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当家拾捌

19、季樱，你说错话了

　　季珉给谈书墨扔泡面桶然后到洗碗池汇合。那三个还得洗碗，刚才聊天聊的久，碗里的饭粒都抠不掉了，看到他们骂骂咧咧的样子，季珉就觉得好笑。

　　谈书墨看着好戏，边对季珉说：“你不去给言故道歉了？”

　　“后面再说，有急事”

　　他紧张起来，“什么急事？”

　　“打篮球”，季珉说的大声，看着前方，又说：“走”

　　这话不是对他说的。他朝季珉的视线看过去，那三个已经拿着碗过来了。

　　夜江笑着，骂骂咧咧道：“操，学校的水是冰化成的吧，冰死老子了”

　　“摸会儿球就热乎了”季珉说。

　　下楼梯时，季珉把前面的人推走，手指着他警告，别他.妈的不懂事儿。

　　他们一同下楼，看到空无一人的操场，夜江到楼梯角落抱起篮球，说：“哟呵，今天没人跟我们抢”

　　“他们抢不过”季珉说。

　　“这倒是”，夜江把碗放到主席台上，拍着篮球进入球场，随便一投就中。今早起了一层薄冰，有好些人走路都会摔跤，而且洛城的冬天极冷，篮球在地上滚来滚去之后又拿在手里，简直像在拍冰块一样。

　　夜江擦去手上的脏水，浅蓝色牛仔裤湿了一块，他踩着篮球，看向兄弟们，说：“倒是快点啊，搞这么慢”

　　夜江笑着，季珉也笑了，说：“等着被你珉哥削吧”

　　操场只有他们五个人，原本所有学生挤挤才能站下的操场显得又大又宽。季珉和夜江一攻一守，两人都是莽撞气性，谁也不让谁。

　　季珉进球，回头抛给夜江一个挑衅的眼神。

　　赵胤祥吹了吹口哨，说，“珉哥牛.逼”

　　“珉哥屌”

　　季珉笑着，他看向谈书墨，谈书墨顿了一会儿，说：“珉哥打得好”

　　他嗤笑一声，篮球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最后落到夜江手中，他扬了扬下巴，说：“来？”

　　“当然来！”他夜江可不是个认输的人，

　　打了十几分钟李博文就举手投降了，他走到谈书墨旁边，看到是夜江投篮，夜江躲开了季珉的防御，他正准备拍手叫好就听到“咚”的一声。

　　夜江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季珉正拉他起来。

　　看到夜江屁股后面湿哒哒的，李博文笑出了声，说：“夜哥，你不该穿牛仔裤”屁股后面太他.妈明显了。

　　季珉也嘲笑说：“还能打吗？”
　　“……”

　　夜江现在感觉非常不舒服，那个位置的布料就像黏在他身上一样……特别是里面那件，本就贴着身体，一打湿就更难受了，像尿裤子一样难受。
　　他恨不得立马脱了这条裤子然后换新的……但他不服输，本来是要赢球，却因为外界因素输掉。

　　他不甘心，说：“来！我无所畏惧”

　　…
　　赵胤祥被迫退赛，因为他俩又斗起来了，每次五人的比赛都会慢慢变成他们两人的争斗赛。

　　赵胤祥离场前还安慰了夜江，说：“夜哥别逞强啊”

　　“逞个屁！老子又不疼”夜江说。

　　他和季珉一样，只有有人应战，就敢迎战。

　　全程夜江一拐一扭的比赛，赵胤祥不忍心看，小臂撑在李博文肩上，说：“夜哥的脾气越来越随珉哥了”

　　李博文点头，说：“珉哥的脾气又随了谁呢？”

　　季叔叔和蔼可亲，从季珉口中得知他的妈妈也非常温柔善良……说什么都生不出像季珉这样的孩子。

　　谈书墨看着季珉，中了球就笑的张扬，重来时也能很快放下骄傲。

　　珉哥的爆脾气是天生的，只是被他藏起来了。

　　密密麻麻的细雨打在他们身上，朦胧间，谈书墨眨了下眼，雨滴从眼睛滑落到脸上，他只看到季珉朝他举手欢呼的情景，他举手回应，大声喊着，“回教室，雨下大了”

　　季珉比了个OK，反应迅速的接住夜江扔过来的球，说，“走”。

　　他们走过去，季珉在离谈书墨一米远处停下，仰头狂妄说：“怎么样墨哥，我打的好吧”

　　“你本来就擅长投球”他说。

　　五人并排原路返回，上楼梯时李博文和赵胤祥搀扶着夜江，季珉五指指腹将脏兮兮的篮球端着，他趁夜江不注意，他靠近谈书墨，手无意碰到谈书墨的白衣，他得逞一笑，说：“夜哥投篮比我准，那我不得趁他受伤，好好欺负一把？”

　　谈书墨看了他一眼，像个说悄悄话的小朋友，他笑着，说：“没见你打游戏这么机智过”
　　“……”

　　“咱能别提这事儿吗？我好不容易才从游戏里的青铜变成战场上的王者”

　　谈书墨敷衍说：“行，珉哥”

　　—
　　音乐轻轻响起，调到合适的音量，中午美的像一副水墨画。

　　“请参加演讲的同学马上到会议室集合”

　　广播通知重复了三遍。最后一遍将季樱从睡梦中唤醒。

　　她拿下帽子，从旁边翻找笔记本，说：“走吧席肆”

　　席肆拿起摆在桌上的作业本，她还在翻找当中，刚睡醒，软糯的声音中带着撒娇的味道，“席肆，我还没找到”

　　“嗯”，她站着等。

　　她们从办公室门口路过，在屋檐下走成一竖，紧随其后的还有白芷和其他班参赛的同学。

　　季樱伸手接屋檐滴下的水，被席肆打了下手，说：“会起泡”

　　“我知道了”季樱说。

　　一个会议室大约有一百多张椅子，这是这所学校最富贵的象征，她们玩的好的坐在一块儿，一间会议室分成n个等分。

　　席肆三人进场，会议室慢慢变得安静，看到前排都有人坐，她往后走，旁边突然惊呼一声，“诶！”。

　　她停下脚步的同时响起“白芷”这个名字。

　　不是喊她。她抬脚走到后面坐下，季樱坐她旁边。

　　白芷走向那女生，说，“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恐怕在座各位都得认识我了”

　　女生没理她，拍了拍旁边那个空位，“过来坐，这一排就差你一个人”

　　确实，一排六人，她一个人和其余四人中间空了一个位置……好似有了隔阂。

　　四个女生中有一个她认识，和喊她的人是一个班的，想来是找到更好的朋友就把她抛弃了，而她不想一个人就喊上她。

　　这是拿她当箭靶啊。白芷依旧面带笑容，说：“不用，我和班上同学一起”

　　女生环胸不屑，“切～”

　　白芷扯了扯嘴角，这女的还是和初中一样，装屌。

　　老师正在台上布置着什么，台下的每一排都环绕着不同的欢声笑语，没话聊的也会默默练习稿子。

　　此时她们三个（8）班的坐在一起，倒显得有点生分。

　　“席肆”，白芷看着席肆，季樱先看过去，听白芷说：“我看看你写的有没有和我一样的”

　　席肆这才慢悠悠的看向白芷，把手中的稿子给她。

　　这样看来，倒是只有季樱显得格格不入了。

　　席肆抄的手机上的，白芷也是。但是季樱是自己写的。

　　她突然找到和席肆不同的地方了，心倏然顿了一拍。故事里的季樱可以轻易写下自己的遗憾，但席肆不能。

　　这幕情节唯一没变的就是左橘京参赛并且晋级。

　　下一位是席肆，书上她晋级了，情节没变，可惜书上没写季樱，她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不顺心……没能晋级。

　　有些情节可以改，但有些情节也不能改……如果在这里季樱晋级了，上台演讲的就不会是左橘京。

　　“挫败了吗？”

　　“？”，季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席肆回答说：“算不上挫败”。
　　她在原本的世界就是碌碌无为。

　　“我说了，没人想听你的遗憾”她说。

　　季樱忍不住还嘴，“席肆，你没有遗憾吗？”

　　季樱抓紧了本子，她站在外面，说出的话比空气更冷，“季樱，你说错话了”

　　下一秒，她的眼里再没了那道身影，那一头渐变雾蓝色的长发和54cm的腰。

　　席肆，你也不想听吗？我的遗憾是你啊。

　　今天席肆没有偷偷看她，没有等她出校门，这半天教室没了往日的热闹……因为席肆冷着脸，就没人敢笑。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已经被席肆纳入到陌生人的行列里了。

　　她错了，她不该挑战席肆的底线，不该有侥幸心理。
　　书上说席肆之所以会对季樱好是因为席肆没感受过被人关心的感觉……只是席肆仗义的夸张，拿命也要还这份恩。

　　她心不在焉的走着，被凸起来的砖头带倒，她跪在地上，膝盖像流血了一样疼，手掌全是雪花，顾不得地上的耳罩，她揉着膝盖呢喃，“席肆…”好疼。

　　“没有席肆，只有你哥”。季珉走过去把她拉起来，给她带上耳罩，低声说：“没骨气的丫头”

　　季樱迷迷糊糊的，看到他蹲在前面就趴了上去，靠在他的后背上，挨近脸颊，听他一路安慰，“谁没了谁不得照样过…”

　　后面的她避耳不听，不是谁都可以不需要谁的。

　　她就很需要席肆。

　　回家季珉给她上药，千叮呤万嘱咐洗澡别沾到伤口。
　　她进了卧室，门外传来季珉的声音，“洗澡别沾到伤口了”

　　季樱扯着嗓子说：“我不洗”

　　“……”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