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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遇刺 ...

  •   泽浣和林书翰走在东京城大街上。

      “我想吃那个。”泽浣指着街边的一个小吃档口说道

      林书翰看过去,居然是自己经常给宋珍珍买的枣泥糕,以前他每次出门时都会买一份回去给宋珍珍吃。

      在他潜意识里,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另一半应该会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红色糯点,但是宋珍珍却不喜欢吃。

      他知道她不喜欢,却次次出门都买,一半是执拗,一半是弥补。

      “怎么就想吃这种街边东西呢?”林书翰拉着他走进档口。

      刚好老板娘抱了笼新蒸出锅的枣泥糕出来,用竹片一刮,整片的枣泥糕就被刮下了竹篾子,落在盘子里晃荡了下。白色的蒸汽带着甜香味荡漾开,熏到泽浣的脸上,氲出片水润润的红。

      “好香啊,给我买一份。”泽浣指着盘子里的糕点说道。

      林书翰对老板娘道:“买一份。”

      老板娘抬眼看到他笑道:“小哥好久没来啦,这位就是你家娘子吗?生得好俊。小娘子,你家官人最喜欢买我家的枣泥糕,你之前吃的枣泥糕就是我家的。”边说边手脚麻利的切了份装进牛皮纸里递给了泽浣。

      泽浣被她叫成小娘子,瞬间有些不想接了,林书翰接过把钱递给她道:“之前买的都是给我自己吃的。”

      老板娘接过钱,放进钱箱里。疑惑地道:“是吗?可我看你从来都是带走没吃啊!”

      再抬眼两人都已经走远了。

      泽浣看看自己的棉絮披风道:“我看上去像女的吗?”

      他身材修长穿披风有种盈盈婀娜的姿态再加上那副面容,让人误会也正常。

      林书翰将枣泥糕递给他道:“人家老板套近乎,随便一说。快吃吧,冷了就硬了。”

      他觉得泽浣要是像萧彦北昨晚那样头发挽一半,放一半就更像女的了。

      泽浣接过枣泥糕,用竹签插了块吃后道:“嗯,真好吃,又香又软又糯。你尝尝。”

      他递了块给他,林书翰摇摇头将那块枣泥糕推进他嘴里,道:“你自己吃。你第一次吃吗?”

      泽浣点点头,答道:“可能今年冬天太冷了,就觉得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好吃。等我们回家时再买一份。”

      林书翰宠溺的笑道:“你真觉得好吃?”

      泽浣点点头。

      林书翰调侃他道:“你就是没见识,这种街边小吃就把你征服了。”

      “我是没什么见识,之前在奉莲殿基本是不下山的。这么多年东京城变成什么样了,都不知道。哎,那次琼林宴我也不该去。”泽浣想到自己如今灵力被封,身体变异,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次琼林宴。

      明明是无涯的历劫却把他自己搭进去。

      林书翰轻哼了声道:“落进我手里,后悔也迟了。”

      泽浣冲他笑了笑,吃着枣泥糕没再说话。

      时至春节,很多人都在采买年货,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两人顺着人流不知不觉走到了阙乐大街,大食、吐蕃、波斯的僧侣商人都居住在这里。大街上的新教对外开放,里面有住宿,也有杂耍和卖艺。

      泽浣被沿街卖艺的波斯艺人吸引,那人手中的琴声曲调跟西克那晚弹给他听的很像。

      乐曲激烈又欢快,让人一听就像随着节奏起舞。

      艺人唱的也是吐火罗文歌曲,歌曲名字叫来至高地的姑娘。

      是一位牧羊人对着星空想着那位栗色长发的高地姑娘,唱着自己的思慕。

      他站在艺人面前听完了整首歌,他肯定西克那晚弹得就是这个曲子,只是将歌词换了。

      林书翰见他喜欢,便给了两银子给那艺人,艺人高兴的合掌致谢。

      “你手里的就是乌德琴?”泽浣指着他手里那把很像琵琶的长弦琴用吐火罗文语说道。

      那艺人惊道:“美丽的客人,就像你吐词里带着的古音,你居然认识这种古琴?真是令人惊奇,愿主保佑你这颗沙漠里的宝石。”

      林书翰不懂音律,他问道“什么乌德琴?你喜欢听,我们可以请他到家里唱给你听。”

      泽浣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就是好奇而已。再给他点赏钱吧,大冷天在外面弹唱很辛苦。”

      林书翰听罢又给了他几粒银子,两人便向里走去。

      “前面有卖护膝、护肘的,不如我们给胡奴归他们买几套回去。火器工坊的人可以给他们买些手套之类的。”泽浣说道。

      “好,不过这些都是军需,都会按时发给他们。”林书翰道。

      “也是,不如这样,他们也快放年假了。给他们发点林氏的购物券,让他们回新城时可以在林氏选购年货也行啊。”泽浣也不知道到底该买些什么礼物送给旧城的朋友。

      “购物券?”林书翰对泽浣的提议思忖了番,笑道:“那防伪上面可要下些功夫。”

      说话间,两人来到街头的一家小亚细亚风格的餐馆,歇脚吃午饭。

      两人上了二楼进了包厢,向侍者点餐。

      地中海烤肉、馕饼、酸奶和红茶,烩时蔬。

      泽浣看了会儿一楼的胡姬表演,对林书翰说道:“我以为你不想进来。”

      林书翰笑道:“都走到这里了,在出去找吃的就迟了。”听着异域的动感音乐,他也从之前的战场紧张的情绪中走出,心情倏然放松。

      侍者上菜,一大盘摆上桌,占了一大半餐桌。

      盘子里堆着羊排,肉串和鹰嘴豆及茄子,上面淋着酱料和酸奶,和几张小薄饼。

      装酸奶的是个小陶罐,泽浣端起闻了闻道:“好浓的奶味儿。”他舀了口吃下又道:“居然是咸的,我以为是想乳酪那样偏甜味儿的。”

      林书翰端起吃了口,勉强说道:“可以吃。”又放下,端起红茶往里面放了糖和牛乳递给他道:“喝点水,逛了一上午,都没歇息过。”

      泽浣喝了红茶,两人学着楼下客人将薄饼卷着烤肉和豆子吃着。

      林书翰想起萧彦北说林氏要先西行以商行打头阵,估计林氏伊斯坦布尔开分号了,问泽浣道:“小亚细亚风格的饭菜好吃吗?”

      泽浣自从变成凡人,由于处在变异期,特别馋嘴。

      他吃完卷肉饼道:“好吃,我没想到炖豆子也可以炖得这么入味儿。”

      “你会波斯语吗?”

      泽浣又给自己裹了张薄饼,点点头。

      “会西泰语吗?”

      泽浣咬下一口,再点点头。

      “你哪学的?干嘛学这些啊?”

      泽浣看了眼林书翰,心想,我仙寿漫长不学这些学什么,道:“干嘛?”

      “没什么,问问。”林书翰已经在盘算让泽浣去搞林氏伊市分部了,又想到西克那匹狼就在伊斯坦布尔,只能作罢。

      两人吃完午饭,也没着急走,又点壶红茶继续看着一楼的歌舞表演。

      此时,楼下走来几个身披黑色裘衣的彪形大汉,那几人戴着裘帽,穿着鼻环,肌肉纠结绷着裘衣都能看见肌肉线条。

      那几个人抬眼环视一圈,看到林书翰和泽浣后直接朝二楼而来。

      林书翰往窗外一看,发现楼下也有三个相同打扮的汉子守着餐馆出口。

      “卿卿。”

      “什么?”泽浣还在看歌舞表演。

      “呆在这儿别动。”

      “怎么了?”泽浣抬眼看见从一楼走来四个气势汹汹的异邦汉子,手摸腰间空空荡荡,才想起缚灵袋被自己放在抱柳堂的书房里了。鼹鼠和木桐子一个在昆都跟着无邪,一个在北海跟着波波,无人能助他。

      “是冲着我们来的吗?”泽浣问道。

      林书翰起身将他带起送到了露台外,道:“是冲着我来的,我没瞧见林氏的人在下面,估计被人调开了。你呆在这儿...叫西克来接你走,我知道你们有联系方式。”

      说着他将露台的大门关上,插上了门栓。

      林书翰在回眼扫过二楼,发现刚才还喧哗热闹二楼安静下来,几个包厢不约而同的紧闭了房门,他拿起桌上餐刀、餐叉,藏于袖中。摸着藏在衣袍内的小火铳,直接往楼梯走去。

      才走到回廊一半便看见已有个汉子走上了楼梯,林书翰面色镇定迎面走上,与来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瞟见那汉子腰间寒光一闪,知他在抽刀,回廊狭窄挥动不了太长的刀刃,估计那是把如峨眉刺般的暗杀武器。那汉子身宽体壮,像尊塔一样地堵满了回廊。

      林书翰不敢怠慢,他飞身跃起抱着回廊的柱子一脚踢在栏杆上,借力临空绕到了汉子身后,袖间餐刀落下,就在这一息转瞬之间,他持餐刀在汉子后脖颈的命门处插了一下,直接插断了第三颈椎的神经,那汉子应声倒下,脖子以下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瞪着眼睛乌溜溜的转动。

      在插入餐刀的那刻,林书翰抽出腰间的火铳,这是纪无碍最新研制的改良火器。火药推送散珠,瞄准精准度欠佳,但近距离伤人是没有问题。他将火铳对着第二人的面门,随着砰的巨响和火药飞溅而出的火花,那人左边眼珠爆开。

      火铳再这种狭窄空间里的确有优势,但林书翰没有再次上火药和弹珠的时间。

      “啊!”那人捂着眼睛叫嚷,仅剩的眼睛死盯着蹲在木栏杆上的林书翰,伸出螳螂臂就劈断了他抱着的木栏杆,紧接着的来人直接踢断了林书翰站着的木栏杆。

      林书翰跳上回廊与瞎眼汉子迎面对打,回廊狭窄,有利也有弊,他挥出小冲拳,这是中近距离出拳幅度小、频率高、力量大的近身攻击术。目标只在心门,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对手的心脉击溃,是他在总结江湖各派擒拿要术时学到的。

      那汉子身体好,加上他拳力可能没到达极限,他没能在理想时机内把人打趴下,只能在汉子挥拳反击前挥出手中的餐刀割断了来人的颈动脉。

      鲜血飞溅间,又倒一人。

      林书翰搽了搽喷在脸上的血,第三个汉子已经掰开喷血的同伴,直接一拳打在林书翰的心门,将他击倒在地。

      林书翰倒地瞬间忽觉寒光乍起,面门冷风呼来,心想不妙,这次估计得把泽浣真正让给西克了。

      却听包厢内传来破门之声,一道青影闪出,两道光影从林书翰脸颊飞过,像暗器铁梭般射入了那人的手腕,那汉子手腕无力,手中的刺刀倏然而落。林书翰定睛一看,插入那人腕筋间的所谓暗器居然是两根串烤肉的铁签。

      他再回头,看到脱了斗篷的泽浣已经捡起第一个汉子的刺刀,拉着回来掉下的装饰借力飞身,一脚踏过受伤汉子的肩头,回手就将刺刀插在了汉子后左肩骨处,那刀从后背插入直接刺入心脏,刺刀刃面小创口细,加上泽浣抽刀速度快,在外人眼里根本就没流血,可那汉子早已倒地不起。

      后面的两人见势不妙,转身下楼梯打算撤退。

      泽浣见了眼满脸是血的林书翰,不由怒火中烧。

      他扯下回廊上吊着的串珠装饰,将串珠就做束缚带,直接翻身跳下,一脚踢跑在最前的那人脖颈叫那人翻身与后面的汉子贴面靠着,手中串珠做链将两人脖颈套在一起,顺势拉下又将两人的手腕缚束住,两人就这样贴面紧靠着被他捆在了一起。

      他抬头对二楼的林书翰道:“去通知巡街小吏啊。”

      林书翰趴在木栏杆上已经看傻了,他指了指餐馆门口,阿炳安排的暗卫已经赶到了。

      阿炳带着监察司的人直接赶到了阙乐大街的小亚细亚餐馆,看见被绑在木柱子上的西域刺客和横在二楼的三具尸体,以及坏掉的二楼回廊。

      “都是你们干的?”阿炳问道。

      “是我们干的。”林书翰答道。

      监察各司其职开始勘测现场、押送刺客、现场记录。

      阿炳安排的暗卫有一人,报称是因为有人拦截挑衅,他们跟其纠缠打斗才被人钻了空子。阿炳冷眼一睨让其回司领罚。

      “林大人,二楼三人,一人瘫痪,二人身死。”

      “活的拉回监察司审问。死的留给仵作剖析练手。”阿炳说道。

      “你们二位也跟我回趟监察司吧。”阿炳说道。

      泽浣正在给林书翰搽脸,他抿抿嘴,不快地低声道:“我不想去。”

      “林大人,卑职以为两个刺客虽已身死,但还是有调查价值。可以让仵作给他们做一份尸体检查笔录后,再给他做剖解练习。”一个秀气的小吏,端着笔录拿着手持炭笔跟在阿炳身后说道。

      “尸体检查?!”阿炳皱眉问道。

      新任监察司掌司执笔小吏的姚婉婉,认真地说道:“刺客虽死,但是他们身上的致命伤,躯体上出现的种族特征、胃里的食物、身体上陈旧伤痕以及手脚上的茧痕。这些都能告诉我们他们的职业、籍贯,他们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阿炳指着被押走的刺客道:“我们有活口。”

      姚婉婉摇摇头道:“大人,活人要说谎,死人不说谎。”

      阿炳盯着她那张秀气的脸,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深吸了口气道:“行,按你说的办。把尸体也运回去。”

      “是。林大人实时工作记录:新增监察司勘察手段,罪犯尸体检查。您的指导我记录下来了。”姚婉婉边写边道。

      林书翰看着那身材矮小的小吏问道:“他谁啊?之前没见过啊。”

      “新来的执笔,你们二位请吧。”阿炳看着泽浣一脸不快又问:“云大人受伤了吗?”

      “没有。”泽浣丢下给林书翰搽血的湿帕子,披上斗篷走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阿炳问向林书翰。

      林书翰想了想没想通他为什么生气,猜测道:“我们就两天假,本来想下去宝津楼的,这就耽误了。你派个利索的小吏来问话啊,别再耽误时间了。”

      “宝津楼?!去宝津楼干什么?”阿炳想到昨晚跟萧彦北谈的恩费之说就来气,把他们的关系当成什么了。

      “看明月清风啊!不是你说的吗,他也就那点消遣。”林书翰丢下句话,便追着泽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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