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堕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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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清刚开始以为爱阳这崽子是想学会了打架然后去打击报复爱霜红夫妇和他爸还有他外婆，毕竟前脚刚说不会回到那种生活，后脚就要学打架的，很难让人不多想。
但是在爱阳表明自己只是想防身顺便打击报复学校里经常欺负自己的那几个人的时候，爱清又觉得爱阳说得很有道理，打击报复嘛，那当然得是什么凶狠学什么，能够控制着不把人打死就好。
因为自己小时候也一直被人欺负打骂过，所以爱清高中时候就跟学校的体育老师学了些招数，他最习惯用的就是掐人麻筋了，不仅稳准狠，而且效果显著。等到上了大学，他又去学了柔道跆拳道武术等等他觉得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最后成果都还好，至少自己宿舍每次惹了事报他的名字出去，别人都不敢继续找茬了。
他不是什么专业的老师，于是只选了自己觉得合适的招式教给爱阳，揍鼻梁捏麻筋甚至攻人□□这些，不用他多解释什么，爱阳就能明白打人的时候这些招式是个什么效用了。
他给爱阳买了手机耳机游戏机，反正只要他有的都给爱阳配了一个，教了他基本的操作方法之后就由得他自己去摸索了。那天晚上从酒吧出来之后他又临时带爱阳去买了好几身衣服，都是进到人家店里看见差不多合适就给他买了。后来还去超市逛了一大圈，看见爱阳眼神在什么上停留他就直接拿什么，吃的喝的玩的，最后出来的时候两人每人都提着一个大袋子。
两人住在城里最好的酒店，开的总统套房，爱阳睡主卧他睡侧卧，不过两人通常都是在客厅打游戏通宵，不然就是在外面喝酒唱歌到凌晨才回来，两人往沙发随便一滚就这样凑合睡了。
爱清从爱霜红床底下偷拿的那些钱供他上完大学就差不多了，按理说他不应该有这么多可以挥霍的资本。但爱清早就知道自己不能光吃这老本，上了大学就开始拉着宿舍里的兄弟组了个工作室开始搞事业，拍照摄影修图后期约稿约论文，他什么都能做，有一段时间还勾搭上了表演专业的线，去给人家当模特走秀大赚了一笔。
现在临近毕业，身为应届优秀学生代表，他的画廊也在筹备阶段了，具体的选址还没定，但各式宣传都已经打了出去，他亲亲老师还专门帮他说话拉人气，等正式办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他会有多赚。
爱阳也知道爱清现在很是有钱，因此看着爱清为他花了那么多钱内心也没什么波动，反而在他和自己留在圩兴的几个道上混着的朋友见面时，擅自冲了上去认了几个哥哥，平静又尽显凄惨的说出了自己在学校的那些遭遇，然后成功获得了他们的庇护，跟着又学会了一些整人的法子。
然后在一个阴雨天气里，爱阳带着爱清送他的棒球棒，在荷塘边拦住了嘻哈笑闹着的三个男生。
宛如往事倒放，但是这次的受害者和加害者的身份对调了。
三个男生的头被按进了泥塘里挣扎不出来，比他们高大威猛许多的年轻人抽着烟脚踩在他们的头上，调笑这三个小混蛋又弱又不经打。爱阳拄着自己的球棒站在岸边，并不靠近那个泥潭，从指尖抖落的烟灰散进风里，混杂着男孩们带着哭腔的呼声，爱清就在一边闲闲看着，不动手也不劝阻。
他们在芦苇荡放了一把火，然后把被芦苇叶捆着的那三人丢了进去，或许是陷进了泥里，或许是跳进了火里，爱阳并不在意，他接过哥哥们煨在火里烤熟的鸡蛋和地瓜，坐在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
天气晴朗些的时候，他们把人赶到了水库里，站在几米高的大坝上把那三个人一脚踹下去，然后水花四溅，在他们挣扎着往岸上爬的时候，对着他们的门面又是一脚，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后来有个哥哥买了新的机车，于是他们就把绳子捆在这三个人的身上，连着机车的后座，满城遛狗。机车的速度不是摩托车能比的，因此他们在地上磨出的血，是远比爱阳当初流的要多的。
他们的书本也被从学校里丢了出来，有的变成纸飞机飞进了路边的水渠，有的变成了茅厕边丢着的厕纸，更多的，被他们卷着用来点了烟，大家还总是嫌弃这东西还不如打火机。
这三个人刚开始还想硬刚他们，后来发现自己刚不过，甚至连躲在后面的爱阳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的时候，就开始想着逃了。
但是爱阳怎么可能让他们逃掉，只要他们走出学校，爱阳就会带人围堵他们，风雨无阻。哪怕他们是在家里，都会在不注意的时候就被人拖出家门，而他们的父母亲人只会骂他们又跑出去鬼混了，并不在意他们之后会经历什么。
这就让他们愈发觉得学校才是他们的庇护所，于是常年逃课打架的三人竟一朝变成了三好学生，每天最早来最后走，一天下来连教室的门也不敢出，就差吃喝拉撒睡都在教室里了。
可是才安生了没几天，已经将近一个月都没来过学校，即将被下达开除通知的爱阳就回来了。
他把头发染成了银白色，一段时间没剪了都遮了眼睛和脖子，他的耳朵上叮叮当当地吊着很多链子，脖子上挂着细碎的银链，手上也配着几个戒指，穿着破洞的T恤和牛仔裤，手里提着那根令人胆寒的球棒，湛蓝色的眼睛泛着病态的光。
而在他身后，左青龙右白虎身上满是纹身的不良青年们对着满教室鹌鹑一样缩着的学生们吹着口哨，一脚就踹翻了一边的讲桌。
之前看爱阳一直只针对那三个男生，爱清还以为爱阳的打击报复对象就只有他们三人，是以当他听见爱阳说自己要去闹学校的时候，他确实是被惊了。
“你没疯吧？闹学校？你是想把它烧了还是炸了？学校那么多学生老师，你以为你带几个社会青年进去就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了？你别不是书读多了脑子都傻了吧？”
爱阳的回应就是点了一支烟，抽上半支看他冷静了些之后才平着音调开口：“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到我在地里刨出了一个军火库，然后我把这批东西分给了段振东他们三个。”
“那你心还挺大，不怕他们直接一枪崩了你。”爱清嘲道。
爱阳没理他，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我没有直接出现，就一直躲着，看他们在学校里大虐杀，老师同学们，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全都死完了。”
“然后在他们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掌控了这个学校的时候，我锁住了他们在的那个教室的门，然后放了一把火，听他们哭着跪着求我放过他们，救救他们，我没听，直接走掉了。”
“当然，死在学校里的还有那两个老妖怪，我还把我爸和你也加了进去。从那以后我就逃掉了，没有人再追我，也没人打我骂我，所有人都把杀人和放火的罪推给了我那三个替罪羊。”
“……你他妈给我注意一点，现在是个法治社会！”爱清听故事听得额头青筋都起来了，只在想自己带出来的这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我只是想告诉你，光是他们三个人还不够，”爱阳看着爱清，“我并不宽容，我睚眦必报，既然法律不允许我做出像梦里那样的事，那我简单发泄一下也好吧？而且你也知道你现在管不了我。”
“……”
爱清皱眉，因为爱阳说的没错，自从他认了那些哥哥并和他们混作一团之后，爱清的确已经管不住他了。自己不给钱那些哥哥们就会养着他，用不给地方睡威胁他，他转头就跑去了人家的廉租屋，甚至于这些天他经常就会失去爱阳的踪影，也不知道他又去哪见了谁又干了什么……
爱清当年认识这些混混其实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撑场面当靠山，让别人不敢再针对他。对这些混着的人来说，兄弟情深江湖道义那就是第一位，只要你低头认了他们一声哥，那你在这片地界就是能横着走的存在。
但和他们交往过密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爱阳只是一时的打击报复某些人，拉他们做打手那还好，但是眼看着他们已经兴致勃勃地商议着要怎么去大闹学校……抽烟喝酒染发打耳洞这些还算是小事，基本没触及什么道德根本，报复针对某些人那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现在这样……他怕爱阳是真的要在这个地方烂掉了。
“你爸就盯着学校要逮你，你还往上撞？我也就还会在这待上几天，到时候你不跟我一起走的话，他又是你的监护人，警察当场就能把你给抓了，你认几十几百个哥哥都没用。”
“我知道，”爱阳无所谓地说，“所以我会速战速决的，你不想带我一起也无所谓，给我些钱我自己在这混着也没关系。”
“你他妈……！”爱清猛地站起，刚想撸起袖子好好教教这傻逼弟弟做人，步子迈出一半又顿住了，他磨了一下牙齿，到底还是直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关门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不过气归气，最后爱清还是跟在爱阳身后来了学校，生怕这浑小子发起疯来把自己作进局子里去。
没曾想爱阳说的速战速决还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速战速决”，他目的明确地走向一个又一个人，强硬地打开他们的桌盖，然后随便往里面丢一个他手指上套的戒指，转身就对自己的哥哥们说他或她偷自己的东西，哥哥们就会凶神恶煞地要他们“偷一赔十”，物件就不用了，直接拿钱吧。敢反抗地当场就会被拎出教室狠揍一顿，不敢反抗地会唯唯诺诺地说自己没钱，妄图拖延时间让他们自己把这笔债忘掉。
爱阳点头，行啊，没钱先欠着，有钱了再拿，现在先立个字据，明天还不上就打一顿，后天还不上再打一顿，什么时候还上了什么时候作罢。管你男生女生，欠钱不还就该打。
短短十几分钟下来，爱阳就收到了一大摞手写的字据和大概几百块钱的钞票。
然后他们又去了老师办公室，趁办公室没人的时候把里面弄得脏乱不堪，书和试卷能撕就撕了，能打开的电脑就打开，一股脑把里面的文件都删掉，就连老师们桌上的陶瓷杯都被他们摔得粉碎，但是转身他们就逼着几个同学自己跑去找老师领了罪，受了罚。至于办公室里的那些损失……学生能承担的就交给学生了，学生不能承担的，那就老师们自认倒霉吧。
从学校里出来坐着机车扬长而去的时候，爱恪的车才刚好开到距离校门几十米远的拐角处，待他加足马力去追的时候，人早就拐进四通八达的巷子里跑没了影。
“可恶！”爱恪猛砸了一下方向盘。
车后座的Alice垂着眼：“先去学校看看吧。”
爱恪皱了一下眉，最后只是叹气，转头看着Alice：“您的身体怎么样？学校的事我来处理吧，我先送你回医院，医生说了您不能出来太久。”
Alice看着爱阳最后消失的那个拐角，眼神闪烁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好，辛苦你了。”
“应该的。”爱恪点头应承，然后驱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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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去了学校后就被爱恪摸到了踪迹，之后顺着路上的监控粗略查了一下，他就确定了爱阳和爱恪的落脚点。
他言语劝说了爱阳很多次，让他跟自己回去。
他说他的爷爷奶奶和外婆已经协商好了，都不再争抢他的抚养权，爱阳最后就跟着爱恪一起去往那个他和自己死去的母亲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家”，去到那个满是桂花的名为江宇的城市。他要是对这边有留恋，随时都能再回到这里。当然，他也随时可以去到那个他幼年生活的地方，陪着他的Alice度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爱阳只有第一次听他说完了当前的那些情况，之后就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戴着耳机听音乐看新闻，任外面怎么劝说砸门都不予回应。
爱清也被爱恪吵得烦了，之后连套房门都不让他进了，甚至和楼下的保安吩咐说这个男人是来寻仇的，让他们看见他就把他赶出去。
“你爸这还挺有意思啊？之前不管不顾，现在上赶着刷存在感。”爱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个男人神色狼狈地被保安驱逐，笑容里满是嘲讽，“还想回来就随时回来，居然还敢说你和这两妖怪朝夕相处出感情了舍不得这个地方……爹妈和岳母都打成那样了他不会还不知道你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吧？”
“他的确不知道，”爱阳坐在地上用手机玩着钢琴块游戏，“他的好好爹妈只是太老了有点封建而已，打起来是因为舍不得我情绪上头在自卫，听他们骂人是因为别人的确犯了错该骂，生活清贫条件艰苦是他们奉献自我的真实写照……他连自己老婆都能毫无负担地推到这地方来送死，一个岳母和一个不喜欢的儿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是这么说，他就真的什么风声都听不到？什么都不怀疑一下？他妈都打起来了好歹问个原因吧！他还真就这么愚忠愚孝？”
“他对我的关心还没到去听和我有关的风声的地步，”爱阳语气很平淡，“可能是和他那私生子养出了些良知，觉得自己对亲儿子有些亏欠了，但看见我现在这混样，对比他那个一定很令他满意的私生子，现在他可能就是在后悔了，但是如果他不带我走那那三个老妖怪就又会打起来，他没办法的。”
“而且，你觉得单就那两妖怪来说，他们会主动和我爸说他们是怎么教养我的？我可是让那大小姐大少爷丢了不止一次端庄脸面了，他们怎么可能在亲儿子面前揭自己的丑。”
“……那你外婆呢？她不是也哭喊着要带你走吗？这不得冲上去薅着你爸的领子骂他一顿他和他爹妈都不是人？”
说到Alice，爱阳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游戏连击的记录马上就没了。他回神，直接退出了游戏，撑了个懒腰，回：“那老太婆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些事，因为现在这个结果并不是他们三方聚在一起商议的，只是爱恪为了平息这个事自己出的主意。老太婆也挺天真的，一厢情愿的觉得对方不提这些事是不想让她难过，同意这个处理方案之后就想着万事俱备就差把我给逮住了，谁知道人家完全就不知道这些事。”
“……”爱清眯了眯眼，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些？你爸找你说话的时候没提这些吧？你六年没见人家还能猜出人家在想什么了？”
“你管我，”爱阳翻了个白眼。
“行，我不管你，您自生自灭等着到时候被你爸强制带走？”爱清挑眉，“你也看到了，就算你现在混成这样他还是想要把你带走的，这和他对你关不关心失不失望没关系，你还想怎么让他彻底放弃掉你？用你没什么卵用的攻心策略去报复他？”
爱清之前问过爱阳打算怎么报复他爸，爱阳的回答是：“他当时放弃我放弃得挺爽快的，又总是向着他那好好父母，我要是让他变得放不下我，然后再让他知道自己老婆怎么死的，自己儿子是怎么变成现在这种鬼样的，你觉得他会选我还是选那两妖怪？”
爱清当时觉得这小子攻心计谋算是一把好手，但他也在当时就表示了这个事基本不可能办到，不然他当年怎么会不直接告诉爱恪阳白是怎么死的，然后求一出母子决裂的好戏？
就是因为知道他是一个愚孝的性格，他一颗心从来都不会向着父母以外的人，侄子不会，儿子也不会，那他为什么要凑上去讨个没趣儿？
爱阳现在已经试探清楚了现如今自己在他那是几斤几两，别说放不下了，要不是顾及两方老人，爱阳觉得他会直接让自己在这混到死，还和当初一样不闻不问。这种状态，怎么可能还玩那一套攻心二选一的戏码。
“你觉得，我要是做点手脚让那两妖怪出点事，再让他知道这是他亲儿子干的……他心情会怎么样？”爱阳突然幽幽开口问。
爱清没忍住直接就一巴掌朝他后脑勺呼过去：“你他妈少看点狗血电视剧！这事你要真干了他心情怎样不说，我直接就反手送你进局子去！”
“别紧张，开个玩笑。”爱阳耸肩，但眼睛里明灭的情绪让爱清始终有些忐忑，因为他说那话时的样子……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
所幸后来也的确没出过什么事，就是Alice照着爱恪给的地址来过几次。
爱清对这老人没什么意见，因此每次都会乖乖把她迎进屋。而爱阳不知道是不是也念着旧情，每次都会从房间里出来，但说起话来就是冷嘲热讽的腔调了。
“您不用和我说英文，我听不懂。在这生活了那么久，还真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曾经也会说这种奇怪的语言，不过您既然不认识现在的我，会把别人错认成我的话，那倒也不必期待我还和您记忆里一样了吧？”
“实话实说，我现在对您已经没有多少感情了，毕竟您把我送走的时候我还是挺小的，不记事。让我跟您回去的话，我还真是觉得挺尴尬的，不自在。所以如果您真的是替我着想的话，就还是离我远点吧？”
“苦？我觉得还行，毕竟六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已经习惯了。您如果是想靠这种马后炮来赢得我的好感的话，我会觉得很恶心。我向来讨厌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也不喜欢别人随便就对围堵生活做出评价，还请您以后言行注意一下。”
……
爱清看着快要堆满套房的春夏秋冬不同尺码的各种衣物，不同年龄段的孩子玩的玩具，茶几上摆不下的手作的精巧点心，还有被随意丢在地上的贴着可爱贴纸的信封和各种节日贺卡……
“你这……”把睡在地毯上一堆酒瓶子里面的爱阳拖出来，爱清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看懂爱阳的，因为他自己也经历过这样一段时期，突然获得了自由以后的放飞自我沉溺堕落，在短短一段时间里就将压抑了很多年的怨与恨都释放出来，费尽所有心力把现在的自己和当初那样混沌窝囊的废物分割开来，做很多以前根本不会做不允许做的事，把当初欺辱自己的人用同样的方式踩在脚下，让一切假情假意都去你妈的，老子从此一个人自由自在远走高飞和这鬼地方再无瓜葛。
在这个过程中，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发自内心的喜悦，切切实实的释放和解脱……他以为爱阳也该是这样的，但其实不是。
无论是学会了抽烟喝酒，还是结交了那些社会上的哥哥，甚至是之后对那三个男生的报复，闹了一场学校……爱阳都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与喜悦相关的正向情绪。
相反，他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暴戾，眉目间的烦躁嫌恶一天比一天明显，这也使得他对别人下手一次比一次要狠。
尤其是最近爱恪和Alice经常过来，他的这份焦躁就更加明显了，之前还只是三天一包烟，现在一天他能抽三包，还一直在喝酒，喝了就睡醒了又喝，八百年不见挪窝儿的。
爱清想不明白爱阳为什么会是这番表现。
直到雷雨突至，他去关窗时在窗边捡到了一本有些老旧的相册，里面大部分照片都已经被人用铅笔水笔涂改液给涂得面目全非，旁边还跟着很多诸如“死洋鬼”、“大灾星”、“蓝眼鬼死光光”这样的批注。
爱清认得这本相册，在爱阳当年离开英国的时候，这本相册是他亲眼看着他放进自己的书包里背着带到了中国的。几天之前，也是他亲眼看见爱阳带人去学校照着欠条催债的时候，一个女孩抖着手把这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手上的相册还给了爱阳。
爱阳看见相册封面已经被磨损得面目全非的小王子时，是愣了一下的。但也只是一下，他就毫不在意地把那相册往旁边一丢，继续催他的债。爱清还以为他已经不在意这本相册和相册里那个温柔慈爱的老人了，没想到爱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把它给捡了回来。
随意翻着相册里早就辨不出真实面目的照片，爱清刚要把相册合上，就瞥见相册最后一页空白的地方好像写着什么字，端端正正的，一看就是中文的方块字，印刷体似的。
他把相册翻到了那一页，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相册上写着：
我总是对自己说，我一定不要变成他们那样。
但是不知不觉，我开始做和他们当初一样的事情，我变成了他们。
总有人和我说我会离开这里，好像大家都觉得我不应该烂在这里。
但是在我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就注定只会永远在这个泥潭里。
我不是爱清，我是爱阳。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 堕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