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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他就站在院里,卧室也只有一个门,不可能有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他都不知道啊?

      那她是怎么离开的?

      容信一把推开房门,扬手掌灯。

      房间一如往常,除了被拉开的帷幔,和稍显凌乱的床榻,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深深吸气,容信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

      转天,一大早,容信主动来到了叶琬琰的住处,镜园。

      只不过他来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个人。

      “琰儿,你说以前的事很多都想不起来了,所以我特意请于大夫来给你瞧瞧。”容信一边引着于大夫坐下,一边说道。

      早在袭城的时候,因着叶琬琰行为举止反常,容信为了转移话题,就会与她提一些过去的事,结果每次叶琬琰都没有任何反应,容信好奇追问,叶琬琰就说自己都不记得了。

      想着她许是刺激过大,所以才出现失忆症状,加之之前战事紧张,他便也没太多心思深究叶琬琰的反常行为,以为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慢慢恢复。

      可是如今,他的想法变了。

      尤其是经历昨晚。

      当初他发现叶琬琰会骑马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一个人即便失忆忘记过去,行为举止发生改变,可有些东西也不可能突然就由不会变会了!

      不过骑马毕竟谁都可以学,他最后便以她在做太子妃的时候可能学过为理由说服了自己。

      可是武功呢?

      若是叶琬琰真的会武功,且已经高到能在他面前隐藏行迹,那样的武功,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练成的。

      他甚至怀疑,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叶琬琰!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先请来了大夫,先确认叶琬琰到底得了什么病再说。

      叶琬琰倒是对多出来的大夫没什么反应,很是听吩咐地坐了下来,由着大夫给她把脉。

      于大夫与容家老爷子容承天也是多年的好友关系,平时容家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是找于大夫医治。

      所以论治病救人,容信最信得过的莫过于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了。

      只见于大夫眉头蹙了蹙,上下看了看叶琬琰,转头看向一旁的容信,“从这位姑娘的脉象上来看,身体并无大碍,至于你说的失忆症嘛,形成原因复杂,一时之间,倒也看不出什么?”

      容信闻言,也是蹙眉,不过既然于大夫都如此说了,他便也没有多问,起身送于大夫出去。

      行至府门,他却屏退了下人。

      “将军是有什么话要问吗?”于大夫见状,问道。

      容信抱了抱拳,“前辈也是看着晚辈长大的,晚辈便也不拐弯抹角。”说话间,他刻意压低声音,“琰儿之前来府上玩耍,前辈应该也见过几次,可是这次回来,晚辈却觉得琰儿似变了个人一样,前辈刚刚也说,这失忆症形成原因复杂,晚辈想问的是,可有哪种失忆症,可让人不但忘记过往之事,还会突然间会了之前不会的一些技能?”

      “会了之前不会的技能?”于大夫莫名,“将军指的是什么?”

      “比如骑马,或者武功之类的。”容信道。

      “绝无可能。”于大夫摇了摇头,“老夫从医多年,失忆症虽少见,却也是见过不少的,可是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失忆症人会突然会了之前不会的东西,不可能!”

      “就没有那种特殊情况,比如……”

      “什么特殊情况?”不待容信说完,一向温吞的于大夫却少见地急了脾气,“除非那就不是同一个人!”

      “……”

      看着于大夫的背影,容信刚刚还温和如阳的眉眼越发变得凛冽起来。

      不是同一个人!

      ~~~~

      容信回到业涞,因着暂时没什么军务,所以他也难得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不过想着之前对太子的怀疑,他便趁这段时间派人多加查探了一番。

      “当初我们收到命令去刘荒关支援,结果半路收到圣旨让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前往袭城,如今看来,这个指令怕也是太子从中做了手脚吧?”说话的是容信的副将,高潼。

      “这个还不确定,不过后来将军那些信却……”军事周琦漴说话间抬头看了看容信。

      容信自然明白二人之意,之前他进宫复命,就提到了自己发出去的多封请求增援信函,皇帝称并未收到,当时太子杨奕也在场,他却说可能是被南沽国截获了。

      容信当时并未说什么,可是他心里却十分清楚,南沽国根本不可能截他的信,因为那信是在前往袭城之前发出去的,南沽国如何截获?

      不过,见太子如此迫不及待的解释,容信多留了份心,便没有再继续提下去。

      “可是太子为何要如此?”问话的是高潼,他向来快言快语,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

      容信也蹙眉,这也是他这几日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

      “将军,您有没有想过叶丞相为何会突然自尽?”周琦漴问道。

      “你想说什么?”

      “属下也只是怀疑,并无任何证据,但据属下所知,叶大人为人正直、两袖清风,断不是那种能做出贪赃之事的人,所以……”

      “你是说,叶丞相的死,另有原因?”容信问道。

      容信回到业涞便得知当今一品大员,叶弘善因贪赃被朝廷发现,选择家中自缢,算是以死谢罪。

      当时他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十分震惊,正如周琦漴所言,他所了解的叶弘善,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怎么就突然被查出贪赃?

      可是若说他没有,为何又要选择以死谢罪?

      “将军命属下暗中查探太子近来活动,属下倒是真查到一个消息,也许有用。”周琦漴又道。

      容信:“什么?”

      “不知将军可听说过,续建护国城墙一事?”周琦漴道。

      “护国城墙?你是说圣上数月前下旨,续建前朝城墙一事?”容信蹙眉问道。

      “军事到底要说什么?别卖关子了,这怎么还跟前朝的护国城墙有关了?”高潼有些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周琦漴笑了笑,依旧是和煦有礼的笑容,“将军只关心军事上的事,可能对朝廷上的一些事不太清楚,这续建前朝护国城墙就是叶丞相提出来的。”

      容信:“叶大人提的?可是……”

      “想来将军也想到了,这种建城筑坝,看似为国为民,其实是得不偿失,关键时候未必派上用场,可是所耗财物却是惊人的,可谓是劳民伤财。”

      “既然如此,叶丞相为何还要提?他不是一向主张轻民役吗?”高潼似乎也听出来几分道道。

      “问题就在这。”周琦漴看向容信,“将军可猜到了?”

      容信不由蹙眉,“你是说,其实这个根本不是叶大人的主意,而是……太子的?”

      周琦漴点了点头。

      “何以见得?”容信又问。

      “因为这个项目随后就被分给了太子主持,叶丞相负责监工配合。”周琦漴道。

      “这也不能完全说明就是太子的主意吧?”高潼忍不住道。

      “没错,现在确实没有十足的证据,可是这样一个劳民伤财的工程,以叶大人一向作风,根本就不会提,如今却突然提了。然后实际主持这项工作的却是太子,而当时太子与叶大人还是亲家的关系。如今指控叶大人贪赃,正是这续建护国城墙的银子,然后叶大人自缢家中,叶小姐又被废妃。将军,您不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有些巧合吗?”一向话少的周琦漴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叶大人因为顾虑自己女儿,所以帮太子出了这个头,说服圣上答应续建护国城墙,然后太子从中获利,嫁祸于叶大人身上?”容信为自己这个猜测心惊不已。

      “可若真是那样,叶大人就是被冤枉的,为何还要自缢,而不是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白白承认了这么个罪名?”高潼提出疑问。

      “许是心中亏欠与悔恨吧!”周琦漴叹了叹气道。

      “我不明白。”高潼一副懵懂的样子。

      “若真如琦漴所言,以叶大人一辈子的为人,如今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私心,中了太子的奸计,从而劳民伤财,怕是心中那抹愧疚也会让他寝食难安的。”容信道。

      高潼闻言,也神色黯然,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了下来。

      可是也就片刻,高潼却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对呀!”

      “怎么了?”容信问。

      “按你们刚刚的推测,那太子这是给自己老丈人设了一盘棋呀!可是那可是他正妃的父亲啊,他即便贪心再大,也得顾忌到叶小姐,为何会如此做?”

      周琦漴似乎早就猜到高潼会有此一问,只见他看向一旁的容信,“将军,听闻当初是叶小姐主动要求嫁给太子的,那当初叶大人是什么意思?”

      容信想了想,“当时叶伯伯是不同意的,不过耐不住琰儿坚持,便只能应了下来。”

      “这么说……”高潼突然截过话来,“会不会因为太子知道叶大人当初反对叶小姐嫁过去,所以怀恨在心,便趁机报复?”

      “若是那样,岂不是说明太子很在乎叶小姐?可是一个自己在乎的人,又怎么可能对她的父亲下如此手段?”周琦漴不认可高潼的观点。

      “那你说,太子为何要这么做?”高潼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也许,只是为了除掉叶大人,就防如他想除掉将军一样。”

      “你这话什么意思?”高潼一惊。

      “如今皇权式微,太子势力日益壮大,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需要足够多支持他的人,如今,文臣中,叶大人身为一品大员,自然首屈一指,而武将中,最有影响力的,当属将军。”周琦漴道,“可是偏偏这两个人都不是好拉拢的人,即便他娶了叶丞相唯一的独女。”

      “你的意思是……”

      “不能为之所用,自然要除之,以备无患。”周琦漴道。

      “可是……”

      “咚咚咚!”

      高潼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阵简短的敲门声。

      “谁呀?”容信沉声问道。

      “我。”是一女子的声音。

      容信顿了顿,因为他听出来了,来人正是他们刚刚一直在探讨的叶大人的嫡女,前太子妃,叶琬琰。

      “琰儿怎么突然过来了?”容信将门打开,看似随口的一句话,他问出来的时候却明显有些不自在。

      因为叶琬琰突然过来又不是第一次了,毕竟上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即便现在想想,他还是浑身紧绷。

      叶琬琰抬头看了看室内另两人,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将手中水果小心放在桌案上,拿起一个苹果,递到了容信面前。

      “……给、给我?”容信讪笑着问道。

      “嗯。”叶琬琰点了点头。

      叶琬琰今日换下之前的黑衣打扮,而是穿了一身白色雅致的珠花衣裙。

      虽然未施粉黛,可本就天生丽质的脸,依旧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只是某位将军实在无心欣赏,也不敢欣赏。

      “呃~呵呵~谢谢!”容信尴尬地接过苹果,踟蹰着也不知道放哪儿,遂没话找话,“琰儿怎么还突然做起这个了?”

      “照顾你。”对面女子回答一如既往的干脆。

      “……”

      室内又是一阵不长不短的沉寂。

      只见自打叶琬琰进来就尽量减小自己存在感的高周二人,彼此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后,又是别有深意地看向容信。

      几经敲打的容大将军依然无力招架眼下局面,只见他汕汕地摸了摸鼻子,正思忖着如何将人打发走,却在叶琬琰再次转身准备给他削苹果的间隙,表情陡然一滞。

      叶琬琰白色的纱裙后面,竟然有一片明显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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