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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事出有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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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菲尔拿出的正是冥界之书生死簿,十二岁的天贵星终于在满天高出两倍的他的浩瀚书海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米诺斯想想这场景,忍不住微微解开抿直的唇角,私心觉得有趣。而格里菲尔不在乎米诺斯是否又在嘲讽他了,赶忙抓紧翻开到有信息的那页,好似在生怕下一秒雅柏菲卡就突然瞬移回来:
“那个棺材,噢,不是,是地牢,塔尔塔罗斯地牢里有好几副棺材,你肯定知道是谁的。”
“我只希望克洛诺斯的那副还在。”米诺斯说,“你千万别是过来告诉我它丢了。”
“那不然呢?”格里菲尔反问,“很明显它就是丢了,连同其他十一个原本衰微的小宇宙。本来冥界就缺人,狱守寥寥无几,我一个一个问过去居然还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才奇怪。除非是他们被修改了记忆,否则一个偌大的冥界不会对有人把泰坦神的棺材给搬运出去这件事一概不知情。还有啊,我刚才就在想为什么狮子座突然就出现在你身边,事情倒也还挺凑巧——我今天在冰地狱溜达的时候见到了射手座艾俄洛斯。我没记错的话,本代的狮子座和射手座是亲兄弟吧?”
这番话让米诺斯微怔,果然,虽然想过事情会发展得很快,但没想过会有他方力量这么快就来干涉,还是在双子神都觉醒的节骨眼。
不过提到双子神,米诺斯马上又想到另一点,他翻找生死簿,指着上面“史昂”的名字问:“这个人呢,是好好待在冰地狱里吧?”
“没找到,不过应该还在。”格里菲尔答道,“那么多老圣斗士,谁有闲心天天去找……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米诺斯反问道:“我找他做什么?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撒加的事,翻开有关他和撒加的那一页,我有些奇怪为何这任教皇就这样死在了双子座手上。除非——那天我的魔星有所震动是真的。”
“好吧好吧。”
格里菲尔觉得没有必要为一些旁枝末节伤神伤力,史昂和撒加与泰坦神失踪这件事明显无关,要说也是和双子神隐隐有些关系。那天格里菲尔当然也感受到了震动,他体内的魔星和米诺斯体内残余下来以保护前代天贵星的魔星并未完全融合,可谓两体共魂,能心灵相通,非要说起来,就在那个发生了变故的夜晚的十四年以前,圣域出现了一些不详的征兆。
不过一个冥斗士关心那么多干嘛,他嘟嘟囔囔翻开有关于撒加的那一页,“无非就是解释本代双子座之间的羁绊罢了……等会,什么意思,他把他的第二个弟弟吃了?”
他瞪大了眼,来来回回把生死簿上这一行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喃喃着“不可思议”,似乎又想到什么,不禁啧啧称奇起来:“哎呀……有趣了。”
他从沉浸中回了神,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米诺斯,他勾起玩味一笑,知道这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了。他说:“看起来我们这一代要节外生枝不少呀。”
而从始至终都很安静镇定的米诺斯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而又语调冰凉地自顾自梳理起来:
“……果然,那两位大人仍然只把人类当做蝼蚁,这种让圣域陷入内斗的事死神和睡神是不屑于去做的。但你我无比确定,那天,使魔星激荡的除了双子神,还有一个与双子神类似的神灵存在着。”
说到这,米诺斯面露无奈:“看起来还很调皮,什么叫‘撒加吃了他的第二个弟弟’?生死簿不会写这么语焉不详的语句,除非有人趁你不注意把生死簿恶作剧般地改了。”
“知道知道,它是想说撒加体内有两个小宇宙。”格里菲尔摆摆手,“然后估计是第二个小宇宙作祟,刺激他把史昂杀了。就这样啦,历史还能怎么写呢?”
米诺斯不理会他的调侃:“然后呢?”
“没有然后,”格里菲尔摊手,“如果是命运女神让我们不好过,那查再多资料也是没有意义的……噢,稍等,米诺斯,你其实是在想那个神秘力量的来源吗?”
那就大有说道了,格里菲尔摩挲着下巴,“但他并不对冥界有害呀。”
“无害是一回事,这力量若是还试图掺和入泰坦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哎,我说你呀,就算泰坦神跑光了,冥界现在就是这副惨状,你再怎么责怪自己也没有办法。”
格里菲尔比他要乐观许多,两代天贵星在对待同一件事物时出现了不同分歧,却并未因此争吵。米诺斯继续翻动生死簿,突然想到:“棺材消失时,所有人都没有印象。”
“对,没有记忆就没法追踪了。”
不太对,米诺斯在心里否认了格里菲尔的说法,却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理由用来反驳,而格里菲尔自己显然也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但他则是根本没往太深的地方去想。
两人双双陷入新一阵的缄默。
思来想去想不到线索,格里菲尔决定不纠结了:“好啦,我要睡觉了,明天再想。对了,我的房间被艾欧里亚占了,那我睡哪里?”
米诺斯僵硬地给出一个答案:“跟我睡?”
“不要,一想想你身边那个是全身上下都充满剧毒的双鱼座就怕……算了我去和艾欧里亚挤挤。”
格里菲尔相当有骨气地拍拍自己瘦小的胸脯,解除屏蔽力场后,他蹭蹭跑上楼就去敲艾欧里亚的房门。而米诺斯见此,也是很佩服本代天贵星总是充满活力且有着许多奇思妙想的,早知道他回冥界审判庭休息好了,米诺斯想道,却真的看见格里菲尔敲开了艾欧里亚的房门。
“嘿!小狮子!”
格里菲尔如一条活泼的泥鳅溜进阁楼上的小房间:“今天就麻烦你跟我挤挤了。”
艾欧里亚说:“我不想可以吗?我去外面住酒店。”
“别见外。”
把事情都向米诺斯倾吐完的格里菲尔感觉自己十分轻松,看圣斗士也没那么不顺眼了:“我以前可是会来这里住的。”
艾欧里亚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应该高兴的事,格里菲尔的到来加剧了他在这只是客居的疏离感,更让他浑身不自在。
而格里菲尔却压根不当他是外人一样,自顾自轻车熟路翻出放置在角落里的粉黄色大软床——艾欧里亚之前一直把它当沙发,然后他看到格里菲尔又打开了一个大柜子,从下层搬出一套干净的粉色被褥放在大软床上:“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又不像米诺斯,人家真让他跟着一个男人他就死心塌地了。”
刚走到两个小孩所在的房门前听到这话的米诺斯:“……”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套新被褥,是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想要长叹。他最终没打扰格里菲尔企图跟艾欧里亚套点话的安排,安静转身悄然离去。
至于格里菲尔呢,他视艾欧里亚为无物,快快把自己打理干净,换上睡衣便准备入睡。艾欧里亚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想不通,艾欧里亚觉得今天还挺魔幻,但没关系,他也洗漱好上床睡觉,一切事明天再议。明天要做笔录以及套格里菲尔的话,套完了他就去继续寻找自己长期在寻找的蛛丝马迹,嗯,就这样。
艾欧里亚闭上了眼。
“喂,先别睡。”
格里菲尔就像掐准了他什么时候把眼睛闭上,突然就出声:“你怎么来到这的?”
艾欧里亚闭着眼,不太想理会他。
“你知道米诺斯有个养女吗?”
不理会。
格里菲尔却很兴奋:“我知道了,你是盯上雅柏菲卡了。”
“猜测一些有的没的对你来说很好玩……吗?”
艾欧里亚忍受不了他的吵嚷,还是开口了,面前这个和他年龄相差不大的冥斗士候补未免太活泼了些,有些打乱了他对冥斗士的想象。
“不要这么说嘛,我和米诺斯那么熟了,当然知道他家发生的很多事情。”格里菲尔说道,“难道你在担心以后开战了,就要和米诺斯打起来了?”
这是哪门子逻辑,艾欧里亚想,可他没忍住不回答:“哪怕他这般照顾我,如果他未来还是效忠于冥王想要毁灭大地,我一定毫不留情。”
“喏,挺像你们这些死脑筋会说的话的,不聊啦,再聊下去就要不开心了。”格里菲尔感觉有些无趣,抬手打了个响指,灯光便熄。他在黑暗中睁着眼,手里却在摩挲着一些闪着磷光之物。他想起他看到的一些圣斗士和冥斗士阴差阳错成了朋友的事迹,哪怕这两个人之前再要好,在战场上仍然是巴不得对方死。忠烈者如此,苟且者亦相差不二,他见过能放了自己的敌人朋友两三次的,也见过米诺斯那样随心所欲把战场当儿戏,对雅柏菲卡说放就放的,可这样也是情意最为稀薄的时刻。
——当然啦,那也是情感最容易破裂的时刻,想想就挺伤情的。
格里菲尔暗自哀婉,对艾欧里亚悄悄施加了他向冥界妖蝶借来的昏睡与麻痹之蝶。待确认对方睡下,这才在黑暗中悄悄起身。
“对不起啦,虽然以后我们也不会在战场上见面。”
格里菲尔自言自语,一面小心用傀儡线迅速在艾欧里亚手腕上割开一道小口子。随后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碗,认真而不漏一滴地将艾欧里亚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接住。做完这些,他再度施展傀儡线,小心且带有安抚性地处理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