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悠久的哀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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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两头同时沉默。
他猜想着电话线另一头的奎敏是否在为这尴尬而抓红脚趾，一面却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啦。”
艾欧里亚平静笑起来，右手伸进口袋，“放轻松，我们聊点别的，好吗？”
“对不起。”
奎敏难为情地道歉说。
……
雅柏菲卡出去不过一小时左右，回来便看见艾欧里亚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雅柏菲卡还挺好奇地瞧了一眼那个买了三个月可家里还没人碰过的东西，心想电视买回来估计也就接了线，略微调试过，艾欧里亚居然能无师自通将电视调频正确，看起来本时代的小孩还真喜欢流行一些的东西。不过艾欧里亚究竟有没有在看电视他不清楚，倒是他一打开门，艾欧里亚立马就看向自己这边：“你的女儿给你打电话过了。”
“我的女儿？……奎敏？”雅柏菲卡将帽子摘下，颇感新奇：“她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吗？”
“你不知道吗？”这下轮到艾欧里亚倍感惊奇了，心想着自己的女儿什么时间打电话来雅柏菲卡居然不知道，不过也难怪奎敏一开头打招呼的不是雅柏菲卡而是米诺斯，“她每周这个时间都会打电话过来，不过看起来你没接过几次。”
“她什么时候打过来的？”
“六点四十左右吧。”艾欧里亚回忆了雅柏菲卡出门的时间，依稀记起他早早就做好了早餐，等着自己醒来才草草进食，然后匆匆出门。
“我平时没那么早醒。”雅柏菲卡道出实情，不过他似乎不想对这个话题深究。“带上你的东西，我该把你送回家了，或者送到长谷川小姐身边。”
“嗯？”艾欧里亚没料到他话题转得这么快，一时间竟愣住，“回家？长谷川小姐……等等。”
——忽就见雅柏菲卡再度戴好帽子，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艾欧里亚马上收口，心想这下糟了，长谷川美子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现在谁知道这个英语不好的日本女人在哪。何况他只是随口拿一位认识的人顶替，雅柏菲卡却说出这样的话……“你去移民局查了？”
艾欧里亚狐疑地盯着他。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我只不过去打听了一下‘利奥’这个名字。”雅柏菲卡将手放在门把上，“我只是应该对我临时收留了一晚的小孩负责。快穿上你的外套吧，我们该把你送回你该去的地方。”
“……”艾欧里亚满腹疑惑地穿上外套，首先决心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这时他倒不怎么担心自己会被揭穿（虽然也没有什么可以揭穿的），他反而开始怀疑雅柏菲卡这么着急将他送出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跟着雅柏菲卡出门，见对方转身给房门上锁，一面说道：“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身上的黑暗气息是从哪里来的。”
“不回答一般说明我确实不知道，而且艾欧里亚，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根本没有承认过我究竟是什么。老实说，我根本不在意你那些奇怪的话语。”雅柏菲卡根本不吃那一套，反将问题全抛回给小狮子，“说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安慰你，我不会放由一个小孩深夜在外游荡，这是我身为成年人的义务；你所谓的黑暗不过是你过度敏感。”
这让艾欧里亚老老实实重新回想了昨晚的对话，发现自己老老实实吃了一个亏——他确实默认了雅柏菲卡承认自己是圣斗士。
可是对一个有良知的普通人来说，将深夜游荡在外的孩子保护起来却是无比正常的。为了使小孩放下警惕，他们会尽量顺着孩子的意思，故意说出一些违心的话语来……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看雅柏菲卡打开了车门，艾欧里亚默不作声坐上了后排的位置。
可是，导致了自己“默认”雅柏菲卡是圣斗士的缘由，不就是自己对他的试探与在他身上感受到的小宇宙么？艾欧里亚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相信雅柏菲卡在撒谎，或者隐瞒了什么。
而这个节骨眼上少了一个人，少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的对象。艾欧里亚微眯起眼，从后视镜看向在驾驶位上开车的雅柏菲卡，想从那专注的眼神里找出一些什么。
“我们去哪里？”
“去警察局。”雅柏菲卡说。
“你并不相信我。”艾欧里亚略表遗憾地说，“然而不管你去哪个局，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的外套口袋里就有护照，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
雅柏菲卡并不以为意：“就算你有护照，你来到这里，也应当有监护人。”
“他死了。”
艾欧里亚故作一脸轻松聊起这件事，想让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脱节了的圣斗士知道圣域的现状。
“我很抱歉，那你应该告诉我，收养了你的福利院或者教堂之类的地方在哪。”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你女儿的关系并非外人以为的那么融洽？”
他终于难能可贵地看见了雅柏菲卡微微皱起眉，后者一时语塞，只好专心开车，竟答不上什么话。
片刻后他们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雅柏菲卡这时抬头，与一直通过后视镜看着他的艾欧里亚对视。
“而且我也理解了为什么你们没能继续抚养她。”艾欧里亚说道。
“我很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他毫不顾忌地打断了对面：“恐怕你才是阻止了另一个人收养奎敏的罪魁祸首。”
雅柏菲卡不说话了，他将双手都放在了方向盘上，跟随车流发动汽车。他看起来一如之前那么镇静，可他的车速似乎放慢了不少。
“你想怎么样？”
“告诉我，你是谁？米诺斯是谁？”
艾欧里亚直白地问道。
“……”
他发觉车子恢复了车速，看起来雅柏菲卡唯独对此无可奉告。既然如此他没什么好和雅柏菲卡纠缠的了，他跟着面无表情的雅柏菲卡，看他开车到警局门前，面无表情地下车又面无表情地跟着他进了警局。他看雅柏菲卡将自己搁在身后，心里却不在乎此事。他记得雅柏菲卡家的住址，说实话他来到纽约没几天就锁定了此人，有的是时间能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否则昨晚他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他看见雅柏菲卡似乎和办事厅进行了一阵交涉，马上就有几个人带着亲切地笑容，迈着不算轻快的步子走到他面前并蹲下：“小朋友，你的护照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艾欧里亚对着雅柏菲卡的方向嗤笑一声，将自己的护照从口袋中拿出。
他又看见这几个人拿着他的护照仔细看起来，随后面面相觑，仿佛被上面的什么东西怔住。他们有一个人对艾欧里亚露出一个疑惑的笑容，很快便拿着护照走回前台与他人商量。
而艾欧里亚无聊地双手插兜，冷眼看雅柏菲卡被自己揭穿后做出的无用功，说实话，大早上看一出戏剧，或者看高傲的雅柏菲卡吃瘪一下，他反而还觉得自己被冒犯的哥哥获得了一丝宽慰。
再是一阵等候，他看见另一个人走过来，附在雅柏菲卡耳边说了几句，同时之前的人走向他将他的护照归还。“有什么事吗？”艾欧里亚微笑道，“我的护照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欲言又止：“没有……下次出门一定记得和家里的大人说清楚。”
艾欧里亚客气地回答了“一定”，接着就轮到雅柏菲卡最终无功而返，向他走来。两个人与彼此对视，默不作声走出警局外。
“你想去哪？”
重新回到车子里的雅柏菲卡握住方向盘，率先开口缓和与艾欧里亚的关系。
“查不到什么的滋味怎么样？圣域早已和各国政府达成协议，我们的行动只要合乎规矩，能自由在世界各国出入。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闻所未闻。”雅柏菲卡说，他发动车子，“但你总要有所打算。我几天前就注意到你了，你住在哪？”
“就在你家附近的旅店里。”
见雅柏菲卡缓和了语气，艾欧里亚也不打算这时候得寸进尺。他们俩都彼此冒犯过，此时还是不要起什么冲突了。“刚才……”
“我知道，我首先对不起你，其次我对不起艾俄洛斯。”
“？你……！”
艾欧里亚内心的一点惭愧彻底转化为了吃惊：“你怎么……不对，你居然知道？”
“这是我有心与你和好的诚意。”
艾欧里亚一面惊奇雅柏菲卡居然知晓他那去世的哥哥艾俄洛斯，一面却更惊讶于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就这样松了口。
而雅柏菲卡只是微微叹息：“你不要把我想的一无所知，但是艾欧里亚，告诉你我的名字已经是不可退让的底线，说出有关于艾俄洛斯的话来，更是违逆了我遵守的原则。
”可是……”
震惊之余，艾欧里亚稍微找到了一点冷静的空间：“也就是说，你本可以继续装作不知道我和我哥哥的存在，是么？”
雅柏菲卡总算觉得自己找到一点谈话的余地，他不禁感叹自己轻易就放弃了装傻，可有些事情让他更不安也更加迷惘：“我一直都这么打算，狮子座。但也言尽于此了，我说出这些是希望你能少找一些我家人的麻烦。”
而艾欧里亚反应极快：“你不希望我问另一个问题。”
“那问题无关紧要。”
“那好吧，那……我也很抱歉我刚才恶意揣测了你和奎敏的关系。”
闻言，雅柏菲卡却并没有感到轻松，而是进行了一段更长的，隐约的叹息。
最终，艾欧里亚还是要求雅柏菲卡将自己带回家。
与前一次不同，艾欧里亚这回是以借宿的名义在雅柏菲卡家住下。他在路上明确向雅柏菲卡表示了自己其实是来追查阿斯旺大坝一事，原本他应该在圣域专心修炼，可最近不太平的事发生的太多，且艾欧里亚有他的理由不留在圣域。
于是他远渡大西洋来到纽约，并在这里遇见了雅柏菲卡。
而雅柏菲卡对此表示是：“阿斯旺大坝？是五年前在阿斯旺大坝发生的考古抢救一事？”
“远不止，长谷川美子是我在那时认识的。”
艾欧里亚努了努嘴，想了想，还是觉得此时不该对雅柏菲卡说出那件事的真相。他看着雅柏菲卡这个早上第二次打开家门，而后者却轻轻“诶”了一声。
“米诺斯，你回来了？”
这话让艾欧里亚也好奇地向门里探去，大开的门后出现一个白发的陌生男子的身影，对方形容疲倦，就像勉强保持神志清醒才能站立在此。
而对方显然对艾欧里亚的存在一无所知：“刚回来不久，怎么了？”
不过，这时他也看见了雅柏菲卡身后的红发小孩，不由露出一些惊奇的表情：“这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悠久的哀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