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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夜夜阅你 ...

  •   萧彦北在他怀里辗转反侧,他头上的浴巾在刚才就不知道落到何处,一头墨黑的长发披散在白皙光洁的背上,映着如豆橘灯让阿炳又有点心猿意马。

      “你干什么了?跟耗子似得!”阿炳微怔。

      萧彦北在气恼他对姚婉婉的态度暧昧模糊,一丁点儿当机立断的意图都没有。

      他退出他的怀抱,重新盖了个被子没再理他。

      心想那卢思青就是个蠢货,盘算着想个办法先收拾他。

      阿炳起身给他兑了蜂蜜水,喂了他喝下后,又给他扎紧了被子道:“你别多想了,不至于让姚婉婉进宫,莫名其妙地塞个人进宫。老太后问她几句话就能把事情串起来,她要是知道你犯病不上报,会逼你的。”

      萧彦北哼了声,狠道:“那就把她强制遣返临安,我好歹是储君,是太子,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阿炳笑出了声:“你当然有权利,但对付个小丫头,你至于吗?你要是给她胡乱按个罪名遣返,她能当街堵你仪仗,把帝国法典从头背到尾来跟你理论,你信不信?我觉得...她要是个男人,一定会被你收入幕僚的。”

      萧彦北冷笑了下道:“呸,可惜她不是,帝国什么时候能让女子科举入仕,我再去抬举她。”

      阿炳见他这副模样伸手捏了捏露在发丝间的小耳垂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萧彦北睁开眼盯着远处的灯盏,道:“你才知道我吃醋了?林阿炳,你就是恃宠生娇,得寸进尺。这件事等明天再说,我不想在床上老谈她。”

      “行行行,我只是觉你为了她生气不值得。”阿炳撩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将他圈在怀里道:“阿北,别生气了,痛不伤身,生气伤身。”

      阿北,他们小时候的称呼,在山村小院时,他还不知道他是当朝太子,他叫他阿炳,他叫他阿北。

      萧彦北被这声阿北唤得开心,翻身对着他,不怀好意地舔了口他的喉骨,阿炳嚷道:“你乱舔什么?!”

      他缩在他怀里,黑发映衬下那张白皙柔美脸笑得像明媚的朝阳。

      “阿炳,你说你去年就回京城了,怎么我们之前见面你就没让我痛了?”

      阿炳见他身上的灼痕都消散了,恢复白皙的肌肤只留下欢爱之后的吻痕。

      他将他的头发一缕缕地拈到他背后,贪慕着他脖下的身躯,道:“每次单独见你,我都要提前背清心咒。在跟你说话的时候,心里也在默背清心咒。”

      萧彦北听罢笑得捂着嘴,待他笑够了,才又道:“没看出来,你倒是先当和尚了。见我之前还得念经?!”

      阿炳宠溺的看着他这样高兴,他半正色半狎嬉得道:“我背的清心咒是道家箴言,它让我从对你的爱欲中清醒、让我只看到你让人爱戴的光辉、让我时刻谨记你是让我仰望的君主。”

      萧彦北听了笑意更甚,道:“你少给我戴高帽子。你就是逼着我做个正人君子,不对付姚婉婉。”

      “怎么又提她了,她不值得你对付,不是吗。”阿炳捏了下他的耳垂道。

      “那现在你又为何压我于身下?”萧彦北再次撩起头发,用发梢去挠他的下巴。

      阿炳受不了这样的撩拨,将他的手拿开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谁叫你昨天又抱又啃,让我分心背不了清心咒?从明天开始你也背,我们俩见面前都必须背整篇清心咒!”

      “我干嘛要背?明明是你定力不行。林阿炳,说说看我怎么就让你分心了?”萧彦北贴着他,又开始拨弄他的身体。

      “你疯了是吧,明天不上朝了吗?”阿炳推开他,涨红着脸退到自己的被窝里。

      萧彦北跟着他挤过来,笑道:“爱卿帐里暖春宵,太子明日不早朝。”说着撑起身子端详这阿炳,墨发落了满怀,他眼中涌动的春潮如浪击石,让阿炳阵阵心悸如见千堆雪,他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阿炳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诵咒,双手合十甚至掐上了道家定神手印。

      萧彦北低头看着他正经的模样,玩心大起,他躬身凑近阿炳的耳旁低喃道:“能定心安神吗?能让爱卿从对孤的爱欲中清醒解脱吗?爱卿?!”说完,他感到阿炳的气息开始紊乱,他低头对着那像鱼吐泡般一张一合的嘴就堵了上去。

      “嗯~”阿炳不由的低吟了声,定神手印也掐不出来,顺势搂着萧彦北之后感到他又开始颤栗。

      阿炳盯着他心门,墨色戾气逐渐显现,急道:“又要发作吗?让你撩我!”

      萧彦北低哼忍痛,伏在他耳边,呢喃低语道:“阿炳,别离开我。只有你能让我痛,也只有你能让我不在乎痛。你要敢再离开我,我就夜夜阅人,无论男女,若没让我痛就赐鸠,若让我痛就凌迟。每晚杀一人,直到你回来。”

      这种痛就真的跟凌迟似的,可面对阿炳,萧彦北甘愿忍受如凌迟般的痛苦。

      阿炳盯着那股游的戾气,心痛怜惜与隐忍克制在爱意中焚烬。

      诅咒带来的痛零落在无尽的抚爱里,被一波又一波的潮水碾碎,化为只有两人能听得懂的柔情蜜语。

      萧彦北瘫在阿炳怀里沉沉睡去。

      阿炳仍旧给他喂了杯蜂蜜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夜阅旁人!阿北,从此开始,我夜夜阅你。”

      “嗯!”萧彦北搂紧了他,迷糊呢喃:“睡了吧,不然真起不来,不用上朝了。”

      两人在落梅居睡到寅时便起身洗漱,各回各处换服上朝。

      卯时,林书翰和泽浣也睡醒了,泽浣跟着他到了夕晖阁和林母吃早饭。

      林母认出他便是前国师大人,那次林书翰失血不止,全城大夫和太医束手无措。那天,她以为这个被坊间传成文曲星下凡的儿子就要上归天庭了,可在国师大人手里又活了过来。对于泽浣这个救命恩人,林母是敬爱有加。

      “云大人,今天跟我去铺子上坐坐吗?”后来的宋珍珍也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林书翰抢着答道:“我们今天有事,要去采买些回旧城的物资。后天我们就回旧城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宋珍珍还打算借泽浣的名头开几场明鉴会了。

      “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腻!”林书翰看穿她的心思说道,“云大人好歹是公职人员,还真成你姐妹会的招牌了。男女有别,一个男人窝在女人堆里像什么话?”

      林书翰这句话倒像是说给泽浣听的。

      泽浣没理他,林母在跟他讲林书翰小时候相士算命的事情,他听得认真。

      泽浣听到那相士居然写出青梅竹马的生辰,心生疑窦,那笔明明是自己胡乱添的,不是司命安排。

      青梅竹马的存在就只是为了和无涯了姻缘劫,说白了就是个没命格的魂魄,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下界相士算出生辰来。

      “他婶子家的孩子太多,那年月日子艰难,他们家养不活。本来寄养到林家的小姐不是珍珍,可就是有那相士的算卦,我们珍珍才来的林府。自从她来带林府,我们家还真算蒸蒸日上,我们打算春节后就让他们行礼成婚。”林母乐呵呵地说道。

      “好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此先祝贺二位了。”泽浣笑道。

      林书翰白了他一眼,宋珍珍则娇喜的低头吃饭。

      泽浣回味林母的话,又问:“这么说来,宋小姐之前还有位小姐打算养在林府吗?”

      林书翰和宋珍珍没听过这茬,也望向林母。

      林母点点头:“那是林家还没什么起色,只能帮忙养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只能回绝了,后来家境见好,再去问他婶子才知道那女娃因饥而死。真是造孽,早知道就接过来,一口饭的事情。”

      “娘,没听你说过这件事啊?!”林书翰问道。

      林母摆摆手:“不想提,本来跟你婶子说好了的。早知林家能成眼下光景,我也就不拒绝了。后来就送银子接济他们,想到那个女娃我心就痛,索性也不想提。今日仙人在此,追思过往才跟你们说的。”

      “仙人?!”宋珍珍看着泽浣,想了想道:“云大人真是国师大人吗?”

      林书翰接话道:“国师大人仙人归天,那奉莲山脉羽化飞升的祥瑞之境缭绕三天三夜。你们都忘了?云大人就是普通人,只是长得仙姿卓绝而已。吃饭,吃饭!”

      泽浣也附和说了两句,他看着埋头吃饭的宋珍珍,摸了摸腰间的缚灵袋,林母的话让他想给宋珍珍占卜一卦。如果在此之前,他随手掐诀就能问卦,可现在非得借助外力不可。

      回到抱柳堂,林书翰见他心事重重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房间问个卦,你不要进来打扰我。”泽浣说罢便起身上了二楼书房。

      小厮送来罐染发膏来,林书翰研究起使用说明。

      泽浣在书房中,用宋珍珍的名字和八字画了个姻缘阵,借助缚灵袋中的灵力,卦阵图中出现了三个字:曹尚飞。

      这人是谁?!泽浣大惊失色,难道林书翰的青梅竹马当真是那个没能来林府而被饿死的那个女娃?!

      他赶紧换掉卦阵,把林书翰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写了上去,祭出缚灵袋中的灵力却始终没有任何显示。

      “啊!”泽浣冲出房间,跑下楼,拉起林书翰道:“你母亲说的那个女娃,真的死了吗?是不是弄错了,她家住哪里,我们去看看。”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卦阵上的名字才姗姗而来:云梦泽。

      显示之后,随之消失,谁都没瞧见。

      看染发膏的林书翰不知所云,道:“哪个女娃?来来来,坐下,我东西都准备好了,给你染发,这个是波斯的染发膏,用覆盆子什么的调配的。说是能管一个月,来我们先把头洗了。”

      “还染什么发啊,青梅竹马...”弄错了,泽浣欲哭无泪,自己手贱添个什么姻缘格,把无涯的劫数弄没了。

      林书翰端来热水,将他按倒竹椅上道:“提什么青梅竹马,我们只有两天时间,不是还想着去宝津楼吗?!我今天来试试怎么染,以后等我老了头发白了,你再给我染。”

      林书翰把他头上的逍遥巾取了,放下背靠让他躺平,拔下发笄,摸了摸这头近乎透明的头发道:“可惜了,多美的头发,等咱们什么时候离开东京城了,就不染了。”

      泽浣心里只有弄错了的青梅竹马,他急得语无伦次道:“如果那弄错了怎么办?”

      “弄错了?”林书翰又再次看着染发膏罐子,道:“没错,上面写着染后墨黑。不会错的,染错了再染就成了,谁规定只能染一次?!只要最后是黑色的不就成了吗?这种事情,你着什么急啊?!”

      泽浣手里绞着手帕,道:“你到是想得开。”

      泽浣开始自我安慰,宋珍珍有自己的真姻缘说的通,她于林书翰本就是个劫数而已,等林书翰回了天庭她还得度过今后的人生,再有夫婿很正常。她和林书翰从小长大,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他们只要走个过场,结个婚应该不算给无涯度了姻缘劫。泽浣看着天空,心想当初怎么就给他写了笔姻缘啊。

      “别动了啊,这个染膏弄到皮肤上很难洗掉。”林书翰将泽浣的头发洗了,又擦干。

      带上手套调好膏,便开始给他染发。

      “阿泽!”林书翰见他盯着天空恍惚失神,唤了下他。

      “你叫我什么?”泽浣惊叫道,阿泽,是在上界无涯唤他的昵称。

      “别动,你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你叫云梦泽,我唤你声阿泽怎么了,大庭广众的要我唤你卿卿吗?我无所谓,就是怕影响你。”林书翰坐在他身边正在给他刷头发,侧头看他,“卿卿,别再提什么青梅竹马了啊,我娘的话也别当真。什么相士,走江湖靠嘴讨生活而已。世事无常、人生百态岂是一支签能解完,一个卦能算尽的?”

      “那...如果原本的终点变成了起点,又该如何?”泽浣不安地说道,如果他这世轮回未历尽劫数,一切重头来过该怎么办?

      林书翰看着他那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笑道:“你今天怎么了,阿泽,如果是你,如果有你。一切的意外都将是命中注定,任何一种结局都会是最好的归宿。”

      泽浣听了眼眶一红,负气地将手帕打在脸上不敢看他道:“少在这儿煽情,我今天非得见到明月清风才行。”

      林书翰失笑了下,继续给他染发。

      但染发膏干透之后再清洗,因为泽浣的发色近乎透明,所以上色效果很好。除了没什么光泽而外,跟普通人的黑发没什么区别。

      泽浣挽好头发后,选了个幞头戴上觉得不好看,又换了个浅莲玉冠戴上。

      他和林书翰穿了同色系的青衫,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黑发,心想自己还是六千年前没进阶一品正仙的时候是黑发,这么多年都忘了他黑发是什么样子了。

      林书翰给他选了条腰带站在身后给他系上,见他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的样子笑道:“这么高兴?”

      泽浣点点头道:“看上去都显年轻了。”他抬眼看到镜中的林书翰居然比他高出了半头,“到底是我长矮了,还是你变高了?”

      林书翰将他圈在怀中比了比他的高度道:“是我长高了,除了身高其他部位的变化也挺明显的,要不要见识一下?”

      泽浣闻言脸红道:“少耍流氓。”

      林书翰拉起他的手,摸到自己的喉骨道:“是这里明显突出了,还有胡茬子也长多了,我一天不刮胡子就成络腮胡了。你成天脑袋里想些什么了?”

      泽浣挣脱掉他的怀抱,给他选了件斗篷,林书翰没要道:“我没觉得多冷,你自己披一件就行了,走吧,时候不早了。”

      两人没有乘车也没有骑马,泽浣披了件普通的白色棉絮斗篷跟林书翰步行在东京城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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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夜夜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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