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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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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简直可以用泡在蜜里来形容,腻到发齁。
那天从果戈里回来,程玘就没再要季翡跟他出去玩,除了用餐,两人几乎都呆在房间。
季翡缺觉缺的很,睡不醒,但罪魁祸首仍是是程玘。
这人起初说不出去,季翡还曾劝过他:“不去玩激烈的运动,四处走走看看也好,你不是一直喜欢?”
程玘说他就喜欢激烈的运动,可这激烈的运动受累的是季翡,身上的青-紫红-痕就没消减过,直到季翡红着眼睛讨饶,他才稍稍收敛点。
窗外的雪一天化不完,窗上的冰凌花却早已消融。
季翡蜷缩在床上,抱着自己,眼睛紧闭:“你去找陈忍吧,也可以不找他,随便找谁,去哪都可以,我可以的,我不会小心眼。”
这是真急了,再好脾气的人也变得刁蛮起来,程玘抱他都被他挣开,拉着被子带人带头都蒙住,被子里鼓出一个包,连发旋都看不到。
程玘终于消停,隔着被子拥了拥他:“我出去抽根烟。”
回答他的是季翡的闷哼声,不知是答应还是拒绝回答。
等室内真正安静,季翡却悄悄探出了头,盯着透出一丝光线的窗帘发呆。
那光线是温和的,四下散开,平日里看不见的尘土在其中升腾。
季翡蓦然想起金老先生文中的金句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想来古往今来,无论是名文大家,还是他这种普通人,对过于饱和浓烈的感情体悟是一样的,患得患失之后是无可奈何。
眼前骤然一黑,程玘覆上他的眼睛,嗓音带笑:“给我抓到了,不是说要睡觉?”
他的衣袖上有薄荷的冷香。
季翡贪婪地闻嗅,呼吸磨蹭地程玘掌心发痒,转瞬将他压在身下:“这可是你招惹我的,不许躲。”
季翡可怜兮兮,附上他耳边央道:“让我抱抱你。”
程玘心脏悸动,嘴硬的人一旦示弱,冲击性真不是一般的大。
最后依旧是怜惜占上风,程玘并未折腾他,只是侧身将他拥在怀里,时而低语慢聊,时而爽朗大笑,明明季翡那么闷的一个人,偏偏在他这里有说不完的话。
没有繁复煽动的口才,只有平铺直叙,却十足动人。
假期的最后一天,季翡终于舍得从床上起来,程玘开他玩笑:“可以把这张床买回去。”
季翡洗漱,装作没听见,等洗完脸,热腾腾的毛巾甩到程玘脸上,附着的是季翡的白眼:“谁害的?”
程玘大笑。
想是禁令解除,季翡陆陆续续收到企业方的几条信息,邀约明天见面。
季翡征求程玘意见:“既然来了,就露一面,不然白跑一趟。”
程玘扬眉:“我这叫白跑一趟?”
季翡怕他再把话题扯到不想干的地方去,给他自己招来麻烦,赶紧说:“不叫不叫,程总的行程,怎么叫白跑。”
程玘被他惹笑,捏他脸:“求饶?”
季翡拍掉他的手,说:“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两句话一个意思,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抗辩的。
程玘随即说:“好的,季翡俊杰,该下去吃早饭了。”
“……”
这人迟早要被揍成猪头,季翡恶意腹诽,看到那张俊脸,忽然又觉得自己恶毒,他叹气,“算了,回来随便你。”
程玘在他额头轻点:“今天做正事,不碰你,别恼。”
季翡心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念念温情动人心。
洗漱完两人去餐厅,赖了两天床,季翡走路都有些摇晃,仿佛踩在棉花上。
程玘揽住他腰,低声道:“季经理这副模样,去见客户要怎么办哦。”
季翡瞥他:“凉拌。”
他语气一换,危险又迷人:“那你说我是不是该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风干当弹球?”
果真和陈忍说的一样,离谱到家,还演上了瘾。
季翡推他:“有人呢,别闹。”
正好碰上陈忍和杨旭,陈忍眼睛移位到头顶上:“辣眼睛。”
他可算扬眉吐气,这话是程玘形容他的。
再一看他通身打扮,骷-髅头图案的小羊皮衣实在罕见,头上绑了顶护耳棉帽,金属链挂在耳护上,土不土洋不洋,别扭的要命。
程玘怔愣后莞尔:“怎么打扮成这样。”
杨旭插嘴:“我觉得这身还挺配忍哥,超酷……”
好好一小孩愣是被陈氏审美淹入了味,可见这审美多么的泥石流。
用早餐时,陈忍再度问他们行程:“一天到晚陪着你瞎耗,过节都没过安生。”
程玘递给他一个鸡蛋:“怎么就不安生,你玩的时候想着谁呢。”
陈忍气愤地接过鸡蛋三口两口吃掉,说:“你就知道堵嘴,我谁也没想,谁也不想我。”
真可谓怨念深重。
程玘不再逗他,转而对杨旭道:“他今天回魔都,你要不要和他一并回去?”
杨旭吞下口中食物,把眼睛看季翡:“好像可以……我留下来也没什么事的样子。”
季翡道:“那就先回去,陪陪女朋友,项目的事不用担心。”
那倒不是杨旭担心的事,得到季翡答复,杨旭吃东西都心安理得。
餐后,季翡和程玘送别两人,杨旭瞅空落后一步,拉住季翡,悄声道:“翡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放心,你和程总的事我不会乱说。”
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这么点小事都放在心上。
季翡说声谢,又安慰他不用紧张:“左右也没什么关系。”
杨旭:“对程总说是没什么关系,对翡哥你关系就大了。”
两人身份地位悬殊太大,流言蜚语攻击的人选首当季翡。
季翡低笑:“能把我怎样呢,指不定我还能碰到小说里的情节,‘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丈夫’……”
杨旭见他有心情说笑,他也笑:“现在通货膨胀厉害,得加个零。”回过味来,又说,“感觉也挺好。”
季翡问:“什么挺好?”
杨旭比划下手,像是不太好形容:“就是以前总觉得你不太有活气,好的坏的都跟你没什么关系,现在,你会和人说笑,也会玩闹……哎,就是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季翡好笑:“这么夸张的?”
杨旭不太好意思,点点头。
前面的程玘回头:“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杨旭赶紧跟上:“没说什么,感谢翡哥带我旅游。”
程玘看着季翡似笑非笑:“带你旅游?”
杨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简直是一溜小跑,跑到陈忍身后,才探头:“自费,全是自费。”
他表情特别逗,惹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人在时不觉热闹,人一走,感觉空气都变凉起来,呼吸变成白雾,季翡瞧着白雾升腾,突发奇想,呼气吹散,一阵一阵,像喷烟似的。
程玘揽住他腰:“小孩啊,玩这个。”
结果他却也加入其中,两人吹了会儿雾气,程玘拥着他回酒店,哈尔滨的冬天太冷,这么一会儿,脸都冻的没知觉。
季翡模仿杨旭刚下飞机的模样,可惜演技不好,怪腔怪调演不出三分,程玘揉着他的脸颊说:“不用演,你现在就是。”
听上去挺没诚意的,季翡却傻呵呵地又笑:“你也是”
“现在咱们俩都是。”
两个傻里傻气地笑半天,季翡问程玘接下来要做什么。
程玘说:“打秋风。”
这人就没个正形,季翡搓搓脸颊:“企业方请吃饭?”
程玘哼出单音节,说:“不想去,我们去玩吧。”
“还能再幼稚点吗?”季翡拉他往暖气足的地方走,“说好的做正事呢?”
程玘被他拽着,身体后倾,却把眼睛盯在季翡的后腰处,着实把幼稚和好-色两个字表达到极点:“正事不就是做……”
季翡怕他在大庭广众下就开颜色腔,回头捂他的嘴:“正事是去把项目谈成,拿提成,过年回家吃饭。”
“好好好,”程玘扒开他手,攥在掌心,说季翡:“勤俭持家。”
季翡也给他做出评价:“不正经。”
程玘说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给他这么个评判,季翡板着脸,佯装严肃:“那你好好反思一下。”
“难道不是该你反思反思,怎么别人都不觉得,偏偏只有你觉得?”
论嘴皮子真是五个季翡捆在一块儿都不够一个程玘打,眼瞅这人偷换概念,季翡无奈投-降:“赶紧出发吧。”
中午饭局,算上路程,这会儿正是出发时间。
其实到这里,项目已经没有悬念,之所以赘述许多,是季翡念念不忘而已。
*
月初回到魔都,程玘忙碌起来,连人影都看不到。
季翡也忙,不过他是忙送礼,年底,公司总结会开过就是年末岁宴,正是和客户联络感情好时机。
给客户发邀请函不能含糊,卡片需要统一精美,还需要准备伴手礼,年节礼,反正到处都是礼品,顺带还要给未回款的客户催催款。
今年行政人事那边还给季翡添了另外一件事,给他评上优秀员工,要他上台表演节目。
季翡觉得其他所有事情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件事让他头疼。
杨旭在旁乱出主意:“唱歌,来个情歌对唱。”
办公室难得人全,有个老员工,和季翡是同年进公司,笑呵呵道:“得感谢行政人事给我们这个机会,听季翡一展歌喉。”
同事这么多年,他从未听季翡唱过歌。
季翡尴尬的不得了,说:“可我不会唱歌。”
张盼来句:“跳舞嘛,肚皮舞。”
这个可真不会。
杨旭又道:“不会跳肚皮舞,跳常规的,双人舞。”
这句话一出,办公室里的人顿时哄笑:“找谁当舞伴?”
有姑娘自告奋勇:“季经理,你看看我,看看我,够不够格?不够格我再去化个妆。”
季翡被他们闹的从脸红到耳后,说:“我也不会跳舞。”
那姑娘笑道:“不能啊,不能吧?我不信!除非季经理你证明给我看。”
唱歌是扯两嗓子就知道唱的好不好,跳舞这个要证明可太难了。
正闹得开心,半月未见的程玘回来,开口便笑:“什么事这么热闹,还要跳舞?”他的目光存到季翡身上,笑意如丝,“我也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