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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西克的心结 ...

  •   这是西克期盼了十二年又十个月的吻。

      泽浣的气息像地中海的海风,清冽、空灵、沁凉又混合了些许魅惑,让西克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西克轻轻的拥着泽浣,将他逼退了几步抵靠在落地窗上,虽然泽浣那副身姿异常诱人但他却怕再伤到他腹部而不敢压上去,他撑着落地窗让泽浣放松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托着泽浣的下巴,让他的头轻轻扬起,随着这个吻逐渐深入两人都沉溺在那汪湿漉漉的滑腻里。

      他知道用媚术骗吻很是卑劣,如同他让那名女医官割断泽浣的记忆神经一样,卑劣得不像个人。可是他不后悔,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不是他不想问是他问不起。

      他用媚术给泽浣营造了个幻相,泽浣等了一百年的人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此时此刻,温暖的阳光和恋人的怀抱同时拥着泽浣,他的身体与心灵终于归家。

      一百年的孤寂,一百年的煎熬也冰消雪融得以排遣。

      西克尝到了两股温热涩咸的眼泪。他没再吻他,而是为他擦干满脸的泪。

      泽浣抬头痴望他,呢喃道:“无涯,你别再一走不归了好吗。”

      西克拂了拂泽浣因激吻而揉乱的长发。

      所以,那个人的名字叫无涯,大名鼎鼎的神域少尊,天界战神...难怪,会让你心悦如此。不过,九州神域里天君的两个儿子这段时间的行踪成谜,像是隐晦的禁忌让上界诸神全都闭了嘴。

      连西克安排在神域的耳目都没敢向他透露半分。

      他这一分神,媚术隐遁,幻相消失。

      清醒后的泽浣推开他,抬手就要呼一巴掌,山呼海啸的架势让躲在花坛下偷看的护卫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肩。

      西克没让那巴掌扇上自己的脸,他一把抓住泽浣的手,拉到嘴边,吻吻手背,道:“就这样回报你的救命恩人?”

      怒不可遏的泽浣一脚踹向他的左小腿胫骨,叫他抱腿呼痛,单脚跳开。

      底下的护卫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小腿,不由得呲了口气。

      “你再敢用媚术诱惑我,我就会踢在位于你一米一八位置的躯干中央。”泽浣冷冷的说道。

      一米一八的躯干位置,西克低头目测地面往上一米多点刚好是种族传承的关键点。

      他坐在椅子上,揉揉小腿嬉笑道:“没看出来你如此关注我,连我隐私部位的高度都了如指掌。”

      泽浣瞪了他一眼,坐在书桌对面的软椅上,道:“身高乘以零点六幺八就是腿根。就像找狙击点一样,很好算。”

      西克撩开袍子,卷起裤管,看见小腿被他踢青了一大片,急道:“你心真是够黑的,下手这么重。”

      泽浣挑挑眉,没待他回答,西克便抿抿嘴,似回味般地说道:“不过值得,你的味道真美。”

      泽浣的脸色冷至冰点,他道:“有意思吗,我看到的人不是你,尊贵如你何必成人替身?!”

      西克闻言一丝阴郁滑过唇角化为不置可否的笑:“如果在你遇见他之前,在你的记忆还没有他的时候遇见我,会不会不一样?!”

      泽浣看着他这颇有些幽怨的模样,无法理喻地冷言劝慰道:“如果?如果这种事情是最不必假设、最不值纠缠的。林书翰能在我性命之虞时找到你,是拿你当朋友。”

      西克听他讲到这里,伸手止住他的话道:“打住,林书翰送你来我这里,是因为当时他能找到可以挽救你性命的人只有我,这是我的实力决定的优势。你呢?如果当时你意识清醒,你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找我吗?你不会,你连冥识都不愿开启,我就如此可恶到令你生厌的地步?那么危险的情况,你也说是性命之虞,你只要进入冥识,我就能知道,我就能赶来救你...”

      泽浣闭了闭眼,颓然而道:“西克,我不找你不是因为我厌恶你,是因为我怕你。就像你不经过我同意就要开我封印一样,你只能让我害怕。更何况,我不喜欢向与自己没关系的人求救。”

      西克失语一笑,碧色眼珠如翡翠流光,他略微抬指将泽浣连带椅子移到自己面前。

      西克撑着下巴,玩味似的看着略显窘迫的泽浣并欺身靠向他,幽幽而道:“你我是同族,怎么叫没关系?我再问你,你到底是怕我,还是怕你自己?”

      “什么意思?我为何会怕我自己?”泽浣不解。

      西克摸了摸自己的唇:“刚才的吻,你当真只是把我当成你以前的恋人吗?你知道的,沉溺在爱欲中的天眼狐无法施展媚术。在和你接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沦陷进去,从来没有那么专注过。所以,那一刻你并没有被媚术所惑。”

      泽浣被他激得老羞成怒:“放屁!”

      西克撑着头笑出了声:“真的,亲爱的,你要承认你喜欢我的吻。不然,我们再试试。”说罢,他撑着泽浣椅子把手,站起身低头凑到泽浣面前。

      泽浣将嘴巴捂上,收起长腿以膝盖拦着西克,惊慌道:“你疯了吗,你再这样我就强制终断变异,恢复灵力来削你!”

      终断变异是西克的逆鳞,一提就燃爆。

      他双手绕进泽浣的膝弯强力将这双长腿分开架在两边的软椅把手。西克双腿跪上软椅,分开抵着泽浣想要收拢的双腿,再抓起泽浣挡在面前的手,掰着他手腕分开压向靠背两侧。

      转瞬间,泽浣就被他以这种类似于生产的羞耻姿势锁在椅子里无法动弹。

      西克盯着泽浣那对流露出惊恐神色的眼睛,狠道:“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心甘情愿为我延绵子嗣。你要是敢动你腹中的脏器,我就会把你锁到个九州神域插不上手的地方,强制让你完成你该完成的本分事。”

      泽浣同样被他这句话惹到燃爆,西克的威胁触到他身体内的应激反应。一道玄蓝色的灵光凭空凝出,西克眼疾手快松手闪身,那道本来该打到自己身上的灵力飞向了天花板,将上面的穹顶壁画击落了大半。

      西克看着掉落在房间中央的颜料石膏碎片,这副壁画是他曾曾曾祖父在世时请专门为罗马教廷画圣像的画家,花了三年绘制的,是整座宫殿里最值钱的收藏品。描绘的是众天使飞向圣光的情景,现在,天使们算是在圣光中降临人间。

      西克捂着胸口,惊魂未定,道:“你的灵力不是被封了吗?”

      泽浣没理会他起身收起腿,站起身,抖抖衣裤整理了下刚才被拉乱的小领口。泽浣不愿再看他,只是冷道:“所以,不要惹我。”

      才开口他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他是天眼狐族的大荒遗孤、神域小透明。可如同无涯在历劫前说的那样,他从小狐婴到飞升正仙虽然没有成为众星捧月的焦点,但也是顺风顺水,安然无恙,这份安然无恙背后一定有高人在保护。

      泽浣跟着无邪到了神域,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躲在阴影中,他怕被人发现,怕自己像他那些被杀的族人一样成为神域的眼中钉。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一直在竭力保护自己。

      他就这样在神域过了几千年,没有人如此对待过他,哪怕是神域至高无上的天君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他因固执、任性,闯过祸,惹过事。无论哪路神仙为难,无涯、无邪甚至天君都会站出来为他开脱。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份委屈。

      想不到,所谓的族人,不但逼他还恶心他,万年顺遂的泽浣如今委屈的憋红了眼眶。

      觉察到异样的西克瞟到他眼角泛红,慌乱的祭出灵力将落在地上的石膏碎块重新填满破损的天花板,填的乱七八糟,众天使的身体拼得歪瓜裂枣。

      他拦着想要出门的泽浣,急道:“我刚才就是说了句浑话,我也是被你逼的没有办法才说的那些浑话。别着急走,再陪陪我,就一小会儿,行吗?”

      泽浣伸手挡开他,道:“我陪过你了,你不要觉得你救了我,我就非得要为你做什么。我从来没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种想法,我也不会拿我自己做任何交易。所以,你离我远点,离我的家人远点,你再敢惹我,就只能是玉碎。”

      西克承认有那么一刻他想用林书翰来威胁他,可是,骄傲如他怎么可能去动个凡人,如果他动林书翰不是变相承认自己不如他了吗!

      他知道泽浣心软的弱点,他虽是一品正仙修为高深。但在他眼里世间就没有真正的恶徒,不然他就不会单独来见自己。

      现在的西克只能忍下对于泽浣那强烈的占有欲,带着哀求的语气道:“你不能因为我对你的爱恋就厌恶我。你放心,我有我的骄傲,我绝对不会做那些你不想看到的事情。泽浣,我知道,我来晚了,我没理由强留你在我身边。刚才那一刻的我是被罪孽控制的可怜人。可就像主说的:你们当中谁没罪,就可以用石头扔他。难道,我对你的爱也是种罪吗。你再陪我呆一会儿,就一会儿,不然我真的会被你折磨死的。”

      泽浣想起被封印两次的孩子,如果在一开始他就觉察出那份异样的情愫,在一开始就引导他或许就不会有这许多后事。

      泽浣态度缓和了些,也没在用恨意的目光盯他,道:“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执着纠缠。”

      西克释然一笑,放松许多,他道:“泽浣,和我跳支舞吧,普通的社交舞。就当偶尔满足一下调皮小孩的无理要求,有利于他们改正错误一样。”他见泽浣动动唇却没说话,又道:“我知道你会的。”说着他走到留声机前,打开下面柜子,拉出抽屉从里面摆放整齐的黑胶带里找到了张令他满意的。

      随着音乐响起的是维也纳森林圆舞曲,灵动舒缓的曲调让泽浣再次陷入了回忆。

      当年他在北冥渊进修,期末考核搏击与武器实战,无邪怕这些需要身体爆发力的项目会触发他身体的天眼狐应激暴露他的身份,就让他免考。

      无聊的他下九州闲逛,彼时是上个人间纪年里最后封建王朝末期。

      在一个港口城市他遇见了位金发碧眼的少年,他教泽浣跳新式华尔兹,他们最喜欢的舞曲就是当时最新发表的维也纳森林圆舞曲。

      当泽浣从失神中清醒的时候,已经被西克牵引步入舞曲。

      两人从容而舞,形舒意广、步态配合完美,舞姿华丽优雅,简直不像第一次合作。

      泽浣的白袍乍看跟西克的式样一致,然而当他旋转摆动身姿时,漾开如水波的下摆幅度却要大的多。在黑衣西克从容引领下,白袍泽浣如仙如灵。

      西克在乐曲中放松,同泽浣聊起曾经的一段经历:“你知道吗,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未化神。曾经到过东方,那时候的九州只有少数几个港口城市的男人们留着短发。我遇见了奇怪的华族少年,乍看他什么都懂,却并不精通。穿着挺时尚一张口就是个老古董,跳的舞步都是些宫廷顽固派才会跳的旧式舞,我给他放当时最流行的这首舞曲,他都没听过。”

      泽浣:“...”

      他想起了教自己跳新式华尔兹的年轻人,私底下也叫过他老古董。

      西克自顾自的说着:“在下雨天我们会买些水马橘,围坐在壁炉旁听唱片。我们把橘籽吐进壁炉里,比赛谁吐的准。我们会把橘皮丢进火里,烧得噼啪作响,味道清冽又有点呛鼻。我们还窝在沙发上,盖一条毛毯,一起看威廉·哈维的欧洲地图册,那是本首次用幽默漫画人物的形式介绍各国风情的地图册。”

      泽浣听到这,突然感到手心有些出汗。他看着西克那对碧眼,想起了枚设计简约的翡翠领带别针。

      西克还在继续:“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也就是从香港到檀香山的航程。到如今,我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我们分别时,他送了枚镶翡翠的领带别针给我,并说我的眼睛碧波如翠。我们的寿命太长,落在记忆中的信息太多,总有些习惯会因为一些人成为烙印般的存在。就像这张黑胶唱片,我留了很多年,在纪年交替之时,我还会把它藏到地下掩体内妥善保管。如同壁炉里扔橘子皮,那味道不好闻却始终戒不掉。你了,你就没有诸如此类难忘的人或事吗?”

      四分多钟的舞曲很快就结束了,泽浣立即松开西克的手退了步,西克没多言反而很从容的走去收拾胶带。

      泽浣觉得世间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怎么可能,太诡异了!恍惚间,他瞥见书柜里一熠碧光闪过,不由自主的走向前,玻璃展示柜里静静的躺着枚别针,针头一段是个小巧的菱形设计,中间镶了颗菠菜绿的宝石。

      “就是这枚。”西克打开展示柜,将细长的别针取出,打开玻璃盒盖向泽浣展示起来。

      银色的别针体选用的是北冥渊冰魄,那颗翡翠其实也不是真的翡翠而是当初泽浣飞仙之前体内凝练出的精魄,留了点当做纪念。

      当时他也不知发什么神经,把神域之物送给了区区凡人。

      他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少年身体羸弱,去檀香山也是为了治病。他把这个送给他为的就是想用这些神力助他康复。

      西克取下别针头,将针穿入自己的黑袍立领,又套上针头固定好。小巧精致的别针在他黑色立领上熠熠生辉,溢彩如同西克眼中的流光。

      他对着镜子兀自照了照说道:“现在看来还是不过时,以前我日日佩戴,现在只会在重大场合才拿出来。”说罢,他又取下装好,放回展示台。

      “这么多年就没丢?”泽浣不可思议地说道,他是收纳小迷糊,他的东西总会默默消失,又默默出现。

      西克看着他,柔声而语:“这是我的幸运物,忘了告诉你,我曾经化神艰难。自我出生便下肢力弱,无法跑动及格斗。当时家族放弃我,给了我笔钱让我爱上哪上哪,其实就是放逐。谁知有了这枚别针之后,我的腿居然好了,修为也日益见长。很快,族人便知道我的价值又将我接了回去。最后,在次机缘下才知道,这枚别针大有来头。”

      泽浣觉得有些口干,他道:“有什么来头?”

      西克解释道:“你是九州之仙,应该知道Kuzey Kutbu吧,就是你们口中的北冥渊。这枚针体就是来自那里的神物,有极强的修复力。至于这粒翡翠,我却不知是何物。”

      “哈哈,看不出这小东西来头挺大,时候不早了,我走了!”泽浣打着哈哈,丢下还想说什么的西克,兀自跑了出去。

      西克看着他那落荒而逃的架势颇有些得意,他看了眼小别针道:“为了他值得花些心思。”

      走廊上,老管家继续为泽浣领路。当看到周围的油画由人物肖像变为风景之后,他加快脚步跑回之前那个房间。林书翰刚好拿着安师傅送的衣裳上楼,见他跑着过来,急道:“你瞎跑什么,小心伤口。”

      泽浣抓起他的袖子,向老管家点点头推着他进了房间。

      泽浣边脱衣服,边道:“哪会有什么伤口,我都痊愈了。微澜和萧钰人呢?”

      林书翰道:“说是家里人催着回去,刚刚走了。”

      “哦,那我们也快些回家,明天除夕呢!”泽浣脱去那身白袍,拿过林书翰包里的中衣穿上。

      “我已经推脱了宫里的夜宴,陪你留在家里好好休息。”林书翰拿了根腰带给他套上。

      泽浣不在乎的说道:“推了干什么,我已经好了,满满一袋的灵力,就算我整个人被揍成渣,都能修好。”

      听他这样讲,林书翰手中动作一滞,他轻轻的摸了摸泽浣的肚子,声音沙哑低沉的说道:“瞎说什么了...”

      “书翰...”泽浣抓起他的手,钻进他的怀抱道:“都说了,不是你的错。还有,书翰,我爱你。”

      泽浣说罢,搂着他的腰抬头踮脚寻着他的气息吻了上去。像是在补偿也像是在讨好,泽浣这个主动的吻吻的尤其投入,反而是林书翰想到他身体还在恢复而不敢放肆,连圈着他的那双手都及其小心。

      泽浣暗自发誓,从今以后守着无涯,再也不下界了,一下界就会惹出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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