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当家拾捌

6、压步子

　　掌声伴随她们下台。
　　席肆走在后面，季樱先到班级的位置上坐下。
　　果不其然，周围的人都挤过来问她。
　　“季樱，没想到你真让肆姐陪你参加晚会了”
　　一个独行独立的大姐大，居然和一个刚转校过来的小丫头在一起。
　　没想到还挺搭。

　　另一个女生拿出手机，拍了拍季樱说，“我专业的偷拍技术”

　　季樱看过去，眉头轻挑，眼睛在没离开。

　　席肆真的很美，如秋季沉沦。

　　她总是冷淡的，看到这张照片，季樱以为刚才席肆的笑只是一个幻觉。

　　“季樱，肆姐真的好霸气，特别是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总有一种老虎护食的感觉”
　　“是啊”另一个男生说，“刚才好多人说想追你，结果看到席哥的眼神，简直想把自己藏起来“
　　好多人里面还包括他。

　　季樱也听见了，有个男生的声音有些大，前排老师还站起身眼神警告他们。

　　不是说席肆长得不好看，只是没人敢追。
　　要追到她，得花半条命。

　　二中宗旨：珍爱生命，不追席哥。
　　但这并不代表八卦的心得以收敛。

　　另一个女生挪过来，扒在季樱旁边的女生身上，看到她手机里的照片，哇了一声，说，“季樱，你有点好看哟”

　　季樱看了女生一眼，笑着说：“席肆更好看一些”

　　“是啊”女生点头，“肆姐史诗级摆拍”
　　斗转星移，肆姐的美依旧出众。
　　下楼梯与季樱搭手敬礼，堪称完美。

　　季樱笑了笑，往后看，没发现席肆。起身，见她往旁边走便跟了上去。

　　她们去了教学楼天台，远处下面便是晚会场景。

　　季樱说：“席肆，你可以给我拉小提琴吗？”
　　“不可以”她说。

　　“为什么？”季樱看着她，“你录音都是自己录的，别人会怀疑小提琴不是你拉的。”
　　席肆手巧，什么都会。
　　除了几个英语单词写不出来。

　　“回家吧”席肆说，“还想看就看，我先回去了”

　　“我也回去”你都不在这儿了，我还在这儿干嘛。

　　—
　　学校灯光通明，舞台上的灯时不时照在席肆身上。

　　她换了衣服，浅色牛仔裤搭配白色卫衣。简单又好看。

　　怎么会有一个人把这么简单的搭配都穿的这么好看。
　　季樱好羡慕。

　　“席肆，你真的好好看”笑起来应该更好看。

　　席肆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说“问你个事”
　　“好”季樱说。
　　“我没告诉你我住哪儿”

　　言外之意就是，季樱是怎么知道她住在哪儿的。

　　“别人告诉我的”季樱说。
　　“别人是谁？”席肆扯了扯嘴，“没人知道”

　　季樱抓紧书包带，深吸口气，说，“左橘京告诉我的”

　　她当时想打席肆，就跟着席肆回了家，结果被席肆打掉了一颗牙。
　　她不敢跟人说话，因为牙门会进风。
　　季樱看书的时候还不厚道的笑了。
　　席肆真棒。

　　“季樱”。席肆第一次喊，有点僵硬。季樱笑了笑，听她说，“任何人都不会告诉你我住哪儿”

　　季樱问：“为什么？”

　　席肆没说话，回了自己的家。

　　——
　　季珉关门关灯，拉上窗帘，扑腾到床上打游戏。

　　季樱回家，瞥了眼季珉的门，回到自己卧室。

　　半刻，季珉的门被打开，见他坐在电竞椅上拿着笔。季樱走过去，啪的一声把笔记本放在桌上。
　　“哥，我需要你的帮忙”季樱低头，看到他的本子，无赖道：“本子都反了怎么做作业？”

　　季珉合上本子，两步坐到床上，“席哥的事儿……我是真的不清楚”

　　“你们都很怕席肆？”

　　季珉起身，在本上画了一个十字，说，“洛市八所职高，上北二中”他在上面写了二中，指着下面那条线说，“南下八中”。他又在左右两边写，说，“西有科技，东有利职”

　　“嗯…还有四所高中呢？”

　　季珉以十字交点画了个叉，把上半部分圈起来，“上北以席哥为主，信息和艺术两所职高都有席哥撑腰”

　　季樱点头。他又在左下部分画个圈，“科技和财技是一家人，而南下以八中为主，谁拽谁当官”

　　这样看来还是席肆的格局大一些。
　　季樱拿上本子和笔回到自己的卧室。

　　季珉躺回床上，对于季樱的一袭操作心如止水。

　　她重新复制一份，将季珉写的那一页叠起来压在桌腿下面。

　　俘获席肆的过程又会加上一条：
　　了解席肆的生活环境，先从学校同学开始。

　　早晨，去学校的路上，季樱又一次在校门口碰到席肆，一起进了教室，季樱便为她补习英语。

　　“席肆”她指着一句英文说，“念一下这个”

　　席肆眉头紧了些，调子挂在嘴边吐不出来。半晌，慢悠悠的说，“不—会”

　　季樱指着单词一个词一个词的念，“like sunset，when the evening falls…”

　　“等等”，席肆听的头疼，打断她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席肆苦闷的脸，噗呲一声，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喜欢日落，当黄昏落在身上，没有烟火，没有杂尘，只有光和希望”
　　如同她在黄昏时看书中作者写的席肆。

　　席肆睁大眼睛想要看懂这句话，越看头越痛，闭上双眼，按住太阳穴揉了揉。
　　季樱笑着说，“没关系，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教你就好了”

　　她指着第一个单词说，“like，喜欢的意思”。又指向下一个单词，说，“sunset，日落的意思”

　　席肆语文很好，在书中说的话也显得很有水平，对于这种翻译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就是这英语说的有点不对劲。

　　“拉客—？”她拖长了音，疑惑的念出下一个单词，“桑意思t ？”
　　“……“

　　这句英语说的季樱也不确定对不对了，按住疯狂上扬的嘴，看着席肆说，“不然你还是写文字在上面批注一下吧…”

　　席肆照做，边念边写，季樱撑在桌子上看。

　　席肆真的什么都不在意，看起来很听话。

　　——
　　高中早晨两节课就是英语，数学，语文轮着来，度过前两节就是体育。
　　早自习选了带操人员，季樱跳舞好，便由她带操。

　　她和其他班的同学站在国旗台下，席肆很高，站在后排。
　　右边就是（7）班，慕晨站在席肆斜前方第三个，看到季樱在上面带操，眼里升起一股不满。

　　旁边就是那个主意挺多的女生，以往季樱没在的时候，（7）班有两个上去带操的，其中一个就是她。
　　算是临时充人，她挺认真的。

　　只是季樱在舞台上的表现力太强。
　　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
　　跳操结束，带操学生下台回到班级。
　　季樱站到席肆旁边那个空位上，退了一些，与她对齐。

　　主任拿着话筒讲：“今天表现的很不错，特别是高三（8）班的同学，终于开始努力了，纪律部可以加分，希望大家保持”
　　他们都有点无赖，为什么要说“终于开始努力了”。

　　“解散”
　　声音瞬间围绕整个学校。

　　季樱托着席肆到边上坐着，梯阶夹缝里有一颗小草顽强生长。
　　席肆看着它，伸手摸了摸。被季樱连根拔起，看着她说，“野草有什么好看的”
　　季樱靠近她，戏谑说，“野花才香”

　　席肆手肘用力，将季樱抵远了些。她不疼，只是不想离她太远。
　　“席肆，别闹”

　　“爬远点”她说。
　　“……”

　　“席哥，你能不能温柔点”

　　她愣了一下，叫的这么规矩？
　　“不能”
　　“…”

　　鉴定完毕，席肆说话真的可以气死人。

　　…
　　体育课，（7）班和（8）班都是体育课。
　　两个班在各自位置玩耍，一些人坐在阴地，看着太阳下面的两位体育老师推拉扯拽。

　　他俩关系挺好的，学校就两个体育老师，他们经常同一节课，简净渐渐的，仿佛成为了一家人。

　　离得远，听不见在说什么。等到集合他们才知道，原来刚才是在和7班的体育老师抢操场。

　　季樱挑眉，小说里好像是说要比赛跑步？

　　做完准备运动，老师说，“现在开始1200米跑步比赛，一排一排的来，男生单独为一组”

　　操场一圈四百米，三圈，他们必须冲刺。
　　席肆站在倒数第二排右侧，季樱站在第三排，她们先开始比赛。
　　老师让最后两排的男生为一组。

　　五人站在起跑线上，跑步姿势站好，季樱偷偷往前挪了些，偏着脑袋，见席肆一脸严肃，笑了笑，盯着她的眼睛。

　　九月最后一天，秋天来临，银杏叶开始发黄，掉落在地上，铺满水泥地。

　　一片银杏叶落到席肆蓝色的发尾上，季樱看入了神。

　　一声响指伴随着说话声在季樱旁边响起，“嘿！”

　　季樱转头，席肆看了过去。体育老师说，“认真点，全力跑，最后一名二十个俯卧撑”

　　闻言，班上的人都开始松腿，纷纷“啧”了一声，皱着眉头舒展不开。

　　哨声响起，五人全力奔跑，席肆慢了一拍，被老师发现。

　　除了英语，各科老师都知道她很努力，因为要补足英语落下的分，体育必须拉上来。
　　老师们给她指定的最保险的大学学校是利信，职校类算得上一本。

　　体育老师用力吹哨子，大声喊，“席肆，全力跑”

　　第二圈，席肆加速，超了两个人，在距离季樱半圈的地方，慢慢压了步子。
　　在别人看来，席肆像是在蓄力，因为1200米真的很累，最后一名还要做俯卧撑……没人想输。

　　席肆最后一名，做了二十个俯卧撑。
　　体育老师过来，看着她说，“席肆，没有用尽全力”

　　“我知道”席肆说，“我不会耽搁高考”

　　她坐到旁边，季樱走了过去，递给她一张纸，说，“席肆这么慢，是在等我吗？”

　　席肆抬头，看了她一眼，说，“等个屁”
　　季樱嗤笑一声，坐在她旁边，看向她看的地方。

　　季樱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一幕是书中的设定。

　　席肆会成为倒数，做二十个俯卧撑。

　　只是和书中不一样，季樱是倒数第二，所以席肆会故意压低步子。
　　她第三名，席肆改不了书中的设定。

　　操场后面有两栋楼，分别是男女生宿舍，楼房之间个了半个操场。
　　阳光擦过楼侧，将她们的影子拉长，季樱微微偏头，仿佛靠在席肆肩上。

　　她笑了笑。悄悄的，席肆扬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