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楚人歌》那就喵一声吧

28、赌约

　　马嘶吼的声音，立刻吸引了围成一团抢球的两方球手的注意力。看着狂奔而来的失控马匹，所有人都只得放弃抢球纷纷躲避，蓝方的队长一看险些背过气去，气得直骂娘：

　　“这家伙到底会不会骑马？懂不懂马球的规则？等着被罚下场吧！”

　　按照规则，马要是撞到别的队员，肇事球手和马匹都要被罚下场。而“无名唐”的马目前的状况，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被罚下场已经是板上钉钉。

　　场上的其他球手纷纷躲避，生怕自己倒霉被那发狂的马撞倒，也落得个“受伤离场”。

　　可就在“无名唐”骑着发狂的马经过马球的位置时，他忽然双腿夹住马腹，整个上身都探了出去，右手上的球杆一捞，便带走了马球。

　　接着他像是耍杂技一般翻转身体，用脚缠住马左侧的缰绳用力一勒，马吃痛改变了飞奔的方向，居然一个人都没撞到，直接带着他极速朝着蓝方的球门奔了过去。

　　蓝方的球门处只留了一个人防守，面对这突如其来又气势汹汹的进攻，他完全呆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名唐”将马球打到他们的球门里。

　　而“无名唐”勒着酱婶，操控着受惊的马淡定地在球场外围跑起了圈，看样子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安抚马匹。

　　“他犯规！”被他这神奇的操作惊呆了的“飞虎陈”举起球杆扯着嗓子和裁判表示抗议。

　　“犯规！犯规！”

　　……

　　短暂的静谧后，场下的观众也反应了过来，纷纷面红耳赤地挥动着拳头表示抗议。

　　而场上的两个裁判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出了惊愕和无奈：他们都没看见“无名唐”的马匹触碰到任何队员，这样的操作他们居然并不能判定违规。

　　“未见违规，‘无名唐‘为蓝方争得一分，比赛继续。”

　　随着裁判的声音落下没及时队员好观众再怎么不满，也没法改变“无名唐”得分的事实了。

　　随着新的议论比赛开始，“无名唐”似乎又恢复了他那没什么精神、病歪歪又营养不良的样子。经过刚刚那一波的发力，连他的马也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踱步。

　　“哼，瞎猫碰着死耗子而已。给我打起精神来。”红方队长“飞虎陈”扫了他一眼，不屑地冷哼道。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本来在外场遛马的“无名唐”溜着溜着，就溜到了红方的球门口停住了。而此时，憋着火的红方的攻势也已经到了面前，“飞虎陈”的球杆贴地飞舞、虎虎生风，以势不可挡的其实准备破门。

　　可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原本和马球飞行轨迹颇有一段距离的“无名唐”忽然单脚勾住马磴，扬起球杆飞身一打，竟然隔着超远距离将球击飞了出去。

　　被他击飞的马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落在了后场蓝方队长的马蹄边上。短暂的惊愕后，蓝方队长立刻带着球打马飞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为蓝方拿下一分。

　　这次，所有人都惊呆了。前一次，还能说成是巧合，那么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出了“无名唐”的水平。

　　那样复杂的动作，那样精准的控球，这“无名唐”哪是菜鸟？这分明是高手中的高手。

　　身边的观众们都唉声叹气捶胸顿足，唯独秦子非笑意盈盈：

　　“不愧是我们昭昭，这把赌对了。”

　　“你似乎并不吃惊？”楚昭昭也回过头看着秦子非。

　　连她都有些惊讶于这个“无名唐“的球技，他却表现得十分平淡，似乎那人在球场上做出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他都不吃惊。她一直很确信，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不是真正的他。

　　“是吗？可能是因为我相信你的判断吧。”秦子非宠溺一笑，坦然地迎向了她审视的目光。

　　早不早知道“无名唐”的实力另说，他来这一趟根本就不是来看球的，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楚昭昭吸引了过去。

　　他一直在观察她。

　　他很欣慰，自己又找到了一样能让楚昭昭暂时卸下沉重的镣铐，去全神贯注享受的事情。

　　接下来的比赛变得毫无悬念，“无名唐”以各种诡异的方式在马球场上横扫一片，以超过三倍数的大比分，让蓝方轻松拿下了比赛的胜利。

　　作为赢的赌局的胜利方，楚昭昭二人被告知需要留在马场稍等片刻。

　　“走，我们去转转去。”秦子非趁乱自然地牵起了楚昭昭的手，拉着她便往“无名唐”溜走的后台方向走去。

　　后台的入口处，有两个彪形大汉将两人拦了下来，粗声粗气地哄他们离开：

　　"走开走开，这是后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自己人，对个暗号？”秦子非不慌不忙地朝两个大汉眨了眨眼睛，没头没脑地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左青龙右白虎?”两个大汉先是一愣，接着皱着眉仔细打量了二人一会儿，终于对视一眼，问出了暗号。

　　“唐老鸭米老鼠。”秦子非忽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这暗语设计的时候没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还觉得皮一下很开心，但轮到自己对暗号的时候，简直尴尬脚趾扣地。

　　“是大管家，里边请！”两哥壮汉毕恭毕敬地一抱拳，给两人让开了路。

　　等掀开帘子进到里面，楚昭昭才皱着眉头小声询问道："大总管？"

　　“借个大总管的身份，不然我没法把你带进来。”秦子非这么说倒也没骗她，他确实不是这马场的大总管，只是借用了那个身份对应的暗语罢了。

　　“嗯。”楚昭昭没有继续追问。她和秦子非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她早就察觉到了他完全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但是她也清楚，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甚至在国家立场上站在对立面。远远达不到能窥探他隐藏的秘密的程度。

　　“你没有想问我的吗？”秦子非忽然转过头收敛了半永久的笑容，少有的严肃了起来，“你只要开口问，我一定会告诉你。”

　　秦子非对于这样的她感到十分无力，她即使是察觉到了什么，却连问都不问。他已经把她当成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的妻子。

　　只要她问，即使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最成熟的时机，他也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

　　“没有。”楚昭昭也平静地和他对视，眼神里也透露着坚定。

　　这样的眼神让他的心更凉了，转身一言不发地继续朝前走去。

　　他没有看见，刚才的她双手不自觉地捏住了衣角。实际上，刚才的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一个，她自认为很可怕的想法：

　　"要不要试着相信他、和他联手？"

　　可这个想法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的时候，就被她拼命打散了。不仅如此，梁桓的脸又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她的脑子里，他狰狞地笑着，似乎也再说：

　　[昭昭，你可以相信我。]

　　从前的惨痛教训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她没办法再去选择相信。

　　两人都沉默了，一路无话。

　　而后台却热闹的很，到处都是球手们扯着嗓子交谈的声音。所有人交流的中心，都围绕着那个“无名唐”展开。或是啧啧称奇，或是怒骂不忿。

　　但是话题的主人公却并没有和球员们在一起，整个后台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楚昭昭在秦子非的带领下，穿过了球员们休息的后台，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个小厢房。他伸出手，三短一长得叩了叩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那个神秘的黑马“无名唐”。此时的他真就像个饿死鬼一样，双手抱着一只烧鹅，啃得满嘴流油，开了门便又回到了桌子前。一桌子的好菜被他糟蹋得难以直视。

　　“唐骁，你赢了。”秦子非走到桌边，站在了那人对面，接着拉出一把椅子，示意楚昭昭坐下。

　　“别忘了我的一千两白银，一分钱都不能少。”唐骁也就是“无名唐”嘴里塞东西的动作不停，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还有一场赌局。”秦子非说完也不慌不忙地也给自己拉了张凳子坐下，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

　　“不用赌了，你赢不了的。”唐骁借着抓菜的功夫站起身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楚昭昭，又很快低头胡吃海塞了。

　　“你起码得先说赌什么吧。”秦子非看着他仍食物溅起的油花子，想也没想便伸手将楚昭昭护在了身后。即使她已经被他画成了大花脸，他也不允许其他的脏污之物沾染她。

　　“沈公子，我唐骁不贪心，一千两白银够用了，还是不赌了吧。最近给人当奴仆扫马粪也扫够了，我一定会赢的，你猜会拿什么和你赌？”他口中的沈公子便是秦子非的化名，沈万三。

　　“说说看。”秦子非丝毫不慌。

　　他和这唐骁约定赌两场。

　　第一场算是秦子非输了。由秦子非作局，赌的是唐骁能否三倍比分赢下这场比赛，能赢下，就算唐骁赢。赌注是白银千两。

　　按照约定，第二场由唐骁做局。秦子非若是输了，就给他黄金千两，若是秦子非赢了，他就要终身给秦子非卖命。

　　“赌马球。一对一，一炷香的功夫，你随便找谁上，能赢我的话，别说是给你当手下，当狗都行。”唐骁放下手里的食物，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不行。”楚昭昭皱眉。她算是马球的内行，一眼便能看出这唐骁的深浅。这人对马的控制堪称出神入化，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在马球这项运动下赢他。

　　“好。”而秦子非却一挑眉，几乎和楚昭昭同时出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似乎没想到楚昭昭会出言阻止，有些惊喜地看了她一眼，给她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时间就约在这体验馆的开幕表演上吧。”秦子非打了个呼哨，逍遥立刻从窗户翻进了房间，他拍了拍逍遥的肩膀，爽朗一笑，“就由逍遥和你比吧。”

　　“可是逍遥不会打马球。”逍遥的声音有些委屈。

　　“没关系，一对一马球没有禁止武斗的要求，你会揍他就行了。”秦子非摸了摸逍遥的脑袋，将他的头发揉乱。

　　秦子非很好奇，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唐骁和逍遥这两个挂比，谁技高一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