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寄予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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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点了，米诺斯牵着小狮子的手准时返回家中，小狮子打眼看上去还有些尴尬别扭，到家了就赶紧把手抽出。这番情景被雅柏菲卡看见，不由失笑了：
“这时候害羞什么呢。”
无视了艾欧里亚向他投来的咬人的目光，雅柏菲卡反而注意到米诺斯出门前还穿着那外套，回来时外套就不见了。他顺口问了句，得到“送去干洗”的回复后，便不再多问，而是招呼艾欧里亚坐在餐桌前。
“你们怎么出去这么久？”他率先起了话头，却是在有意无意试探艾欧里亚和米诺斯之间交换的信息。
艾欧里亚面无表情，只是猛灌了一大口水，看起来他渴得要命。他用衣袖擦了擦唇边的水迹：“别担心，我什么都没说，他还把我当成你的表弟。”
雅柏菲卡挑眉，很是满意这个结果：“还有呢？”
“没有了，他就问了一些我的情况，比如有没有疾病之类的。”
听上去确实很像米诺斯会问的事——他用来回避或者隐瞒某些事的时候就会拿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开脱。艾欧里亚不了解天贵星，故而撒着谎反而看起来更真实一些。这样一想，雅柏菲卡顿感身心放松：“很好，希望你身体健康。”
“一定。”
艾欧里亚皮笑肉不笑，心想，你这个奇怪的前代双鱼座，看我到时候怎么在你家人面前戳穿你。
这时米诺斯端着托盘走过来，为两人依次上了今天的午餐，白酱意大利面和一小块五分熟牛肉，可以的话还能喝一杯牛奶，这杯牛奶被摆放在全家人中唯一一个小孩面前。
艾欧里亚瘪了瘪嘴，但肚子发出的声响使他动起刀叉，他面前的两个成年男人反而不着急用餐，尤其是米诺斯还有闲心先看一会报纸。
只自己吃还是很不礼貌的，他也停下，疑惑地看着这两人：“你们平时都这样吗？”
“不会，我只是在看早上没看完的东西。”米诺斯的声音从餐桌对面的报纸中悠悠传来，他露出半个脑袋，“不用顾忌我。”
雅柏菲卡为了不让他顾忌也动起刀叉：“不用太讲究，就把这当家。”
嚯，这里能当家，艾欧里亚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低下头享用美食去了。见没有孩子的目光阻拦，雅柏菲卡才开始正式的饭桌交谈：“从明天开始到周三，我要出差去一趟佛罗里达，艾欧里亚就交给你照顾了。”
“没问题。”
米诺斯总算摘掉了他的报纸，也持起餐具：“他在这里有没有护照？或者能用你的证件去给他办理一个临时的身份证明吗？”
“他自己有，他父母给他了。”雅柏菲卡撒了个小谎，“怎么？”
“你觉得他需不需要报一个私立小学？或者请一个家庭教师兼保姆来照顾他。”
——这让雅柏菲卡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到米诺斯切下一小块牛肉：“什么？”
艾欧里亚更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去这种地方？”
“首先，我没时间中午回来照顾你，其次，作为一个新时代少年儿童，你应该享受你受到教育与和同龄人玩耍陪伴的权利。”
这是什么满嘴胡话，艾欧里亚听着就嗤之以鼻，人类那些课程是他的枕边故事，以圣斗士的平均智力水平一学就会，一定要说得谦虚点，他现在就可以去考大学。哦，对，米诺斯“不知道”他是圣斗士，他只是提出了一个近乎合理的建议而已。
但他总有一种米诺斯在把他当麻烦的错觉，他又看了看雅柏菲卡的神情，发现对方竟然陷入了郑重的考虑之中。
就听他故作沉思：“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艾欧里亚，你想去学校吗？”
艾欧里亚对着他抽起嘴角。
雅柏菲卡置若罔闻：“请一个家教来吧，时薪七美元，兼顾了中午两小时的做饭休息。”
“你的出手还真是阔绰。”米诺斯饶有兴致看着他，“能请到一个不错的姑娘了。”
“你的想法是什么，艾欧里亚？”雅柏菲卡向他征求意见，而艾欧里亚本能瘪嘴道：“不需要，我会做饭，我能照顾好自己。”
“真的吗？”米诺斯似笑非笑道，一面用叉子卷起了意大利面，“希望你真的能照顾好你自己，你要知道我们俩工作时间都不在家。”
“我没问题。”艾欧里亚坚持道，虽然他很快就后悔了这个回答——他居然被这两个人带走了话题，他马上纠正。“我只是在这住一会，没必要去上学。”
“怪不得你表哥说是在酒吧见到你的。”米诺斯并不给他纠正的机会，反而转问起雅柏菲卡，“利奥经常逃学吗？他父母对他未免太不负责了。”
雅柏菲卡扶额，开始继续圆这个谎：“啊……是吧，他为了离开他父母的管教，在听到他爷爷说我们搬来这里后就跑过来投靠我了。”
米诺斯就当他确实有家人：“你必须给他们打个电话，万一警察找过来呢？”
为什么在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谎言的问题上开始扯皮了？雅柏菲卡看向艾欧里亚，看见狮子座只埋头进食，显然是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扯谎。米诺斯没听到有人接茬，于是更为默契地住口。
他开始专心致志用食，他给自己留得分量不多，自然也先他们一步离开餐桌。走前他嘱咐雅柏菲卡要看好利奥，不能让他再乱跑，以免找不到人；餐桌要收拾，甜点与水果在冰箱里，让他午睡前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房间里的衣篓中，最好洗漱一下再去睡觉。
休息日无事可做，艾欧里亚在厨房帮雅柏菲卡的忙，正无聊地在用干净的干布擦那些盘子，他突然就在想自己为什么就这样住下来了，尤其是他仔细想过后，发现自己如果不留下来可能就只有直接回圣域这一条路。他转过头：“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你为什么不回圣域？”
雅柏菲卡走过来收走那碟干净的盘子：“你这个问题让我无法回答。”
“这是实话吗？”
“是的。”
雅柏菲卡用目光向他传达了认真，这让艾欧里亚一时更气闷：“真奇怪，但你为什么又屡次去那个酒吧找我呢？”
“我本来就是那里的常客。”雅柏菲卡说，“有个小孩用毫不遮掩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你会不在意吗？”
“但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你确实在等我……露出马脚……”
“或者说，我是在等你主动找上我。我一开始只是想观察一下重要的黄金圣斗士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让艾欧里亚难得感到泄气，从而趴在餐桌上：“可是你知道艾俄洛斯，你明明知道他，而且你说了，你为他感到抱歉。在你眼中，我哥哥是什么样的人？”
雅柏菲卡也摸过来坐下：“一个很值得敬佩的人，他给我的感觉一如既往熟悉且温暖。”
“熟悉？温暖？”
艾欧里亚扯着唇冷笑一下：“你想必也知道他早就被当成叛徒处理掉了，真奇怪，从你这个看上去什么都知道的人嘴里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所以你出现在这的目的就是漫无目的去为你哥哥昭雪吗？”
“我没那个兴趣。”艾欧里亚移开目光，心里酝酿着那个不成熟的计划，一面又想对雅柏菲卡隐瞒：“我被现在圣域人视为带有叛徒的污秽血脉的孤儿，早就不在乎了。”
突然，一只手抚上他头顶，还顺带揉了揉，他回过神来，看见的确实一双湛蓝而柔和的眸子：“听上去这些年你不太好过。”
手中小孩的红色毛发变得有些粗糙了，艾欧里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沉默了一会，抬手推开他的手腕：“但我不可怜，你不用这样。”
被推开的雅柏菲卡将手重新放回裤兜，站起身走开，靠在门边问：“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不太清楚，搞明白了你的事我就回圣域。你放心，打扰你们的时间不会太长。”
“但你绝对不是追踪我来到这里的。”
“对，我有自己的事。”艾欧里亚点点头，“但我不想告诉你。”
“我不在意那个。”
“谢谢你。”
艾欧里亚还是沉默了一会，才说：“我还想跟你聊聊有关于米诺斯的事。”
“有关于他的什么？”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是做什么的？明天你就不在了，我要和他独处，我有必要问清楚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怎么样的？他看着艾欧里亚的眼睛，这双眼睛告诉他他不是没话找话随便问问，即便他给出的理由听起来很煞有其事。
好像怕雅柏菲卡不理解，艾欧里亚还补了一句：“我知道他是冥斗士了，他身上黑暗的小宇宙气息是掩盖不住的。”
“他啊……”
雅柏菲卡将手搭在门里一旁的木柜上，只给艾欧里亚留下半张侧脸：“你不用担心和他独处，他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并不会对你怎么样。他在地方法院工作，不过工作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清楚，我们刚来这个国家没多久，说实话，我们或许还没适应在这的生活。”
“你们是来这里暂居？还是……”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永久居住了。”雅柏菲卡用颇有遗憾的语气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还想回去。”
“听上去并不是你想要来美利坚的。”
雅柏菲卡却说：“并非如此。”
他的侧颜完美无瑕，只是随着风从大开的窗口吹入，多扬起了许多发丝：“我做出了一个决定，由此才想要改变，才想来尝试一些新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寄予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