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0、诅咒 ...

  •   卢府的家丁被监察司的人拦在新房外。

      卢思青捂着还在流血的腹部伤口指着姚婉婉道:“贱人,我能娶你,是给你们姚家天大的面子,你今日婚房行凶该千刀万剐,姚家一起给你陪葬。”

      姚婉婉手里还捏着刀,她在动手前让陪嫁丫鬟直接去监察司报官案,她今天没打算活着离开卢家。她从袖中掏出状纸交给阿炳,阿炳接过交给身后的小吏。他从没想过,两人会以这种方式认识,眼前嫁衣女子就是典型的江南人,娇小秀气,五官精致。

      她双膝跪地,对阿炳道:“民女状告太庙祭酒卢思青奸污民女堂姐,民女堂姐不堪贼人羞辱在驿站中悬梁自尽。他还逼婚民女,请大人为民女作主。”

      “你放什么屁,那晚明明是你勾引我在前,我怎么会去奸污你的堂姐,那马车里就你一个女子。你勾引了我,我对你负责娶你为妻,你还恶人先告状?!”卢思青想过去叫她住口,却因伤口疼痛而不敢移动。

      “都带回监察司细审!”阿炳已经知道大概是什么个状况了。

      就在监察司的人动手提人的时候,户部尚书卢定远听到消息已经从宫宴赶到了小儿子的府邸。他还喘着气,推开洞房门道:“等等,林大人,这件案子是这贱妇谋杀亲夫,是民间刑案而非官案,当交由刑部处理。”

      这位卢大人知道监察司手段,卢思青进去什么事都会捅出来。

      阿炳冷道:“卢大人,这件案子我们监察司受理在前,等调查清楚小卢大人奸污良家子的官案,再交给刑部。”

      卢定远盯着姚婉婉怒道:“你这浪荡的贱妇,那晚在京畿驿道勾引我儿坏了身子,我儿娶你,你还不知感恩,在这里乱嚷什么?我儿既娶了你,你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何谈奸污。”

      姚婉婉笑到泪如雨下,她极进癫狂地道:“你那蠢儿子连人都没看清楚,我还是在室之身。那晚,我住在小河镇的青瓷寺,有主持、奶娘为证。京畿道上的姚家马车里坐的是我的堂姐姐,可怜她清白之身被你儿子毁了,最终惨死驿站。你儿子弄错人了,卢大人,你们逼我父亲把我许给你们,到底是图什么啊?我们姚家江南小户,我姚氏蒲柳之姿,你们到底图什么!”

      青瓷寺,阿炳闻言一怔,在最后跟她的通信中,他提过京畿道外的青瓷寺许愿特别灵,他说等她到京之后,便带她去逛逛。

      那日,途经山寺姚婉婉和她堂姐去了寺中许姻缘顺遂。本打算住在寺庙,可她心口痛的旧疾发作,堂姐去驿站取药,才上官道便遇上了卢思青。

      “带回去!”阿炳没有再多言,让手下提人。

      阿炳握着腰间的刀柄,看着行走在前的姚婉婉,她脱去了套在外面的嫁衣,她一身白麻素衣是在祭奠她惨死的堂姐。

      她问卢家人,为什么要逼婚的时候,眼睛看着的是阿炳,他有些不安,难道是因为自己才给她招来了这个祸端?他得罪卢家了,卢定远是黄博安的外甥,他办了黄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刚出内院的开阔处,阿炳便感到风声有异,抬眼间看到从侧后方翻过一道寒光。“小心,有暗箭。”他抽出佩刀,横刀面门劈开一箭,刀刃寒光再起,两声铿锵又劈断两箭。

      “爹爹救我!”卢思青惊呼道,他看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又呼道:“爹爹,他们想要杀我,救我啊!”

      跟在后面的卢定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想让卢家从黄家的影响中摘出来。黄家卖给西域的情报很多都是从内阁流出。首辅在上个月就病逝了,他算是走的干净。剩下的人了,萧彦北要取消帝国实行了百年的内阁制,不给他们安上天理难容的罪责,不杀干净维护旧制的老臣是不行的。

      萧彦北找他,让他想法让姚婉婉嫁不了林阿炳,他不敢拒绝。

      可他联系上临安姚氏却被直接回绝掉了,他能想到的办法也就只能是这种龌蹉的伎俩。

      可惜,他儿子是个蠢货,事情搞砸了。还遇到个烈女,洞房行凶,为姐报仇。

      阿炳捡起地上的箭矢,那箭尖三棱短小,不是军用箭矢是常用于暗杀的袖箭。东京城上到殿前司,下至黑市,能执行暗杀的人都掌控在监察司手里,隶属于萧彦北的暗卫营。

      这箭不是真杀卢思青的,是警告他林阿炳的。让他放掉卢思青,让他退出这场官司。

      卢定远从他犹疑的神色中读出了希望,他跑到阿炳身边,低声急道:“林大人,我们不告姚氏行凶了。这就是他们夫妻小两口闹的与众不同了点。林大人,他们要是出去了,我儿子还能全身而退,姚氏面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能保她回江南,保不了她一世安乐,她这样杀夫告状嫁不出去。姚家也会跟着倒霉。我发誓,我们卢家会好好待她,让她一辈子享福。”

      阿炳闻言知道幕后黑手就是萧彦北,他抓起卢定远的衣襟。一把将他提在面前,道:“姚氏没人娶我娶,你的小儿子是什么货色全京城都知道。你们能让她一辈子享福安稳?我问你,谁指使的?告诉我,我带姚氏离开。不找你们麻烦。”

      在阿炳阴鸷的目光中卢定远胆怯了,他道:“林大人,这件事情就是误会,我儿情难自控而已。姚家已经不追究还将姚氏许配给了我儿子,你高抬贵手吧。对你,对她都是好事。”

      “我知道了!”阿炳松开手,卢定远跌在了地上。

      阿炳走到姚氏面前,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低了低头才对她说道:“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娶你。”

      姚婉婉刚才见他和卢定远私谈的时候心就冷了,听到他说这句话,心直接死掉了。

      “林大人,知道我为什么不远千里到京城吗?”姚婉婉寻着他的目光问道。

      “为什么?”

      “因为,大人开衙便办了黄家,我爹爹...我爹爹说你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你是个心中有道义,办案为法理的好官。”姚婉婉说出这句话,便哽咽的再也无法言语,她低下头,刚才捅卢思青的时候她没犹豫没退缩,可现在她却抖的厉害,“我堂姐才过新婚,已……已有身孕,她流产了,你知道吗?我们女子命贱,她夫家,娘家不敢为她出头。卢家,我们姚家也惹不起,爹爹写信劝我……劝我认命。林大人,你说我该认命吗?”

      她泣不成声,他对她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这一刻却觉得她这些不成句的话如利剑刺得他痛。

      “我只是不想你前路难走,我娶你,我对你好一辈子。你堂姐的死,我记下了,你放心,迟早而已。”

      她要的不是迟早而已,她要的是此刻、现在、卢思青他伏法认罪。

      “林大人,卢思青不该为了我堂姐的案子伏法吗?”姚婉婉幽幽地问道。

      阿炳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他不是姚婉婉口中那种刚正不阿的好官,他不过是萧彦北的走狗,他办案不是为了匡扶正义,捍卫法理,他不过是为了给萧彦北肃清朝堂,顺便为林家保驾护航。

      阿炳低下头,无力的说道:“我让你失望了。”

      姚婉婉听罢,没再哭了,她道:“大人,我知道了,请大人送我回临安。京城这个地方脏透了我不想呆在这里,祝大人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她说完,走向卢思青,朗声道:“卢思青,你看清楚了,今日我麻衣而来,不是来嫁而是送葬,所以,我不是你的妻子。我手轻杀不了你,是我姚婉婉无能。来世我再变成个男人,杀你这狗东西。”她说罢,便跑向大门。

      后面的阿炳顿觉不妙,他大喝道:“快拦着她!”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监察司的人在看到那三支箭矢的时候,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太子不想他们接这个案子。阿炳只能推开那些阻拦的手下,追着她跑。

      姚婉婉跑出了卢府,迎着卢家门前的照壁就要撞上去,阿炳飞身抢先挡在她面前,怕她再做傻事便将她劈晕过去。

      阿炳说不出一句话,他心中有愧疚,有怨愤。

      他刚才看见三支箭就犹豫,退缩了,他心想自己甚至不如林书翰,如果是书翰,他估计会把三支箭摆在萧彦北面前,请他到监察司督案。他看不起自己,他觉得自己才是姚婉婉嘴里骂的狗东西。

      姚婉婉的奶妈和丫鬟赶出来抱着姚婉婉,呜呜的哭着,奶妈只顾埋怨她傻,不敢再多言。

      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事,阿炳没太留意,只知道人围上来乱哄哄的,又散开,很快清净了。

      阿炳撑着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坍塌,他曾经以为的对在这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眼中竟然是错的。

      看着监察司的人都走了,卢思青松了口气,对卢定远道:“爹,太好了,事情终于解决了,这臭娘们心也太狠了。幸好不是我媳妇儿!”

      “事情解决了?”卢定远看着被一群冲出来的妾室仆人架着的小儿子,挑挑眉道:“事情才刚开始,以后日子为父不会在对你作甚要求了。吃好、玩好、过好每一天吧!”

      他没想在小儿子府上久呆起身回家,他也要吃好,玩好,过好每一天。

      阿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北望斋的,只是他一进门就卸掉腰间的佩刀,脱掉了那身藏蓝色的官服。

      萧彦北一个人在他房间里,他没有点灯,他看见他如枯槁般地一路脱衣走来。

      萧彦北垂下头,呼出了口气,他也就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京城第一少年纨绔卢思青居然在前几天买了个太庙祭酒的官职。

      他不知道,这些都是姚婉婉的计划,她非要卢思青有个官职才嫁。

      要走大理寺告卢家是不可能的,只有监察司,断官案的监察司才有希望,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监察司断官案不假,但却不过是萧皇监管百官的手段。

      “怎么就报到监察司了?怎么就被阿炳发现了?”萧彦北不断地自问。

      阿炳推门而入,恍惚的都没察觉房中有人。

      他直径趴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想要忘记姚婉婉撞墙的那幕。

      突然,他感到床铺下压了下,再来是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似得。他没起身,那味道闻闻就知道是萧彦北。

      “你干嘛要这样做?你不是一直想对付卢家,何必出箭阻拦我?”阿炳问。

      萧彦北躺在他身边,道:“如果说我为的是不想你成亲,你信吗?”

      “什么?!”阿炳撑起身,盯着他:“不想我成亲?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难道是姚家有问题?”

      萧彦北道:“姚家也没有问题。要说真有问题,就是我有病。”

      “你说什么了?”阿炳摇摇头,再次躺在床上,想起姚婉婉的话:“姚婉婉的堂姐被卢思青玩流产,上吊死了。你说,怎么办?我觉得我对不起他们。”

      “人死不能复生,这不是你的错。卢思青就是翻版的黄博安,要他死,还不容易?!”萧彦北说道,他撑起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阿炳又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我们也是这样睡在一张床上。”

      阿炳想起小时候,笑道:“嗯,夏天,天热,我们经常睡在小院树荫下的竹床上纳凉。”

      “有次我趁你睡着,吻过你。你知道吗?”萧彦北冷不丁的说道。

      阿炳看着萧彦北一脸认真,他想通了似得,道:“你什么意思?是你授意卢思青去做那些事的?”

      萧彦北起身跨坐在他身上,撑着他的双肩又道:“我问你知不知道那年夏天,我吻过你,你那时是醒的,对不对!”

      阿炳抓住他的手,一个打挺将他反压在身下道:“所以,你就用手段坏我婚事?”

      “那天下午,我在太子府的花园里吻了你,你当时是醒的,可你不敢睁开眼睛,你那个时候也喜欢我不是吗?!”萧彦北躺在床上望向他说道。

      “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阿炳松开他,他撑着头。回想十年前萧彦北第一次犯病,痛得用头撞墙。当时,林书翰被吓得哭,他了,他躲在帷幔里根本不敢看。

      于是,他当机立断跟着林墨谦拓展航运路线,这一走就是十年。

      “是不是不喜欢了,要试过才知道!”萧彦北一手绕他后脑,一手把着他的腰肢将他圈在怀里,寻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阿炳被他圈着、压着,被他吻的凌乱不已。他不由的想到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他在太子府伴读。午休时,他喜欢在花园竹榻上休憩。

      那日,他在半醒浅睡时感到萧彦北的气息,他没理他,藏在腰后的手已经伸出两指,打算出其不意戳他。可是,唇间的湿热让他呼吸一滞。就是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下,让阿炳心中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情愫。所以,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萧彦北就痛的倒地不起。

      “别吻了,你不怕你再痛吗?”阿炳推开他,翻身起床,他看看自己凌乱的中衣,打开衣柜找了件棉衣穿上。

      萧彦北从其身后抱近他道:“我已经痛了,刚才见你像游魂似的走进来。我就痛过了,阿炳,该我痛,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做,不该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让我痛,让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阿炳转过身,托着他的下巴再一次吻了上去。

      这次阿炳没再压抑自己的爱意。他们相伴十年,也分离十年。

      曾经,有两个少年,最喜欢在太子府小庭院里舞剑、抚琴、品茗。

      后来,封琴停茶,一人起帆沧海只剩牵挂,一人渡头空等遁入相思。

      十年里,太子府庭院再无生气。

      萧皇的诅咒,凡遇到爱情,就会感受十二道雷劫之痛。

      一股如墨的戾气从萧彦北的心门向四肢汇聚,戾气所过之处白皙的肌肤呈现出如刀割火灼般的痕迹。

      一股墨色戾气过身之后,又是一股,直到十二股全消,这种痛才会结束。

      “啊~”时隔十年,那种如地狱之火焚身的痛楚再次袭来。

      阿炳想到十年前林墨谦的办法,他将萧彦北甩到床上,用衣服捆着他四肢免得他因痛自残。

      “怎么办?我不会那化解的秘法,墨谦不在东京城,怎么办?”阿炳只能将萧彦北抱在怀里。

      “该我痛,我就是个混蛋。我要是跟你明说,我不想你成亲,让你回绝姚家就好了。”

      萧彦北被痛折磨得眦欲裂,四肢抽搐。阿炳见他这番惨烈的景象,说道:“你别再说了。”

      他将头埋进萧彦北的脖颈间,听见他的声声哀号,他才想起之前林墨谦好像为了防止他咬舌是将他嘴塞着的。他刚才忘了这事,他捧着他的头,吻了上去。

      因为痛,萧彦北嚎叫之后,就是咬紧牙关,他突然感到口中涌出咸腥似血的味道,那是阿炳的血,他的唇被咬破了。

      萧彦北也没顾上痛,他挣脱出阿炳的怀抱,趴在床上,咬着被子就这样等到第十二轮戾气游走干净。

      满身的汗,将身下的被褥浸出了人形。

      阿炳再一次被吓懵了,他见他呼吸平稳后,才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你别再走了,别一走十年都不回来。”缓过气来的萧彦北说出了这句话。

      “痛不死你。”阿炳丢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门。再进来时,他将萧彦北扶起道:“给你弄了水洗澡,你还有劲吗?”

      萧彦北面色如纸摇摇头。

      阿炳怕他出去冷,拿了床被子将他裹住,扛着他走出了房间。

      泡在小浴桶的萧彦北虚软无力,看着手臂上留下的火灼痕迹道:“我今晚不能回太子府。”

      “为什么?”阿炳坐在一旁椅子上。

      萧彦北撑起身子,露出结实线条优美的上半身道:“太子府里的人要是看到我身上有这些痕迹会报给老太后,然后,你就死了。”

      阿炳轻哼了声,道:“就你那些暗卫?让他们来啊,没见过徒弟打师傅的。”

      “架不住人多下阴招啊!”萧彦北拿过浴巾站起身给自己擦水,“要等这些痕迹消退了,才能回去。”

      “那你去哪里?樊楼?我送你过去。”阿炳说道。

      萧彦北回头瞪了他一眼,套上中衣和外袍道:“我就不能睡你这里?”

      “不行,要是你再犯病怎么办?”阿炳见他洗好了,便开始换水。

      萧彦北见罢也坐在他刚才的椅子上,问道:“你要洗刚才怎么不直接进来?”

      “恶心不,谁跟你一块儿洗?”

      “我们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洗过!”

      “滚出去,不准看我脱衣服。”

      被赶出浴室的萧彦北独自走回阿炳的房间,他将刚才浸湿的床铺换了又睡了上去。

      满床都是阿炳的味道,他眯着眼睛浅睡。

      等阿炳进来的时候,见他在床上,他道:“太子近卫长半小时内找不到你,就要全城警戒。等他们从我床上把你迎回去的时候,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萧彦北闻言撑起身子,悠悠然的看着他,拍拍一旁的床榻到:“我怕什么,我从十五岁起就有恶名。到时你,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宠。全东京城的人都会排队来巴结你的。”

      “你!”阿炳微愠,将衣服甩给他道:“去樊楼,你这样待会儿再犯病,我懒得伺候你。”

      “你怎么这么磨叽。”萧彦北将衣服又甩了出去,“快进来睡,我跟你说点事。”

      阿炳找了几条带子和个软垫放在床边,又抱来床新被子上床。

      见他终于躺下了,萧彦北躺好说道:“卢家的事情,等春天把南诏的雇佣兵遣送回去之后再说吧。”

      “嗯,你知道姚婉婉失望的去撞墙之前,对我说,她以为我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吗?”阿炳手枕着头说道。

      “你对我来说就是刚正不阿,监察司的性质决定你行事之前要权衡利弊,等待时机。这件事是我的错,带卢思青去监察司会攀扯上我,如果下死手怕老臣抱团生变。我现在还没法只手遮天,到时候我和老太后又要斗上几斗。我不会在新增内阁了,等他们再老死几个吧。我不想搞的血乎刺啦的。”

      萧彦北侧身看着他,阿炳的皮肤是麦芽色的,面部线条硬朗,很有阳刚之气。他没忍住挤进了阿炳的被窝,头枕着他的胸口。

      阿炳推了几下没推开,便索性将他团在怀里,接着刚才的话道:“我当时在心里想的是,我算什么,我就算是你的走狗。”说罢,阿炳笑出声,笑到最后竟然有些苦涩。

      萧彦北缩进被窝,一阵拨琴弄音。

      “啊~”阿炳觉得自己就是只被放在炭火上的螃蟹,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他薄怒低吼:“你在干什么?”

      萧彦北钻出被子冲他笑道:“你当我走狗,我做你娈侍,你不亏。”

      “你!你...简直自降身份!”此刻的阿炳就是烤熟的螃蟹,红透了。

      萧彦北圈着他的腰肢,迎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厮磨片刻,萧彦北抬头冲他笑得迷恋:“阿炳,今天我把你的新娘弄跑了,我补偿你。”

      “不!不行,万一你又痛了该怎么办?”阿炳将他的手从腰间拿开。

      萧彦北像是痛上了瘾:“你让我痛我乐意,证明我们彼此相爱。”看见他那被自己咬破的唇,又道:“还疼吗?”

      阿炳摇摇头,他从床边取过个小软垫塞进他口中,怕掉有用布带子绑了一圈。

      “你干什么?”萧彦北含糊不清地问道。

      阿炳翻身压上他道:“给你咬着,免得呆会儿犯病再把舌头咬了。”

      阿炳似在对待易碎的珍品,慢慢的,轻柔的试探,他怕他犯病再痛,一切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情到深处之时,萧彦北含着软垫呜咽不已。但他没有推开阿炳,新一轮的十二道雷劫之痛在爱人的抚慰中得到缓解,他的身心从此刻开始找到了归宿,他没有拒绝阿炳的爱意,他完全接纳了他。

      萧皇的诅咒,他破了一半,他遇到了爱情,他接受了爱情。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