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当家拾捌

9、慢慢靠近

　　“季樱”她压低了嗓音说：“作业”
　　但还是被班上的同学听到了。
　　席哥竟然喊人交作业！

　　以前面对这种不交作业的人可是直接略过的。
　　席哥…对同桌果然还是温柔很多。

　　季樱递给她，没松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注意到她的眼神，从本子到她的手上，季樱笑了笑，说：“不用眼神示意，你喊我一声阿樱，我就给你”
　　阿樱是她的小名，亲近的人都这么喊。

　　“……”
　　直言暧昧！！
　　班上的同学想尖叫却又不敢，只能两两相视，嘴大之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席肆看着季樱，突然就笑了，呵，挑衅她？

　　她转身就走，收完剩下的作业本出门，季樱瞪大双眼，拿上本子跟了上去。
　　“席肆”
　　她不理。

　　“席肆～”
　　她还是不理。

　　“……”
　　季樱耷拉着身子，走廊围绕着一道道娇嗔。好奇的同学探头，看到这一幕纷纷笑了。
　　他们挺懂的。

　　……
　　从办公室出来，季樱走在右侧。席肆是生气了吗？走的很快。

　　她一直是这样，马不停蹄。

　　季樱拉住她的衣袖，侧头偷看，仅一瞬撇开。

　　她脸上带着红晕，是在害羞。

　　季樱捂嘴偷笑，席肆会害羞了。

　　两人慢步，九月秋分，那道淡淡泛黄的走廊，微暖。

　　八中——
　　下雨天，连老师都不会巡查的天气，季珉打算上分。
　　点开“游戏群”发消息：兄弟们，上号。

　　不一会，群里回复道：好，收到。

　　季珉是个中单，还是个没用的中单。打辅助的叫谈书墨，玩的挺好。

　　一个辅助之王被迫和低级法师一起上分……这是个悲惨的故事。

　　“季珉，你倒是跑啊！”
　　“跑不掉啊，被控制了”
　　“……”

　　“季珉，你法师还这么怂？”
　　“没血了，兄弟，等等我，马上到”
　　“……”到个屁！

　　输了。
　　看到水晶被推，他们竟然没有生气，甚至有一种脱生的爽快。
　　四人仰天“啊—”了一声，销魂又嫌弃季珉的声音，迎来班上同学的嘲笑。

　　季珉用力锤了两拳旁边的人的背，说，“谈书墨，现在知道嫌弃？当初可是你喊我打法师的”

　　“……”
　　是，是他喊的，他现在知道错了。

　　退出游戏，几人趴在桌子上，季珉和谈书墨面对面趴着，相视两秒，纷纷换了个边。

　　他们坐在中间第一排，季珉里，谈书墨外。
　　雨下的很大，还下到走廊里面来了，好像分配过似的，几秒下几滴。

　　他看着，出了神。门口过去一个人，是个女生，长发落在胸前，在甩雨伞上的水珠。
　　这雨是人造的，这人…挺眼熟的。

　　有个人喊了一声，“言故”

　　女生回头。谈书墨突然起身，哐当一声，椅子倒在地上。
　　“她妈的”季珉狠狠踢了他一脚，“谈书墨你有病…”他看到门口的女生，“吧”字硬生生卡在喉咙。

　　谈书墨看着她，她也在看着谈书墨，一瞥而去，拉着喊她的那个女生走了。

　　谈书墨坐下，季珉没在骂他。

　　——
　　明天是月考，月考后就是周六周日，英语老师把昨天考的试卷发了下来，说，“席肆这次考的不错，终于知道各科分数要平均的道理了”

　　她们都清楚席肆的能力，只要她英语提起来，第一名肯定是她的。
　　季樱在桌子下面悄悄为她鼓掌，情节更改，席肆没有趴着睡觉。
　　她还偷偷改了很多情节。想到这里，季樱高兴的笑了笑，席肆也许可以不用死。

　　季樱挽着席肆的腰回家。
　　她们的距离在慢慢靠近，今天在天台吃面包的时候，席肆和她碰杯，两人从一前一后变成身边，拉手，搂腰。

　　“席肆，你再念一次那句英文”
　　席肆双手环胸，淡淡说：“like sunset…”

　　季樱一边听着，看天赏月，送席肆到家门口。

　　席肆停留在门口，看着她说，“回家吧”

　　“不想回”季樱说，“这么晚了，我借个宿？”

　　席肆看着她，嗤笑一声，关了门。

　　“……”

　　季珉没有打游戏，乖乖坐在客厅，季樱回家一脸疑惑，直到看到他对面的季爸爸。

　　季珉完了。

　　成绩差，每次月考都不及格，期末考试一塌糊涂。
　　开家长会的时候，季爸爸真的想挖个洞钻出去。
　　可是季樱聪明，让他挽回了面子。

　　她进屋，外头传来季爸爸指责季珉的声音。

　　知道季珉自尊心强，她也没去打扰，给席肆发了信息。
　　在吗？在干嘛？

　　看书——席肆
　　看什么书？——季樱
　　英语。

　　季樱也拿出英语书，翻到新学的那篇，清了清嗓子，录音，把录好的短文发给她。
　　又发了一句：记得背下来，明天抽查。

　　4:59秒。席肆毅然发了一个“好”字。
　　她没点开。

　　席肆很听话，与书中截然不同。季樱笑了笑，又发了一句：我发了一个说说，记得点赞，安安。
　　“……”

　　席肆找了挺久，看到“说说”二字，点进去。她只有季樱一个好友，一排下去全是她的，翻不完。
　　她只点了两三个就没点了。

　　9:49，席肆息屏上床。

　　半夜，她翻了个身，看到个鬼影坐在床上，背对着她……哭？
　　是季樱。

　　她迅速起身，在黑夜中摸索，啪的一声开灯，点开录音，翻开书连夜苦读。

　　…
　　连夜苦读的后果就是什么也没记住，还起晚了。

　　席肆匆忙下楼，在楼梯转角看到季樱，那瞬间她以为是昨晚的鬼影成了型。

　　后来想想不是，鬼不会哭。

　　“席肆”季樱招手，看着她越来越近，说：“惊喜吗？我来和你一起去学校了”

　　席肆挑眉，没昨晚来的惊喜。

　　她往下走，季樱紧随其后，见她停下，想问来着，看到前面站在自行车旁边的人，恍然大悟，忘记还有个司机。

　　“席肆”季樱喊着，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说，“这是我哥哥，季珉，八中的”

　　“季珉？”席肆看着他，挺眼熟的，以前好像打过？

　　季珉规矩的站着，笑着说，“诶，席哥，是我”

　　席肆没说话，他尴尬的看向季樱，季樱扯了扯席肆的衣袖，说，“席肆，会骑自行车吗？”

　　席肆愣了一秒，道：“不会”

　　“我会啊”季樱扒开季珉到一边，双手扶住自行车，看着席肆说，“我载你去学校”
　　“……”

　　她瞥了眼旁边的人，说：“那他呢？”
　　季樱看都不看季珉一眼，“不管”

　　季樱开车技术好，直到现在季珉才发现的。

　　他录了一段季樱载席肆的视频，发给季爸爸，附加一段话：
　　爸，季樱可以自己骑车去学校了。

　　——
　　“席肆，我技术好吗？”

　　秋天风大，季樱的头发飘起来，发尾扫过席肆的脸，怎么拨也拨不开，让她有点烦了。

　　她说的比较大声，“还不错”

　　“我也觉得还不错”季樱说。

　　路过二中，马路两边的人皆瞠目结舌。
　　这简直就是一道风景。

　　前面是下坡，席肆主动拉着季樱的衣裳。不奇怪，毕竟席肆怕死，任何死的可能在她这里都要郑重行事。

　　到平路上她就放下了手，寒风凛冽，她竟感觉有一些冷了。

　　…
　　到二中门口停下，席肆将书包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提着季樱的书包。
　　季樱刹车，把自行车推到一边上了锁，转头，先看到席肆，又注意到周围的人都盯着她们看。

　　席肆不在意，那她也不管了，说：“我们走吧”

　　席肆“嗯”了一声，把书包递给她，等她背好，一起走进去。

　　教室，席肆发布月考考号，她把单子放到第一排的人的桌子上，那意思清楚明了。

　　席肆一般不自己动口。

　　男生起身念道：“张加越1808001”。看到后面的数字，又说，“前面数字都一样，我只念后面三个数”
　　大家都听话的答了一个“好”。

　　唯一的差别就是，他把席肆称为席哥。

　　她们进入考场，席肆在（1）班第一个，班级象征着智慧。这是季樱来这里的第一次考试，没有按成绩排，她在最后一名。

　　季樱进入考场，还有两个同学在贴考号……她们班昨天放学之前班主任让她们贴的。
　　她在最后找到自己的名字。考试开始，语数外总共三张卷子，没有答题卡，三科一起考的，两小时。

　　季樱首先做的英语，看到短文填空的文章，是她第一次帮席肆补习英语的那篇。
　　这次席肆肯定能从（1）班坐到会议室去。会议室的都是前三十名的学生，高二期末席肆考的不好，第一次月考也只能在（1）班了。

　　她做完短文填空，这篇和书上的一模一样。
　　席肆可以逆风翻盘。

　　席肆先做的语文，数学，再是英语。在数学题上花了太多时间，广播通知的时候只剩五分钟了。
　　监考老师的声音传来，说，“做好的同学可以提前交试卷离开，语文在上，数学在中间，英语在下面”

　　席肆心无旁骛，看到短文填空，她飞速下笔。
　　三分钟之后交卷。

　　所有人挤在走廊，看到她，硬生生空出了一块儿地。
　　季樱也走了出来，在一瞬间看到被人间隔绝的席肆，她左顾右盼，像个无助的小孩儿。

　　季樱的心狠狠刺痛一下，朝着她喊，“席肆”
　　声音很大，但不足一千人的闲言碎语。

　　席肆往前看，看到趴在护墙上的季樱。
　　她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