的魔利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爱丽丝突然变成了首领的女儿，这种事情要说糟糕也真是蛮糟糕的。尾崎红叶心中暗暗好笑。
“等你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电话里不必说重要的事，我们只需知道你平安无事便好。”她摁下电话机的免提键，开始往碗里磕鸡蛋。
“银应该和你一起去的，你妹妹也无事么？”
“她没事。”
“樋口呢？”
“也很好。”
“……哎呀，很好就是不好了。”
她把蛋壳揽到一起丢进垃圾桶，心里想的是樋口一叶这姑娘八成是委屈巴巴地望着芥川，希望对方偶尔也能怜香惜玉一下，然后芥川君则大力拍打樋口的肩膀称赞她“干得好！”之类，钢铁直男不过如是。
“什么不好？”
“哎呀，年轻人现在不懂的，以后就明白了。”她轻言慢语地答道，一边用筷子搅打着碗里的鸡蛋，“你们只要保持现状就好，碰到什么事再行联络。对了，首领昨晚就回来了，你们记得把人质放掉。”
尾崎红叶把蛋液倒进煎锅里，油花匆匆四溅，她这才想起自己好久没有亲自下厨，厨艺都生疏了。
“还有件事得告诉你，不过你听了之后别冲动。”
“说吧。”
芥川龙之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但尾崎红叶很怀疑当他听到接下来的事后还能不能保持镇定。
“太宰先生可能已经遇害了。”
蛋液在锅底凝聚成焦黑焦黑的一块，尾崎红叶啧了一声，难得亲自动手做饭居然还失败了？
她小心地瞥了眼厨房大门，很好，没人看见自己的失误。
尾崎红叶迅速把煎坏的鸡蛋倒进垃圾桶，还心虚地往上面盖了片烂菜叶。这次她郑重地系上了围裙，又往碗里打了两颗鸡蛋。做这些事的时间超过了两分钟，两分钟里芥川龙之介一直没有回话。
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投币声，投币？这年头还有人用投币电话？
“不可能。”
话筒里最终传来斩钉截铁的否定。
“太宰先生是不可能死的。”
“唔。”
尾崎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芥川如此执着于太宰治，但舍身而处，如果镜花出了事，自己想必也会一边否定着她的死亡，一边发了狂般到处寻找凶手为她报仇吧？家人、同胞、亲友乃至恋人间的情爱也都如此，人总是会选择性地接受事实。
“毕竟我们也没见过太宰先生的尸首，或许他只是放了个烟雾弹，真相如何还未可知。”她附和着，这次的煎蛋卷初具造型，至少看上去像是能吃的东西了。
“芥川，我的衣服呢？”
话筒那头突然传来一个耳生的声音，尾崎红叶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衣服，什么衣服？
等等，谁和芥川在一起还问他要衣服。
不对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印象，好像是武装侦探社里的那个人虎？
芥川和人虎。
信息量大爆炸，尾崎红叶拿着锅铲的手轻轻一抖，锅里也噼啪炸将起来，好在这次她系了围裙。
“芥川君，还有人和你在一起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唯恐戳到什么不该曝光的秘密。
“该死的人虎总是这么麻烦，我下午再打电话来。”
芥川用很不耐烦的声音挂断了电话，但中岛敦那句话深深地烙进了尾崎红叶的脑海——芥川，我的衣服呢？
这个脑洞开得太大了，尾崎红叶一时间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接受。作为资深养成系爱好者，她好不容易给自己的小镜花安排了中岛敦这样人畜无害的伴侣，关于芥川龙之介的事她则想都没去想过。
港口Mafia里的一切情事都逃不过尾崎红叶的双眼：樋口一叶苦恋芥川而不可得；芥川龙之介骨子里是个保护欲过剩的兄长但是他本人毫无自觉；森首领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恶俗但内心稍稍有那么一点不恶俗；中原中也咋咋呼呼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情感经验无限接近0的纯洁少年心；广津柳浪现在的稳重全是由于年轻时把轻狂的份额给用完了。
尾崎红叶几乎看穿了一切，只有人虎这个野生动物她没看懂。
或许这就是物种差异，人虎有别吧。
第二次做的鸡蛋卷从色泽和弹性上看都没有什么大问题，是可以出锅见人的水平了。尾崎红叶感到心绪稍宁，她将煎蛋卷盛进盘子，同时在心里反省自己嗑错CP的重大失策。
长年嗑在第一线的嗑学家·尾崎红叶也有站错CP的时候啊。
她果断决定推翻自己原先的中泉CP，镜花这样的好孩子永远不愁推不出去，只要镜花自己中意就没问题。至于坏脾气的芥川……嗑不懂，请自便。
尾崎红叶想通了这个重要的事，神清气爽地端起托盘转身走向餐桌。当她回头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爱丽丝（魔利）正拿着刀叉坐在椅子上乖巧等饭，刚才尾崎红叶是把电话摁到免提——那岂不意味着芥川说的话她全听见了？
尾崎红叶陷入了混乱。
“爱丽丝……不对，魔利？刚才芥川先生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嗯，全听到了呀。”
“那你……作何感想？”
爱丽丝的眉毛可爱地皱了起来，她仿佛真的很用力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会是中岛敦呢，我依稀还记得他跟中岛敦关系不好，而且中岛敦好像本来是有要好的女孩子的。”
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能说出口的话，很遗憾她就这么说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两人怎么凑到一块的？”
魔利直接把尾崎红叶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尾崎红叶端起托盘把煎蛋卷放在魔利面前，怜爱地看着这个女孩拿起刀叉用餐。尾崎眼里仿佛看见了十多年前站在同人志摊位前挑选本子的自己，尽管港口Mafia里无人知晓，但尾崎姐对于同人本……还是有那么一点兴趣的。
刚才提到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的时候，她分明从爱丽丝的眼中也看到了奇妙的闪光，那是只有同人女之间心照不宣的信号。虽然尾崎红叶不知道牟礼魔利究竟是何人，但同人女的身份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瞬间拉近了。
“魔利，你还想吃什么告诉我哦，我来给你做。”
尾崎红叶很奇怪，爱丽丝怎么不早点变成魔利呢，现在这孩子多可爱啊。
魔利放下刀叉，表情很是苦恼。
“抱歉，我没什么胃口。”她指指膝盖，“腿疼。”
“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尾崎红叶蹲下来，让魔利指出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她膝盖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从这孩子的脸色判断也并未生病。
魔利的样子给了她一种熟悉的印象——自己当年也曾因为个子长得太快，在青春期的时候偶尔会出现关节痛……
难不成魔利也在长身体！？
无所不知的尾崎姐彻底迷惘了：异能也是有青春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魔眼与大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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