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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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康自寒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剧烈晃动着，连七魂六魄都要被摇出体外。
“我这是……嘶……”
他使劲儿敲了敲头，脑袋里那股朦朦胧胧的迷糊劲儿过了一会儿又上来了。
陶海摇摇头：“我的磁场被干扰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尚卿已经不在了。”
康自寒突然想起来他们现在在哪了。
原本还很是华丽的古堡，此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连地板都斑驳可见，内部的结构都看得清清楚楚。
散落在地上的，只有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康自寒走过去，拍了拍上面的灰，眯眼念道：“权世嘉言。”
不知道这本书有什么用，还是先留着吧。
“主人！”
陶海连喊了两遍，康自寒才缓过神来：“你以后还是叫我甄一指吧，这样太别扭了。”
“哦。”
这间屋子已经没有人了，不知道李瑟他们都跑去哪里了。
推开这间屋子的门，上面的“403”的牌子似乎都老化泛黄，碰一下就能让它风化碎裂，像是无人居住一般，散发出的那种荒废的气息竟然一时让康自寒以为这个地方似乎就像布恩迪亚家族一样从未存在过。
陶海忍不住问道：“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康自寒已经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了，只是他的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乱，空荡荡的摸不着底。
恰巧旁边屋子的主人——坎德夫人正拎着一兜子菜从传送门出来。
她缓缓走到两人身边，好奇地拍拍康自寒的背，问道：“……请问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康自寒回头看见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礼貌地答道：“我们是来找李夫人的。”
“李夫人？”
坎德夫人不肯让陶海帮她，费劲儿地把菜提到门前，这才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这里可没有什么李夫人。”
康自寒瞪大眼睛：“什么？没有李夫人？”
“这个小区里都没有几个姓李的，再说了这不就是个维修房吗？还没租出去呢，哪里会住人啊？”说完，坎德夫人对着电子耳麦喊了一句：“开门。”
门自己打开了，坎德夫人走进去之前还狐疑地看了一眼他们。
康自寒耸耸肩，无奈地说道：“这老年人，一旦上了岁数，记性就开始衰退了。”
陶海没什么意见，跟着康自寒下了楼。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第二天了。
“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天上的月亮偏西，照得街上的人影散乱。紫菱街的人已经没剩几个了。
他反身朝着自己家走去。
*
“我回来了。”
康自寒推开家门，不成想听到了“嘭”的一声。
“汪……”
秋特摇摇晃晃地从门里面走了出来，呜咽地叫了一声。
康自寒这才发觉小狗可能等了他一天。
他蹲下身抱起小狗，用手顶顶他的脑门，说道：“以后有事就不用等我了，好不好？”
然后自己捏着嗓子回答道：“好。”
秋特摆摆尾巴，不知道听没听懂。不过他对陶海的态度并没有排斥，竟然很自然就接受了。
陶海打开扫描眼，把秋特全身检查一遍后才点点头：“各部分机能都挺正常的，纯种狗已经很少见了，要好好保护啊。”
秋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康自寒的怀里一跃而下，叫了两声，示意他们跟住它。
康自寒跟着秋特进了自己的卧室。
整张床被翻得乱七八糟，被子扔在地上，枕头里的羽绒四散纷飞，地上画着一个蓝色的六芒星，中间摆着一根灭了的蜡烛。
康自寒沉默了一会儿，问陶海：“秋特没事吧？”
陶海摇摇头：“没有，甚至连擦伤的痕迹都没有。”
“我就知道他们没有那么好心。”
他狠狠地砸上门框，懊悔地说：“我就不该去西宾台，反正也不差这点儿时间。”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关键是先把家里安顿好。
他和陶海几乎彻夜未眠，才把这个被劫掠过的屋子收拾得一如从前。
康自寒最后把枕头抖了抖，发现里面掉出来一张纸。
似乎是一张泛着黄的羊皮纸，上了年头而染上的茶色突然想起了什么。
康自寒心道：这不是逐水楼书写材料用的纸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把那张纸翻了过来，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字。那字如狂草一般，带着狂傲的意味，仍旧是改不掉的拉丁文书写习惯，字整体往□□，带着说不出来的好看。
那上面草草地写着两个字：星阅。
这两个字不像是灭烛教的人写的，但也只能是他们写的。毕竟除了他们还有谁可能办出这样的事。
他攥着这张纸，捂脸叫了一声，仰面倒在了被子里。
先前他没有特别在意，这工夫突然想明白了。
这明明是未来世界，秋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真的是重生的话，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只有他一个人？
显然，他的仿生技术已经被人类运用到了替换组织器官的领域，甚至连本体都不再需要了。是好是坏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叹了一口气。
*
“星阅酒吧啊……在草食坊的中央大街吧。”
陶海一边给秋特洗澡一边说。
“……你，不会漏电吗？”
康自寒惊讶地指着他泡在水里的手。秋特在里面撒欢地刨着水玩，几乎溅了两人一身水。
“不会的，我的制作材料是完全防水的，只要不去碰我的——”
【嗞——漏电！漏电！开启自动关机！】
“……机械臂”
陶海顺着浴缸滑了下去，秋特刨着水的小爪子也不动了。
康自寒一拍脑门，走上前把他架了起来，进了自己的卧室。
“秋特，你先自己玩吧。”
……
“意外，绝对是意外。”
刚才壮烈昏过去后，康自寒看他的眼神里就多了无奈。
杜海摆摆手：“对了，你不是问我星阅吗？你去那里干嘛？那可比你上次去的那个面馆还乱。”
康自寒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怀疑……嗯……和昨天那个抢劫咱们家的小偷有关。”
陶海看看他，终究是没说什么，嘱咐道：“你要去的话，最好带上点防身用具。那里什么人都有，不怕死的进局子的，军火走私的甚至贩毒的都有。机造会花了两年了，还没整顿好。”
“那么严重？”
“可不嘛，李瑟——就是刚才你见过的那位，还没现在这么胖的时候去过星阅，幸亏她还没糊涂到连酒里掺了东西都不知道，不然啊，现在不是进戒毒所就是——”
陶海比了个切脖子的手势。
康自寒笑笑：“陶海，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是机器人。你和你以前的主人也是这么开玩笑的吗？”
“别调侃我啊，你性格好脾气好我才和你开玩笑的，换个人我连说都不说。”
没等康自寒说话，他的机械脑突然一歪。
康自寒听到有敲门声，一时顾不上陶海，前去开门。
他对着猫眼看见一个又矮又小的快递机器人，正捧着个大包裹站在门外面。
“快递！快递！请开门！”
小机器人声音三长两短地敲着门。
康自寒一打开门，就被递上一张电子收据单：“请签名。”
“什么快递啊？”康自寒别别扭扭地签上“甄一指”三个字，拿着那个笨重的包裹，重量几乎能砸死一个成年人。
快递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程序规定我们不能偷看货主的快递。”
康自寒“哦”了一声，谢过关上了门。
“到了？”
陶海恢复了正常，探出头问康自寒。
“是啊，我记得我最近好像没买东西啊。”
“我买的，”陶海说道。
他接过康自寒手里的包裹，用机械手里的磁离给快递上的磁合消磁。
包裹被打开，康自寒往里面瞟了一眼，被震住了：“这……这都什么啊？”
里面堆了一大箱的钢针剪刀指甲刀，放着几瓶黑紫色的喷雾瓶，外面裹着一层包装皮，用英文写着“Anti wolf spray”。
康自寒：“给我用的？”
“你要小心。”
康自寒指指箱子里的东西：“防狼喷雾？指甲刀？”
陶海摇摇头：“那不是指甲刀。”
康自寒一愣：“那叫什么？”
陶海答道：“断子绝孙刀。”
康自寒：“……”
*
休整了一天，康自寒觉得自己精神恢复不少。
电插座上一段接着电话，另一端接在陶海的背上。秋特窝在狗窝里，两只耳朵垂在两侧。
也许是因为生活习惯的原因，康自寒竟然觉得到现在自己只合了五分钟眼，还没休息够。
落地钟敲了八下，陶海按照程序设定自动开机，眼里冒着蓝光。
既然陶海已经醒了，那他就去准备他自己了。
他从自己奇迹般没有被蛀虫或是被时间腐蚀的一柜子衣服中挑出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一具健康的身躯被裹在这件衣服下，后背撑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陶海注视他许久，评价道：“又欲又帅。”
康自寒失笑：“瞧你这评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拍杂志了呢。”
“杂志是什么？”陶海迷惑道。
最终康自寒也没有回答陶海这个问题，他往头发喷上了点儿水，随便捋了几下，让自己看起来痞气十足。
镜子里的人英气十足，皮肤白皙，两点眉毛斜扬而去，完全没有科技工作者的川字纹。
陶海换上白色的外套，比康自寒高了一头，除却那张掩不住的脸，看上去倒也清新俊逸。
秋特从狗窝里爬出来，乖乖地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康自寒走到门口，摸摸他的头，说道：“我们走了。”
去一个找到真相的地方。
去一个寻回旧人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第7章 chapter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