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G]半生未知》真的懒得取名

15、我之所思

　　在外，研究人员雅柏菲卡还在参加宴会，而在家闲了整整一天的艾欧里亚已经把这个街区大大小小的巷口街道走遍了。说实话他动过一丝丝“要不要去找雅柏菲卡”的念头，不过他还是考虑着一些现实因素而把它压下去了。人类的日子原来这般平静而枯燥，一定程度上也和圣斗士很像，都在为自己的事业而奔波。
　　这时，他反而明白为何雅柏菲卡很放心把他留在家里与米诺斯相处了，因为此刻他就无聊到竟然希望米诺斯能快点回来——不是陪他玩，而是至少给这座房子增添多一点的活人的气息。他之前就觉得这栋小房子这么小为什么还要容纳两个高大的男人，现在他多少明白了一些，就是小才能将生气凝聚，否则很容易就在顷刻间将活人的气息弥散了。
　　圣斗士一般都不喜欢死人的气味，除了迪斯马斯克，为什么身在阳光下的圣斗士要身披黄道圣衣前往冥界呢，艾俄洛斯没跟他提起过，也似乎艾俄洛斯并不大亲近那种气息；他当然也不喜欢。
　　傍晚了，米诺斯今天没有准时回来，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异常状况，但直觉告诉他应该出门了。艾欧里亚换上了自己的夹克，拿好钥匙便离开。他将双手插进衣兜里，微微低头将自己的面容在大众面前遮去，然后拐进一条小巷。他可不是去那间与雅柏菲卡相遇的酒吧，实际上若非他偶尔路过此地感应到了雅柏菲卡身上那熟悉的气息，他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与这两个人相见。他只是顺应一个孩子在这年纪应该有的好奇心，然后找了雅柏菲卡的麻烦，还把他和他伴侣的衣服都划破了；这不太礼貌。
　　不过，雅柏菲卡并不在意，米诺斯也不在意，他也就没那么“愧疚”。他真正看到的是人群中的一个掠影，那影子无比淡，几乎很难察觉，哪怕是由他哥哥来，不细心也根本感应不到，又何况在人群之中。它其中有与米诺斯相似的幽冥的小宇宙，而聪明如艾欧里亚，在他还没有认识雅柏菲卡之前便在电光火石间锁定了人影的去处，也由此被雅柏菲卡身上那太阳一般的气息所吸引——黄道的光灼烧了影。
　　所以——根据米诺斯所说，也基于自己的判断，它不是七零年出逃的阿斯努比手下的亡灵，也不是冥斗士，只知晓来自于冥界。冥界有什么？艾欧里亚不知道，但冥界肯定有他的哥哥。小狮子面无表情对着这他早已扫视遍的巷子，失望发现那影子恐怕早就逃窜很远了。
　　他心生无聊，往后慢慢撤着步，双手插兜，十分悠闲。
　　“嘿。”
　　一根烟头砸到他脑袋上，未熄的星火附着在艾欧里亚的红发间，他马上拍了拍发丛，向始作俑者转身看去。一群不怀好意的，瘦骨嶙峋且面色发黄的少年正看着他：“小弟弟，你逛到我们地盘了你知不知道？”
　　“这里是你们的地盘？那我马上走开。”
　　艾欧里亚不想与普通人纠缠，于是加快脚步离开他们的视线。然而有这样一帮人，在这样的夜晚与这样幽深不见人的巷子“恰逢时宜”地出现了，想必是要生事的：“嘿，谁说你可以走了？”
　　他们开始大声取笑艾欧里亚的红发，脏话和污言秽语一并从口中吐到地上，让艾欧里亚对他们感到有些许嫌恶。“想找麻烦？”他傲然抬起头，“谁教你们不回家在这四处找人挑衅的？”
　　无知之人不害怕自己踢到的是什么铁板，自然也不知道他们恼羞成怒蜂拥而上的后果是不知道怎么就被撂倒在地。艾欧里亚权当活动了一下拳脚，顺便消耗肚里的午餐（虽然很明显已经没什么好消化的了），冷哼一声抬腿就往他们身边走过。为了不伤到普通人，他已经很轻很轻将他们摁倒在地了，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失去了大部分行动力，可艾欧里亚刚走出没几步就觉得身后有一阵微弱的拳风朝他后脑勺挥来，他疑惑地侧身一躲，回首抓住，竟发现那几个看上去瘦弱的街头混混都陆续站了起来，且看上去格外兴奋，眼睛都冒火了。
　　没办法，艾欧里亚只能稍微下了点重手，确信这次人都能乖乖倒在地面，能等他走出相当一段距离后再恢复之时，他继续走他自己的路。人类可真是顽强，瘦成这样子还能在自己手下站起来第二次，艾欧里亚嘟囔了一声，目光不知怎的就瞥到一个缩在角落目睹了一切的，眼神惊恐乃至涣散的青年人，他越看越好奇，索性走过去，将他从垃圾堆里拉出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艾欧里亚不太懂这里原先在发生着什么，只听到他抓住的这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晕了过去——艾欧里亚当然知道他是装晕，于是凑近了看他的面庞。不看不知道，艾欧里亚依稀觉得这人似乎有些印象，好像是那天和雅柏菲卡相认时在台下看到过……对，那个被雅柏菲卡顶替的乐队鼓手。他想起来了。
　　他拍了拍这个鼓手脏兮兮的脸，这人身上传来一种刺鼻的酒精味与令人呕吐的恶臭味道，好像是有人喝醉了吐在他身上，也真是够倒霉的。“喂，别装死。”
　　“呃啊……别别别。”
　　鼓手嘟囔一声，猛然睁开他精明的眼睛：“怎么？不是斗殴？我就是个买药的……警察来了吗？”
　　“药？你磕嗨了？这哪有……”
　　艾欧里亚话还没说完，就被鼓手扑上来压倒在旁边的垃圾堆里。小巷通往大道的尽头就闪过警车的车头灯光。“嘀，嘀，嘀——他妈的！”鼓手啐了声，趁警察没发现这里倒了几个人，连忙站起来抓住艾欧里亚就跑。“你，我见过你，那个混账红发小子，没钱还他妈在酒吧乱逛！你不该来这里！”
　　他骂骂咧咧的，拽着艾欧里亚走的时候却毫不含糊，甚至能边走边叮嘱：“这帮人就这个时间点，啃他妈的汉堡吃他妈的披萨有最他妈**的精力来在这附近转悠，平时不见他们那狗眼往这看一下，我呸！你也真他妈会挑时间，你来这干嘛？我平克斯，你呢？”
　　“利奥。”艾欧里亚在他满嘴污言秽语中感到莫名其妙，他又被牵着走了，还被拽到了陌生的地方。“你……和那些人一样在躲警察？”
　　平克斯暴跳如雷：“我去******躲警察，你没看到那帮小子向我买叶子？”
　　“难怪你要躲。等会，你再说一遍你在卖什么？”
　　平克斯狠狠啐了口唾沫，狠毒盯着他：“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是给那帮枪流子卖命的，不过你看起来还没上中学，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所以他确实在躲警察，刚才看到自己把那三个据他说是来买“叶子”的人打趴后把自己当成侏儒缉毒警了。不过艾欧里亚觉得他这个人多少还存有一些良知，哪怕是辱骂也没有对自己做些什么。
　　艾欧里亚决定不干涉这种事，他不回复平克斯，只是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着的污渍，心想糟了，他可没带换洗的衣物，洗了这身衣服后还得买——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待几天。然而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一阵锐耳的鸣笛声突然极速靠进，平克斯冲上来又抓着他跑了。平克斯不是没见识过他的手段，却还想着拉他走，艾欧里亚眯起眼，在起跑前一刻突然换了个决定——他要看看雅柏菲卡身边这一群人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圣斗士会经常来这鬼混。
　　而平克斯边逃边破口大骂他：“发你妈的愣啊！”
　　米诺斯！艾欧里亚感应到冥斗士的气息了，这下不怪他发愣，米诺斯居然带着警察来找他了。他马上反抓住平克斯的手臂，不由分说往他脸上揍了好几拳，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便不带犹豫抓着他去找警察。
　　平克斯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揍，也顾不上他那点良心了，刚想跳起来回揍艾欧里亚，可艾欧里亚竟然拉着他大喊：“我需要帮助！”
　　“*你妈，”平克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去找警察了，眼前这小孩有一种无法违抗的强大力量，让他几乎是拖着脚后跟在走。
　　而艾欧里亚装着气喘吁吁，却以一种十分诡异的速度接近那鸣笛的警车。
　　然当他们接近今天在平克斯口中不知为何十分开窍的警察们却不是来找那三个倒地的街头青年的，他们团团围住另一个巷口，艾欧里亚感觉到米诺斯就在那，心里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测。亏他刚才大喊，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被他和他背起肩（鬼知道他怎么又换了姿势）的平克斯吸引。他们上下打量艾欧里亚一眼，确信了这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小男孩，于是马上有三位警察从包围圈中退出，来到他们身边检查他们的情况。
　　当然，他们接过“伤得比较重”的平克斯并优先检查他的状况，而艾欧里亚呢，他悄悄挤开这些警察，进入包围圈最里层，脸上的表情一僵：
　　一个白发的好像比他年长了一些的小孩正被一群面色畸黄的青年劫持，惨白的灯光打在他们脸上，更反射出那把架在小孩脖颈上的刀的寒光。他身上有着与米诺斯相同但绝对要比他更为强大的小宇宙，但——不是米诺斯？
　　那小孩更是注意到挤进来的艾欧里亚，眼珠一转，扯着嗓子就喊：“救命！”
　　他故意的，艾欧里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盯紧小孩的眸子，发现那不是他熟知的紫色而是金色，遂默默后退一步，交给他身后的警察。然而他发现小孩在拼命对他做眼神示意，于是秒懂他要配合。
　　艾欧里亚突然指着他们：“就是他们打伤了保护我们的平克斯，就那个伤得很重的叔叔。平克斯叔叔把我先带走了，结果落下了他。”
　　不远处听到他说话的平克斯气得跳脚，一句“****”没骂出，就被赶来的医生送上担架。
　　很好，那现在就是交换人质了，对面被挟持的小孩隐晦对他点点头，忽然开始胡乱挣扎，看得在场人都心惊肉跳，一同盯紧了他的脖子，以免不小心……后面的没人敢想，原本瘾君子与缉毒警之间陷入僵局的对峙局面就这样被闹得紧张起来。
　　但艾欧里亚注意到了，那帮人兴许真的是磕嗨了，居然用刀背抵住人质的要害；加上他知道对方的来历不凡，这闹剧让艾欧里亚有些想笑。最终终于还是“人质”趁他们神志不清，很容易激动得手不稳，外加用了一点点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就这样挣脱跳了下来，冲向警察的怀抱。为了演得真一点，他甚至还能故意哭出几滴泪。
　　艾欧里亚叹为观止。
　　于是一场街头闹事被以瘾君子药性发作挟持幼童撒泼结束，三个当事人艾欧里亚、平克斯与那个和米诺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孩被送到医院。更为好笑的是有几位警察认出了那个小孩长得很像当地的知名人物，于是致电联系了下班在家做完饭顺便等艾欧里亚回来用餐的，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的米诺斯过来辨认是否是家人。
　　米诺斯过来的时候表情也十分精彩，他的视线在这间挤了两个女警与护士的病房中转了好几圈，尤其是在他和那个白发小孩身上来回徘徊，这才去和警察签字确认：
　　“没错，这两个都是我的亲戚，想不到那些地头蛇这么快就盯上了。”
　　女警似乎知道内情，颇为同情地说道：“葛利芬先生，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还是报告警局，申请保护比较好。记得叮嘱雅柏菲卡先生，不要自己太出头了，他们报复起来不是一般公民能够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