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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小垫子 ...

  •   “你眼睛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那么大、那么亮的光圈都没看见?”阿炳凑在萧彦北面前,盯着他的眼眸问道。

      萧彦北撇了眼一旁的林书翰,推开他道:“别看了。”林书翰在这里,等两人又对出情丝,痛起来难以收场。

      林书翰没有理会两人的互动,专心致志地看着泽浣的法术,他看到泽浣凭空接过张纸和久孤一起比划讨论着。

      泽浣一袭丽白斗篷和久孤一身暗黑锦袍在雪夜下让人有种很登对的感觉。

      林书翰叹了口气,他的卿卿为什么有那种百搭的魅力呢?自己好容易爬到小将军的位置上了,总归能配得上他的卿卿了吧,可现在看看跟他还是有些差距。

      在奉莲殿当国师的时候,泽浣道骨仙风,林书翰自诩不如。

      现在泽浣在九州当凡人,虽本性显露不在是一副冷傲模样却也处处压他一筹。

      自从泽浣开始喊冷的时候,林书翰就觉得他变得软糯娇气易推倒,他安心地守着君子之约等到十八岁就...那个啥了他。

      林书翰今天光看泽浣的身手就觉得不容易对付,还有泽浣对付那细作的手段能让他脊背发凉。

      爱上仙人,真的好难好累。

      泽浣的堪舆图上,监察司的地上建筑内部结构和地下房间及地基都显示出。

      地上建筑内有些许光点便是巫灵布的窃听咒符。被人布置的监视卦阵阵眼居然在地基之下,很明显早在修建之前就有人有计划的布置监控阵。

      泽浣想到百年前修建新皇城,他堪舆规划出图纸,负责施工的是萧朔寒,那时站在萧朔寒身边的女人是风歇雨如今的皇宫老祖宗风太后。

      “我要回趟家,取缚灵袋。”泽浣越想越害怕,如果真是风歇雨在暗中布置巫妖秘法,那皇城中主要的公职机构便都有可能出现此类卦阵咒。

      久孤知道泽浣心中所想,他收起堪舆图道:“风歇雨往那些公职机构布阵便布了,还是想想她为何要用巫妖秘法吧,她明知道这些是禁忌。”

      泽浣苦笑了下道:“久孤,一百年前的事情让我们都变了不是吗?!风歇雨敢抗天罚为萧朔寒泄天机写《万物》的时候,她就不在乎所谓禁忌了。你想想她一个女人能维持帝位空悬的帝国百年稳定,没有点非常规手段是不可能的。这些监控秘法...我们还不能破,在他们醒来之前,需要这份稳定。”

      “不行,不能纵容他们在九州用这些邪术。你不要忘了,一百年前风歇雨前脚放出能量引你们去九州平魔,后脚妖界就乱了,波波死的莫名其妙。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我们等了百年,等到他们入世,等到他们有机会觉醒。可现在,北疆人兽兵甲、南诏献祭魔兵、你的灵力修为被锁、林书翰无端走向战门...变数太多,都不该只是巧合。我在人间呆了四百年,我不信巧合。”久孤盯着堪舆图上显示的阵眼和在监察司监控符咒分布点,又道:“先把监察司弄干净,毕竟,监察司跟林家的关系最紧密。”

      泽浣被他的话惊到无法言语,涌出的恐惧感让他几乎要窒息,他再次感到全身发冷,眼中氤氲凝泪,他抓起久孤的衣袖道:“久孤,如果无邪这世以凡躯身死入幽冥,会损他神格的,他就真回不了神域。怎么办呀?我其实一直都在担心,还有林书翰的命格很简单,可他现在真的走的离既定命数越来越远。今天他在小亚细亚餐馆遇刺,弄得一身血,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从来没那么害怕过,他要是劫数生变,没能历劫成功,又该如何应对。”

      “别自己吓自己了,有我在,有波波在,不会让他们再出事的。我先来处理布置在监察司的巫妖秘法,你现在凡躯身弱,少经风雪,让他送你回家。”久孤看到他这副无措的样子,只能拍拍泽浣的肩膀。心想安慰人也不是自己的长项,便撤了设下的结界,回头撇了眼身后偷窥者的方向,朗声道:“他累了,快过来带他回家休息。”

      一直暗中关注的林书翰早就发觉泽浣情绪不对,又不敢上前打扰他们。

      听到久孤的话,直接冲到了两人面前,看见泽浣双眼微红问道:“怎么了,这里的事情很严重吗?”

      泽浣不想让他担心,摇摇头侧头回避他的目光,撩起斗篷帽子将脸遮住。又对久孤道:“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没事儿,你来不来都无所谓。这儿有我了,你放心。”久孤说完就直接进入监察司开始清查布置在器物上的符咒。

      林书翰搂着泽浣上了马车,他摸到他的手又是冰冷的便裹紧了他的斗篷,将他团在怀里道:“卿卿,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放心,无论我们将要面对什么,都会有办法的。”

      泽浣窝在他怀里,贪恋着这日益宽大的怀抱带给他的温暖,道:“我知道了,你说过的,如果预定的终点变成未知的起点,只要有你在,任何结局都是圆满。”

      “嗯,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别在担心伤神了啊!”林书翰拍拍他的背继续安慰道。

      “那久孤跟你是旧相识吗?”林书翰问道。

      泽浣笑了笑道:“你之前不是问过吗?他和你大嫂,我们都是旧相识。”他还是你大堂哥了。

      林书翰道:“哦,我也觉得我跟他也似相识。我要是看见你对别的男人露出悲伤的模样非上去撕了那人不可。可你对着久孤做出副期艾的模样,我却只觉自己没用而已。”

      泽浣看了他一眼,笑道:“谁说你没用?谁说你没用我去撕了他。”

      “谁要你去撕人?这种事交给我,你一身白袍不能沾血腥。”林书翰吻了吻他头顶。

      跟着久孤进入监察司的阿炳,看着他从那些隐秘角落取出一张又一张的命符纸。

      将命符纸祭火烧毁之后,久孤领着阿炳来到后院,指着监察司主体建筑的墙角线道:“让人连夜挖,地基横梁上有个八卦铜镜,把它取出来,你这里最大的监控咒就破除了。”

      阿炳闻言招呼手下,让他们召集一队人马来,久孤在墙角线上用白石灰画了条线道:“就顺着这条线往下挖,不要碰到墙体。”

      “高人...”

      久孤道:“叫我久孤就行了。”

      “久孤,这监控阵是谁布的?”阿炳问道。

      久孤道:“你门人身上的傀儡咒和监听纸符是缚在姚婉婉身上的那个巫灵布的。巫灵的肉身我追溯不了,具体身份也不清楚。深埋地下的监控阵,历史就更久远了,具体是谁,我也查不到。我只能帮你们清除了。”

      “历史久远那我可以问问太后,她是看着这座皇城修建好的。”跟在阿炳身后的萧彦北道。

      久孤心想,就是你们两口子弄出来的破事儿,擦屁股擦了一百年还没擦干净。他敷衍道:“你可以问问她,看她是怎么个说法。”

      一队壮硕小伙轮番挖地,没多时便挖出了阵眼。久孤销毁阵眼后,盘踞在监察司之下的巫妖秘法失效。

      师重道回了监察司,他销毁了附魂咒符纸,解除了奶娘和丫环的沉睡咒。

      姚婉婉的奶娘上前行礼想要见她家小姐。

      久孤领着她去了水房,将姚婉婉身上的缚灵绳解开后,那团红色颗粒便从姚婉婉身上遁逃了。他没有去追,没有拘魂瓮,那堆散成颗粒的光点他无能为力。

      奶娘将昏迷中的姚婉婉抱在怀里哭道:“小姐啊,你身体本来就差,怎么还在地上躺那么久。”

      阿炳和久孤对望一眼,是没想到把她挪到个舒适点的地方。

      阿炳讪讪的说了句:“这间水房终日烧水,是全监察司最暖和的地方了。”

      在门外的萧彦北闻言,没忍住捂着嘴巴笑了下。

      久孤见姚婉婉唇色乌紫,等了片刻仍没苏醒,蹲下身给她把脉道:“你家小姐的心病犯了,你身上带药了吗?”

      奶娘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个水囊,里面的药还是温的,她将药灌进姚婉婉嘴里。

      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她醒来,久孤心想她有心疾,魂魄游离才会被那巫灵轻易入了躯体,巫灵操控她的身躯去布置阵符也会耗损她的元气。

      真是无妄之灾,能让她恢复体力的只有养元术,久孤对奶娘道:“你抱着你家小姐跟我走,我给她服些道家养元汤。”

      阿炳道:“我派俩马车送你们!”

      久孤道:“好,这姑娘元气不足,你们监察司正气煞气太多会冲撞她,在她元气充盈、身体恢复健康之前不适合呆在公职机构。”

      萧彦北闻言,不顾久孤从没给他好脸色,跳出来喜道:“好啊,你带着她去养身体,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要人,要物、要财都没有问题。在她身体养好前,我们都不会让她来监察司上衙的。”

      久孤没想到他对个普通公职人员还如此上心,心想他跟他之前还真不一样了,他道:“有需要我再来监察司。”

      久孤带着姚婉婉离开监察司后,阿炳也和萧彦北离开了监察司。

      他们仍旧走在寂静的汴河畔,阿炳从袖中摸出个布袋子递给萧彦北道:“给你的。”

      萧彦北欣喜地接过袋子,一捏绵绵软软,问道:“是什么?”

      “打开看看,我...缝制的,你看看尺寸合不合适。”阿炳笑道。

      尺寸合不合适?!萧彦北打开袋子,从里面摸出个手掌大小的绵软小垫子,垫子两头还吊着两根棉布绳子,透着股淡淡的中药味儿。

      萧彦北知道这是给他犯痛防止他咬舌而塞嘴里的垫子。

      “这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他坏笑着扑在阿炳怀里拈这系带子,把软垫晃在他面前。

      阿炳看看身后隐匿在阴影里的杜皖,将软垫放进袋子里塞到萧彦北袖袋里道:“里面缝了凝神镇痛的冰片,我吃过一片,清清凉凉的没什么怪味道。”

      萧彦北听到他为了自己吃药,急道:“你傻啊,那镇痛冰片是用来闻味儿的,不能吃!”

      阿炳道:“吃一片尝尝味道,太难吃就换其他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挺挑嘴的。”

      萧彦北戴上斗篷帽子,收紧系带,将脸遮了个严实,将他的手牵着道:“那我们今晚试试,看看这垫子好不好用,尺寸合不合适要试过才知道。好用的话,你再多缝几个。棉布垫子不经咬。”

      阿炳拍拍他的手道:“想什么呢?快回府好好休息。”

      临近午夜的汴河畔寂静又寒冷,阿炳将萧彦北的手带进自己斗篷口袋里捂着暖,两人迎着飞雪,朝太子府走去。

      “你又在背清心咒?”萧彦北被他牵出一阵阵的心悸,却并未发病疼痛

      “嗯!”为了不打断背咒,阿炳答的简短。

      萧彦北捏捏他的手说道:“今晚来太子府吧,我给你留窗户。”

      阿炳道:“你是想让我来检测下太子府暗卫们的安防能力吗?”

      萧彦北侧头看了看阿炳,他面部线条僵硬的绷着,料他还在默背咒,今晚他定力不错。

      他低头嘀咕了句:“太子府的防卫措施都是你定的,你要想来,谁能发现?”说完余光瞟了下阿炳,看到他还是严肃的模样,呼出胸中的郁气,颇为哀怨。

      两人走到了太子府的官道边,阿炳松开他的手,低语道:“我走了,给我留窗。”

      说着他便消失在夜幕中。

      萧彦北将手塞进斗篷里,得逞地笑了笑。

      回到太子府,刚进寝宫便看到等在门外的储妃女官,女官报他说储妃求见,他挥了挥手道:“都至午夜了,伺候你主子休息。寅时让她到外殿,我们一起用早膳。”

      “是。”女官得令退下。

      他在寝宫里翻到林墨谦送给他的大婚礼物,来至波斯的香水,他嫌味道太过浓烈一直没用,这次他往浴汤里洒了些,当沐浴香粉用了。

      半晌贪欢之后,萧彦北终于松开咬着垫子的嘴,他靠在阿炳怀里喘着气,道:“垫子很合适,你再做几个,不要加那什么冰片,满嘴味儿。”

      “满嘴什么味儿?”阿炳托着他的头,温柔地吻了上去,尝了番他嘴里的味道之后阿炳摸了摸泛着水润的唇瓣道:“这次没觉着你打颤,感觉如何,是不是比前两次好多了?”

      萧彦北餍足的笑了笑,并没回答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

      阿炳起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道:“重新给你出份护卫计划,守卫换防的时间,交叉重叠点太多,是个漏洞。”

      “阿炳,你过来。”萧彦北撑起身子,向他招招手,阿炳走近被他勾着脖子吻了起来,不同于阿炳的温柔,萧彦北吻得很挑逗,吻到他自己双眼凝泪。他撑起身子,睡袍散落露出几缕白皙的玉瓷肌肤,明晃晃的让阿炳不得不控制想要摸一把的双手,并及时掐上了定神手印。

      顺着阿炳的下巴吻到他耳畔的萧彦北道:“这次很满意,再接再厉!”

      阿炳掐了把他腰肢随即翻窗消失。

      坐在千秋殿的风太后,看了眼身旁那个东京城沙盘,东京城全公职机构除了监察司都亮着荧光。

      她将沙盘合上,把它放在一列棋盘中间,裹了裹身上的睡袍也上了床。

      原来能让他痛并忍住痛的人是阿炳,她唇边漾出一片苦涩。

      她想起一百年前和他相识在幻灵宫学院,二十年的同期之谊怎么就让她觉得自己产生了爱情呢?

      是他不顾暗杀的危险站上高台只为能让她看他一眼、是他在寝宫冥想室始终放着把放置阮琴的空木架、是他不经意间的抬头凝视、还是他在与她惜别是说的那句九州百姓,人间尊贵都不如你?

      他们都说,他表现得太刻意了,他太想要个神人为他的江山护航,他不过是洞悉她爱意后做出的最有把握的选择。

      风歇雨捂着眼睛,任凭泪水顺着指缝流下,她还记得两人一夜之后他的表情,是疑惑是惊愕是悔恨。

      她以为他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她还在安慰他说自己无所谓能否与他长相守,让他不用有所负担。

      最后知道能让他痛的另有其人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有多傻。

      那夜之后,他之所以露出那种愧疚的表情,不是对她而是他。

      “呜呜呜!我守了一百年,终于让知道真正让你痛的人是谁了,原来是他。我以为我给了你最想要的,你的《万物》、你的天下,但凡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守着...”风歇雨趴在床上呜咽哭泣,“究竟是谁让我们睡在一起的,我要让那个人魂飞魄散!”

      是的,当年小天战之后,他并没有对王位有太多眷恋,可又是谁架着他再登高台?

      再被神明诅咒之后,她知道他痛过一次。

      那天,她挺着肚子远远看着倒在地上痛哭翻滚的他,也看到一团云座消失在他头顶的天空。

      此刻,风歇雨想来应该是阿炳在向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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