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当家拾捌

15、比季樱还爱哭的小孩子

　　9:00。席肆从酒吧出来，冽风将她逼退回早已灭灯的酒吧，她站在墙角，显得不堪极了。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裹紧衣服迎风雪而上。

　　当面刮来的狂风让她睁不开眼，头发杂乱而有序的吹散，身上难闻的酒气充斥她的鼻息，她打了个寒颤，脚步加快了一些。

　　雪下的大了，她站在便利店门口，不想花钱买伞，就等雪小一些她再走。

　　“妈妈，这个姐姐好好看”

　　稚嫩的童声让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声音像季樱，长得不像，语气也不像。

　　“妈妈，这个姐姐看起来好吓人”

　　闻言，她撇头，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现这个小孩不像季樱后的眼神，她余光看到大人把小孩抱起来小步往旁边挪了几步。

　　她看起来这么可怕吗？操！

　　她非要靠近她们，低头看着比她矮的两个人，嘴角扬起，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僵硬的说：“小妹妹，姐姐给你糖吃好不好啊？”

　　嘴里难闻的味道扑洒在小孩脸上，小孩看着她，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席肆被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把糖都扔了。

　　她局促又尴尬，冷淡的脸如同带了腮红一般，说：“哭什么哭？”季樱都没这么爱哭。

　　说着，她伸手给小孩擦泪，被小孩的妈妈推了一下，她往后退了几步，被小孩妈妈抓的手臂还有些轻微的疼，背后冷飕飕的，她才发现她站到了房檐外面。

　　大片雪花掉在她头上，肩上和棕色大衣上。

　　她听小孩的妈妈说：“离我的孩子远点，身上那么大的酒味，臭死了！”

　　她今天喝酒了，原因是有个男的喜欢她的脸，丢了几张红钞票给她，让她喝酒。

　　几瓶酒换来下学期的半部分学费，值了。

　　她怔在原地，她们走后她像是被解除封印一般，看到那颗糖躺在雪地里，她伸手把糖捡了起来。

　　指尖碰到冰雪，冻的很疼。

　　席肆等雪小了才离开，走的时候奢侈的买了把伞，打的很低，路人看不到她的脸，只知道这蓝发女生的身上有很浓烈的酒味。

　　让人避之不及。

　　——
　　她手机里唯一的好友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她以前没听过这种提示音，自从她加了季樱后，这种提示音的频率超高，约每分钟二十次。

　　她当时在洗澡，铃声响个不停，季樱为了和她匹配换了个白色头像，右边是席肆给她的备注“特洛姆”。

　　最新聊天记录是季樱发的最后一条语音，9:40。
　　火花和四叶草是她们每天聊天的记录，下面用红圈标注着“19”。

　　那意味着季樱在她洗澡的时间发了19条信息……她象征性听了条最短的。“席肆，再不回消息我就要报警寻你了”。

　　席肆嗤笑一声，操！催命吗？

　　刚才的不爽很快就消失了。

　　在洗澡—她想了想，删了后面写的‘崔个屁’，点击发送。

　　“打游戏啊”季樱说：“我都邀请你好多次了”

　　她一边听一边进入游戏。

　　由于你拒绝太多次邀请，请在1:54秒之后……

　　她大致看了一下，面无表情，还截屏发给季樱。

　　心急的后果——席肆。

　　“……”

　　席肆真人颠覆了在季樱心里所有美好的形象，冷酷狂拽全体现在嘴上了。

　　她趁等的时间把消息全看了一遍。
　　看到源源不断的新的消息……季樱话好多。

　　她还是看完了，主动邀请季樱开排。

　　季樱邀请了三个人，发消息说“可以开始了”

　　席肆点击匹配，她打算给季樱辅助，看看两夜练习的结果。

　　可惜天公不作美，什么都被选了，她只能打‘不太会’的。

　　赢了两三次，席肆直接在游戏开始时发了一句：下一局我辅助。

　　几人心脏骤停，季珉看着季樱，说：“这可不行，你千万不能让野王换了辅助骑在你头上”

　　季樱被灭了，看到那条消息时她手抖了一下，技能没放准，她“镇定”的说：“没关系，输了在打回来”

　　她们都预料会输。

　　她们确实输了。

　　这□□作差点让季珉颠过去，他用力按着人中，直到印了个指盖印，疼痛让他放下了手，看着季樱，乞求道：“妹妹，算哥求你，别这么将就他”

　　“她要打的话我也难不住啊”她说。

　　“……”
　　难不住？季樱可是他女朋友，女朋友的话都不听吗？

　　他指着手机，说：“这男的是哪所学校的？”，而后他又指着自己，“给哥说，哥去帮你教训教训他”
　　好让他知道季樱不是好欺负的。

　　“……”，季樱总算知道她和季珉从没在一个话题上了，看着他说：“她不是男生”

　　“那她是哪个学校的女生？”

　　“上北二中”季樱说，“是个野生的雏菊”
　　看着挺好的，偏偏长了张嘴。

　　野生雏菊？是个拽姐？左橘京还是慕晨？

　　季珉没注意，她们又开了一把，听到那句熟悉的开场白他才回过神来。

　　看到季樱使用的英雄头上飘着个人，说：“季樱，她又打辅助？”
　　“嗯”她淡淡回答，眼睛没离开手机。

　　季珉不想目睹这一局的惨状，跑去厨房冰箱拿了瓶酸奶喝，他在客厅看起了电视，把声音调大盖过游戏声。

　　可惜，他没听到最后的结果。

　　这局结束就睡了，季樱给她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席肆回了两个字：晚安。

　　晚安是送给季樱的。她翻书复习以前落下的知识，当时一边照顾季樱一边练习辅助，她没留给自己多少时间。

　　她把三科复习了一遍，看了看手机，注意到时间下面的日期，她吹灭了读书灯，发现一身都是月。

　　她借光夜读。

　　——
　　冬天天晚的早，亮的迟，早晨7:00还是雾蒙蒙的，今早外面布满了迷雾，季樱透过车窗看，只看得到白花花的一片。

　　今天季樱穿的比较注重美丽一些，被季珉看到立马制止，推她回卧室，说：“换身保暖的，穿个裙子像什么样”

　　季樱很无赖的反抗，奈何力气抵不过他，是不是所有男生都认为女生穿裙子会很冷？
　　可是她不冷啊。

　　…
　　季樱被季珉装扮的可谓‘密不透风’，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带着手套和护耳和他出门。

　　出门之后她才知道季珉让她换衣服是一件多么正确的决定。
　　要是今天就穿她第一身穿的衣服，她会被冻成狗。

　　他们在雪地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这是她穿书而来头一次和季珉一同出门，季爸爸高兴的送她们离开，还深深的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像是诀别。

　　季樱回头时看到的，虽然季爸爸立马关上了门，但她还是发现了。

　　“跟我走还是自己先跑去学校？”
　　“跟你走”季樱说。

　　季珉点头，说：“等个人”
　　“谁啊？”女朋友？

　　“不用八卦，你认识，谈书墨”他说。

　　谈书墨不是不住这里吗？难道他每天都来她们家找季珉一起上学？

　　不过也怪她以前走的太快，为了接席肆上学，她可是揣着两颗鸡蛋就骑车走了的，完全不知道她走之后谈书墨会来。

　　不过从剧情来看，谈书墨的家应该在对面往右的两公里外，谈书墨家离学校近一些……特地倒回来等季珉上学。

　　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

　　“别想了”。季珉见她还处于云端，一巴掌拍醒，说：“我们旁边的那栋房子不是空着的吗，是谈书墨家的，他爸妈回国了，打算一起搬到这里来住”

　　季樱望向那栋和她家紧靠的房子，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奥哦～”
　　这是上天给予的缘分啊。

　　拨开迷雾，隐约有一道身影，季珉似乎一下就认出了，说了句：“操，不是说走着去吗？”

　　谈书墨是骑车来的，季樱在谈书墨停下车之后才看清了他。

　　“季珉”，他打了声招呼，又对季樱说：“阿樱，早上好”

　　“早上好”她说。

　　谈书墨人如其名，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季樱看的时候就觉得这男生好温柔，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季珉那样的人玩在一起？

　　这一环节是最大的bug！

　　季珉看着他，说：“喂，你不是说走着去吗？”

　　谈书墨看着季珉，下巴指了指季樱，说：“你能让阿樱走路去学校？”

　　“我出门可没带车”，季珉高傲的说：“是你说走路我才没拿车的”

　　他们初中就在一起了，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以前两家都住在一个更小的地方，成为了领居，后来发展的好了，季珉他们也搬了家，只是他俩是初中同班同学，总能莫名其妙的凑合在一起。

　　就连高中也是在一所学校。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季樱可清楚的很，谈书墨成绩好，在初中是高等生，他为了到八中上学可是和爸妈吵过架的。

　　谈书墨嗤笑一声，看着他说：“所以呢？我又载你去？”

　　季珉看着季樱，她挑眉，仿佛她是多余的一个，说：“你不会要抛弃妹妹吧？”

　　“你因为席肆抛弃我的次数还少？”他说。

　　不多不少，刚好开学到现在，两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