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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解决办法 ...

  •   临近午夜,东京城终于安静了。

      汴河畔,只有三两个巡街小吏偶尔走过,灯火昏暗。

      阿炳和萧彦北都披着厚实的貂毛斗篷,一黑一白迎着飞雪并肩而行。

      负责护卫的杜皖走在两人身后,悄无声息如一道光影。

      雪花飘下落在靴尖、袍襟、发梢,两人没有说话,压制着步伐慢慢的走着。

      “什么事啊?”萧彦北问道。

      阿炳走近他,两人斗篷随着步伐摇曳,纠缠、离开、再纠缠、再离开。

      阿炳想了想,说道:“今天,姚婉婉来监察司找我,说想在监察司做个执笔小吏,跟着我做事。”

      “什么?!”萧彦北闻言,停下脚步,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到什么叫慌乱。“她不是说不嫁给你,要回临安吗?”

      “她千里而来为的是嫁人,就这样孤零零地回去。她真的难嫁良人,姚家在临安也呆不下去了。”阿炳解释道。

      萧彦北抬头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料他没觉得姚婉婉在耍心机,他急道:“她在跟你耍手段吗?昨天当烈女不过瘾,今天又开始装可怜了吗?卢思青他好歹是公卿之后,她嫁他就真算委屈她了吗?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冷静点,她说她就想等着看卢思青伏法。她说她冷静了一晚上觉得我说的不是没道理。要扳倒卢家,的确要等时机。她说她要看我口中的迟早到底是多久,她没你说的那种意思。等卢思青伏法,她就回临安。”阿炳说道。

      萧彦北闻言忽觉头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犟的女人。从来没有过的危机感击溃了他,那个女的生的好看,又有头脑,现在感觉还有些手段。他盯着阿炳突然委屈的问道:“那你了呢?你觉得她要留在监察司当你的执笔小吏,合适吗?”

      阿炳被他盯得有些愧疚地说道:“我这不是在问你的意思吗?”

      萧彦北被他气得心悸道:“所以你并没有当场回绝她,你还给她有了余地,给她希望?她今天要给你当执笔小吏,你不拒绝。明天说要当你妻子,你是不是马上就和她拜堂了?”

      阿炳见他激动担心他又犯病,他急道:“我一辈子不婚不娶陪着你。我就觉得她现在回临安时机不对,留在京城的话,她一介女流我又不放心。女扮男装在监察司,我反而还放心些。”

      萧彦北听他这样想,瞬间觉得那姚婉婉手段高明,就这样把他拿捏着了。

      他嚷道:“她想干什么啊?一个女的装成男的混在衙门里像什么样子?她就是看上你了,又怕你嫌她进过卢家门,就耍手段想跟你日久生情,想让你沦陷,想让你这辈子非她不可。我就知道她不简单,她让卢思青去买官,为的就是搭上监察司,把你扯进来,让你认识她。她想留在你身边,作梦,我让老太后收她进宫当女官,把她留在宫里一辈子!”

      “你在胡说什么呢?她真没有你担心的那种想法。她自小跟着她爹背帝国法典,她就只想见识下公职办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这辈子就守你一个人,我发誓。”阿炳拉着他,想要安抚他又担心被杜皖看见。

      萧彦北见他这副蠢样子更生气激动,想他办案的时候雷厉风行,可在女人那些小心思面前,他就是个白痴。

      阿炳连着向他告白,向他表明爱意,又触发到萧彦北心中那被诅咒的法门。

      戾气再度冲破心门,在全身游走。“啊~”的声,萧彦北没忍住呼痛,他的面色瞬间惨白,冷汗如豆如雨。

      “我都没碰你,怎么就痛了!”

      阿炳怕萧彦北自伤,把那白裘披风顺时针一裹,束缚着萧彦北无法动弹。在一把扛起他,思忖最近的安全点在哪里。

      杜皖从阴影中闪出,萧彦北抬头喝道:“你回避,不许跟来。”

      杜皖闻言,后退数步,背对两人,警戒四周道:“此处离落梅居最近。快去!”他昨晚便在北望斋守了两人一宿,他跟着萧彦北十多年是他最信任的近卫,他愿意为两人掩护。

      “啊~阿炳,我头晕。”萧彦北被他扛着,掉在阿炳背后,不但身痛而且头晕。

      阿炳闻言肩膀一耸将他颠到怀中,拿起披风系带上的小貂毛团装饰,塞到他嘴里道:“先忍着,我这就带你去落梅居。”

      说着他抱着萧彦北疾步如飞闪进了巷道,没跑多久便到了落梅居,林书翰今晚回林府没打算住这里便将房契和钥匙交给了他。

      阿炳摸出怀中盒子打算取钥匙开门,没想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白发老仆。

      阿炳拉下萧彦北的斗篷帽子,将他遮了严实。

      萧彦北瞟到他目露凶光怕他起杀意,急忙说道:“这个老仆人是个哑巴,没问题的。嗯~”他压抑着痛吟说道。

      阿炳不再耽误,沿着路径跑向了内院。

      他一脚踢开卧室大门。本想把萧彦北放在床上,可萧彦北想到那张床被修士布了锁灵阵,觉得晦气便指着观景的地榻。

      将萧彦北放在地榻上后,阿炳在房间里翻找出些棉布,折成小方块重新塞进了萧彦北的嘴里。他抱起他,头埋进他的脖间听着他喉间传来的低吟。怀中的人因为疼痛而开始颤抖,发丝被冷汗浸,满怀都是萧彦北的味道。

      终于,十二道戾气走过。

      萧彦北的呼吸再度平稳,他没再颤抖,倒在阿炳怀中虚脱的微喘。

      “我只不过是在向你表露心意,难道这也会让你痛吗?我还是去昆都负责北防吧。”

      阿炳解开他的披风,萧彦北动了动刚才被裹僵的手,道:“你敢。我痛的时间比昨天短些了,你没觉得吗?”

      阿炳摇摇头。

      萧彦北叹了口气,撩开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痕迹道:“真的,你看这些墨色的灼痕都没那么明显了。抱我去洗洗,我又是一身汗。”

      阿炳看了眼房间屏风后的浴室,将他抱了过去。

      放好水,阿炳给他脱衣,他看到从他心门处的黑色灼痕沿着他的经络遍布到了他全身各处。

      他暗自决定,等林墨谦回来,他就走,他不会再见萧彦北。

      从他肃穆的神情中读出他心思的萧彦北靠在浴盆上,对他笑道:“阿炳,其实痛跟恐惧是一样的,你忍一忍就会克服掉的。我没觉得有昨天那么痛了,真的,你别走,我求你!”

      “你胡说!你身上的痕迹明明比昨天更密跟明显了!”阿炳给他搽身体。

      萧彦北的体力还没从剧痛之后恢复,他抬起手,无力的拂过萧彦北的头道:“那是因为我们的爱更深了。阿炳,我不怕,你知道吗,历任的萧皇都是没有爱情的可怜虫,他们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等到小太子长大,等到新的子嗣降生,他们就会死,这就是帝国的终极秘密。这种可悲的轮回要在我手上终结,我不会有子嗣。我生时会尽到帝王的责任、我死时会禅位,会将九州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贤君手中。我的一生注定是悲剧,你别走,你再走了,我就真的太可怜了。”

      阿炳闻言,潸然落泪,他道:“可我不忍心见你这样痛。到底是为什么啊,到底是谁他妈让你成这样的。”

      萧彦北拭去他的泪,道:“别哭了,林家小娘说过,只要我能挺过去,疼痛如同苦难会让我强大的。你去找找看这里有没有蜂蜜水,我想喝点甜的东西。”

      阿炳擦干了脸上的泪,起身去到茶室,打开柜子里面还真有罐蜂蜜。帝国仕女喜欢喝蜜茶,蜂蜜基本上属于贵门常物。阿炳打开罐子闻了闻,觉得没问题,便给他兑了大杯。

      萧彦北喝下后,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觉得没事儿了,便起身将身体擦干净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落梅居是萧彦北给林书翰和泽浣准备的新居,备有男士四季常服,阿炳正在给他找合适的衣服。

      “阿炳,别找了,过来陪我看雪。你看今年的雪下的多美。”萧彦北躺靠在地榻上的靠垫上说道。

      阿炳抱着被子给他盖上,便跪坐在一旁的地板上,不敢靠近他。

      此时的阿炳不但不敢靠近他,闭着眼睛不断默念清心咒想要断绝对他的爱意。

      萧彦北拉下他的斗篷系带,一把扯开他的斗篷说道:“你真没意思,你是个男人吗?你去洗个澡,躺进来陪着我。”

      被他打断念咒的阿炳恼道:“你疯了?你还没痛够,不长记性是吧?!”

      萧彦北恢复体力了,有劲儿了,开始扯阿炳的衣服。

      “我刚才痛过了,要在你身上讨点乐子才算回本!”萧彦北笑道。

      “你要不去找和尚问道学佛吧!我觉得肯定有用。”阿炳被他压在地板上,拽着衣襟说道。

      “老子有心爱的人,凭什么当和尚啊。要不这样。”萧彦北停下手里的动作,脑中闪过个想法,笑得前仰后翻。

      “要不怎样?”阿炳看着他敞开的衣领里的灼痕不是那么明显了,再掀起他的袖子看到手腕间的痕迹已经消退。

      “要不,咱们从现在开始,不谈爱,只谈财。”萧彦北笑得捂着嘴。

      “什么意思?”阿炳眼神变得冷冰冰。

      萧彦北趴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说道:“我们像宝津楼里的娈倌人和恩客一样,一夜之后,我给你算钱。我们试试,这种是不是就不算爱情,我就不会痛了。”

      “神经病!”阿炳将他颠到一旁,翻身起来,走向浴室,边走边道:“要给,也是本大爷给你钱。”

      “好啊,你记得把昨晚算上。我可贵了,你的俸禄怕是不够。”

      萧彦北见他开始脱衣沐浴,开始整理地榻,钻进被子里等他。阿炳洗完澡后拿来张浴巾,将他湿润的长发裹起,道:“说个价,我看我的积蓄够快活几次。”

      萧彦北拉开被子让他进来,绕进他的臂弯道:“你年俸三十五两,算你干到四十岁,还能干十四年。算算一共是一千三百七十四两,啧啧,怕是连宝津楼的门都进不了。”

      “怎么那么贵,宝津楼的明月清风一晚上也就三百两,我怎么就进不了门了。”阿炳笑道。

      萧彦北闻言语气冷了下来,道:“你怎么知道他一晚上三百两?你还在他那里过夜?”

      “我是干什么的?我就是定价的。”

      “合着你就光想着付他的恩费,包间、酒水、菜品、伶人演唱这些都是赠送给你的?”

      “可在你这儿,我也没享受以上服务啊!”

      阿炳看着眼前落地的大玻璃隔断,心想,这个位置好啊,一百八十度射程无死角,要遇暗杀,他们两个就是个好靶子。

      他起身将真面隔断墙的帷幔拉上,本来就靠月色雪光照明的房间变得漆黑。他点了几盏灯后,房间里才有了微弱的光亮。

      “你干什么?”萧彦北看着面前的雪景变成了灰褐色的帷幔。

      阿炳再次钻进被子里,比了比宽大的隔断墙道:“安全考虑,若有人埋伏在梅林里,两只□□箭射玻璃对角线,整片玻璃就全碎了。都不待你反应过来,第三只就要人命了。”

      萧彦北冷哼了下,翻身躺下,道:“来落梅居就是看雪看梅的,真没情趣,睡了。”

      “怎么就没情趣了?”阿炳从背后搂着他,伏在他耳畔说道,“不如我们来试试这样的,我念清心咒来和你欢爱,我觉得比给你算恩费靠谱。”

      萧彦北听罢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转身面向他道:“好啊,你先念一段给我听听。看能不能让我清心寡欲。”

      阿炳清了清嗓子,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

      阿炳还没背出首段,便看见萧彦北闭了闭眼睛,浅睡了过去。

      “看来挺有效果的!”阿炳笑了笑,也靠着他睡了。

      迷糊了一小会儿后,阿炳感到自己的衣带被人解开了,他迷糊间说道:“你不是睡了吗。”

      “嗯,我睡了,我在梦游了。”萧彦北贴着他的肌肤又开始拨弄他的身体。

      随着阿炳被他拨弄的气息渐粗,他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道:“要咬什么,垫子还是布条子?”

      萧彦北摇摇头:“不咬了,落梅居没人,我不怕谁听得见。”

      “那,我给你背清心咒。咱们试试!”阿炳道。

      在一句句念不成调的清心咒中,萧彦北的低吟化为了细雨中的春泥……软烂得一塌糊涂。以至于阿炳也没能背出整篇清心咒,因为那声声低吟诱惑着他想要把身下的泥人吞下肚。

      情至深处,萧彦北再度犯痛。

      好在两人终于摸索出了一个办法:当心门出现戾气时,对着那团游走的戾气落下爱人的吻、不断且深啄的吻就能让它即可消减。

      出现在经络的灼痕为枝,阿炳落下的吻痕为花,诅咒带来的痛让萧彦北绽放了。

      他躺在阿炳宽厚的臂弯里等待体力恢复,他沉沦在两人的汗味儿中无法自拔,他微喘地道:“我真是有病,我居然能忍住那种痛来求你欢爱。阿炳,别走!”

      “嗯,我不走,我给你当走狗,护你一世安稳。”阿炳搂紧他说道。

      萧彦北闭着眼睛又道:“别把姚婉婉留在身边,你怕她留在京城有危险,我给她个女官身份,让她在老太后身边呆到卢家势败,让她看着卢思青伏法认罪。”

      阿炳吻了下他的额头道:“不说她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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