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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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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季翡还是挣扎起来,答应陪他再去一趟。
化雪天冷,季翡裹得像个粽子,见程玘只穿大衣,把围巾解开给他:“外面冷。”
程玘接过围巾却给季翡重新缠上,说等等现去买。
这人随意成习惯,季翡也不强求。
两人出门,倒是说起正事,季翡道:“不和企业方那边打个招呼?”
程玘揉捏季翡的指腹,问:“拖了你们三天?”
“嗯,竞方跟得紧。”
“那不打招呼了,我们也拖他们三天。”
这话说的既任性又没道理,季翡笑起来:“是我们和人家做生意,又不是人家非要和我们做生意。”
“到我这儿,就是他们要和我做生意。”
正说着,电梯到陈忍他们那层,杨旭进来,看见他们眼睛一亮:“程总、翡哥……”恰好看到他们牵着的手,小孩愣住,问好都迟疑起来。
季翡若无其事地抽开手,问杨旭:“住的习惯吗?”
“习惯的,忍哥大好人,刚还说要带我去滑雪。”杨旭答得正经,看得出在努力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程玘道:“那就和他去,过节好好玩玩。”
杨旭点头说好,乖巧得不得了。
出电梯,陈忍在下面接应,看到三个人一起出来,挑挑眉,说:“我带杨旭去滑雪,你们去不去?”
知道这两不会去,只是央一声而已,陈忍的邀约没什么诚意。
程玘道:“不去,我们去逛街。”
“大冷天逛什么街。”陈忍嘀咕着,把杨旭叫走。
杨旭碍着身份,程玘又在,几次回头,却什么也没说,干脆狠狠心,一咬牙跟陈忍玩去了。
瞧着两人的车甩着屁-股疾驰出去,程玘复又捉住季翡的手,调笑道:“给人发现了。”
季翡抽了抽,没抽动,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也不说破,而是说:“发现就发现了吧。”瞧上去洒脱的不得了,倒弄得程玘心里不怎么舒服。
“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他问。
季翡好笑:“那我去和他解释说是因为我怕冷,你给我捂手?”
程玘敲他脑门:“我是担心你多想,你还装傻。”
季翡笑而不语。
来时的那辆车陈忍留给了他们用,天冷,空调升温慢,就算车停在地下室也需要缓一缓才能启动。
这时候,季翡摁住程玘的手说:“我说的是真话。”
语气郑中当中带着安抚,贴心的要命。
一时沉默,半晌,在发动机逐渐静下的响动里,程玘掌住季翡的头,寸寸噬-咬。
季翡躲着他:“别,要出门呢……”
语句淹没在口齿之间,空调温度升起,越发显得人呼吸紊乱。
满意之后,程玘抵着季翡的额头,说:“下次一次性把话说全。”还有句,“别撩,不然咱们今天别想出门了。”
其实季翡真没想撩他,结果三番两次被冤枉:“我什么时候……”
这人根本不听他的抗辩,油门一踩,车身飞出,季翡的话也因而被堵回了嗓子里。
果戈里大街。
和会玩的人在一起,确实能体会到不同的风味。
季翡先前只觉得这条街充满异域风情,有伟人题字,建筑历史厚重,到程玘这里,他能将每一个风景点的历史来源都能讲清楚,甚而他们在一条小巷里还发现一位拉手风琴的街头表演者,唱着曾经的那座超级大国首都的静谧晚上,他们到时正好唱到: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做声”
程玘回头逗季翡:“这人和你是本家。”
他说的是歌里的主人翁,季翡笑起来:“怎么就是我本家了?”
程玘道:“开个口跟撬河蚌似的。”
巧在接下来两句就是:“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两人均怔住,程玘不再调笑,而是取出几张纸币放在歌者脚边,用小石子压住。
做完一切后,两人才相携离去。
巴洛克风格确实是浪漫的,走在这条街上,似乎平日里宛如天堑的鸿沟都被浪漫填补,让人生出无限遐想与勇气。
因为程玘要买衣服,两人去商厦。
一道门的相差,可谓一天一地,外面冰雪世界,内里温暖如春,程玘笑说:“可以不用买。”
季翡捏他的手:“还有两天呢,不打算出去玩?”
光是大街走上这么一趟,他的手就冻得冰凉,一直是季翡用体温暖着他,可见这人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那类人。
程玘口花花,掐一把季翡腰上软肉,说:“求你出来这一趟都不容易,不出来了,反正有的玩。”
季翡一下子脸热起来,转移话题道:“来都来了,随便看看吧。”说完丢开程玘,自己先往里走。
身后传来程玘的轻笑,比暖气还要蒸人。
天太冷,不仅外面大街人少,商厦里人也不多,偶见店铺里闲暇的店员聊天。
程玘追上季翡后,两人复又并肩,季翡购物欲不强,对奢侈品也没有什么追求,诸多店铺只能称上路过。
程玘问他有没有看上什么,他反而笑说是程玘想买东西,又不是他需要买。
程玘无奈极了,路过腕表店,将人拐-带进去,圈着问他喜欢哪一款。
季翡也很无奈,问他:“为什么一定要买?”
程玘答得巧妙:“想花钱。”
“……”
什么叫可恶的有钱人,这就是。
店员是个长相清丽的姑娘,在旁边也被他们的对话逗笑,只不过几经推荐之后,程玘总是不满意,季翡也是个不发表意见的主儿,这单买卖终究没成。
程玘也没亏待姑娘的殷勤,挑挑拣拣选中了款女表,说是回去当随手礼。
季翡实在有些好奇他要送给谁,因此多问上一句。
程玘说:“你猜?”
季翡笑说:“这我哪里猜的出来。”
女伴、兄妹、母亲、同事、客户……总不至于他一个一个猜过去。
程玘叹气,说他无趣,连吃醋都不会。
季翡便道:“那我吃醋试试?送给联姻的未婚妻?或者养着的小明星……”说着,自己吭哧吭哧笑了起来,“你不会的。”
程玘确实是不会,他的性向在圈子里几乎人尽皆知,这支表,送给亲密的人不够格,送给绯闻对象,性向不对,剩下的,只能送给客户了。
程玘让店员将表包起,随口道:“你们怎么都喜欢买这些小玩意儿送客户?”
他记得张盼也是,要买吃食给人家,一个两个都这样,总不能是企业文化。
走出店,季翡才解释,不是什么企业文化,就是“公司没有专项款,买贵的舍不得,买便宜的拿不出手,就动脑筋买点有那么点特色,价格又不贵的送送客户,不心疼。”
真是充满智慧的优秀市场人员,程玘哭笑不得。
游完果戈里大街,季翡本以为程玘会去冰雕展,结果程玘说天太冷,不如回去做点爱做的事。
现在是季翡心慌,遮掩道:“还是去看看吧,别的地方也看不到。”
程玘说:“谁说的,魔都也会开冰雕展,去的都是获奖作品。”
季翡望天。
互相妥协后,两人决定去风情酒馆坐坐。
陈忍和杨旭滑雪玩尽兴后,打电话过来问他们在哪,程玘原本不想让他们过来,也是季翡说都是同伴,把人抛下不太好,才告诉两人位置。
陈忍和杨旭进来时周身凉气,衣服帽子上还有雪化后的湿痕,陈忍显摆似的,说:“你们也真该去玩玩,太特么刺激。”
程玘说:“免了,不像你一个人,是需要刺激刺激。”
陈忍:……
就很不想干掉这碗狗粮。
杨旭想是已经调整过来,和平日无异,就是和女朋友联络的频次越发多起来,滑雪,酒瓶,风情街的街景,似乎无论什么都值得他和女朋友炫耀一番,间或神秘兮兮地央求季翡拍摄照片,顺带偷拍两张程玘。
程玘明知他的小动作,也不管他。
季翡去洗手间时,陈忍偷了个空,问程玘:“送了什么?”
程玘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矜贵如壁挂的名画,他笑说:“想知道?猜猜看。”
“我猜什么猜,兄弟还玩这套……”陈忍嫌弃,却又十分好奇,“不会还是之前那些东西吧?”
这会儿程玘又没什么兴致和他玩猜来猜去的游戏了,只说:“不是。”随即挥手叫酒,还让侍者切换一首更加舒缓的俄罗斯民歌。
他的态度太耐人寻味,陈忍没能忍住,一杯酒下肚,劝道:“玩归玩,可别真陷进去,不说家里,就是社会,也没开放到这种程度。”
国家连同性婚姻都没通过,没有家庭子嗣的牵绊,两个男人能走多远?
“再者,我最近收到一些风声,你怕是闲不了多久。”
这些都是陈忍的肺腑之言,也就是实实在在亲近的人,才会说这些,然而,再是肺腑之言,依然不甚中听,
程玘没正面回应他:“你最近怎么这么婆妈,学哲学?”
“……怪我,再说我就是狗。”陈忍愤然,“喝酒。”
季翡回来,见他一杯接一杯,眉宇间都是不平,好笑,问程玘:“他怎么了?”
程玘拉他坐下:“刚勾-搭姑娘踢到了铁板。”
陈忍:“?????”
离谱给他妈开门,离谱到家了。
季翡忍笑:“可别喝多了,回去谁开车呢?”
陈忍砰的一声,酒杯顿在桌上:“我是司机?”
程玘直起腰,倾身拿酒给他斟满:“好好的发什么脾气。”四两拨千斤的灭火。
陈忍憋屈狠了,撅着嘴起身:“我先回酒店去。”走两步又回头,恶狠狠,“狗男男。”
说完,他连杨旭一并招呼带风的走,季翡和程玘两个人几乎要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