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拉郎向]了期》一花一药

163、第一百六十章

　　烈火燃烧的疆场，尸横遍地，空中弥漫硝烟与血腥味。

　　短兵相接的士兵们仍在奋力拼杀。

　　他被敌人包围，手里的兵器被打断，很快就被打得站不起来，就在他决定豁出去，马蹄声传来，一把单刀破空而来，人头落地，他得救了。

　　战马嘶鸣，马背上的他胳膊上还插着一支箭，面对敌人毫不畏惧，挥舞着刀，绝地反击。

　　“愣着干什么！快点！”

　　随着他一声大吼，他拔起地上的单刀，与他共同杀敌。

　　天黑后，两人躲在山洞里。

　　他还是觉得大概活不下去，受了不少伤，以为他没事，却看到他身上流的血更多，他咬着木棍，额头的汗如雨下，熟练的给自己处理身上伤口。

　　“死不了。”他说。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轻，痛得他嘶牙。

　　“我叫石狩。”

　　“龙燊。”

　　在后来的战场上，他跟他一起上阵，佩服他的勇气与毅力，他告诉自己，要更努力才可以与他并肩作战。

　　他们被敌人追了几天几夜，遇上了司空两兄弟，最后犀角族族长收留了他们。

　　作为报答，他们帮助犀角族摆脱了当时的王室贵族欺凌，也因此四人结下友谊。

　　“龙燊，你可愿意，随同我一起干一番大事。”

　　“还有我们。”

　　他们决意反抗，被王族铁骑围剿的最惨一次，他们都差点死了。

　　血染夕阳，拼尽所有的力气，尚留口气。

　　四个人倒在地上，凝望着天空。

　　不知道是谁先笑了。

　　“我们赢了。”

　　“哈哈哈。”

　　雨淅淅沥沥落下，浇透了人心，往事难寻，梦碎矣。

　　“老三呐！”

　　赶来的波乌狩，伸手接住了倒下了司空烈，痛彻心扉，眼泪夺眶而出，“老三，你撑住啊，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无论他如何呼喊，司空烈都不会再回应他，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还在吵架，波乌狩悔恨难当。

　　他慢慢将他放下，心头翻涌着恨意，悲愤欲绝，看向亲手造成这一切的凶手，他的另一个兄弟。

　　“大哥。”龙燊在这一刻，说不清自己心里的矛盾。

　　波乌狩拔下腰间的金弯刀，彻底清醒了过来，“龙燊，你的目的达成了，他们俩人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我。”

　　他没有激动地问他为什么，对他只剩下冷漠。

　　龙燊：“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你。”

　　波乌狩：“老三死在你的手里，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今日我与你。”他扯住战袍果断挥刀割下一块丢在地上，“割袍断义，势不两立。”

　　龙燊看见他如此决绝，心痛地闭起眼，雨水冲刷脸上的眼泪。

　　他的选择，早已注定。

　　波乌狩解下披风盖在了司空烈身上，“现在，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他转动手里的弯刀，使出圣月刀法，“月影流梭”，刀风呼啸，不见人影。

　　龙燊抬头，挥起龙焰刀，“嗖嗖”破风声，两人纵跃交错，刀刃相击，不绝于耳。

　　“梳云掠月。”

　　“炽火燎原。”

　　两人是最熟悉彼此武学的人，曾经在一起切磋，相互补充不足，戏言说，如果有一天成为敌人，那就是最可怕的存在。

　　柳复明藏匿在暗处，波乌狩和龙燊一时分不了胜负。

　　跟着的几名暗卫，有人立刻要去向王宫传消息，半路遭到杀手阻拦。

　　黑月盟的杀手出现了。

　　波乌狩怒不可遏，飞跃到人群里，杀了红眼，寒光闪过，“劈云耀月”轰天巨响，地面被砍下一道裂缝，鲜血与雨水交织成一片血河。

　　黑月是他所创，也该由他消灭。

　　“龙燊，你将我们族人置于何地，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有能力保护他们吗？”波乌狩痛恨地咬牙，弯刀转卡住他的刀。

　　龙燊眼睛发红，“你不相信我，迟早有一天，他们还是要被分散。”

　　波乌狩狠厉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你根本就不是为族人着想。”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跃至半空中，看不清的招式连番对打。

　　龙燊怒道：“是啊，我想你坐上王位，你为什么要拒绝！你知道当时多少兄弟和我是一样的想法，我们可以做自己领地的主人。”

　　波乌狩骂道：“不要拿他们来作借口，就算到了那一天，你同样会不满，什么自己的主人，他们愿意认你为主了吗？愿意再回到过去战争不止的时候吗？一切都是你的私欲，如果丹寨有你这样的主人，那才是他们的不幸。”

　　龙燊反驳道：“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和平，自古以来，强者为尊，弱者为贱。”

　　波乌狩讥讽，“苗疆赫赫有名的战神，前有撼天阙，后有铁骕求衣，你是什么？”

　　龙燊冷笑，“他们都不在了。”

　　波乌狩哼了一声，“那么，你能否将我打败呢！”

　　“圣月刀法·九天揽月。”

　　聚攒的真气上提，波乌狩双手舞刀，极招发动，后背竟凭空出现一轮圆月，照亮四方，无从遁形。

　　多年不见他使出此招，龙燊脸上闪过慌乱，这是他唯一破解不了的招式。

　　皎洁的月光化作一道道凌厉刀气，飞射贯穿树木巨石，此招消耗极大，威力也强悍无比。

　　龙燊挥刀格挡，仍是中了几道，气息不稳，口中溢出的血越来越多。

　　柳复明见势不妙，冒险出来，使出一招，“晓风残月”，却是顷刻被破，身体一退。

　　波乌狩看到了他，杀意更盛，就要将这俩人都杀了。

　　就在他欲再发力时，心口忽然绞痛，真气溃散，反噬其身。

　　“噗。”他喷洒出了一口血，自空中跌落了下来。

　　这时怎么回事，他竟动弹不得了。

　　龙燊诧异，接着想到他身体不好，强行使出极招，必然会有风险。

　　他提刀指向他，“大哥，你输了。”

　　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狂风夹杂着雨点，她紧紧抱着他。

　　强制的共感令她快要失控了，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恨。

　　“飞渊。”苍狼看着她的痛苦，却又不知道如何帮她，十分折磨。

　　飞渊捂着头，拼命抗拒，脑海里闪过那双金色的眼睛以及他被刺穿胸膛的一幕，迅速推开苍狼，“苍狼，不要管了我，你快走。”她急忙转身要跑走。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苍狼抓住她的手，真情流露道：“飞渊，我不能放开你，无论发生什么。”

　　“不，你不要管我。”飞渊急得流出眼泪，忍受着疼痛，“我说不定会坚持不住，他想杀你，如果利用我，怎么办，你走吧。”

　　苍狼伸手抱住了她，心痛地安抚道：“我怎么可以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飞渊，不要担心我，我去找他。”

　　他打算把她打晕，她却用力地挣脱了他的手臂，纵身跃起，拼命地往前跑。

　　“飞渊！”苍狼立即追了上去。

　　两人施展轻功，林中追逐。

　　山顶之上的赤心，长发飘散，青袍猎猎作响，黑雾缭绕周身，神色清冷，金色双眸宛如升起一团火焰般，低喃一声。

　　落地后，飞渊快要站不稳扶着树干，可怖的声音，顿时神魂震荡，意识飘忽。

　　苍狼追了上来，看见她不再动了，便知道不妙了。

　　她转过身，脸上仍带着泪痕，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他的心被人攥紧了般得疼，眼里满是自责。

　　林中的飞鸟被惊的四散。

　　她手里的随心不欲随万舞动，一道道粉色剑气凌厉冲向他。

　　他翻身闪避，只守不攻，想要近身擒拿住她，被她敏捷的逃掉。

　　她在树上跳跃，使出仙舞剑诀·神云飘踪，身形来回移动，剑气裹风挟雨，带着冷冽杀意，他运功抵挡，她提剑飞了过来，蓝色的气劲阻挡她刺过来的剑刃，他退到后面，右腿抬起蹬住了身后的树，不愿意伤她一点，只能完全的防守。

　　她真气再提，左手用力拍了下剑柄，剑冲破了他周身形成的真气罩，在会同时震伤她的时候，他更快地选择了化散，自身受创，迅速侧身躲开，她的剑直接插进了树上。

　　抓准机会，他出手擒住她的手，她另手拍掌被他躲过，两只手被他抓住了，于是抬腿蹬踢他，他抓着她的手推拉起来，避开她连番的腿攻，她反抗的厉害，想点她穴道是不行，不想用粗暴击打的方式打晕她，改以手刀劈她的后颈，她身体软下，他立刻抱住了她。

　　他用手背擦了擦她的脸。

　　忽然，她睁开了眼睛，抬掌打向他，树上的随心不欲主动飞落到手中。

　　苍狼受她一掌，未想到会如此，她的剑就刺了过来，他可以反击，可以直接打伤她，但是他的下意识反应，总是对她出不了手。

　　血顺着剑刃滴落下来，他伸手握住她的剑，剑划破了他的手掌，刺进了他的胸口，很快被染红一大片。

　　风声呼啸，雨洒下来，落叶飘零，一颗颗晶莹水珠在脸上滑落。

　　苍狼看着她，身上的伤再多，也抵不过她受到的痛楚。

　　如果他不能够唤醒她，不能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那么他怎么能说保护她。

　　他握着剑，向前走进了一步，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血顺着流下。

　　——飞渊，从我们分离后的重逢，我就决定不会放开你。

　　——苍狼不会让你一个人。

　　雨水打湿了她的双眸，一滴滚烫的泪落下。

　　他抬步向前，剑因她的手而颤抖。

　　此时，两个身影飞赶来。

　　她用力地拔出了剑，他低头吐了一口血。

　　御兵韬见情况不妙，对着同时飞过来的黑影迅速出掌，扶起苍狼就走，而黑影很快将飞渊带走了。

　　“飞渊。”苍狼痛哼了一声。

　　“王上！”御兵韬知道他还想回去，俨然像个家长阻止道：“你不可以冲动，难道你真的想死在她手里，那你要她将来如何面对！”

　　苍狼垂下头，眼泪落下的一刻，感觉自己脆弱极了。

　　她说，希望他可以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