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小姐》七月八月的异次元

10、五 幸福的泡沫（3）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孙瑜的生活每一天都很充实。金泉的学校也开学了，他又投入到了忙碌的教学工作中。金权每天下班都会过来接她回家，她也总是和他分享一天下来发生的琐事。
　　孙瑜和金泉并没有很多亲密的接触，在金若溪的追问之下，孙瑜坦白了最多的接触只有牵手和拥抱而已，惹得金若溪心急如焚。
　　但是，与金泉的长时间接触之后，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爱情似乎并不掺杂那么多的欲望，仅仅是四目相望，互相扶持，就已经足够浓情蜜意了。而对于孙瑜来说，她已经遭受过了很多男人的肢体暴力，那些亲密的接触也没有掺进多少爱意。
　　孙瑜和金若溪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翻来覆去的肉食男女有多么热爱对方，反而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不稳定，来势汹汹，去时匆匆，然后分手，和好，再分手，再和好，最后美其名曰：真正的爱情就是每天的小吵小闹；男人对女人的欲望越浓，说明他越爱她；没有波澜的爱情一定不是真爱……
　　但，无奈金若溪就是喜欢看，还天天幻想有霸道总裁某天会“不分青红皂白”地爱上她，对她死心塌地。

　　陈慧虽然结婚了，但是心里也没怎么放下金泉，还是会明里暗里地让金泉帮她的忙，但是金泉现在有了两个拒绝的理由，一个是陈慧现在已经有了家庭，第二是他也快有家庭了 ，双方要懂得避嫌。
　　气的陈慧四处打听到底是那个女人抢了和这个她追了好几年都得不到的男人。终于她尾随金泉来到了那家图书馆，看到了久未的那张脸——孙瑜。
　　于是陈慧就请了一天的假，专门去图书馆找孙瑜“聊聊”。
　　咖啡厅里。
　　陈慧：“小瑜，我听金泉说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了，你在外面很辛苦吧，是做什么工作的呀，哦对，你不是没有读完书吗，那你应该是去‘打工’了吧，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外面应该有很多人抢着追吧！”
　　孙瑜知道陈慧在暗指什么，但是假装糊涂地说道：“还好，谢谢陈老师关心，我听说陈老师结婚了，怎么现在还这么关心金老师呀？”
　　陈慧：“我和他是同事，互相关心是应该的嘛，金老师人很老实巴交的，我担心他被人骗了。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看金泉人好，就来缠着他，但是我觉得，女人就应该自觉，恪守本分，不要老想着攀高枝，你说呢，小瑜？”
　　孙瑜：“不知道陈老师口中乱七八糟的女人是在什么范围，如果只是因为她们不是做老师的，就把他们说成乱七八糟，那也未免太狭隘了吧，而且，我也曾经是学生，知道很多老师本人其实并没有她的职业那么光鲜亮丽，说不定，背地里比别人还乱七八糟呢，而且都是凭本事赚钱，哪里有什么谁比谁高尚，谁想要攀高枝一说呢？金泉老师人是很好，但是他不傻，已经快四十岁了，很清楚他到底喜欢什么女人。”
　　陈慧：“可我并不觉得他会喜欢那样的女人，毕竟，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不干不净呢？”
　　孙瑜：“老师说的没错，不干不净的女人是不好，但是也分两种，一种是身体不干不净，但我觉得这个还好，最怕就是思想不干不净，总喜欢拿道德绑架别人，还喜欢做出容易让人误解的事情，比如被人误认为是救命恩人却不解释，还拼命利用别人的报恩心理。您说呢，陈老师？”
　　“哦，是啊，是啊……”陈慧有些疑惑，这个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个呢。
　　两个女人之间的会面，不欢而散。其实这样的场景，这样被人抵着脑门子侮辱，孙瑜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陈慧这种只能算是小场面。
　　但是怼完了陈慧，并没有让属于心里好受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母亲张莉的催眠太深，孙瑜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卑贱的，是无法让金泉正视的。

　　晚上，回到家里，金泉看到孙瑜有些闷闷不乐，便问道：“怎么了，今天工作很累吗？”
　　孙瑜抱着金泉，好一会儿，低声说道：“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
　　金泉：“是不是又听到什么话了？你说没事的时候，听起来总是很没有底气。”
　　孙瑜：“被发现了哈哈。”
　　孙瑜支起身子，两只手开始揉搓金泉的脸，一边揉一边说着“老师你好像又瘦了呢”。金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突然被孙瑜扑倒在沙发上，她整个人像猫一样撅起屁股，一条腿隔在金泉的两腿之间，上身像金泉慢慢逼近，然后轻轻地在金泉耳边说：“老师，我可以吻你吗？”
　　金泉有些不自然地扭动着腰，说道：“小瑜，别这样。”随后推开了孙瑜。
　　孙瑜有些愕然，但随后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说道：“哈哈，开玩笑的，吓着你了吧！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不用总是担心我，老师，你应该多为自己想想，你的生活，应该多为自己考虑！”
　　金泉看着强颜欢笑的孙瑜，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两人第一次，沉默地度过了一晚上。
　　孙瑜看着窗子里照进来的月光，第一次觉得它那么清冷。她安慰自己不应该想太多了，日子已经够幸福了，自己应该知道满足。奢望太多，是会遭报应的。

　　又过了几天，孙瑜的金泉那一晚上的尴尬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日子就那么平淡如水。金泉照样每天来接她，两个人照样每天嘻嘻哈哈地讨论着日常。陈慧也没有再来找过孙瑜了，她甚至也没有再去烦过金泉。除了孙瑜工作的时候经常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晕眩之外，其他一切好像都还好。
　　孙瑜有时候会笑着说，自己可能要去健健身了，要不然手上总感觉没力气。金泉总说好，并表示以后就可以吃健身房那边的夜宵了。
　　金泉发现回到德市的孙瑜好像越来越嗜睡，有时候载她下班回家，她可以从上车开始睡到到家，然后金泉便会将车里的冷气调低，给她盖上衣服，陪着她一起在车上眯一会儿。

　　似水的时光，平淡却也无比美好，但是当不幸再次来临的时候，过往所有的幸福，便会成为光影里的泡泡，纵然美丽，却一碰就会变成肥皂沫子。
　　孙瑜近来总是觉得身体不适，所以便一个人去了德市的医院。专家问孙瑜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孙瑜说：“倒是也没什么，就是有点贪睡，而且牙龈有些出血，身上有些炎症，还有些痒。”
　　医生又问了排便情况，有无便血。
　　孙瑜表示，排便还挺正常，但是自己一直都是便血的，只不过以前少，现在好像是越来越多了，还经常会呕吐，虽说最近的工作比较轻松，但是也会感到无力，有晕眩感。
　　专家于是建议她去做全套检查。
　　检查单子是体检之后的第三天拿到的，专家的意见也是第三天的上午听到的，孙瑜的内心也是在那一天崩塌的。
　　进医院的时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出医院的时候也没有叫金泉或者金若溪来接她，而是将化验单子揉成团之后，一个人去了菜市场。她跟金泉说，自己早点下了班，去买菜了，买完菜会直接回家，让他不用来接她。
　　回到家之后的孙瑜，将随身背的帆布包扔进客房之后，便开始给金泉做饭。金泉撸起袖子，洗了洗手，准备过来搭把手，结果被孙瑜拒绝了。
　　孙瑜强笑着表示自己的手艺最近进步了，让他等着吃饭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金泉发现孙瑜好像不想平常一样话很多了，她是不是会盯着桌上的菜发呆，半天才吃一口饭。金泉问她是不是没胃口，孙瑜却只是说她觉得今天自己做的菜好像味道有点淡，挺失败的，然后冲着金泉呵呵地笑笑，再次扒拉一口饭。
　　饭后洗碗的时候，金泉也主动起身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却被孙瑜拦了下来。
　　孙瑜：“老师去休息吧！我这几天睡得比较好，醒着的时候想多干点事，你明天还要早点上班的，休息一下就快去洗漱吧，可以早点睡觉。”
　　金泉没有停下手,摇摇头说自己不累，并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做饭了，不能连碗筷也不收拾。
　　孙瑜便放下了手上的活，顺着他的意思，让他收拾，自己去洗漱了。
　　金泉看着孙瑜走开的背影，总觉得她今天有些怪怪的。但他以为或许是最近的工作让她比较累，便没有多想。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孙瑜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有很多次，金泉和她说话，她都会失神半天，连金若溪也觉得她在给孙瑜讲课的时候，孙瑜好像总是走神。
　　金若溪为了唤起孙瑜的精神总是拿孙瑜和金泉的婚期来取笑她。以前的时候，孙瑜经常会红着脸，不好意思回答。但是最近她总是说“这个……现在不急了”。
　　金若溪以为自己的哥哥想赖账，把人家姑娘骗回来就不娶她了，于是火急火燎地把哥哥约出来“吃饭”。
　　“哥，你就不觉得你好像忘了什么吗？”金若溪开始旁敲侧击。
　　“什么？”金泉不明所以。
　　金若溪义愤填膺道：“哼，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负心汉啊，你当初不是说要把小瑜姐娶进门的吗？这个日子什么时候定下来啊，妈还等着抱孙子孙女的！你现在这个态度，难怪我给小瑜姐上课的时候，她老走神，肯定是她不好意思问你，你又犹豫不提，唉，我们可爱又可怜的小瑜啊……”
　　金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难道她这几天状态一直不太好是因为这个吗？其实，我是怕她刚回来就结婚会很累，而且小瑜回来之后，一直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我想先让她有份工作，生活充实起来之后再跟她求婚，这样的话她以后也不会老胡思乱想了。孩子的话，得看小瑜的身体状况，我亲眼看着她从奄奄一息的状态下好不容易醒过来，实在不愿意看见她再昏迷过去了，我没办法接受她再一次离开我。”
　　金若溪本来还有点暗自神伤，但是听了金泉的话突然发现，他考虑地好周全。如果直接把孙瑜娶进门，那么婆媳关系姑且不说，就孙瑜的经历也让她在母亲面前抬不起头来，一来二去地，孙瑜肯定会因为胡思乱想而毫无自信，濒临崩溃。孙瑜和她说过自己想认真学点东西就是想更光鲜地站在他哥哥身边，她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那……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原因？”金若溪有些不解。
　　金泉：“其实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了小瑜的状态有些恍惚，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陪她的时间还不够，所以我总是早点回家陪她，但是在家里的时候，她也是很早就睡了，和我聊天的时候更多的是我在说话，她在附和，很少谈到自己。吃饭的时候她也总是走神，一桌菜每次都是凉了，她才吃了不到半碗，我问她，她就说是菜做淡了或者没胃口。说实话，我很担心她，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何问起。若溪，你也是女生，帮忙分析分析。”
　　金若溪一下子来了精神，身为情圣的她怎么可以放过当别人情感顾问的机会呢。她飞速转了转眼珠，说道：“嗯，以我十多年来的经验来看，哥，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金泉：“什么意思？”
　　金若溪：“我是说，你们有没有那啥……进一步发展？不都同居了吗？嘿嘿……”
　　“没有。”金泉脱口而出。
　　“真的假的？”金若溪长大了嘴巴，“哥啊，你真的是喜欢小瑜姐的吧？你都和她同居了，怎么还能忍得住不碰她呢？难道你把她当室友吗？难怪小瑜姐总是闷闷不乐的，你不会……”金若溪一脸鄙夷地看着金泉，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行吧？”
　　“不是。”金泉一脸黑线。
　　“那是什么原因？”金若溪挠挠头，说道，“按我说吧，我觉得女人呢，不仅需要爱，同时也需要性啊，你别忘了，小瑜姐就比我大一岁，也快奔三了，女人三十猛如虎，你这成天性冷淡的，她也受不了啊。你想想，小瑜姐姐有没有那方面的表示，有没有对你暗示什么的。”
　　金泉想到了前几天孙瑜突然将他扑倒的画面，还有前段时间突然想亲他的样子，老脸一红，开始打发金若溪道：“行了，你哪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经验，好了，吃完饭早点回家吧。”
　　“好好好……那你以后记得，好好表现啊，加油啊哥！我很看好你哦！”金若溪摆出一副很欠揍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性？金泉有些难为情起来。虽然他已经38岁了，但是最这一方面的事情经验值完全为零，并不知道，性对于女人来说会那么重要。
　　于是他决定好好弥补一下这方便的空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金泉每天去接孙瑜下班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束花，有时候是玫瑰，有时候是丁香，有时候是百合。孙瑜一问起来，他便会讪讪地说：“总是看到好看的花，就想带给你。”
　　虽然孙瑜总是在做饭的时候不让金泉进厨房，但金泉也会故作不知趣地从孙瑜身后把头试探性地枕在她的肩膀上，然后伸手去环住她的腰。
　　晚上窝在沙发里的时候，金泉也会尽量尝试着去抱着孙瑜，在电视上点播一些口碑高的爱情电影，比如《狼少年》，《恋恋笔记本》，《如晴天似雨天》之类的，本来想借着电影的氛围，昏暗的光线去亲吻孙瑜的，但是电影一开始，孙瑜就开始哭，差不多能一直从开头哭到结尾，金泉往往得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安慰她。结果这关系倒是没有再进一步，反倒浪费了好多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